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手机用户可访问:m.bookben.cn 《穿书女主争夺战》作者:苏雪若(7月16日连载至vip完结) 文案   这是一本坑爹坑男主的小说。   同时这也是一本玛丽苏到极致宠女主的小说。   这是一本……女主穿越到书中,欲发展玛丽苏光芒,结果发现,男1是穿的,男2是穿的,男3也是穿的……她这还肿么苏(°ο°)~@   好吧,我这个文案废。请亲们耐心点看完第一章,看完就明白作者君要写个什么样的故事了,同时也能判断自己是否喜欢,是否看下去。   PS:此文穿书架空,完全没有历史根据,都是作者瞎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婉,李臻 ┃ 配角:李承,穆投,张蓝,白洛 ┃ 其它:一串乌龙事件与一群2B   ☆、我真幸福   张婉穿越了,还是穿到一本书当中,但她觉得自己是史上最幸福的穿越。   她穿越成了文中的玛丽苏女主。   爹是尚书令,爷爷是前尚书令,张家是累世大族,天下著姓。   奶奶是大长公主,皇帝的亲姑母,母亲是大姓陈家的嫡长女。上头还有两只宠妹如狂的哥哥。   更有男主三只,对她爱得如痴如狂,恨不得将天下奉上。   她自己呢就更别说了,长得美如仙人,出生时是美婴儿,小时候是美萝莉,长大了是美少女。   总之一路美不可挡。   玛丽苏辐射范围,不限性别,不限年龄,连物种都超越了。   她每回出门乘坐牛车时,哞哞都特别温柔,将车驾拉得又平又稳。   当然这只是冰山一角,书中原作者对女主绝对是真爱,还赋予了她天命神女的意义,也就是说,三位男主,她选择了谁,谁就是登极霸主,天命所归!   不过可惜的是,张婉这本书没看完,根本不知道确切男主是谁,快到结尾时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然后就穿越了进来,一穿十年。   这是文中故事的开始,不过张婉早穿了十年,她一直不明白自己早这几年到底是为个什么,难道是为了刷亲人的好感度?   根本不需要吧!   她粉嫩嫩的小指头点了点幼嫩的红唇,在这个连清风都能被她苏得轻软柔和的天雷玛丽苏文中,她还需要去刷什么好感度?   每个见过她的人都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好吧。   应该是所有人都拼命刷她的好感度才对!   大历朝是个奇特的朝代,跟张婉了解的任何一个历史朝代都不同,既似魏晋又像隋唐,总之是一个杂糅的朝代。   张婉猜测,应该是并列的一个时空。   大历朝有一个奇特的规定,就是贵族子女到了十岁时都要去长安城外的蓬莱书院学习。   蓬莱书院是大历朝的最高学府,但又异于通常意义的学府,不仅教授六艺,还教授炼气功夫。   大历朝信奉道教,两百年前曾有仙长飞升,所以大历朝下至贱奴上至贵族皇族无不对道教信奉有加,甚至到了狂热的地步。   蓬莱书院就是两百年前仙长飞升之所,仙长的弟子敬丘仙师在此建立书院,集天下名师,教授学生六艺和炼气。   张婉的祖父,前尚书令,南郡公张怀就是蓬莱书院的一名先生。   入蓬莱书院需要严格的考试,不仅六艺皆精,还要看有没有慧根。   慧根是很玄妙的东西,张婉也弄不清,但她猜测,可能跟现代时看得玄幻小说差不多,是灵根一类的东东。   她摸了摸自己圆溜溜的小脑瓜,回忆起原著中的内容:张婉六艺皆精,慧根上上等,小小年纪就光芒万丈。一路上山,原本阴沉沉的天色瞬间澄澈明净,所有人都被她震慑住了,敬丘仙师一见到她就惊为天人,立刻收为弟子。   哎呦!好雷啊,张婉纳闷,当初她怎么就脑抽了,居然去看这种小说。   ——   皇宫   “我TMD真幸福!”皇四子李承兴奋地眼睛滴溜溜得转。   他居然穿越到了书中,成了男主。   要问李承为何看这种女生才看得言情小说,答,因为他是个gay。   没错他就是个gay,他喜欢男人。   这本小说将李承雷了个外焦里嫩,但他还是津津有味地看了下去,究其原因,这是本色文。   李承总是幻想自己是个女子,看文时,他不自觉的将自己代入女主,与众男主男配们香艳滚床单。   虽然没穿越成女主,稍有些不尽人意,但是对于皇四子这个身份,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母亲是贵妃,皇帝的真爱,除了死了的太子是皇后生的之外。皇二子、皇三子都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而且根据书中描写,各个俊美非凡、器宇轩昂,MAN得不得了。   他咽了口口水,嘻嘻,以后他可有福喽。   只要他先按照剧情勾住玛丽苏女主,让她对自己爱得神魂颠倒,然后娶她、登基当皇帝,那么……哈哈,全天下的美男他还不是想怎么祸祸就怎么祸祸。   ——   大将军府   掉进湖里昏迷了三天三夜的穆投终于醒了。   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一场异常真实的梦,他在其中挣扎而不能解脱。   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穿进了妹妹看的小说中,这梦里面这个男孩的记忆跟妹妹在他耳边念叨的情节一模一样。   父亲是大将军,大历权臣,掌握天下兵马。   他甚至还知道自己附身的这个男孩十岁之后的命运,他会娶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叫做张婉的女孩,会跟随父亲篡位,会征讨天下叛乱,会成为一代英主。   这真是幸福的人生啊!   幼年受尽宠爱,长大后娶最美的女子为妻,站在世间最高的位置,死后还会流芳百世。   ——   南郡公府   正午灼热,万籁俱寂,连鸟儿都猫到房檐下避阳。   唯有一个十岁的小人在咬牙坚持,掐着毛笔一遍一遍地练字。   张蓝很烦躁,汗珠大滴大滴地落下,手腕已经颤抖,可仍不放弃,依旧咬着牙练习。   她只有更努力,努力一万倍,才能超越女主,成功逆袭。   皇五子是她的,穆投是她的,圣子也是她的!   哈哈哈,想想就幸福!   ——   曼洛理族圣宫   圣子白洛甫一睁眼嘴角就勾起一个曼妙的弧度,而后低声轻喃,“我真幸福啊!” 作者有话要说:  穿越前,李承是gay,穆投是业界精英,圣子白洛是屌丝。   嘿嘿,亲们开新文了,你们喜不喜欢呢。   另外要提一句,被锁掉的文,我还会更的,不会弃,但是现在时机不好,不能更。   ☆、侍读之争   张婉作为玛丽苏女主自然是受尽宠爱的,她是张府两房唯一的嫡女,身份殊然,极受祖母大长公主的宠爱,自幼养在身边。   “娘子。”侍女青青跪坐在塌下,隔着帘帐轻唤。   半晌,帘内传来一道软濡青嫩略带沙哑的女声,“几时了?”   青青将一杯蓬莱泉放入从帘帐伸出的细嫩小手上,恭敬回道,“已经辰时过半了,娘子该起了,再过两刻,就需用朝食了。”   已经八点多了吗?张婉迷迷糊糊将泉水一口喝下,温润的泉水一直从舌尖爽到肺腑,瞬间滋润了她干燥的嗓子,连大脑也清醒了许多。   她禁不住暗暗感叹一句,这生活真叫一个享受。   为了养身子,长得高,她早上喜欢睡觉,所以祖母就将瑟青帐给她用。瑟青帐那放到现代绝对属于国宝级文物,还是那种禁止出国参展的。   瑟青帐颜色是极淡的天青色,轻软柔薄,透气但却隔光,世间只此一块,是祖母大长公主的陪嫁。   祖母当年作为帝后最宠爱的公主,下嫁时,高宗和高后差点没把私库搬空,据说,当时掌管皇家内帑的少府卿看见空空的内帑差点没哭了,足足病了有好几天。   所以说,好东西都在祖母这呢,连皇宫用的物事都未必比得上。   高宗去后,祖母感念先父,将一系列珍宝收好藏起,直到有了张婉,才逐渐让这些珍宝从见天日。   别说是瑟青帐了,就是蓬莱泉在小辈中也独张婉一份。   当然啦,这是从祖母的份例分出来的,其他人只能眼红,却不敢说道。   由青青服侍着,张婉噌噌噌从床上爬起来。她性子虽然有些跳脱,但是十年积蓄从小培养的气质却是浸在骨子里了,一动一笑皆是美景。连一些在其他人看来不淑女的动作,由她做起来也是赏心悦目。   梳洗好,张婉转了两圈锻炼身体,然后就跑到祖母的屋子与祖父祖母一同用朝食,像其他人就都没这个福气。   内堂   气氛有些紧绷,侍女们都低着头,连呼吸都放轻了。   张恒叹气,眉头紧锁与老妻抱怨:“圣上又炼丹了。”   当今圣上极慕道家,曾几次三番想要上蓬莱山拜敬丘仙长为师,被臣工数次劝回,现在是不上山了,但却在皇宫炼上丹了,这可真让人愁死。   “郎君过几日不是要上蓬莱授课,可否请仙长劝一劝圣上?”祖母大长公主道。   张恒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公主以为圣上为何不上蓬莱山?那是因着仙长厌烦,施展了神通,圣上登不上蓬莱山,这才放弃。”   大长公主有些惊异,刚要说什么,就听侍女来报,说是娘子过来问安了。   “快让她进来。”大长公主转忧为喜,眼角眉梢俱是期待。   连张恒神色也柔和起来,目光移向门口。   “大父、大母。”张婉盈盈见礼。   “快过来。”大长公主将她拉到怀里,摸了摸小脸蛋,发现不凉,才放下心来。   “字炼得怎么样?”张恒笑看着小孙女。   张恒其人,少年成才,为大历史上最年轻的尚书令。可能是官做得多了,为人有些严肃,向来与小辈们不甚亲近,只有这张婉,是被他疼到了骨子里。   软软濡濡漂亮又听话的小孙女,谁不爱呀!   没等张婉回话,就被大长公主抢白,“天天练字,就不能问些别的,可怜我的小月华手上都练出茧子了。”月华是张婉的小名。   当时,人们喜欢用一些光明鲜亮的意象来形容美,许多女子的名字都含有此种意义的字眼,像华、令、昭、光、徽等,多用于女子的名字,张婉也没逃过,就有了月华这个小名。   别看张婉是个现代人穿的,但她却真的很喜欢书法,如今不过十岁,字已经隐约有了自己的风骨。   她跟张蓝功利性的刻苦练习不同,张婉是融入了心境。因为穿越到陌生朝代的心绪不宁,练习书法能让她平复心绪,继而沉静下来。   张婉往大长公主怀里拱了拱,跟她撒娇,然后转头对张恒道:“朝食过后,大父帮月华指点一下,看看月华进步没有。”   张恒满意地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夸赞,“不愧是我的孙女,好!”   “你就自夸吧。”长公主看不惯他那得意的样子,嗔怪一句。   闻言,张恒哈哈大笑,“公主反倒是说我,谁不知道你最疼月华,我要是敢说她一句,公主估计立刻就能将我这把老骨头赶出屋去。”   长公主摩挲着张婉柔嫩的小脸,脸上爬满笑容,“我的小月华是最出色的女郎。”   一听到最出色三字,张婉立刻就觉得亚历山大,她本就不是什么勤奋刻苦之人,原本觉得穿成玛丽苏女主,可以乐悠悠地过米虫生活。   谁料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张婉内心泪流成河,因为长得出色又是郡公府唯一的嫡长女,受尽众人宠爱的同时,也备受关注。   倒是没有现代那些老师家长逼着她学习,但是因为是玛丽苏女主,苏到所有人同时,又有一种隐形压力。   所有人都觉得她最好,最厉害,所以,她就必须得做到最好。   做的好,那是应该,谁叫她祖父是天才,父亲是天才,兄长们是天才,所以她也应该是天才。   做不好……呵呵,她怎么能做不好?   这种压力先不提,更倒霉的是,府中还有个与她同龄的学霸张蓝。   这个丫头,那就一个刻苦,头悬梁锥刺股都赶不上她。   因为她是庶女,张婉是嫡女,倒是没人将两人放在一起比较,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张婉更厉害。   So……苦逼的张婉!   不过幸好,女主有金手指,张婉不仅脑袋好使,而且还能过目不忘,这给她学习那些艰涩的古文带来极大的便利。   她不愿意像张蓝那般,都成学痴了,不仅书法要练,刺绣也要精通。学习六艺还不算,还要学医理。   张婉都替她累得慌。   不过令人惋惜的是,她脑子估计有些不好使,学什么都特别笨。别说张婉认真学得科目比不上,就是医道等张婉稍稍涉猎的,她都拍马不及。   但是她这种刻苦的精神很令人佩服,想想她,想想曾国藩,这也是激励自己上进的动力。   “月华从明日起不能起得这么晚了,再过两个月,就要去蓬莱书院了。”说到蓬莱书院,大长公主眉色间有几分忧色。   蓬莱书院可不像家里这么舒适,甭管你什么来头,到这通通一样,不准特殊,更不准人服侍。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家族担心子弟不适应,通常都会用侍读的名义塞进两个服侍之人。   敬丘仙长虽说超凡,但也没有完全脱俗,既然在俗世生活,就得妥协,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侍读人选也有讲究,通常都是家族庶出或者远亲,或是近身奴仆。   张婉的侍读人选之一已经定了,就是青青。   青青和悠悠同是张婉身边两个得用侍女,一人主内,一人主外。但是因着青青更聪慧一些,通过蓬莱书院考校的机率大,所以由她陪着张婉。   另外一名侍读人选还未定,但是已经有不少人相争了。   一个叔父家的庶女张蓝,一个远房堂伯家的嫡幼女张昭,还有一个就是姑母家的庶女梁容。   蓬莱书院招收弟子极为严格,要求必须有慧根,而且慧根必须优良,肯给各大世家大族行方便,收嫡出弟子已是破例,庶出或者远房子女,根本想都别想。   比如张婉,即便没有慧根,蓬莱书院也会收下她。   那些所谓的讲究规定不过是给外人看的而已。   当然了,方便之门也仅限于张婉,像张蓝她们就不行了。   郡公府除了张婉外,还有三名庶女,都是叔父所出。庶女当中只有张蓝进了排行,入了族谱。   张蓝的母亲是良家子,因着曾救过叔父一命,所以水涨船高,连带张府众人也高看她们母女一眼,但是和张婉是没法比的。   这次提议张蓝为侍读也是叔父的意思,不过祖父另有考量,他希望由张昭作为侍读,而祖母呢,当然是心疼女儿啦,虽然梁容不是女儿所出,但是却给了女儿不少慰藉。   So三足鼎立,有些僵。   这些张婉是不管的,对她来说是谁都可以,她也不指望这三人会服侍自己,都是亲戚,人家好意思动手,她还不好意思用呢。   因为现在有三个人选,不好决策,所以就将三个人都放到一块,看谁更能和张婉合得来。   “月华更喜欢谁?”大长公主探究孙女的心思。   张婉一边煮茶,一边公正评价道:“若论亲近,当属蓝娘;若论聪慧,荣娘无疑,不过……”她迟疑。   大长公主满脸慈祥,嗔怪道:“当着大母有什么不能讲的。”   张婉歪头一笑,“大母疼我,昭娘很好,只是孙女有些奇怪,祖父很少管这些琐事,为何力推昭娘?孙女猜测,定是堂伯父求到府上,而咱家与堂伯父定是有些渊源,祖父无可推拒,这才应承。”   大长公主笑笑,没出声,而是做出倾听的模样。   张婉受到鼓舞,再接再厉,“能让祖父推拒不了,定然是有很深的渊源,既如此,堂伯父居然只求为女儿谋一个侍读的位置,实在是有些奇怪。”古代谁不重男轻女啊,即便是为女儿着想,他所求的也必是为女儿找个好婆家,而不是什么只有名声听着好听,却毫无实际用处的侍读。   张婉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月华猜测,他一定是另有所求,祖父为难,才用侍读交换。”   “我的月华真是聪慧。”大长公主连连点头,然后好奇地看着她,“那月华说说,最后谁会成为你的侍读?”   张婉眸光流转,小小年纪已经能窥探日后的国色天香,“月华觉得,最后侍读会是蓝娘和昭娘。”   到了这种争抢时刻,小小婢女居然还占着一个名额显见是不科学。   昭娘必是中选,作为一家之主的祖父怎么可能没有决定权。至于梁容,亲属隔得太远,而且她只有在姑母身边,才能陪伴姑母,去上书院算什么事。姑母就是再疼爱她,那也不是亲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称呼什么的都是杂糅,亲们别较真,当然了,要是能指出不当之处,我会虚心接受的。   另外,求收藏,求评论。   唉,因为点击少,没人看,我更新的热情也不旺盛,好在看到几个熟面孔,知道亲们在支持,我才热情高涨。      ☆、能吃是福   在古代生活规矩那叫一个多,虽然是玛丽苏天雷文,但是细节还是蛮复古的。   张婉爱吃,食量大,这个根本不算什么问题好吧。   但是呢,只要她一吃的多,祖母立刻就关心地望着她,“朝食没用好?小点心没跟上?奴婢们伺候的太懈怠了,给我打!”   还……打!你堂堂一个大长公主cos什么李小龙。   张婉欲哭无泪,只好恋恋不舍地放下碗筷,揉揉瘪瘪的肚子假装吃饱,“大母莫急,实在是今日的菜色太好了,月华一时忍不住才多用了些,这会还有些撑呢!”   大长公主宠溺地摇了摇头,而后吩咐青青,“今晚上不准给娘子吃东西了,多让她活动活动,消消食。”   青青恭顺:“是。”   张婉:(┬_┬)   人家没吃饱!   她才吃了三碗而已,还能再吃两碗呢。   因为这个一直吃不饱饭的问题,所以张婉就养成了早睡晚期的好习惯。   回去看了一会书,趴在床上就要入睡,被青青硬给薅起来。   张婉可怜巴巴,“要我出去也行,吃的拿来。”   “这可不妥,娘子!”青青苦口婆心,“这个时辰吃了东西容易积食。”   积个毛食,她肚子空空如也好不好。   那就退而求其次,“拿个梨吃吧。”   “梨性寒凉,少食为益。”   张婉抓狂,“我吃块糖总行了吧。”   青青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不去看那张逐渐破她心房,让她心软的精致小脸,勉强道:“对齿不好。”刚说完这四个字,就感觉气氛一窒,有凉风悠悠飘过。   “唉……”青青轻叹了口气,神灵真是越发宠溺娘子了,遂妥协道,“婢子去厨房给娘子乘碗米油垫一垫吧。”   米汤?张婉都要疯了,老娘跟你磨叽了这么半天,连凉风都给苏了,你居然就给老娘一晚米汤?   嗷!这日子没法过了。   见张婉不作声,青青以为她同意了,就躬身退出,吩咐下人去取米油。   苏凉风什么的,对于张婉来说就是小case,如今的她已经能苏雨、雪等高大上的物事了。   这种事情当然是瞒不住的,尤其是府里还有一群人精。据说幼时祖父曾向敬丘仙长求过灵符,给她保平安。   因着这种超出人类极限的能力,府中众人一致认为她是仙子转世,各个都对她爱得不得了。   不过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怎么说都行,能说成仙子转世,也能说成妖魔附身。所以,祖父禁止此事外传,便是在府中,也只有几个地位高的奴仆知晓。   虽说不满意只有米油,但张婉仍旧揉着肚子翘首以盼,没法子,她实在太饿了!现在就是给她根筷子,她也能当鸡腿啃了。   有时,她自己也纳闷,不过十岁的小身体,怎么这么能吃,而且还越来越能吃。   今个一天,她先是早上吃了一盘点心,朝食吃了三碗大米饭,中午又吃了颗梨,一盘樱桃,晚上吃了三碗饭。   这食量,成年女子也没有她吃得多啊!   这还仅是冰山一角,更令张婉惊骇的是,她发现自己不仅能吃,而且还喜欢童男子身上的阳气。   大哥没娶妻时,她时常在他身边晃悠,搞得大哥娶妻之后发现小妹不亲近自己了,还很是难过了一段日子。   小哥现在在蓬莱书院算是躲过一劫。   幼小的张婉还曾怀疑自己是什么妖怪转世,专门吸取男子阳气,很是担忧恐惧了一段时间,直到渐渐长大,发现自己除了能吃和喜欢和童男子呆在一块之外,并没有其他问题,才渐渐放下心来。   不过,饥饿什么的实是难忍!   张婉受不了了,直接苏了一道清风,去青青耳边蛊惑。不一会,青青回来时,就带着一碗米油、一只烧鸡还有一盘水果。   太香了!张婉吸吸鼻子,将神情呆滞的青青等一众婢女赶走,坐下大快朵颐,直是吃得溜干净,才满足地叹了口气。   虽然没吃饱,但也解了饿,不错。   过了一会,青青恢复神智,赶紧进了屋来,看着桌上一片狼藉,顿时觉得头痛。   张婉可不管她,她自己吃爽了才是真的,很有范地挥挥手,“收拾下去。”   面对这样气势的张婉,青青只好将嘴边的话语咽下去,转头吩咐一帮小丫头,将东西收拾下去。然后提醒自己一定要坚定信念,下次绝不会被娘子蛊惑。   吃饱喝得的张婉开始有心情干别的啦,嗯,干点什么好尼。   她这具身体不光脑子灵,动手协调能力也强,六艺无一不精,搞得她现在都不知道干点什么好了。   不然就绣花吧!张婉眼前一亮,昨日张蓝送给大母一件自己亲手做的软鞋,上面绣了一副山水图,让大母喜爱不已,看了又看。   娘子一声令下,青青和一众婢女立刻忙起来,不一会,就将针线、布料以及鞋样摆到面前。   张婉说干就干,但也不急于求成,先简单做些,后期加工绣花等,慢慢来。   基本的女红,张婉还是会一些的,但是精通就说不上了。   不过她这个人一旦认真立刻全神贯注,全部精神投入,进步很快。   青青在一旁瞅着,发现娘子刚开始还有些不熟练。但是过了半个时辰,立刻有如神助。那针那线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力,无须娘子动手,就嗖嗖嗖自己动作,真脚细密,行云流畅。甚至她恍惚能看到一双虚拟的脚在其中,鞋子的每一寸每一分都完美贴和。   她恍惚生出一种直觉,这未必是最好看的鞋子,但一定是大长公主穿得最舒服的鞋子。   鞋子做好,张婉轻轻舒了口气,然后在婢女的服侍下洗簌就寝。   青青拿起鞋子将它放好,手指触到上面,只觉一片温软舒适,让人爱不释手。   翌日清晨,张婉很早就醒来了。今个是初一,母亲向祖母请安后,会一直留到朝食,服侍祖母用膳。若是她胆敢赖床不起,直到朝食才去请安,母亲一定会打得她屁股开花。   唉!张婉内心无奈,不是说古代女子皆是贤良淑德吗,她怎么就摊上位母老虎母亲。   母亲陈凌出自武将世家,自小习武,刀枪剑戟无一不精,连她那个权倾朝野的尚书令父亲大人,在母亲面前都乖得跟小猫似的,更别说她们这一众子女了。   叔父家还有三个庶女,一个庶子,父亲却是连个姬妾都没有,母亲之勇武可见一般。   下人也都知道娘子今日定要早起,早早地就将一众洗簌用品备好。   张婉迷迷糊糊地让青青服侍着穿衣,眼角余光瞄到鞋子,心里才安上几分,先拿鞋子堵母亲的嘴,她就不能说道自己痴缠惊扰祖母了。   嘿嘿,人家可是孝顺的小娘子呢。   喝了一晚热乎乎的羊奶,又吃了两块酥点心,张婉漱了口就噌噌噌向主屋走去。   饶是她健步如飞,到的时候也迟了,母亲陈凌,叔母何嫣还有大嫂曹静、张蓝、张昭、梁容都已经已经在里面了,这真是……张婉硬着头皮走进,接连见礼。   陈凌倒是没说什么,不过眼神如刀,明晃晃地写着,等我收拾你!   张婉倒也不慌,爱娇地往祖母身边凑,然后献宝似的拿出鞋子,“大母,月华见您喜爱蓝娘做的鞋子,就也连夜做了一双,您看喜不喜欢。”   张婉的鞋子一现身,立刻抓住了众人的目光。   软软的鞋底,柔软的缎面,这是一双在室内穿的软鞋。   张蓝淡淡瞥了一眼,就毫无兴趣地垂头想她的算术。梁容倒是看得仔细,不过心中却是不屑一顾,哼玛丽苏女主,跟张蓝的绣工差远了,跟土著简直没法比。   不同于对待张蓝送的鞋子只是夸赞几句就让人收起来,大长公主对于张婉这双鞋展现出极大的兴趣,激动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身后得用的女官凑趣,发出小小的惊呼,“娘子女红真是让奴等大开眼界,凑得这么近,居然连缝隙都不见。”整双鞋子浑然一体,完全不见缝制痕迹,像是集聚天地灵气天然而成。   每一处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别说何嫣曹静这等识货的了,就连不通女红的陈凌都看出不同来,眼中满是惊奇和自豪。   梁容靠近些,仔细观察鞋子,然后蔫了,玛丽苏果然光芒万丈。   不过……她重新升腾起勇气,她是无敌女配,定会逆袭。   不同于张蓝的才艺逆袭,梁容完全靠着小聪明,想走捷径逆袭,仗着对原著的熟悉,小动作不断。   原著中的女主张婉生就一副四大美人的姿容,却有着林黛玉的娇弱和白吟霜的楚楚动人,总之就是小白花一朵。   本来攻略了嫡母张氏的梁容信心满满,觉得定会讨好得了张婉,赢得她的友谊。谁料书里动不动就被女主刁难,没事就遇见皇子的桥段全是骗人的。   她到张府都半个月了,总共才见张婉两面。   那种小说中没事串门的情节也根本不存在,当然了,不是没有,是她根本没资格去打扰张婉。就是张蓝,也难得一见。   梁容懊恼了,想着转变策略,攻略大长公主。这位可了不得,是原著中最有魅力最有权力的的女性角色之一,谁料……又是一大群钉子。   她一个梁府的小小庶女,肯让她跟着众人给大长公主请安就不错了,其他时刻,别想见到尊颜。 作者有话要说:  张蓝不是黑女配,梁容也算不上   ☆、三大男主   很快两个月就过去了,张婉在一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由大哥张俭护送着去蓬莱书院了。因为一切从简,所以一共就两辆牛车,一辆拉人,一辆拉物,周围一圈护卫。   如张婉所料,侍读人选最后定了张蓝和张昭。张婉早上没吃饱,为了防止说话浪费力气,就做得端端正正的,做高贵装,一言不发。   一直以来张昭都有些胆怯,对着众人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略带讨好的模样,看着张婉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都没敢出声,实在是张婉的气场太强大了。   眼明心亮的张婉当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她实在不耐烦应承张昭,她都快饿死了好吧,哪有心思说话。   不过,张蓝今天倒是异常的活泼,想到能见到三大男主,激动得面色发红,双目闪闪发亮。   她熟知原著情节,知道女主长得好,三大男主第一眼就被女主吸引住,但是作为男主,当然不可能只看重外貌那么肤浅,他们更爱重的是女主善良的内心。   这块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情节,就是皇四子李承的灵兽白绒绒跑到了山上,正巧被一只觅食的老鹰袭击。善良的女主心疼白绒绒,让人赶走老鹰,将白绒绒救下。   正巧这时,下山寻找白绒绒的李承出现,一眼看到抱着白绒绒一身白衣宛如天人的女主,心中如小鹿乱撞,登时一见钟情。   张蓝激动得心中发紧,嘴巴越咧越大,仿佛看到自己一身白衣宛如天人抱着白绒绒站在那,被英俊的李承一见钟情。   车厢的两个人,一个气场太强,一个气场太奇葩。张昭瞅了眼也不知道意淫什么,哈喇子都快流出来的张蓝,放弃了搭讪的念头。   她虽说出身低,地位比不上两人,但是也没必要讨好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庶女。   牛车晃晃悠悠,虽然脚程慢,但也晃悠到了蓬莱山脚下。   到了蓬莱山,甭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老翁小儿,全都得下车步行。   今个是书院进学的日子,规矩放得宽了些,但也仅通融两个炕行李的仆从。其他一干人等,必须在山脚下止步。   因为知道今日要爬山,张婉特意穿得利落些,不像张蓝怀揣着少女心,弄了一身繁复的白衣长裙。还没爬到山腰,白衣就已经惨不忍睹,被草木树枝刮得破破烂烂。   额间更是大汗淋漓,精心描绘的妆容全变成一道道,成了个大花脸。要不是张婉太饿,不愿出声,早就笑话她了。   真是……哈哈哈!   行至半山腰,突见一团毛绒绒雪白的小圆球被一只老鹰攻击,还没等张婉看清楚谁比较厉害,身旁张蓝已经杀鸡般叫喊起来,“啊!给我赶走那只老鹰……赶走……我要白绒绒!”   张俭皱眉看了一眼毫无形象的张蓝,心中满是厌恶,这个庶女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不过有外人张昭在场,他不能不给庶女面子,指尖飞起一块碎石,击在了老鹰的膀子上。   老鹰这种猛禽最是聪明不过,知晓危险,立刻斜着膀子飞走了。   张蓝喜出望外,朝着白绒绒狂奔而去,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晚了一步,被不知从哪冒出的梁容给抢了先。   梁容也没比她好多少,白衣破烂,但是好在脸上看着干干净净的。再加上破衣,和气喘吁吁,看着到有几分娇怜。   张蓝就不行了,丑八怪一个,居然还跟人家吼,“给我,这是我的!”   梁容紧紧搂着怀里的白绒绒,像是抱着宝贝,这可是她和男主的定情宠媒,怎么可能给你这个丑八怪!她瞟了一眼张蓝满脸不屑。   庶女的行至作态已经让张俭出离愤怒了,刚要呵斥,就听到旁边张婉清泉如水的声音,“争什么?喏……”她素手一指,“旁边不是还有两只,你们一人一个,还能分老鹰一个。”   张昭一个忍不住,噗的笑出声,然后赶紧憋出。   顺着张婉手指的方向,众人惊奇地发现,居然还有两只一模一样的白绒绒,正在那探头探脑。   张蓝和梁容都惊呆了,到底哪只才是真正的白绒绒啊?   不管了,先抱一只再说!   张蓝不管三七二十一,捞起一只就抱住,剩下一只无人理,可怜巴巴地看向张婉。   张婉一时心软,觉得这小东西惹人怜爱,就让大哥张俭抱起它。   张俭满脸黑线,既然喜欢,你怎么不自己抱,我一个大男人抱着它算是怎么回事?   仿佛察觉大哥心中的腹诽,张婉冲他无辜一笑,小妹也想抱了,可是我怕自己饿得吃了它!   剩下两个侍卫皆是大包小包,大哥你忍心给他们增加负担吗?   最终,张俭不敌小妹的眼神,不情不愿地抱起了剩下那只白绒绒。   然后……是时候让男主们闪亮登场了!   白绒绒乃是原著一个重要情节,三位穿越男主怎么可能不知道?嘿嘿……于是,一脸焦急的李承出现了,一脸面瘫的穆投出现了,一身仙气的白洛也出现了。   身为玛丽苏女主当然是与众不同的,饶是张婉什么也没做,怀中更没有白绒绒,但就这么简单一站,也是星光熠熠。   三人一眼就发现了她,皆着心中一颤:真TMD美,美死老子!   李承比较急切,率先冲过来,口中焦急地喊着:“白绒绒。”   三只小圆球毫无动静。   李承瞬间冲到张婉面前,一张妖艳的面孔因着薄汗,因着细碎的阳光,映衬着整个人美如花妖。   桂花吗?好想吃桂花糕!张婉饿得见什么都是糕点状。   “是娘子救了我的白绒绒吗?”李承姿态优雅,双目灼灼地望着张婉。   众人:这真是瞎了眼了!她怀里连根白毛都没有。   救人正主张蓝怎么可能甘心被忽视,立刻上前插话,“是我,是我救了白绒绒。”说着羞涩地挺了挺怀中的小白团,一脸羞涩婉约状。   不过可惜一身叫花子装扮大大打了折扣。   李承心中厌恶,女子本来就矫揉造作不如男子伟岸宽广,再加上长得跟个丑八怪似的,简直没个看了。   身后的梁容正在冒星星眼呢,呜呜,太美了,这才是男主啊,原著中描绘全不及他真人之美的十分之一。   张蓝败下阵来,梁容上,她姿容还算不错,加之会打扮自己,显得幼嫩可爱。声如娇啼,又带着一丝羞怯,“这……是郎君的白绒绒吗?”   李承瞟了一眼,再瞟一眼,哼!三只长得一模一样,鬼才知道哪只是毛绒绒。   这会穆面瘫和白假仙也到了近前。穆面瘫比较靠谱,知道先跟张俭见礼。   白假仙比较出尘,眉眼含笑,飘飘欲仙。这种男人比较招小女生喜欢,而且他瓤子里住的又是一个渴望后宫的种马屌丝。一靠近立刻吸引了除张婉以外全部小女生的目光,张蓝张昭梁容等,眼珠子都快贴他身上了。   白假仙那个得意啊,心中孔雀感爆棚,哼,虽然是三个男主,但是显而易见,他更受欢迎不是。   不过唯一郁闷的是玛丽苏女主不屌他,这让白假仙有一丝丝挫败,不过人家既然是女主,肯定得特别不是。不急,慢慢来,甭管她如今多么冷淡,最终都会成为他后宫里的一员。   屌丝穿成高富帅大多都很怜香惜玉,喜欢到处彰显自己的水仙魅力,周旋在一众少女中间。   白假仙也不例外,饶是张蓝惨不忍睹,他也对她笑得花枝乱颤,“谢谢娘子救了我的白绒绒。”说着还动手动脚地给她擦了下脏脏的鼻尖,然后才抱过白团。   张蓝已经被迷得三魂丢了七魄,只知道冲着他傻笑了。   丑女蜕变成白富美是屌丝们最爱幻想的情节了,白假仙也不例外,只要是女人,甭管她老少丑俊,他全都温柔以待。   春天撒下一袋种子,秋天要收获一地的果实。   白假仙要收获一后宫的美眉。   白洛的行径在张俭看来太过轻佻,他皱着眉将张蓝唤回,对这个曼洛理族圣子很不感冒。   三大男主虽然都想攻略玛丽苏女主,但是三人采取的方法各不相同。李承是想用美貌直接诱惑张婉,白洛是温柔的若离若即,让女主对他逐渐产生兴趣。穆投是走上层路线,一边攻略家长,一边用丰富的学识引起张婉的好感。   三只毛绒绒各归其主,众人各自见礼之后就一同上山了。   因为男女有别,所以男子比女子早七天上山,所以三人才有时间布置白绒绒事件。   一同上山,三人找尽机会想和张婉搭讪,可惜快饿晕的张婉一直高冷,根本不屌他们,然后还有旁边的张蓝梁容两只一直捣乱,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张俭头疼,只好加快脚步,希望早早上山。   李承是皇子,但是他这个皇子自小体弱多病,很少出现在人前,所以张俭并不认识他。双方见礼熟悉之后,才知晓他的身份。   蓬莱书院不讲究身份之别,人人平等,甭管你是龙子凤孙还是布衣之子,全都一视同仁。   蓬莱书院不论男女同在一处上课,但是住处却分为两边,一东一西,各有通路。   到了山顶大门,就是例行慧根检测,张婉诸人很幸运,全都通过。然后就是到住处落脚,这回三大男主不能跟着了,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分手时,三人的小眼神不住地往张婉身上瞄,让一直讨好三人的张蓝梁容两人又嫉又愤。   蓬莱书院的住处是四人间,一人一个角落互不相扰。   因为张婉梁容等四人一块上来,正好就住在一间房。   张俭因为张蓝一路上的行径,对她原本勤奋认学的好感降至厌恶,连搭理都不愿意。   一到了房间,张婉立刻跟饿狼似的,狂吃东西。好大哥张俭任劳任怨给张婉铺床挂床帐。   一旁的张昭看得不好意思,想要帮忙,却被张婉拉到身边一块吃东西。虽说张昭名义上是她的陪读,但她可不好意思使唤,既然有全能大哥在,就都交给他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亲们要留言哦,求包养   ☆、亮瞎众眼   “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天冷要加衣,别看现在是炎炎夏日,但是山上日夜温差大,晚上一定要记得多穿两件。”英俊潇洒美大哥变身话痨,对着张婉叨叨叨一直叨。   张婉冷艳地摆个不动造型,腰板笔直,防备消化太快一会就又饿了,在张俭说话的空隙偶尔抽空答一句,“知道了,大嫂!”她着重后两字的语气。   闻言,张俭一下子就炸毛了。你说他堂堂美郎君,所言所言皆为国家大事,现在为了她说了一堆妇人之语,她不知感恩居然反倒挪揄他。   张俭瞬间就难过了,鼓着脸冲着她运气。   张婉伸手指一戳,张俭瞬间就泄了气,对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任劳任怨地打理好一切,又对张婉千叮咛万嘱咐,最终在道童地连连驱赶之下,才依依不舍地下了山。   这样的张俭简直刷新张蓝等人的三观,那个君子如玉风度翩翩的鸿永郎君,怎么可能是这样一个磨磨唧唧的话痨!   瞧着一脸冷然毫不在意的张婉,张蓝有些嫉妒,也有些愤愤不平。府中别说是隔房的两位兄长了,就是同父兄长都从来不正眼看她。   哼,就是命好托生为女主,你等着,看我逆袭!   家中仆从多为训练有素、进退有礼,即便奉承也是不着痕迹。所以张蓝并未察觉出张婉玛丽苏的威力,直到进了书院,才渐渐突破她的认知极限。   比如说,房中四个角,一模一样,但是张婉的就更舒服,不凉不热,微风柔顺,甚至连蚊虫都没有。   可怜其他三人既要顶着夏日的炎热,又要抵御蚊虫的叮咬,早上起来全是顶着两只浓重的黑眼圈。   山上的蚊子太厉害也太聪明,轻薄纱帐根本抵挡不住,稍微一点空隙,都能被它钻进去。叮人也罢了,最烦的是它总在耳边嗡嗡叫,扰得人不得安宁。   第二日起床时,一屋子的黑眼圈红包包,只有张婉一人清清爽爽,格外引人注目。   西苑里面都是一帮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蓬莱书院再是出尘,也不可能全然不顾及俗世世家大族。因此专门有一些三四十岁的道姑负责看护众位小娘子。   早晨,天还蒙蒙亮,张婉约莫着也就是寅时初刻,几人就被玄静道姑叫醒了。昏昏沉沉地洗簌,冰冷的泉水一扑到脸上,瞌睡虫瞬间跑了大半。   张婉过了几年腐败生活,居然有点适应不了自己动手了,连出身略低的张昭都有些不适应。   四人洗簌好后就跟着其他娘子在玄静道姑的引路下,来到通明桥。   通明桥是连接北部书堂和西苑住处的唯一通路,早晨上课时都要经过此桥。   张婉等一干昨日新来的小娘子们到达通明桥时,那附近已经围了许多其他娘子,正在那或者沉思,或者小声讨论。   新来的人都不懂大家为何不过通明桥,而是在边上等,难道是有什么缘由?   因为早到的众人面容严肃眉头紧锁,所以张婉等人即便是看见熟人,也不好去打扰,只好在一旁干等。所谓一动不如一静,在不明白学院规矩时,最好不要出头冒尖,以防做出什么蠢事让人笑话。   就这样等啊等一直等,直到卯时,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仍旧没有人动。   张婉受不了了,她都快饿死了好吗?再等下去,她就要吃人了!   不管了,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张婉无暇顾忌众人,迈步向通明桥走去。一直站在她旁边的张昭紧张,小声喊了一句“月华。”   她声音不大,但在万籁俱静的时刻就显得格外不和谐,众人纷纷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   有人认出了张婉,心道这不是张令君府上的娘子吗?她在干嘛,难道是想过通明桥?   哼,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一些抱着看好戏心态的人目光逐渐戏谑,也不出声提醒。   被这么多目光注视,张昭顿时局促起来,面对着张婉问询的视线,小声嗫嚅:“月华,你……你干嘛去?”   “过桥啊!”张婉没有掩饰自己的音量,声音不高但也不低,落落大方。   张昭不吱声了,她既没资格管张婉的行为,也受不住众人探寻戏谑的目光,索性将头埋得低低的,一言不发。   见她这幅胆怯畏缩情态,张婉皱了皱眉,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迎着众人或戏谑或探寻或无动于衷的目光,走向通明桥。   一步一步,她缓缓踏上通明桥,然后在众人震惊到失声的目光中走过通明桥。   张婉根本不知道,她这纯粹是因为肚子饿想过来找吃的而过了通明桥,给众人带来多大的震撼。   原来每逢初一十五,敬丘仙长都会在两边的东西通明桥边设置阵法,只有破解法阵才能踏上通明桥。   当然了,如果阵法太难,无法破解,但就等辰时过半,用朝食时自动解阵。   张婉一个新到蓬莱书院的学生,从来没有学习过法阵课,怎么可能力压众人破解法阵踏上通明桥。   众人震惊之余,内心除了羡慕佩服嫉妒等情绪之外,还有一些不好的猜测。   无论何时何地,都少不了一些内心阴暗之人,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旁人。   “哼,张公也是书院的先生,说不定张公事先就透漏了阵法也不一定。”说话的是娄家的庶女娄知华。她这人有些小聪明,但是一向口无遮拦,在众人中人缘很不好。   抱怨了一句还不算,她张口愈说得更难听些,旁边人却听不下去了。   卢媛见娄知杰并不出声阻止,皱了皱眉只好出言:“慎言!”   被人当面呵斥,娄知华羞愤至极,顿时面色发白,但因呵斥之人是卢媛,她只好咬牙咽下到嘴边的讥讽。   卢媛是卢家的嫡长女,卢家清貴,是高娄家几个等级的世家大族。娄知华敢背后说三道四,但是当面却不敢,她一个小小庶女,谁也惹不起。   卢媛目光清亮,紧紧盯着娄知华,其中隐见威慑,“你知不知道你这话不仅是侮辱的张公,更是侮辱了蓬莱书院,乃至敬丘仙长。你若是对师长心存不敬,我立刻禀了山长,放你家去。”   其他人也许一开始也猜测张婉是受了张公点拨,才破解阵法,如今听卢媛一言,立刻恍然大悟。   张公何许人也,曾是大历最年轻的尚书令,有经天纬地之才,品德更是芝兰玉树,岂容他人污蔑。   能站在这里的不是世家大族娘子就是敬丘仙长从各地带回的慧根优良者,都是聪明人。可能会被一时的嫉妒遮了眼,但却不会一直糊涂下。很快就反省自己,羞愧地低下了头。   卢媛的话有些重,而且她也并不是吓唬娄知华,这般品格低劣根本没有资格留在蓬莱书院。   张公和敬丘仙长岂能污蔑!   娄知华被吓坏了,知道卢媛并不是说笑,抓着她的手哀求道,“卢家姐姐,求你别告诉山长,是我口无遮拦,我有口无心的啊,并不是有意诬蔑仙长和张公,求姐姐饶过我这一回。”   娄知杰性子怯懦遇事从来都是往后退,她的这个庶姐虽然有各种问题,为人也刻薄,但却对她挺袒护的。况且都是娄家人,一损俱损,真被赶下山,连她也一块丢人。   所以她也张口帮着求情。   卢媛并不是那紧抓不放之人,见娄知华受到教训,知晓厉害,也就不再追究。   再说张婉,过了通明桥就一路循着香味找到了厨房。   厨房里几个道士正在为众学子准备朝食,做好的直冒油的红汪汪的烧鸡刚放到盘子里,结果一转身就不见了。再回头一找,就发现一个玉雪可爱长得十分之精致的女娃娃,正捧着只比她脑袋还大的烧鸡,啃得满嘴油。   煮饭道士看得一愣,这是哪来的小仙女喂,啃得这么香。   由于张婉长得太好看,身上又有玛丽苏加持,虽然被吃了鸡,道士也不生气,反倒是开心有人喜欢他的鸡。   “小娘子,怎么跑到这了?”   张婉眨巴眨巴眼睛卖萌,“道长做的鸡真好吃。”   煮饭道士一愣,立刻被她带歪了,完全忘了自己之前的问题,下意识接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嗯。”张婉重重点了下头,然后就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将整只烧鸡都吃了,然后向众人道谢,转身离去。   由于法阵的阻隔,学生都被挡在通明桥外,整个北部学堂异常安静。张婉好奇地到处打量,偶尔看见道士就点头微笑,看见师长就停下来行礼。   还没用上不半个时辰,整个北部的人都认识了这个叫做张婉的长个雨雪可爱又十分有礼貌的小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要留言啊,本来数据就可怜巴巴的,亲们再不留言,作者君都要难过死了。   此人男主是李臻李子徐,马上就要出现了。而三位原男主就是负责逗比的。   ☆、炼气功夫   蓬莱书院的规矩很特别,所谓规矩就是没有规矩。   能进入蓬莱书院的学子不是出身世家大族就是朝廷新贵,再者就是敬丘仙长从外面带回来绝顶聪明者。世家大族或者朝廷新贵的子女来书院之前,家中早已延请名师为之启蒙,别看年纪小,但学识渊博者不在少数。而仙长从外带回来的学子从小长在书院,不论是先生还是诗书资源都远非外头可比,自身又都伶俐聪慧,可以说知识水平很高。   所以蓬莱书院并不采取中规中矩的教学方式,而是自由式,固定时间延请名师大儒上山点拨,也有一些隐士名家常年居住书院,学子们可以自由学习,更可以听名师讲谈开阔视野。   “月华,你要选什么课啊?”张昭小心翼翼地问。   “唔……”张婉掰着手指头数,什么课消耗最少呢,她可不想在哺食之前饿肚子,“礼课吧。”   张昭欣喜,“那我也和月华一样选礼课吧。”   两人正说着,迎面走过来一群少女,为首之人是洛山公主。洛山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公主,很是得宠,如今不过十三岁的样子,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在蓬莱书院不行君臣之礼,只行同窗之礼。双方见礼过后,洛山公主就好奇地看向张婉,“月华,你是怎么破解通明桥的阵法的,你之前习过阵法吗?据说今日的阵法特别难,连法阵最厉害的李子徐都没破解出来。”   张婉破解通明桥阵法一事早已在众人中间传遍,张婉自己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通明桥前居然布置了阵法,这事有些乌龙,她根本不懂什么阵法却误打误撞过了通明桥,搞得现在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她。   她羞涩一笑,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其实……月华并不精通阵法也不知通明桥前布置了阵法。”   她话音一落,众女顿时哗然,然后就听见有人小声议论,“我就说她不可能这么厉害吧,原来是误打误撞。”   “不过命也真好。”   “是啊。”   听了张婉的话,洛山公主觉得很有意思,瞪大着眼睛好奇道:“那月华是怎么踏上通明桥的?直接走过去吗?”她皱起好看的眉头,“为何我就过不去,总感觉前方有一层看不见的阻隔。”   闻言,张婉微微一怔,她想起来了。早晨到通明桥前,她似乎感觉一道轻微的屏障,然后不知怎的,她下意识地在原地踏了几步,似乎从死路移动到通路上,然后就顺利过了通明桥。   这种感觉就像前方有块石头挡路,她顺利绕过,而其他人却都在纠结怎样将石头搬走。   张婉正欲细细体会这种玄妙的感受,就被一道孔雀声给阻住了。   “阿婉。”李承兴冲冲地跑过来,近前了才发现洛山也在,就扬起一张漂亮的小脸打招呼,“阿姐。”   洛山很喜欢这个漂亮活泼的小弟弟,见到他过来,脸上笑容愈大,“阿承选了什么课?”   李承双目灼灼地望向张婉,“阿婉选什么,我就选什么。”   此言一出,顿时传来一阵挪揄的笑声。   张婉瞟他一眼,心道玛丽苏女主果然不同凡响,这才是第二次见面呢,就将男主之一的李承给迷住了。   想到这她有些美滋滋的,哈哈哈,偶是玛丽苏女主,偶无敌!   李承目光灼灼地流连在张婉精致的脸上,心中又羡又妒,多么美的一张脸啊,他怎么就没穿到女主身上呢,真是遗憾!   不过……哼,饶你是女主也逃不过小爷的魅力,等小爷拿下你赢得天下,就将你关在冷宫。   哼,没有了你,小爷就是天下最美的人了!   到时,不光是两位皇兄,还有其他两位男主,都是他的,都是他的……嗷嗷!   不远处,一边温柔应付张蓝,一边假装不经意偷瞄张婉的白洛心中暗恨。好你个不要脸的李承,你个大男人长了那样一张脸不觉得羞耻吗?   哼,娘炮、伪娘,居然还敢跟老子争夺女主,老子定要办了你,看你还怎么得瑟。   如果李承知晓了白洛的想法一定开心得蹦起来,啊啊快来办小爷!求办!   李承是不计较颜面的上赶着往张婉身边凑,而白洛则是不远不近,既要张婉注意到他,又要保持神秘,穆投就没那么多心思了,直接选了自己最喜欢的骑射课。   因为张婉的苏加持,所以今天的礼课爆满。   礼课是一堂枯燥至极的课程,而且基本上所有学子在家中都有过这方面的学习,上礼课对于众人来说纯粹是鸡肋。   但是尊师重教是传统,这年头有知识的人都很受敬重,何况在场众位学子都是有修养之人,是以都全神贯注地听课,给先生最大的尊敬。   张婉也听得很认真,但是认真之中又带着点不同,每当她全神贯注沉浸在某件事时,整个人就仿佛与之融为一体。   旁人都是学习,是从外界触摸,而张婉却是置身其中,从内心体悟生发。   这种玄妙的感觉十分特别,又不能为外人道也,张婉惊奇之余就更加喜欢听礼课了。   同样的话语同样的知识,但是先生讲起来完全和在家中听先生讲解时不同,给她一种全新的启迪。   身为现代人的张婉其实对礼节这一套很不感冒,适度的礼节当然可以,但是繁复的无用的搞一些噱头的只用于桎梏人身的礼节,实在是没劲,这就是统治阶级用来约束人的利器而已。   但是当她深入了解之后,发现这些礼节似乎暗合某种天道,越沉浸其中,越是玄妙,越是着迷。   着迷了的张婉几乎一天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礼课上,其他课都不上。一开始还有很多人跟她一起,渐渐的,大家都不耐烦了。都是十几岁的年龄,谁耐烦一天都坐着不动,听人讲枯燥无味的礼节。连李承和白洛这等别有用心之人都受不住了,不再来上课。   最终,礼课上只剩下张婉一人。   这日还是照常的讲课,讲到一半时,先生突然停下,目光温和地看向张婉,“明天,我就要离开了。”   “这么快?”张婉惊讶,她知道书院的先生都是流动的,也不知敬丘仙长是从哪里请回来的隐世大儒,通常住下一个月左右就会离开。有的先生会再次出现,有的则永远不会再见。   所以书院的学子们都是如饥似渴,疯狂汲取知识,错过一个也许就再也不会遇见了。   可……张婉不解,这不是才过了七天吗?先生这么快就要走了!   仿佛知道张婉心中所想,先生微笑,“我这次来根本没抱有希望,却没想到老天送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居然有学生听懂了我讲的课!”先生笑眯眯的,眼中却满是得色,嘿嘿,如果被那帮老家伙们知道,一定会羡慕死他。   他们来了那么多次,却一次也没遇到,他只来一次,就遇到如此灵慧的学生。   “丫头还没学炼气功夫吧。”先生捋了一把长长的胡须问道。   张婉恭敬回答,“玄静仙姑说我们身上有浊气,要承受一个月的灵气滋养,才可学习炼气功夫。”   “哈哈哈。”先生表情不屑一顾,显然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别听那老道胡说,什么身上有浊气,无浊不生人,没有浊气那就不是人了,他那是诳你们呢。”说到这,先生语气转为诱哄,“不然小女娃娃跟我学吧,我的炼气功夫比那臭老道的好一百倍。”   他开始揭敬丘仙长的老底,“那老道就是笨,当初他师父留下的炼气功夫,他学不会,偏要改良,如今成不了大道,看他怎么哭。”   先生幸灾乐祸,“学老夫的吧,老夫的炼气功夫比他师父当初留下的还要高明。”   “好,谢谢先生!”张婉毫不犹豫,立刻行拜礼。   见她连犹豫都没有就一口答应,先生哈哈大笑,“丫头这么快就答应了,不怕老夫诳你?”   张婉眉眼清亮,慧心通明,神态落落大方,“学生遵循本心。”   先生一愣,而后一拍大腿,笑声朗朗,“好,好,果真是有慧根。”   虽说是肯定了张婉,但先生恶趣味依旧,跟张婉挤眉弄眼:“那丫头就不怕臭老道生气?”   张婉低笑一声,“仙长心胸似海。”   “真是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先生笑道,“好,丫头也算是与老夫有缘,今个,老夫就将这炼气功夫传授与你。”   说着他右手一点,一道灵光突然涌入张婉脑中,接着记忆里就出现一篇炼气功夫。   张婉都惊呆了,难道她是穿到了玄幻世界。   见她那震惊的小模样,先生笑,“丫头也不用太过吃惊,这炼气功夫练好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是可以的,但要得道成仙却是难了。”   张婉平复下心神,向先生行礼,“学生谢先生指点。”   “不用多礼。”先生起身,拍拍她稚嫩的小肩膀,“传你功夫也是缘分一场,望你好自珍惜。”说着负手离去,渐渐消失。   先生离去后,张婉冲着先生离去了方向恭敬地三叩首,刚起身就感觉神台清明,身心一片通达。   在安静的空无一人的礼课书堂,张婉开始细细研习先生传给她的炼气功夫。   也不知是蓬莱山灵气浓郁,还是因着她这具身体的玛丽苏加持,短短半个时辰的工夫,她就成功引气入体。然后遵照功夫用气一点一点养护身体。   可能是因着她刚开始,能运转灵气的时间不长,只一会,就已经满头大汗了。   所谓欲速则不达,她一向遵循本心,既然身体承受不住,那就停下来修习片刻,待明日再学。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不是玄幻哦,没有成仙得道神马的,女主也不会成仙。   照旧求收,求评论。   亲爱的读者们,告诉作者君你们喜不喜欢这篇文,我会改进的哦。   ☆、冤家聚头   连续不断练习了几日先生教授的炼气功夫,张婉终于能吸取较多的灵气,并控制着灵气游走全身滋养身体。   经过几次实验,张婉发现,夜晚月光之下,吸取的灵气更为浓郁纯净。所以每每夜半她都潜出卧房,在通明桥附近打坐吸取灵气。   这日,她连续三次用灵气滋养身体之后,身体突然涌出一层黑黑的杂质,腥臭逼人。   张婉那可是相当爱干净的小贵女,自小又是精心养护,不说是肌肤胜雪,那也是差不离。现在居然从身体里涌出这么多脏脏的东西,还发出阵阵恶臭,真是羞死她了。   如此恶臭熏人肯定是不能回卧房洗漱,否则将众人惊醒,又得费一番口舌。   张婉想了想,决定无视书院禁令,夜半过通明桥,去南部温泉洗一洗。主要是附近的湖水太凉,虽说是盛夏,但是山上夜晚气温低,古代的医疗水平又没什么保障,张婉可不想因为洗澡就断送自己一条小命。   小心翼翼过了通明桥,张婉一路潜行到南部温泉,夜半时分,山顶十分安静,连虫鸣都少有。也许是炼气功夫的缘故,张婉的眼力变得特别好使,夜晚行走不说是视物如同白昼,但行走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到了南部温泉,她快速将衣服脱掉,跳入泉中,洗去了满身污垢,她才满足地叹了口气。   污垢虽然令人不爽,但张婉惊奇地发现,洗去污垢后,自己的肌肤居然变得更加光滑细腻了,细致到几乎看不见毛孔,以往令她心烦的汗毛也全都消失不见。   整个人宛如新生婴儿般雪白嫩滑。   张婉高兴极了,眉眼弯弯,将全身洗得干干净净。   洗去污垢后,不知怎的,自打修炼了炼气功夫就消失了数日的饥饿感又重新回来,而且气势汹汹。张婉瞬间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看见自己白嫩嫩的手指头都想咬一口。   她勉强支撑着,将沾满污垢的里衣在泉水中简单清洗了一下,然后只穿着外衣,向北部厨房跑去。   夜晚的厨房黑漆漆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剩几个干硬的馒头。张婉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手抓起一个,就开始狼吞虎咽,一口气吃了五个馒头,张婉仍是饥饿难忍。又喝了两瓢凉水,结果越喝越饿,实在没招了,她决定去湖里抓条鱼来吃。   她猫着腰,趁着微凉的月色,一路往湖边跑。在经过藏书楼时,突然发现四楼有亮光,藏书楼只对外开放三层,这种三更半夜时刻跑去四楼看书的,不是敬丘仙长就是偷书贼。   敬丘仙长早已离开书院出门游历多时,不可能是仙长,正当张婉猜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上四层偷书时。突然亮起两点火光,两名手持亮灯的道士噌噌上了楼。   四层偷书贼显见是听到了楼下的响动,一口吹灭了灯,藏了起来。   接着张婉就看见从四层窗户处爬下来一道灵活的小身影,居然是李子徐……张婉惊讶地捂住了嘴。   李子徐是敬丘仙长从外头带回来的贫家子,聪明超于常人,只是为人略显高傲冷漠了些,从不许人接触。学子们面上对他如常,其实背地里都议论他不懂事,不过出身低微的布衣罢了,还真拿自当盘菜。在这书院敬他一声同窗,出了出院他连屁都不是。   在这个九品中正制时代,庶族子弟想要出头,那是难上加难。   书院里的几个布衣之子都是明里暗里的与各世家大族子弟交好,以备出了书院能有个好前程,只有这李子徐,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谁都不搭理。   李子徐身手很好,几下就爬下了藏书楼,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书楼下层居然也有人守着。   危急时刻,张婉也不知怎么,突然脑抽,捡起一块石子往远处扔去,并借由风力,将它推得远远的。   听到声音,下层守着的道士立刻朝石块追去。然后张婉突然跑上前拉起李子徐的手向一条小径跑去。   可能是因为张婉突然蹦出来而太过吃惊,李子徐半天回不过神,居然愣愣地被张婉拉出去跑了好远。直到拐入一个条漆黑的小径,他才回过神来,刚要冷脸斥责,就见那人突然扑了上来,朝他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好香啊!”张婉控制不住了,咬着他脖子上的肉不松口。   李子徐都要气死了,内心吼叫:孤要杀了你,要灭你九族!   这家伙也是真能忍,肉都快被张婉给咬下来了,居然还能咬牙一声不吭,甚至镇定地寻找破绽,将张婉推下去。   可惜张婉有玛丽苏加持,又是碰到了难得一见的美味,完全馋红了眼,没有一丝理智,全凭本能咬着他不放。   李子徐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挠,抓,推,踹,踢,掐,全都没有作用,张婉就跟长在他身上似的,咬着他吸血。   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液流失,李子徐渐渐眩晕,心中恼火加剧。   身为大历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不仅不能回宫,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能暴露,顶着众人的白眼蔑视,现在居然还要被人吸血!   简直没天理!   李子徐暴躁,他要杀人,他要那些看不上自己的人全都死,他要把身上这只吸血鬼大卸八块剁成肉酱!   足足吸了三大口鲜血,饥饿感才消失,张婉恢复神智,然后发现自己居然跟僵尸一般在吸人血。   她心里忽悠一下,漫上恐惧,然后又想起幼时喜欢跟在童男子身边,胃口越来越大。张婉越想越恐惧,自己是不是托生了什么精怪啊,或者是吸血鬼,是僵尸?   各种猜测都快将她逼疯了,不过掩人耳目是当务之急。   张婉掐着李子徐的脖子,“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否则我就将你去书楼偷书的事情说出去!”   “哼!”李子徐冷笑,“三更半夜,你个贵女不在西苑跑到书楼干什么,想偷书吗?”   好哇,居然倒打一耙!   张婉怒极,直接一个窝心脚狠狠踹在李子徐身上。张婉自幼骑射皆精,又修习的炼气功夫,还有玛丽苏加持,饶是李子徐身手敏捷也没躲过去,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痛叫。   “小点声,你想将人都引过来吗?”张婉又是一脚踹上去。   李臻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倒霉过,被人吸了血,还被踹!   你个小贱人!等孤回到皇宫,看怎么收拾你,不,现在就收拾。   李臻眼中闪过到一抹狠戾,右手从靴子中拔出一把匕首,回身向张婉捅去。   出其不意加上他动作迅疾,这样的攻击一般人根本躲不过去,可惜张婉不是一般人,炼气功夫不仅帮她排出了身体杂质,更让她耳聪目明。只见她一个侧身瞬间躲过李臻的攻击,而后出手迅速抓住李臻的手腕……一折……   “啊……唔……嗯!”她回手迅速将怀里的里衣塞到李臻口中,嘴里还恐吓,“不准叫,否则我废你了!”   说着小手放在他命根子处,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李臻目眦欲裂,贱人,胆敢碰孤的龙根,啊啊啊,孤要将你五马分尸!   眼前的李臻真是狼狈,眼珠猩红,嘴里鼓鼓的塞着衣服,脖子上血流不止,右手还断了,一折一折的,整个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见此,张婉难得有些心虚,她吸了人家的血不算,还将人欺负成这样,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难得良心发现的张婉给李臻止了血,又将他脱臼的手腕接上,然后弯身捡起地上的匕首。她仔细翻看着匕首,直到看到隐蔽处刻着的子徐二字才微微一笑。   她拿着匕首在李臻眼前晃,“匕首我没收了,你要是胆敢将我的事泄露出去,我就趁着人多的时候,将这把匕首给山长,举报你这个偷书贼。”   威胁了一番,张婉还不放心,反而是拿着匕首在李臻精致的小脸上比划,“你说我要是在这张脸上画点东西,你是不是就绝了仕途。”   “你敢,贱人!”李臻被堵了嘴,乌鲁乌鲁的。   张婉皱皱眉头,“别叫!”然后将匕首贴在李臻脸上,出言讥讽,“你可真逊,堂堂大丈夫,连我一个女子都比不上,真是笑煞众人。”   李臻瞪着一双大眼阴沉沉地望着张婉,里面复杂变化全是愤恨。   “这样好了!”张婉眼珠一转,波光流转,“你什么时候能打过我,我就将匕首还给你,如何?”   张婉手腕一转,匕首嗖地落下,正中李臻靴中的刀鞘。   李臻低头瞥了一眼匕首,只觉得被刷新了三观。从小到大,饶是这人才济济天才者如云的蓬莱书院,他也是佼佼者,还从来没输得这么难看过。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哼,李臻不屑,他早晚要将这小贱人踩在脚底,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好!”他点头答应,眼瞳如墨,仿佛墨玉掬成。   张婉轻轻吁了口气,她早知此人倔强不服输,威胁可能不管用,只要激起他的好胜心与之誓约,此事才可安然。   张婉拿走李臻的匕首,然后嫌弃地看了一眼他嘴里的里衣,道,“拿回去烧掉。”   像李臻这般高傲之人,是不屑通过毁女子名节泄愤的,他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战胜,是完完全全的臣服。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就是欠收拾,揍着揍着就揍成忠犬了。   求收,求评,求求求   ☆、爱情故事   张婉不知道自己是喜欢吸血呢,还是只喜欢吸李子徐一个人的血,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不喜欢吸别人的血。   从小到大,身边的侍女也有过小伤口,但她对她们的血却完全不感冒,只有李子徐的血香甜欲滴,仿佛无上美味,馋得她失去了理智。   而且她发现,李子徐的血十分解饿,吸了他的血,她瞬间就有饱胀感,早上起来肚子也不饿。   张婉动了邪念,不然将李子徐圈养起来吧!   不行,还是算了吧,先走一步看一步,兴许过一段时间她就不吸血了。前段时间修习炼气功夫,她已经很久没有饥饿感了,估计日后会慢慢好转。而且吸血事件纯粹是个意外。   身体排出一层杂质,张婉虽然外貌上没什么变化,但却惹眼不已。   肤光胜雪,细嫩如婴儿,整个人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月光,美得令人窒息。   学子中不少都是世家大族出身,女子又是天生爱美,各家都有一套养身之法,几乎所有女子皮肤都不错,雪白细腻,但是跟张婉比起来却都不值得一提。女子天生对这方面敏感,也许男子们只是突然发现张婉好看了,但具体哪里好看却又说不清。而女子们却能一眼看出张婉的异常。   很快就有女子凑上前,跟张婉交好的洛山公主,拧了一把张婉滑腻的脸蛋,小小惊呼,“好滑好嫩。”接着两只手都上去一阵揉搓,语气羡慕,“快说,你是怎么养护皮肤的,怎么这么滑嫩白皙,比小婴儿都要细腻。”她凑近了看,“哇,连毛孔都看不见!我可要嫉妒死了。”   周围围着一圈少女,各个双目灼灼地盯着张婉。   张昭也是眼也不眨地看向张婉,早上时,她就发现张婉有些不一样,但是没好意思问。不过,听了公主的话,她实在是心痒难耐,这样好的肌肤,到底是怎么养护的啊。   张婉拿下公主的狼手,浅浅一笑,“哪里有什么特别法子,可能是换水的缘故,蓬莱山上的泉水养人。”   闻言众人有些失望,不过也释然了,蓬莱山上的泉水确实养人,她们在书院呆过一段时日后也觉得自己的肌肤变好了。   众人失望地散去,只有梁容目光莫名,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死死地盯着张婉。   这样强烈的视线,张婉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做不来宅斗文女主的冷静淡然,喜欢直来直去,弯弯绕什么的太没劲。她怕累心,导致早衰。   “有事?”她直接回头,神态大方地看向梁容。   梁容视线微微一窒,面上现出尴尬,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敏锐,拳头放在嘴边掩饰性地低咳了一声,余光向紧跟在张婉身旁的张昭扫去。   张昭有些紧张,怯怯地瞥了张婉一眼,小声嗫嚅:“我去看看阿蓝。”   待张昭走远,梁容眉眼才舒展开来,眸间带着满满的兴趣与讥讽,“嗯,月华,我昨晚夜半起夜,发现你似乎不在床上……”她说半截话,眼睛却兴奋得泛红,有一种终于抓住张婉小辫子的激动。   “哦。”张婉淡漠地点点头,毫不在意的模样。   梁容一窒,有种拳头打到棉花的无力,“你……你……”连威胁的话都说不出。   张婉抬眸细细打量着梁容,杏眼樱口,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可惜太蠢。   庶女养在嫡母身旁被认作嫡女,向来是最遭人嫉恨的,就如同蝙蝠,两边不是人。大历朝顶级世家就那么几个,都是知根知底的,世家子女刚会说话,就要背族谱,再大一点就要认人,对几大世家的祖祖辈辈几乎倒背如流。   梁容便是认在嫡母名下,也掩饰不了她不是从嫡母肚子里生出来的事实。   出身摆在那,嫡女们看不上,庶女们相嫉,两边不讨好。将来许人时,更是高不成低不就。偏偏梁容还不自知,总喜欢往原著中男主身边凑,丢人丢份,名声还不讨好。   她都不如张蓝,起码张蓝还有个勤奋苦读的好名声。   大家即便不认同张蓝,心底也会暗暗佩服她的勤奋好学。   这个时代对人束缚最大,但同样也宽容,只要你有真本事,谁还在乎你出身。英雄不问出处,就是这个道理。   梁容小聪明太过,总想着走捷径。   张婉皱眉,这个梁容显见不是个安分了,又是穿书,知晓情节,不知道日后会不会生事。   想起上山前张蓝梁容争抢白绒绒的那一幕,张婉就忍不住想笑,太逗了!   “你……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梁容威胁。   看她那色厉内荏的样子,张婉失笑,忍不住想逗逗她,“你说出去吧,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半夜掀我帘子干什么,难道是觊觎瑟青帐?”瑟青帐细软通风,但却隔光,半夜那么黑,怎么可能看见里面有没有人?   梁容眯眼,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哼,你的衣服鞋子不见了。”   张婉微微挑眉,观察得倒是仔细。   见张婉表情变化,梁容想奸笑一下吓唬她,眼角余光却突然瞥到李承向这边走来。她赶紧调整表情,做出娇弱堪怜状,眼中还汪着春水,欲坠不坠的,活脱脱一副受了委屈,却不敢声张的模样。   只可惜俏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在李承眼中,女人除了张婉,其他都长一个样。   他直接炮仗似地窜来,使劲将梁容挤到一边,满脸笑容,讨好地看向张婉,“阿婉,你今天选什么课啊?”   梁容被推了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个狗□□,心里的小火苗噌噌噌往上窜。哼!熊孩子就是讨人厌,即便是男主也讨人厌。   她掸了掸裙角的尘土,锲而不舍地往李承身边凑,小脸蛋皱成了个包子,委委屈屈的模样,“你怎么推人家?”梁容不大了解小男孩的心思,但是根据她浸淫言情小说多年的经验,小时候死皮赖脸缠着男主的女主,最终会让男主习惯。   男主虽然从小就心中向往玛丽苏,但是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女主的存在。等长大后,男主为心上人心伤时,女主就默默陪伴,然后受伤远走。最终男主恍然大悟,原来他最爱的人是从小陪在自己身边的女主,也就是梁容,而不是玛丽苏张婉。   这真是一个曲折动人的爱情故事啊,梁容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女配原男主都很逗比。   嘿嘿,真男主也挺逗比的。   ☆、乐课挑衅   梁容坚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虽然现在李承很讨厌她,但是以她浸淫言情小说数年的经验,没有一个男主能逃得过女主的死缠烂打。   梁容决定用死缠烂打来让李承习惯自己,再用这份痴情感动纯洁的圣子,最后用偶尔的自信惊艳穆投。   哈哈哈,这真是一个周密无比的攻略计划啊!   “你……怎么推人家?”梁容抬起泫然欲泣的小脸,用小鹿斑比的萌萌大眼可怜兮兮地望向李承。   李承不耐,“我怎么没看到什么人家啊,人家是谁?”   梁容一噎,张婉没忍住噗哧笑出声。   身为原著女主,张婉具备女主所具备的一切,美貌、才华、出身,甚至那不可言说的名器神马的。这样的女子便是不是女主,也绝对吸引男人的目光,连李承这个只喜欢男人的家伙,见到张婉一笑,也忍不住失了魂,真是……太美了!   李承这副猪哥样落在梁容眼中更气得她是七窍生烟,哼,男人就是这么肤浅,一看见美貌女子就走不动道。   “嘶……好疼。”梁容微微提高了语调,动作仪态更加娇怜。   一直暗中观察张婉,想探听她选哪门课的李臻相当不难烦,女人就是磨叽。   自从昨日在张婉手中吃了个大亏之后,李臻就铭记在心,势必要讨回来。哼,这个死女人,你给孤等着,若是不扒了你的皮,孤就不姓李!   李臻恶狠狠地发誓,脖子上伤口也不处理,这伤口就是他报复的决心明证。   哼!他不屑地看了眼李承,真是没出息,丢他们李家的人,那死女人不就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吗,有什么特别的。   这种内心阴暗吸人血的女人就是害人精!   想起吸血这茬,李臻眉目一黯,心中暗暗怀里张婉是什么精怪变得,他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李臻的视线太强烈,张婉下意识回头,清泠泠的目光正对上李臻窥探的视线。她目光如水,澄澈仿佛最幽深的黑玉,清清凉地往他身上这么一扫,李臻瞬时心中一颤,慌忙收回视线。   慌忙收回之后,李臻又暗自着恼,哼,他慌什么啊,一点都不沉稳,又被那死女人看笑话了。   张婉上下打量着李臻,心道,这小子生得倒有几分姿色,十三岁还是个小小少年,却已身体挺拔,眉眼长开。一张如玉的面孔英气俊朗,不似李承的精致过甚,有一种硬帅逼人的感觉,看久了会让人喘不过气来。   只可惜,戾气太甚,加之眉宇之间的阴鸷,有种坏人的感脚。   张婉瞄了两眼就轻飘飘移开了视线,转头对着已然呆滞的李承回道:“乐。”   “弹琴啊!”李承有些失望,女孩子就喜欢这些没意思的课,那些个宫商角徵羽什么的,他一看就头疼。好在原主的记忆还在,这具身体的脑子也聪明,他倒是不至于认不出,只是弹成什么样就不知道了。   蓬莱书院的乐课很有意思,都是请一些名士大家,在课上弹奏,并不讲解。学生能理解多少理解多少,理解不了就当是欣赏了。   这也是书院收人极为严格的缘故,普通学子根本就听不懂先生在讲什么。即便是经过严格筛选,学生不论是学识素养还是慧根都超过常人,也有很多人听不懂。   通常学生入蓬莱书院读书,一是为了镀金;二就是奔着书院的藏书,以及常年坐馆的名师大儒。   当然了,炼气功夫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但是因着天赋慧根气运等问题,只有极少数的人能通晓炼气,继而强身健体长命百岁。   蓬莱书院以自修、读书为主,学生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藏书楼,像乐课这般艰涩难懂的课,很少人听。   不过,张婉倒是十分喜欢乐课,若是让她弹奏,她肯定弹不出先生那种高深意境。不过,乐声暗合天道,每每听先生弹奏,她都能悟出些东西,那样醉人的乐声以及玄妙之境令她沉迷不已。   所以听过一次乐课先生弹奏的乐曲之后,她就爱上了乐课,从这以后天天都去听先生弹奏,完全是忘我之态。   而李臻呢,为了打败张婉,也跟着她一同上乐课。不得不说,李臻这人是极聪明的,听先生弹奏一遍,他立刻就能弹奏出来,不过意境嘛,就差得远了。   乐课先生照例是弹奏三曲,然后止琴,让学生弹奏。   由于张婉选择乐课,连带着三大男主还有李臻一干人等都来上乐课,不说是人满为患,人数也是相当多的。   李承为了在张婉面前得瑟,大手一挥弹了一曲凤求凰。不过可惜他手小,对琴又不太精通,弹得漏洞百出,看在他长得还算好看的份上,众人好修养的没有嘘他。   然后是其他人都接连弹奏,没有太出色的地方,很是中规中矩。   眼看着一个时辰的课就要结束了,李臻按捺不住,挑衅地看向张婉,“学生听闻张令君琴艺高绝,为当世大家,想必张娘子也颇得乃父真传,琴乐造诣必然高超,何不让我等见识一番。”   张婉的父亲文采风流,通音律,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李臻一提,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张婉身上,期待地看着她,连乐课先生也以目示意,想让张婉弹奏一曲。   张婉淡淡地瞥了李臻一眼,这目光极淡,然落在李臻身上却宛如千钧。他登时脸色一变,心中警惕起来。   张婉起身行礼,然后净手,焚香,就坐,架势摆得很足。因着她的姿势优雅,气场强大,众人情不自禁地开始屏息,跟随着她的动作,眼中满是期待。   第一个音节发出,众人一怔,细听下去,所有人都难掩惊骇,这……这居然是仙翁操。启蒙之曲,连三岁小孩都能弹奏的仙翁操!!!   相当于两只老虎!   活泼轻快的曲子在书堂欢快地响起,所有人正襟危坐,看着宛如仙子怡然陶醉于自己曲调的张婉,心中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卧勒个大艹!   张婉陶醉于自己美妙的琴曲,凤眼微眯,鲜活地像只小老鼠。   哈哈哈,她真是个天才,仙翁操弹出这种境界,无人能敌。   曲毕,张婉眨巴着眼睛期待地望向乐课先生。这乐课先生也是个高人,将张婉夸了又夸,大致意思就是在仙翁操这首曲子上,她已经弹出了韵味,弹出了境界,所有人都比不过她。反正是把她夸得地上没有,天上难寻,从古至今的唯一天才。   张婉谦虚地低下了头,夸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众人:——呕   李臻冷笑,而后突然起身,道:“先生,学生这有一曲,还请先生指点。”   乐课先生点头。   然后李臻示威性地看了一眼张婉,弹奏了一曲《平沙落雁》。曲意激昂高爽,众人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的景象。初弹似鸿雁来宾,极云霄之缥缈,序雁行以和鸣,倏隐倏显,若往若来。   一曲终毕,饶是不懂琴艺之人,也听得如痴如醉。   便是张婉诸多挑剔,也必须承认,他这首曲子确实弹得不错。   也许是这首曲子开阔了李臻的心胸,或者是他心里憋着劲,反正他是没有像以往那般,处处挑衅张婉,彰显得意。而是平静地抬头,望向乐课先生。   张婉那首如同小儿的仙翁操,都让先生赞不绝口,那李子徐这首平沙落雁得让先生夸成什么样子啊?   所有人都注目先生,甚至翘首以盼,等候他点评。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首博得众学子一致肯定的平沙落雁,只换得先生口中尚可二字。   李子徐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慨,眼中闪过戾气,猛然起身,阴森森地盯着乐课先生:“学生不服。”   乐课先生淡淡瞥了他一眼,在众学子紧张至屏息中,缓缓开口,“坐下。”   李子徐硬气了半晌,终于不敌先生淡然无波的目光,梗着脑袋落座。   乐课先生指尖慢慢拨动着琴弦,对众人道,“你们是不是不明白,或者不服气,为什么别人弹奏曲子,我一言不发,但却对张婉赞不绝口?”   乐课先生是音律大家,众学子虽然不满先生的评论,但因着心中的敬意,只好将疑问压在心底。现在先生想要言明,众人都期待地看着他,尤其是李臻,双目灼灼地望向先生,仿佛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就会暴怒,做些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一般。   张婉看了眼李臻,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么暴躁易怒,沉不住事可不行啊,万一影响了血液的口感怎么办!   她手指轻点,得想个法子训练一下他的忍耐力。   她可不喜欢暴躁的小屁孩!   也许是弹多了琴,乐课先生周身有股沉静人心的力量,他一开口说话,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凝神静听。   “李子徐的平沙落雁弹得不错,但若是想要达到大家境界,最少需要十年之功。”他顿了顿,目光扫向张婉,“张婉的仙翁操,我不及也!”   此话一出,众皆哗然。   先生是谁?那可是当世名家,超脱凡俗之境,便是皇上想听他弹奏,也需得恭恭敬敬。如果不是敬丘仙长几次相请,先生怎么可能来蓬莱书院居住,他们又哪得闻此仙音。   不及?不及?不及?先生不及?!   众人都懵了,完全不知作何反应。   李臻猛然回头看向张婉,眸间全是震惊,以及不可言说的复杂,有嫉妒,有艳羡,有不可置信……最终种种情绪全归于不服。   居然敢不服?靠!张婉凤眼一挑,眸光一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徐徐还是欠调教滴!   亲们,不要忘记留下脚印啊,么么!   留评啊留评   ☆、揍倔毛驴   张婉当然知道自己的仙翁操弹得很好,她六岁学古琴,是父亲张晏给她启的蒙,七岁第一次弹奏仙翁操,然后整整一年不间断地弹奏这一首曲子。   仙翁操大成之时,已经在官场历练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父亲张晏,居然震惊得失手打碎了茶杯。   自此,张晏再不准张婉弹琴。   也就是从此时起,除了六艺基础,张婉只被获准练习书法以及读书明理,其他一概不准深入学习。   这也是她每天闲得蛋疼,在张蓝昼夜苦学时呼呼睡大觉的主要原因。   父亲的举动莫名,祖父以及祖母也全不阻止,任由张婉每天闲着。只有祖母偶尔会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叹息,目光满是怜惜与担忧。   张婉在蓬莱书院因一曲仙翁操名声大噪,好多学子仰慕,希望她能弹奏一曲。乐课先生更是主动提出,要收她为徒。   不过这些,张婉都婉拒了,弹奏一曲仙翁操已是破例,哪能以此博取众人艳羡。对于乐课先生提出收她为徒之事,张婉思虑再三,并将父亲原话倒出,婉拒了乐课先生。   听闻缘故,乐课先生沉吟半晌,面色不无惋惜,但却留下一句,“令君是真心疼爱阿婉!”   任何事情但凡神秘,顿时就变得高大上了!   张婉一曲仙翁操成绝响,又拒绝了当世大家提出收她为徒。   不仅是蓬莱书院的学子们沸腾了,连整个大历都震惊了。一个十岁的女娃一曲仙翁操连当世大家都叹服,实在令人震惊。   当然,有人美名远扬,就有人怨气冲天。   看见书院人人都对张婉礼敬有加,连三大男主都围在她身旁,梁容嫉妒得那是万蚁蚀心。   哼,装个屁!不就是因着是玛丽苏女主才美名远扬吗,实则毛个才学都没有。她在张家住了两个月,对张婉最是清楚不过。每日请安她都不在,一天24个小时,她有一半时间在睡觉。   剩下的时间,多半是在大长公主身旁撒娇,这样的人也能让当世大家想收为弟子?   大家您眼睛瞎了吧!   蓬莱书院的课程很轻松,上午一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其他时间都是自学。会有先生坐堂,学子们可以自己讨论,也可以向先生求助。   不过先生都是名师大儒,当然不可能十二时辰永远都在,随传随到。基本上,朝食坐堂,哺食离去。   先生离去后,学生就可以不必呆在书堂了,可以回住处修习,也可以结伴在山上游玩小聚。   “张婉。”李臻冷着张脸拦住了张婉的去路,“我有事跟你说。”   张婉心道,来的正好,乐课上的账还没跟你算呢,她刚巧手痒,想找个人来揍一揍。   人多眼杂,不好一块走,两人就一前一后,先后到了约定地点,芙蓉榭。   一到地,张婉立刻给了李臻一个暴栗,眼神凌厉地盯着他,“说,今天怎么回事?挑衅是吧!”   李臻岂是那等受得住屈的人,心里那点子好男不跟女斗的修养,早被张婉的暴力抛到十万八千里外了。他挥手一个重拳就朝张婉鼻子而去,拳如疾风,又是突至,张婉好悬没反应过来,差点被他打中。   这么大的拳头又这么大力气,如果被他击中,张婉肯定得破相。   她心底顿时窜起一股火,好你个李子徐,居然TMD敢动手!   张婉抬脚就踹他肚子,同时双手,一只掐他耳朵,一个插他眼睛。张婉虽说没炼什么武功,但是五感敏锐,加上有玛丽苏加持,什么风啊,石头啊,都帮着她。   很快,就将李臻揍趴下了。   不过这家伙武力值太强,饶是张婉小伙伴一大堆,将他打倒也着实费了一番气力。   “服不服!”张婉气喘吁吁,脚丫踩在李臻脖子上。   这家伙真是太厉害了,那天晚上她能突袭成功,很大原因是因为出其不意,加上他失血过多,头晕目眩,所以,才得了手。   这样可不行啊!张婉心中暗道,她得加强拳脚的练习了,今天是有偶然因素,否则她根本就治不住他。   李臻阴沉着眉眼,梗着脑袋不做声。   他这副样子就跟倔强不服输的中二熊孩子一模一样,张婉看着就来气,上辈子,她就最讨厌熊孩子了!   不说话是吧!   张婉恨得牙痒痒,弯身,伸出二指禅,照着他大腿根最嫩的肉就是一顿掐。   李臻虽然有一些肌肉,但是年纪小,长身体,肌肉根本不结实。而张婉手劲用得大,一小撮一小撮地掐,疼得李臻直哆嗦,瞳孔发红,额头直冒冷汗,但却咬牙坚持,一言不发。   这死孩子真拧!   张婉以前还敬佩那些宁死不屈的牛人,现在身亲遇到,那真是恨得牙根痒痒啊!她真想学习容嬷嬷,拿针扎他!   不过,张婉下不去手,不是因为没有针,而是她一点也不想浪费他的血。   养得壮实,才好喝不是!   掐不当事,张婉眼睛一转,想出个损招,连连伸手戳他的笑穴。   饶是李臻再坚、挺,也抵抗不住身体本能,哈哈哈笑个不停。   见李臻终于破功,张婉满意了。拿手指戳他的小脸蛋,“你又输了,加上乐课上的弹奏,你算是输我两场。”   李臻不吱声,只拿眼瞪她。   张婉根本不在意,她神情愉悦道,“愿赌服输,你输我两场,就要为我做两件事。”   李臻瞅她,眼中满是厌烦,心道,这死妖精又想出什么损招折磨他了。   “第一件。”张婉伸出一根手指头,“给我绣一副百鸟朝凤图。”她话音一落,李臻顿时黑了脸,谁TM做这些娘们唧唧的东西。   “必须绣,听见没有!”张婉拍他的脸,“不绣我就揭穿你偷书,而且你还没信誉,小人一个!”   威胁之后是诱哄,张婉神秘道,“我知道仙长没有教你炼气功夫,如果你绣成了百鸟朝凤图,我就教你,怎么样?”   李臻怀疑,“当真?”敬丘仙长曾当众发过话,不许众人教李臻炼气功夫,否则逐出书院。   李臻不信张婉会违背敬丘仙长,教他炼气功夫。   张婉不在意地一笑,拍拍他,“别担心,我学得炼气功夫不是仙长传授的,不相干,没事。”   “你不会诳我吧?”李臻还是不相信。   被他这么几次三番的质疑,张婉怒了,“不信拉倒,你永远也别想学炼气功夫了!”   李臻压下心中的愤恨,强自低头。   小倔毛驴终于肯低头啦!   张婉好得意,不过呢,她确实有诳他的成份。百鸟朝凤图便是极为出色的绣女,也得几年之功,她就不行李子徐绣得出来。   而且炼气功夫在她脑海里,她可以一次只教他一句,让他一辈子也学不完。   当然了,全教给他也行,礼课先生传授她时,并未限制不准传授他人。而且李子徐身体好了,血液也更甜美。不过,他的心性得磨练一下,戾气太重可不行。   对于经营美味,张婉出奇地有耐心。   “第二件事,你人前要对我恭敬一点,不准挑事!”   李臻垂眸,虽然没出声,但张婉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物极必反,慧极必伤。   人生就是一个不断追求的过程,当你达到顶点,别无所求,就会厌世。   聪明当然好,但是聪明到极致,聪明地不像人,那就不好了。这样的人不属于凡间,容易早夭。   张婉的家人都是有大智慧的,他们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并幸福一生。   这里是简单解释,我觉得有些事含而不露更有韵味,说出来反倒不美。   不过,担心亲们看不明白,我就简单解释一下。   因为才疏学浅,只能解释到这,其实张家人还有更深一层次的意思,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张婉好。   担心亲们不看作者有话说,所有放在这了,嘿嘿,奸笑,其实真实原因就是作者君在凑字。)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亲们,不要忘记留下小脚印啊!爱你们!   ☆、试探点拨   揍完了人,张婉心情舒畅,还哼了一首小曲: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正唱得嗨皮,很不巧,被白洛听见了。   他一脸宛如见鬼的表情,伸出手指头指着她,你了半天,“你……你……怎么……”会唱这首歌?   张婉一脸懵懂,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惊讶,“白同窗可是有什么疑问?”   白洛装逼的格调不能败露,他瞬间恢复优雅如玉君子状,清浅一笑,试探道:“刚刚听阿婉哼唱的首子觉得很是……特别。”他斟酌着形容词,“不知阿婉是从哪里得来的?”   “哦,原来是问这个。”张婉恍然大悟,毫不隐瞒,“这是阿容从别处听来的方言小调,大家觉得很有趣,都会哼唱几句的,不过可惜……”她面上露出惋惜,“可惜阿容只会几句。”说到这,她双目闪着光,灼灼望向白洛,“听闻白同窗通音律,洛山正想找人复原此曲,不知白同窗可否助一臂之力?”   梁容?   白洛目光闪烁,周身散发出一股水仙气质,面容如玉,眼神却带钩子,若有似无地挑逗着张婉。   “不胜荣幸,难得阿婉看得起我。”说到这他目光流转,温柔深情地望向张婉,“白同窗太生疏了,阿婉叫我阿洛便好。”   张婉淡淡一笑,“白同窗太客气了。”   目的没达成,白洛也不懊恼。张婉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呢,现在说什么还早,只要先在她记忆里留下好印象便可。   主要是这个梁容!   难得啊,居然遇见老乡了!   白洛目光淡淡,遮掩住其中的复杂,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张婉暗中打量着白洛,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大。初上蓬莱书院,出现三只一模一样的白绒绒时,她就暗自留了心,如今简单试探,白洛果然露出了马脚。   真是……卧勒个大艹!   张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张蓝是穿的,梁容是穿的,连男主之一的白洛也是穿的。剩下那两,李承和穆投虽然没确定,但是也悬。   老天你在玩我呢是吧!   弄一堆人穿越,您老是想凑一桌麻将吗?   张婉很无语,跟白洛分别后就去了藏书楼。她想找一本类似于九阴真经、乾坤大挪移一类的武功秘籍。   这个世界既然连炼气功夫都有,那武功秘籍神马的肯定是小case。   想要打败李臻,现在重新学武功肯定是晚了,她最好是学一门内功,或者太极之类的,以无形胜有形。   张无忌不就是,小时候病病怏怏的,然后突然学了九阳神功之后就天下无敌了,还被几个大美女争抢。   张婉不用那么逆天,她修习炼气功夫养护身体,感知敏锐,只要找一门暗器或者适合偷袭的功夫就行了。   到时有小伙伴们帮忙,加之她五感敏锐反应快,对危险感知力强,再有手法灵活多变偷袭对方,李臻肯定逃不出她手心。   不过,藏书楼的书籍实在太多了,张婉没有翻看内容,就这么简单地寻找书名,也花了两个多时辰才把第一层的书籍简单略一遍。   张婉并不仔细看书中内容,只把书拿出来,看看名字再放回去,这么重复了两个时辰,傻子都知道她在干什么了。   因为张婉长得好看,又名声在外,很多学子都愿意凑到她跟前。有那种比较活泼开朗的小郎君,探着圆溜溜的脑袋,好奇地瞪大双眼,“张同窗在找什么书,赵某不才,已在书院学习了两年,对书楼还算了解,不是能否帮上忙!”   张婉眼睛一亮,灼灼地盯着他,说出自己的疑问,“那就多谢赵同窗了,我在内家书区找了许久,都是讲道家内丹的玄妙书籍,怎么没有内功心法之类书籍?”   “内功心法?”赵斯一愣,“炼气功夫不就是内家心法吗?”见张婉懵懂,他解释道,“内功心法都是不传之秘,岂可放在书楼传阅?”说到这他又安慰张婉,“张同窗莫急,再过一个月,你们就可以学习炼气功夫了。”   张婉有些呆,想不到满电视里的吸星大法、九阴真经、乾坤大挪移,在大历居然成了不传之秘。   不过细想一下,这也有些道理,便是在现代,要想真找到一本绝世内功也不容易,况且这种东西都是小说和电视剧虚构出来的。   “那有没有暗器之类的书籍?”张婉不死心。   赵斯奇怪,“张同窗指的是射吗?”他很有耐心地解释,同时神情里带着一丝了然,这位张同窗肯定是看了外头流传的奇侠小杂书,那些都是骗人的,   “暗器主要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只凭手腕的力量,像梅花镖、指针等,这种很难练,尤其是女子,需要手腕强烈的爆发力;另一类就是借助工具,比如袖箭、雷公钻等,但是这些都是由朝廷统一管制的,私人不许制造,而且也没有那个能力。”   在张婉重复动作时,周围就已经若有似无地围了一圈人,她与赵斯对话时,众人更是支棱着耳朵听。   本来在众人心中张婉就是一女神,现在发现她也跟普通少女一样喜欢看奇侠小杂书,幻想自己身怀绝技,顿时觉得女神接地气了。   不知不觉间张婉的玛丽苏辐射范围又广了一些。   超脱凡尘的仙子让人崇拜,但是犯傻可爱的小女郎更让人喜欢亲近。   寻找暗器失败,张婉有些失望,嘟着嘴巴回到了西苑卧房。   卧房里面,张蓝在苦读,梁容拿着面铜镜照来照去,张昭站在门口,眉眼焦灼,看来是在等她。   见张婉回来,她赶紧迎上去,紧张道:“月华,你去哪里了,我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   “在藏书楼。”张婉捶了捶脖子,走回书案。   “藏书楼?”张昭追问,“什么时候?我去那里找你啦,怎么没看见?”   她话音一落,专注于自己事情的张蓝梁容就齐刷刷地看向张昭。自打进了蓬莱书院,张昭就成了张婉的小尾巴,无论到哪都跟着。   这个不犯忌讳,张昭身份低,张婉又照顾她,同进同出没什么。但她若是得寸进尺,窥探张婉行踪就过界了。   以往在家中,张蓝无事都不敢惊扰张婉,梁容在张家的两个月,更是没见过张婉几面。张婉肯照顾张昭,那是她修养好,照顾亲戚,可张昭……   梁容有些幸灾乐祸,想看张婉怎么应对,是冷声提醒张昭注意分寸,还是继续容忍她。   张昭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怯怯地低下头。   张婉揉了揉脖子,语气清婉,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朝食过后,有一刻钟,我没见阿昭,阿昭去哪里了?”她语气关心。   张昭一愣,而后脸颊迅速升起潮红,她近来肠胃有些不好,每回如厕都需一刻钟。   大家都是灵秀之人,张昭不过是初来书院有些胆怯,才事事跟在张婉身后。如今经她提醒,顿时觉得自己太过了,每个人都有私密不方便的时刻。更何况以她的身份,根本没资格打探张婉的行踪。   认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张昭歉意地给张婉道歉,又感激她的帮助,然后就回到自己书案前读书了。   旁边的张蓝梁容有些怔愣,事情发展变化的也太快了吧,张昭怎么突然就通窍了?   张蓝瞄了一眼,不懂,就回神背她的书去了。   剩下梁容目光莫变,复杂地看向张婉,果然不愧是女主,聪明大气。不着痕迹地解了自己的尴尬,又换得张昭的感激。   易地而处,若是换成自己站在张婉那个位置,她会怎么做?   梁容有些烦躁,若是换成她恐怕早就不耐烦,数落张昭了。   烦躁过后,她走到张婉的书案前,低头看她,“我有事想跟你说。”   “说吧。”张婉不紧不慢。   梁容暴躁。   张婉抬头看她一眼,目光戏谑。旁边的张昭精乖,起身拉着张蓝,“阿蓝,我有事想请教阿杰,你陪我去吧。”   张蓝还有些愣愣的,就被张昭抱着胳膊拉走了。   屋内就剩张婉梁容二人,张婉看着她,淡淡一笑,“说吧。”   梁容猛然蹲下身,视线紧紧盯着张婉,“那晚你到底出去干什么了?为何第二天,肌肤就变好了?”   梁容这点小心思,张婉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又知晓她穿越的身份,揣度这个梁容一定是以为自己得了什么好处。   张婉心思一转,叹道:“夏日闷热,你知我一向好洁,哪里受得了身上潮热。那日是实在忍不得,才偷偷去了南部温泉。”   “你去泡了温泉?”梁容眼前一亮。   她是看过原著的人,知道南部温泉是一眼奇泉,好处很多。而且穿越人士都喜欢夸大温泉的功效,或者喜欢一些秘密的好处。   梁容当即就信了八分,还有两分就是疑惑了,“你是怎么经过通明桥,到达南部的?”天色黑暗,还有道士守着,凭她一个小豆丁怎么可能顺利过通明桥?   张婉看她一眼,“那晚月光明澈,而且巧得很,出现了偷书贼,道长们都去了藏书楼。”   剩下的两分质疑打消,然后梁容又开始羡慕嫉妒恨了,女主就是命好,天时地利人和全让她占了。   自从听了张婉的话后,梁容就添了一桩心病,她想去泡南部温泉。 作者有话要说:     ☆、细腻精致   夜晚,张婉练修炼炼气功夫,因为有梁容的前车之鉴,张婉不想节外生枝,就在床上打坐。   照例是控制灵气运行三圈,缓慢养护身体,以她现在的实力,三圈已是极限。   炼气功夫对于张婉来说,不过就是一个锻炼五感的养气功,但是近来她窥得一丝玄妙。   大历朝的主流还是跪坐,胡床、胡凳只有在室外或者老人腿脚不方便时才会使用。这对于来自现代习惯了凳子椅子的张婉来说,跪坐简直是一项酷刑。   小时候好不容易能跪坐得稳了,腰板挺直,然后新问题出现了。她发现日复一日地跪坐,对小腿压力十分大,长此以往很容易肌肉堆积。   古代女子穿裙子,小腿粗大并不影响美观。但是张婉现代时就十分羡慕那些长着一双修长美腿的模特,她好不容易托生了具好身体,有副好底子,怎么能容忍自己变成小粗腿?   而炼气功夫的奥妙就是,可以慢慢淬炼筋骨肌肉,虽然功效缓慢,但对于张婉来说也是大大的惊喜了。   她一遍一遍用灵气浸润左腿,修正略微弯曲的骨骼,紧实白皙的大腿,推平稍稍隆起的小腿部肌肉。整整忙乎了一个晚上,才稍见功效,两只腿对比一下,虽然只是稍微的差别,但是整体看来,左腿比右腿美了不只一个等级。   左腿笔直修长白皙,仿若白玉雕成,让人见了,忍不住跪地亲吻。   张婉轻轻叹息,细微地差别居然会影响整体美观到如斯地步,真是奇妙。   她一夜未眠,忙用运行三圈灵气醒神,精神虽略有不济,但却并不影响白日读书。   张婉托着下巴想,幸亏古人包裹得严实,不然她都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两条腿不一样了。   同以往一样,张婉听了一堂乐课,逛了一圈书楼,然后就早早地回到卧房了。   现在不过才申时,早得很,其他人都没回来。她快速钻进床帐,开始浸润右腿,有了前一晚上的经验,这会做起来特别顺利。不过才一个时辰,就浸润好右腿了。   可能是因着两腿筋脉通顺,她运行三圈灵气之后,身体又排出了些杂质。以双腿尤甚,黑黑的一层包裹在腿上。她简单用软布擦拭一番,进了浴房沐浴。   蓬莱书院的浴房与卧房相连,小小的一间,四人共用。里面遍布精巧神奇的机关,轻轻拨动按钮,就能引入地下温热的泉水贮满池子。沐浴后,再一轻轻拨动按钮,泉水就会从地下的通道流出,并且还带有自动清洁功能。强大的水花喷力,将光滑洁白的池子洗刷得干干净净。   张婉沐浴之后,感觉肌肤又细腻柔软了几分,她心下欢喜,将头发简单挽成一个松松的髻,回到书案前读书。刚坐下没一会,张蓝等人就回来了。   张昭宛如发现新大陆般,围着张婉转悠,眼中满是惊艳。   如张婉这般年纪的小娘子,都是将头发挽成两个丫髻,映衬着婴儿肥的双颊,幼幼嫩嫩的。   而今晚,她将头发挽成妩媚的松髻,加之肌肤雪白,眉眼精致,整个人居然脱去了女孩的稚气,别添了几分少女的清丽。这份清丽中又夹杂着眉目分明,以及眼波流转间的娇媚,映衬着她整个人美得不可思议。   仿佛一瞬间就长开了,从美萝莉变成了美少女。   张昭的表情最吃惊,像张蓝,只是眼中微微有些讶然,而后便觉得理所当然了。梁容则是幽幽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多变,有惊艳、有惋惜、也有不屑,与此同时,她向往南部温泉的心更加灼热了。   “看什么,眼睛瞪得这般大,我脸上有花?”张婉逗张昭。   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唐突,张昭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然后稀奇地坐到她旁边,小声好奇道:“月华好美啊!皮肤怎么这么好,有什么秘方吗?”   张婉笑笑,回道:“可以能是书院的水土养人,你没发现自己的皮肤也越来越细滑了吗?”   张昭摸了摸脸,惊喜道:“真的啊,不过,还是比不上月华。”她羡慕地盯着张婉的脸蛋。   张婉笑笑,没有出声。   看着一脸羡慕直勾勾盯着张婉的张昭,梁容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道:哼,人家是女主,你算什么,能比得了吗?   而且张家是世家大族,张婉的肌肤是从小养护的,哪是你这种养护几天就能一蹴而就的。   梁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嫩滑的脸蛋,心里一万次庆幸自己够聪明,知道讨好嫡母。否则哪里养得出这样一身好肌肤,更是得了嫡母的意,被记为嫡女。   再看看张蓝,虽然也算受宠,但是明显跟张婉不在一个等级,吃的用的远远不及。肌肤白皙甚至都赶不上自己!   书呆子一个!   梁容打从心眼里看不上张蓝,最开始还怀疑她也是穿来的,现在看她那书呆子样,即便是穿的,也是废材一个。   洗簌之后,大家各自就寝,因为昨夜没有入睡,张婉今晚就没有运气,早早便入睡了。一觉睡到天亮,早上起来时,已经是卯时了,其他人都已经去了北部学堂。   张婉闲来无事,又猫在帐子里运行灵气,有了大腿的经验,再做起别得非常得心应手。脸部什么的,她不敢动,而且以她现在的水平也动不了,改变面部骨骼什么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现今的主要攻略目标是脚,她用灵气一遍一遍滋润小巧的脚丫,务必使得小脚丫形状优美。圆圆润润的十颗脚指头跟跟珍珠一般,可爱得让人恨不得将其含在嘴里,粉粉嫩嫩的粉色脚趾甲,颜色干净,形状漂亮,像一只淡粉色的小花瓣盖在幼嫩的脚趾头上。   浸润好双脚,已经快到朝食了。她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心中奇怪,自打喝了李子徐的血后,她的饥饿症果然又远去了,甚至连正常的饮食都不需要了。   张婉苦着张小脸,心中担忧,她不是以后都要靠着李子徐的血过活了吧!   这样跟吸血鬼有什么区别!   心中担忧的张婉,整整一天都面无表情,冷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李承往她身边凑了几次,最后都怕怕地退到一边,扬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委委屈屈地看她。   一双精致的大眼闪啊闪地偷偷瞄她!   他这副模样落在梁容眼里,差点气得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带这么区别对待的好吧,在她面前跟目中无人的大爷似的,连个正眼都没有,在张婉面前立刻变样,乖乖的跟只小猫似的。   梁容一边在心里生闷气,一边反省自己,觉得自己之前的设想有偏差。她根本就凑不到李承身边去,更遑论让他习惯自己了!   这样可不行,她得曲线救国。   经过冥思苦想之后,梁容想出个好主意。   她嘿嘿奸笑两声,瞄着眼也不眨一直偷看张婉的李承,心中冷哼,你不是一直跟在张婉身后吗?你不是一直求她关注吗?你不是一直不理我吗?   哼,我让你来求我!   梁容得意地扫了李承一眼,然后在他惊讶的小目光中,径直走到张婉身旁,抱住她的手臂。   她得瑟地瞄了一眼李承,而后转过头笑看着张婉,柔声道:“月华,我有些问题不明白,你可不可以教我?”   张婉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但是良好的教养让她做不出拒绝的动作,只微笑着点点头,谦虚道,“我也未必懂,阿容不要嫌我粗笨。”   “你哪会笨啊!”梁容嗔道。   对于梁容突如其来的亲近,张婉有些奇怪,视线不经意扫到李承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顿时了然。   明了两人的小心思,她有些好笑,更多的是觉得不爽。你们两个你来我往,干嘛利用她啊?   对于梁容这明晃晃的小动作,张婉十分不喜,同时更加厌烦这几人。   如果是原著中的人物,她还能理解,毕竟是女主苏光芒影响了众男主。可是知道这几人有可能是穿来的,张婉就怀疑他们的用心了。   须知原著的宗旨是得女主者得天下,谁知道这几人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昨夜绣了一夜的李臻到现在眼睛还花着,看见张婉被众人围着,笑容款款仪态优美的样子,心中暗恨。   哼,就会装,若是让人知道仪态万方的张婉私底下其实是个吸人血的怪物……李臻控制不住得笑出声,他真是等不及想看到她骤变惊慌失措的神情了。   李臻在书院一直不合群,为人还阴沉沉的,导致所有人看见他都绕路走。如今见他突然阴笑,都以为这人疯了呢,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然后被李臻阴狠的眼神吓退。   张婉无意中瞄到李臻,心中不满,哼,这副死样子,怎么能养出甘甜的血啊?   她拨开梁容,向李臻走去。   不同于李臻的孤僻独来独往,张婉一直都是众星捧月万人迷似的人物。以往两人都是私下里交往,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张婉这么无所顾忌地向他走去还是第一次。   众人心里都有些紧张,毕竟李臻有前科,谁的面子都不给,总是阴沉沉的看人,一言不合还动手。   见张婉向李臻走去,众人心里都为她捏了把汗,生怕李臻唐突了美人。   如众人所料,李臻依然没给张婉好脸,但却也没恶言相向。   张婉走近,上下打量着李臻,开口:“限你三天之内,在书院交三个朋友。”这样命令的语气,不仅是让围观众人吃惊,连李臻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她以为她是谁啊,居然敢命令孤!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臻刚要给她个下马威,脑海里突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神奇吧,居然能听到我的声音,这就是炼气功夫的奥妙,想学吗?想学就听话。”   李臻压下心中的不满,阴阴地看了她两眼,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看见这一幕,众人差点没惊掉下巴。   倔头居然也有听话的一天!   传音入密,根本不是什么炼气功夫,但是以往张婉一直弄不清的玄妙,却在炼气功夫的帮助下炼成了。   她现在水准只能短距离传音入密,但也足以忽悠住李子徐这只菜鸟。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的支持,么么!   雨后婷院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4-05-03 12:02:34   细头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5-03 22:06:24   卿未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5-04 10:57:04   祈祷,希望收藏涨涨涨,飞速涨!   ☆、重要剧情   在蓬莱书院呆了些时日,很快就迎来了第二个重要剧情,让穆投深深爱上张婉的剧情。   此时不光是当事人穆投紧张不已,连带着李承、白洛、张蓝、梁容同样准备充分,神经绷紧。   原著是女主玛丽苏肉文,女主美不可挡,先天条件优质。同理,与她相配的男主也必定优质,美貌、天赋、机遇一个不能少。这次剧情就是作者给穆投开的金手指。   入蓬莱书院一个月后,山长也就是敬丘仙长的徒弟,会检测众人的体质以及天赋。然后根据众人自身情况的不同,判断学子们是否能够学习炼气功夫,以及能学到什么程度。   检测的方法多样,通常都是由山长简单测试众人的慧根,然后根据慧根情况的优劣,将众学子分成几组,进入蓬莱山各处试炼。   整个蓬莱山都被敬丘仙长摆下阵法,众学子可能会吃些苦头,但却不会生命危险。   原著中的情节大致是,张婉和三大男主以及其他几名灵根优良的学子分到一组,在试炼过程中,张婉和穆投意外双双跌落悬崖。当然了,不会摔死,而是掉到了崖壁的树枝上,然后顺着树枝爬入山洞,再狗血地发现了一本五岳阵法和一本绝世武功秘籍。   秘籍的名字是生僻字,张婉一时想不起,行军布阵的五岳阵法再加上一本绝世武功秘籍,这是大将军王成长的必备利器啊。   有了这两本书,穆投顺利成长为大历朝人人景仰的战神。   作为一本玛丽苏肉文,所有的一切都是为感情和肉服务的。   法阵和武功秘籍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人的感情要在这个小山洞中突飞猛进,虽然因着年龄身体没发育完全的限制,不能滚床单,但是摸摸碰碰还是要有的。   张婉清楚的记得原著中的狗血剧情,女主受伤,然后被蛇咬,咬的地方很暧昧,在大腿根部。   记得看到这时,她还吐槽来着,女主穿得那么厚,裙子里面是裤子,这蛇一定牙齿非常好,放着好好的手腕、脖子不去咬,偏偏咬大腿根,真是条奇葩蛇!   被蛇咬、穆投吸毒,完全是古装剧的标配。标配之后还是标配,相信大家已经猜出来啦,冷……用体温取暖!   两人脱得赤条条紧紧抱在一起,看到这时张婉实在是奇怪,穆投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看上十岁平板身材的女主的,还脸红,还不敢乱看。有什么啊,两人除了下面那处,其他根本没区别。   古人真是早熟啊!   张婉感叹,然后暗暗提醒自己,她绝对不要走剧情。这段剧情对她半点好处没有,坏处倒是一大推,不仅被蛇咬,还要被个小豆丁吃豆腐!   神啊!原谅张婉吧,她实在对现今才十岁的小面瘫穆投无感啊!   连将他当作弟弟都没法子啊!你说他板着一张面瘫脸,既不萌,也不可爱,又不幽默,她是脑子抽了才会喜欢他。   这段张婉十分不喜的剧情却是其他几人必争的要点,不仅是穆投、白洛、李承,连梁容、张蓝也开始磨刀霍霍了。   所有的一切都跟原著相似,唯一的不同是,张蓝和梁容二人挤进了小组,而且两人紧紧地团结在张婉周围,不让她有一丝落单的机会。   张婉当然知道两人的小心思,她不动声色,随二人而去。   有道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张婉不急不缓,倒是急坏了白洛李承两人。这两人本来就不是此段剧情人物,还没有机会接触张婉,急得两人是抓耳挠腮,纷纷各出奇计,想将张蓝梁容二人拉到一边。   山路崎岖,张婉因着礼课先生教授的炼气功夫,腿脚轻便,未觉得幸苦。而张蓝梁容两人早已香汗淋漓,连呼带喘,要不是一口气撑着根本走不动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张婉出声建议,“不然大家休息一会吧。”   众人其实早就累得不行了,不过是要脸面死撑而已,这会一听说休息,纷纷响应,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张婉还不太累,主动道:“我去河边小溪旁打些水,谁的水囊没水了,我一同帮他打回水?”   她话音刚落,就响起三道声音,穆投、白洛、李承齐声道:“我跟你去!”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眼中噼里啪啦闪着火花,硝烟浓重。   张蓝梁容等人紧跟其上,“我也去。”   张婉愣了一下,笑道,“你们都去啊。”   众人点点头。   张婉把水囊一递,放松道:“那我就不去了,辛苦诸位了!”   “辛苦诸位了。”   “辛苦诸位了。”   ……   剩下的人有样学样,纷纷递上水囊。   事情转折得太快,几人来不及反悔,只好冷着张脸,苦逼兮兮地去给众人打水。   待几人走后,张婉收起脸上的笑,对其他人交待一声,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到不远处,她朝着黑漆漆藏在草丛里的一坨一踢——李臻忍,同时在心底安慰自己,张婉一定是闲极无聊才乱踢的,自己的藏匿术是行军多年的老手钱将军亲传,不可能轻易被人发现。   怎么没动静?张婉微蹙眉头,她一向直觉精准,对人对事感知准确,之前明明察觉李子徐的气息,这会怎么没有了?   她不着痕迹地环视一圈,高高的野草、巨石、古树,处处可藏身。她刚想去别处找寻,心里却突如其来一阵悸动,她心思一定,肯定在这!   其实张婉早就发现自己的异常了,她似乎有着一种超于常人的感知,那是一种接近于天道的感知。   以往在张府,接触人、物受限,这种感知还不明显。到了书院之后,尤其是经过通明桥前阵法事件,张婉更加确定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上天似乎赐予了她一种明辨世间一切事物的特殊能力!   张婉觉得再找下去很丢分,所以她决定诈他一下,“李子徐我知道是你,你若是再不出现,我就叫人过来。”   李臻不动。   张婉气急,又踹了一脚。   李臻咬牙忍。   张婉挑眉,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她闭上眼睛,细细感知那种血液的香气,然后猛一俯身将李臻抓了个正着。   她拧着他的耳朵,教训:“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干什么?”   李臻扭头,梗着脖子不说话。   张婉定定地看着他,嗅了嗅鼻子……她有些饿了。   李子徐正在长身体,总吸血对他身体不好,为了长远计,张婉决定少食多餐。她从腰间拔出一根银针,在李子徐指腹一扎,然后挤出一滴小小的鲜血,伸舌卷进嘴里。   李臻冷冷地看着她伸出一截粉嫩小舌,将血卷入口中,然后眉眼舒展,露出满足的表情。   “我没洗手!”他冷冷扔下一句话。   张婉一愣,“你什么意思?”   李臻笑得奸诈,眼中嘲讽戏谑,“我刚刚方便了一下,没有洗手!”   “你……”张婉干呕一声,脑子完全不敢联想,她居然舔了他的手,而他的手却摸过……啊……张婉要气死了,扯着他的头发就是一顿揍,然后冷眼瞧他,“你给我老实点,否则,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李臻肿着一张猪头脸,居然还装高冷范,心中恨不得将张婉千刀万剐:大丈夫能屈能伸,先忍你这贱人一忍,等孤学到炼气功夫,等孤离开书院,定要你生不如死!   收拾完李臻,张婉回到众人中间,这时穆投等人已经取回了水。众人小歇片刻,又开始启程,同之前一般,张蓝和梁容紧紧团结在张婉周围。   张婉皱了皱眉头,她是修养好,但是并不代表她是没有原则的烂好人,随便人欺负利用。   她冷冷地抽回被梁容抓得紧紧的手臂,冷声,“你要是走不动了,就拄个木棍,不要拉着我。”   梁容一愣,无论是原著中还是现实接触中,张婉都是一个温和的大家闺秀状,善良而有修养,这般冷声说话,还是第一次。   当着众人的面,梁容有些羞愤,不过为了保持风度,她压下心中不满,小声道:“对不起,是我压到月华了吗?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月华你不要生气啊。”说着她怯怯地小心离开张婉,然后转头可怜巴巴求助地看向李承。   梁容的娇弱泫然欲泣,愈加反衬张婉的无礼,可惜她不是主角,这也不是装装小白花就能博得一堆傻子同情的世界。   大家都是长眼睛的人,从一开始,梁容就扒着张婉,这么长的山路,便是男子都有些受不住,何况女子,她凭什么靠在人家身上,还总装娇弱。   洛山公主早就对她不满了,一群刚入书院的十岁小豆丁们在山里转悠,总归是不放心,洛山公主入院多年,了解颇深,就负责给众人引路,“你要是走不动就赶紧滚,要死要活非要跟我们一组,然后又装娇弱拖后腿。”说到这她冷笑一声,“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别没事总勾搭李承,恶不恶心!”   她话音一落,梁容脸色瞬间惨白,难以置信地望向洛山,身体摇摇欲坠,几乎站立不稳。蓬莱书院里的学生可不是小白,都是世家大族精心培养出来的,便是出身庶族,各个也都聪明强干。   梁容既要拿着清高的范,又攀附荣华使劲往李承身上靠,谁看着不恶心。只不过是看在张婉的面子上,给她几分好脸,她居然还不识好歹,几次三番陷害张婉。   梁容就是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众人继续赶路。   所谓试炼当然不是只让众人在山路中走一走就完事,而是需要收集很多东西。   “是奇尾草!”张蓝惊呼,然后小跑着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看着奇尾草,口中念叨,“奇尾草、喜阴贪凉,乃是奇草,十分娇弱,不易采摘。”   奇尾草一经采摘立刻枯死化为枯草,功效全无,只有嫩绿时才有药效。   白洛跟着上前,仔细查探一番,道:“大家就辛苦些,连土以及周围的野草一并挖出,这样就不改变奇尾草的生长环境了。”   白洛的话得到众人一致认同,白洛解下背上的竹篓,然后与众人一块连带着土和奇尾草一并移植到竹篓中。   做完这一切,众人松了口气,继续前进。唯有张婉皱着眉,目光紧紧盯着奇尾草附近一株不起眼的小草上。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她还是遵从心底的渴望,低身将小草上结着得一颗不起眼的青色小果子摘了下来。   梁容眼尖,虽然被人训斥一通,但是因着张婉是女主,她一直暗中盯着张婉,“你摘了什么?”她凑上前,紧紧盯着张婉的手。   见众人循声好奇地望过来,张婉摊开手,展示给众人,“是一颗小果子,我看着有趣就摘了下来。”   平白无奇的一颗小野果而已,众人无趣地转回头,只有梁容张蓝眼也不眨地盯着小野果,心中算计。   张婉可是玛丽苏女主啊,能让她看上的小野果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小野果?与此同时,梁容又想到了南部温泉事件,眼中顿时火热。   她厚着脸皮凑近张婉,“月华,这颗果子我很喜欢,你……能不能送给我?”   这脸皮厚的!张婉都无语了,你喜欢她就要送吗?   她直接将果子放进荷包,理也不理梁容,气得梁容抓耳挠腮,望着荷包运气。   张蓝没有梁容脸皮厚,但也是望着荷包依依不舍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求收,求收   ☆、美丽祸水   张婉的玛丽苏光环实在太耀眼了,不只是梁容张蓝盯上了她,穆投白洛李承等人也觊觎小青果。   张婉心知众人的不轨心思,悄悄地捡了几个相似的小青果混在一块。   李承频刷张婉的好感度,大家都不是瞎子,当然看在眼中。穆投偶尔也会担忧一小下下,万一女主被他诱惑了去怎么办?   穆投是不大愿意相信得女主者得天下这个狗屁预言的,同时他也不想做个吃软饭的男人,但是有些事不得不信,比如他的穿越,再比如……李承和白洛的也许穿越。   让穆投诱惑个十岁的小女娃有些难,毕竟前一世他都三十多了,如李承一般做出幼稚举动着实艰难。   并且在他心中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想法,张婉是幼女。   做不来小男孩的幼稚举动,他只能走成熟路线,给她大哥哥般春天的关爱。   小女孩嘛,对她好一点不就行喽!穆投如是想,   “喜欢小青果子?”穆投瓮声瓮气的凑过来,一张刚毅俊朗的脸上隐约带着讨好。   他这举动太突兀了,吓了张婉一跳,不明所以地仰头呆呆地看着他。   穆投老脸嫩皮一红,心道这小姑娘长得可真俊啊,然后又觉得自己无耻,居然对个小女孩脸红。   他赶紧转过老脸,继续瓮声瓮气,“问你话呢,是不是喜欢小青果子?”   这话还真是没头没脑,张婉试探性地点了下头,然后就看见穆投俊颜一喜,大手伸过来展开,不大不小的手居然包了十多颗小青果。   “给你的。”他把小青果往张婉手中一送,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张婉一人呆若木鸡,而后,后知后觉地想,他的讨好真别致。   低头瞄了一眼满手的小青果,张婉脸一抽抽,转头看向旁边的梁容,“你不是喜欢吗?给你吧。”   谁要这破东西啊!梁容脸一撇,而后突然灵光一闪,转头笑眯眯地将果子都接了来,小心翼翼放进荷包。   真贪心啊!张婉心道。   连面瘫穆投都采取行动了,白洛第一次有了紧张感,同时也暗恨迟迟不来他的剧情。   梁容拿到青果后,立刻跑到穆投跟前,想破坏张婉的形象。   嘿嘿,辛辛苦苦采来的青果却被她一转眼就送了旁人,穆投心里肯定不好受吧,同时会不会对张婉心存不满呢!   梁容偷笑,然后凑近穆投,装作不经意地抱怨,“你没事采这么多青果干什么,惹得月华讨厌,将青果都塞给我。”   穆投脸色一僵,梁容心中暗喜。   穆投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梁容,心中不屑,如此雕虫小技居然还敢挑拨离间,亲,你智商不够,赶紧回家补补吧!   穆投在心里卖萌,同时也有一层隐忧,张婉身边都是梁容这等势力小人,十几岁正是人性格形成的重要时段,张婉不会被这些小人带坏了吧!   梁容见穆投表情冷凝严肃,心中立时喜不自禁,哈哈哈,他肯定是对张婉不满了!   来吧,姐姐安慰你,come on,baby!   众人各怀心思,内心中都住着一只疯狂的草泥马,欢脱无比。就这样走走停停,很快就来到了剧情。   他们遇到了剧情中的重要一环,绝壁灵草。   要采这颗灵草,肯定要站在悬崖边上。按照剧情,是穆投趴在崖边上够灵草,女主紧张地站在一旁,然后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将两人吹落了悬崖,之后就是狗血剧情了。   但是现实中是怎么回事呢,几个男主争起来了,非要自己去够。他说自己胳膊长,他说自己懂药草……总之是不可开交。   争了半天没有结论,张婉烦了,“这样好了,你们三个都去够,省得吵来吵去。”   最终的结果就是,三大男主趴在崖边够灵草,张蓝、梁容紧张兮兮地站在一旁。   准备就绪,风来……没吹动!再来,还是没吹动!   风很郁闷,上面明明交代说是两个人,现在怎么变成……呃……1、2、3、4、5,怎么变成五个人了?早知道它出来时就应该加大级数,弄它个七八级大风,将他们都刮下去!   风不给力!   不过最终几人还是掉了下去,主要是人太多,重量大,把崖边压塌了!   落下去的那一刻,梁容张蓝欣喜,哇唔,三男两女,有优势。三大男主及既兴奋又忧心,兴奋得是居然走剧情了,掉落悬崖;忧心的是,没和女主一起掉。   五人噼里啪啦往下掉。   穆投落到半山腰树枝上,白洛落在树枝上,李承落在树枝上……树枝哭了,不是说好了就两个人吗?   咔嚓一声,树枝断裂,几人与山洞擦身而过。   几个人落下悬崖,登时吓坏了众人,洛山公主脸都白了。发生如此大的事故,李臻也不藏着了,赶紧现身。   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临危不乱,气度沉稳,宛如一块稳稳的巨石,镇定众人的心神。   “别慌。”他道,“蓬莱山有仙长设置的阵法,他们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说着他镇定地放起信号弹,然后组织众人安全地聚在一块。   慌乱时刻,众人也无暇顾及李臻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了,全都依赖地靠在他身侧。   张婉看着李臻冷静沉着的身影,啧啧感叹,这小子不错嘛,有前途。   虽然李臻稳定住了大家的心神,可洛山公主仍旧恐惧不已,这里可是悬崖啊,而且掉落中人还有她的皇弟。   “别担心。”张婉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看过蓬莱山的堪舆图,下面是清泉,不会有危险的。而且仙长修为高深,很快就会救出众人的。”   张婉的安慰起了作用,洛山公主眼泪汪汪地看着她,“真的吗?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不会!”张婉肯定地点头。她身上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让人情不自禁的信赖。   李臻瞄她一眼,心中突然升起异样的情绪,仿佛察觉到了张婉新的一面。人前的大气端庄,背后的吸血暴力以及现在镇定沉稳。   这个女孩到底还有多少面呢?李臻产生了好奇。   可怜的李臻还不知道,当一个男子对女子产生好奇时,就是爱恋的开始,他一头扎了进来,就永远出不去了,永远被张婉虐待!   敬丘仙长来的很快,穆投等人也瞬间被救出。   这还是张婉第一次见到敬丘仙长,跟想象中仙风道骨的老仙翁不同,敬丘仙长从外貌上就是个中年美大叔。   他只负责救人,其他一概不理,只是临走时好奇地看了李子徐一眼,然后目光一变,不知怎么突然就望向张婉。   望向张婉那刻,他瞳孔蓦地缩紧,半晌才平静。他几乎难抑心潮翻涌,目光直勾勾盯着张婉,脑海翻江倒海。   变数,居然出现了变数!   ——   悬崖事件过后,几人都有些蔫,几位穿越者也大体明了了彼此身份,彼此仇视提防,同时对张婉加紧了攻势。   “三天过了,你交上三个朋友了吗?”张婉看向李臻。   李臻有些小得意,悬崖事件之后,没掉落的几人都非常崇拜他,特别是两位武将家的郎君,孙顺、严松极度崇拜他。   “这点小事怎么难得倒我?”李臻语气嚣张。   张婉低笑,小声夸他,“子徐有长进了。”   这语气……怎么听着像是长辈欣慰后辈有出息?李臻顿时黑了脸,出手迅速,瞬间掐住张婉的下颌,凑近,“你不要太嚣张!”李臻咬牙切齿。   张婉没防备,被他抓住,疼得一哆嗦。   她这人就是受不得委屈,从小千娇万宠着长大,长辈们连对她大声说话都没有,何曾被人掐脸。   又有前科舔手在前,张婉立刻就怒了,双手运气朝他脖子掐去。   张婉虽然有玛丽苏光芒,但是耐不住李臻身手太好,又是被他抢占了先机,不出几回合,张婉就被摁在地下了。   李臻压在她身上,一手掐着她两只手高举过头顶,一手掐着她下颌。两只腿,一只压住她膝盖,一只抵住她的腰。   张婉完全被压得死死的,一动也动不了。她挣扎了两下,身上半点力气也无。   这委屈真是受大了!   她何曾被人压在地上啊!一个受不住,张婉掉起了金豆豆的。   她这人哭的时候不似旁人那种默默流泪,或者嚎啕大哭。而是含着泪水,要哭不哭的看着你,只把你看得心虚心软,才缓缓留下一颗泪花花。   这还不算,如这般哭,还是有些柔弱肤浅。张婉掉下三两颗泪花花之后,就不掉了,而是眼睛亮晶晶不服输地看着你。   柔弱、美丽、倔强……哎呀妈呀!是男人就扛不住。   果然李臻受不了了,觉得自己像是十恶的坏人,居然欺负小女孩。   世间上,长成张婉这般模样的女子都是祸害,加之又有炼气功夫傍身,情商高,那就是祸水了!   祸害祸一窝,祸水淹一国。   李臻就被淹到了,一个慌神,手下松了劲头,立刻被张婉反攻,蹭的起身骑在他身上。   张婉得意地笑,“小样,敢欺负老娘!”   李臻被她笑得晃了下神,神情有些呆,知道脸部传来灼痛,他才双眼冒火地盯着张婉,话语阴森:“你敢打我!”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张婉这一耳光下去,真是激怒了李臻。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主是势均力敌的那种,但是前期女主凭聪明手段占上风,后期男主因为宠溺让女主占上风。   总之女主一直占上风,哈哈哈哈!   感谢亲的地雷,么么!   中国地球人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5-05 14:45:02   中国地球人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5-05 14:46:38   ☆、忠犬养成   人在愤怒情状下,潜力是惊人的。   李臻居然在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时绝地反击,直接扑倒张婉,他可不是什么绅士君子,扬手就要揍张婉。   张婉反应迅速,直接搂住他脖子,将人紧紧贴在脑袋边,出声威胁,“你不想学炼气功夫了?”   李臻一顿,理智回炉,然后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这香味十分奇特,若有似无,淡淡迷离,好闻得紧。更妙了的是,这香气让他舒心,平缓暴怒的情绪。   李臻皱眉,循着香味贴到张婉脖颈上跟小狗似的嗅来嗅去,“你怎么这么香,擦了什么东西?”   感觉到压在身体上的李臻逐渐放松下来,张婉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纳闷,这李子徐也太暴躁易怒了,刚刚身体紧绷如弦,似乎随时都会绷断。   察觉异常,张婉决定试探一下,她胳膊下移,伸出两指照着李臻屁股一拧。   李臻身体一僵,脸色顿变黑炭。滔天的羞愤激得他失去了理智,他控制不住脖子青筋毕露,低头张嘴就要使劲咬张婉脖子一口。   柔滑的骨肉一入口,李臻一顿,紧接着清新浓郁的香气沁入心田,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他怎么咬人了!   平静下来的李臻有些依恋地蹭了蹭张婉柔嫩的脖颈,鼻子拱来拱去。张婉惊险过后,好容易放下心,然后又被他拱得咯咯笑。   她使劲推开他脑袋,不耐道,“你是小豚吗,怎么拱来拱去?”   李臻脸色一黑,脱口而出,“豚?你才是豚,胖豚、肥猪!”   他开口说话呼出的热气都喷在张婉颈上,弄得她更痒了。张婉不开心,气他,“你这人一定是有病,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其实很早以前,李臻就察觉自己脾气暴躁得异常,而且夜半时常惊醒,难受,长久的痛苦让他整个人变得越加烦躁阴沉。   但是他这个人敏感又爱面子,即便自己难受死,也不想让人知道他有病。现在被张婉揭穿,李臻登时就恼羞成怒,目色阴沉,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似要吃人。   不过,张婉可不怕他,“我略通些医理,我帮你看看可好?”   李臻冷哼,目露不屑。   被人小瞧了,张婉羞恼,“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教你炼气功夫,还有你以后,不准打我,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张婉露出一对小尖牙,意思是要吸血。   虽然她讨厌吸血,但是谁知道炼气功夫会不会帮她改掉这个臭毛病,万一改不了,她岂不是要吸一辈子的血。   张婉是个做事考虑长远的人,虽然以后的事情不好说,但她也要准备充分。   如果说她要吸一辈子的血,那肯定是离不开李子徐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给他。不过这个法子实行起来困难重重,首先是身份不对等,堂堂张家嫡女,两代尚书令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啥也不是的寒门子弟。   而且李子徐人缘还不好,脾气这么臭,将来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张婉咬牙,心中暗恨,她为什么会喜欢吸这样一个一无是处之人的血,要是一个容易控制的世族子弟就好了。   嫁人行不通,只能让他做她的私兵侍卫。可即便是侍卫也得有些真本事,李子徐武功不用说,骑射阵法皆精,但是在文章方面就差了,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他脾气太臭,一点就着。   这样一个阴沉不靠谱之人,父亲是不会容许他成为自己的亲卫的。   张婉头痛,苦恼了一会瞬间又精神饱满。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要一步一步得做,慢慢来,她一定会将他改造成功的。   先按照夫君的标准,养成忠犬,即便最后成不了夫妻,那他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侍卫。   心中有了决断,张婉就将李臻纳为自己的私有物了。   私有物有病了,她得给治,给他养得健康茁壮还要听话乖巧。   张婉心中有了算计,就不能一味地压制,得方法圆滑,手段多样。而且这个年纪的少年很容易叛逆,她可不能让他起了逆反心理。   对付李子徐这类阴沉暴躁少年,必须要有爱,但是又不能太明显。所以,张婉决定采取假粗鲁真关心的模式,然后让李子徐自己去发现她的关心,一点一点慢慢对自己改观。   张婉故意呸呸了两声,假意道:“你必须让我把把脉,若是你有什么病传给我怎么办?”女孩精致的脸蛋满是嫌弃,但眼神却无比干净,透漏出浅浅的关心。   李臻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攥了一下,那是一种他自己也说不出的感觉。   他松开对张婉的压制,用冷漠掩饰心尖的发胀发热,冷冷地盯视着她。   张婉心中窃喜,知道如李子徐这类少年,最是别扭,但也最容易感动,最易侵入心房。她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还不解气地上前踩了李臻一脚。   李臻眉心一抽,忍了她幼稚的举动。   张婉抓过李臻的手细细把脉,张婉并未系统地学过医理,精通说不上,但是把脉观色还是略通一些。   她细细感知李臻的脉搏,发现他的脉搏除了略急促一点,并没有其他毛病。张婉不信邪,扒眼皮,观面色,察舌头,弄得李臻一张脸越来越黑。   为防止他爆发,张婉安静下来,但却试探地将灵气探入李臻经脉。暖暖舒适的气息一入体,李臻瞬间变了脸色,目光冷冷地盯视张婉。似乎察觉气息并无危险,他表情才慢慢松懈下来,但也一眼不眨地盯着张婉,怕她出什么幺蛾子。   张婉的灵气只将将探入一点,就说什么也走不动了,她使劲往里推,但无论如何都推不进去。没法,张婉只好放弃。   但她仍旧不死心,继续撺掇李臻,“等明天月假时,你跟我回家吧,让祖父给你看一下。”张婉的祖父是医术大家,超级厉害得那种。   李臻脸色一变,嗖地抽回手,冰冷拒绝:“不需要!”   张婉瞪他一眼,心道熊孩子就是烦人,好心当做驴肝肺。   哼!张婉心底算计,你说不查也不好使,谁知道你有什么病,这血可不能再喝了。既然李子徐讳疾忌医,那就等下个月祖父上山授课之时,再打晕他,让祖父帮忙检查一下。   张婉盘算好了,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起另外一件事,“你的百鸟朝凤绣好了吗?”   李臻面色一紧,目光有些闪烁,“你说过,绣好之后,就教我炼气功夫,不能反悔,否则——”他语气阴凉,目光狠戾地望向张婉。   张婉不耐烦地摆摆手,“放心好了,不会骗你的,我还希望你能学习炼气功夫,让身体好一些,血液更甘甜呢。”   想到吸血这个事,李臻皱了皱眉,而后又舒展开来,心里信了张婉让血液更鲜美的说辞。   “问你呢,绣的怎么样了?”张婉追问。   “快绣好了。”李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张婉惊异,怀疑道:“怎么可能这么快,出色的绣娘都不会这么快的。”   李臻淡定地瞄了张婉一眼,道:“等月假后,我会拿给你看。”   “必须是你亲手绣得。”张婉强调。   李臻不满,“你怀疑我!”   张婉不吱声。   李臻看她一眼,然后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   张婉这一批新生经过试炼已经得到初级口诀了,就是两句话,谁能通悟,谁就能接着往下学,获得高级口诀。   不过古往今来将在蓬莱书院就读过的所有学子都算上,学到中级口诀之人寥寥可数,高级口诀更是只有一个,也就是书院山长,但出世成了道士一枚。   为了保密以及人身安全,学到中级口诀之人,书院都不透露姓名,所以即便是皇帝,都别想到弄到中级口诀。   张婉更可悲,连初级口诀都没有。因为她学习了礼课先生的炼气功夫,就不能学仙长的了。   试炼过后的这一晚,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研究口诀,连张蓝、梁容这种重伤之人也勤学不殆。   两只很苦逼,奇遇没遇到,还摔花了脸。   口诀可不是那么容易通悟的,非得是大智慧之人才能修习。两只虽然是穿过来的,知道炼气功夫的好处,但是耐不住心浮气躁,慧根不通,根本参悟不了口诀。   张蓝还算好,有恒心,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慢慢来。   梁容可不行,本来就是仗着小聪明,很是浮躁。练到半夜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书中提到过的,丹田充溢,暖气运行。   她爬下床,看着张婉安安静静的床帐,心痒难耐。她慢慢走过去,蹲在床边,小声轻唤:“月华,月华?”   一旁的张昭皱眉,“阿容!月华已经睡了,你唤她做什么?”   梁容嘟嘴,神情萎顿,“睡了?她通悟口诀了吗?”虽说早就知晓女主的聪明与众不同,但是明显的差距摆在眼前,仍旧让她接受不了。   以往,她还能安慰自己女主不过是有个好出身,外加有个好相貌而已。张婉为人低调,读书也不求甚解,骑射课更是很少上,每天就是听乐课先生弹琴而已。   那会,她心里还鄙视女主。现在看到了差距,梁容受不了了,凭什么啊,凭什么老天这么眷顾女主,而她这么努力却一点回报没有。   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梁容不知怎么,被嫉妒和烦躁冲昏了头脑,一把使劲扯下床帐,抓起案头的杯子朝张婉砸去。   “你干什么!”张婉感知到不妥,瞬间起身,抓住杯子,冷冷地看着她。   梁容对她怒目而视,眼中神情变幻,气呼呼地瞪着张婉。   张蓝和张昭都被一情形惊呆了,不知所措地看着二人。   白日的接连打击,还有对口诀的毫无头绪,彻底点燃了梁容的不满,她冷冷地看着张婉,语气鄙夷,“你不过就是有个好出身而已,读书不成,骑射不成,乐曲只会弹奏一曲仙翁操,就被众人追捧。口诀更是不用放心上,连学都不学,哼!”说到这梁容神色变为羡慕嫉妒恨,“你有父亲祖父为你点拨,什么能难过你!如果我也出身这样的家庭,一定比你更出色!”   没穿越成女主一直是梁容的心病,而在家中受嫡母的宠爱又助长了她的心气,现在不过刚遇到一点挫折,就心存不满,将过错推到旁人身上。   张婉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等她发泄完,才淡淡道,“阿容累了,早些休息吧。”说着伸手点她昏穴,将昏睡的梁容扶到她的床上。   这是张蓝最后一次见到梁容,月假之后,梁家就传回信,说是梁容身染重病,已经被梁家送到温暖的南边养病去了。   当时张蓝还不觉得什么,甚至觉得梁容不懂事,很烦人,欺负她就算了,居然还敢欺负张婉。但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刻,她瞬间手脚发冷,真切意识这个世界的真实,以及身份地位的不平等。 作者有话要说:     ☆、转变策略   两天的月假,张婉回到张府简直是众星捧月,一个个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大长公主还险些掉了眼泪,声音哽咽,“我的小月华,都瘦了。”   张婉默默捏了捏自己的小肉手,心道,大母,我多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啊!   “好像长高了?”二兄张志咋咋呼呼,在她脑瓜顶摸来摸去。   张婉回以愤怒的视线,心中怒吼:别摸了好吗!会长不高的。   张志笑嘻嘻捏了捏她鼓鼓的双颊,“哎呦,生气了哦!”   母亲陈凌不悦地打下他的手臂,将张婉抱在怀里,“不准欺负你妹妹!”   张婉亲昵地在母亲怀里蹭,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啊!以往二兄欺负她时,母亲连眼皮都不抬,现在居然帮着她啦,哈哈哈。   ——   梁府   张鸾捶捶酸痛的脖颈,将账册放下,微微侧头问身旁的侍女,“阿绿,阿容启程了吗?”   侍女阿绿低垂着头,语气恭敬,“回女君,阿容娘子已经出城门了。”   张鸾美目一转,啪地将账册拂到一边,语气不悦,“跟她那上不得台面的生母一个样子,放在高处也是被人当作戏子小丑,还掉得快。”   阿绿不作声,梁容总归是上了族谱认在女君名下的嫡女,不是她一个下人随便妄议的。   “母亲也是,宠月华太过了。”张鸾语气微微埋怨,跟小女孩吃醋父母偏心一般,“性子养得这么娇,对她没有好处。”   阿绿犹豫半晌,开口劝道:“郎君似乎颇为喜爱阿容娘子,昨儿公主吩咐人来,也不过是想让女君多教教阿容,省得她日后惹祸。”顿了顿,阿绿语气越发柔和,“女君对阿容娘子太过严厉了。”   “你也觉得严厉?”张鸾眉目一喜,跟小女孩似的,欢喜地看着阿绿,“那母亲一定心疼死我了。”她右手托着下巴,食指在滑嫩的脸蛋上点啊点,“阿绿你瞧,我多疼月华啊,为了她,连承欢膝下多年的女儿都送走了!母亲若是把月华嫁到梁家,我一定会更疼她的。”   女君居然还没放弃这个想法!阿绿头疼,委婉相劝,“小郎还小呢,才7岁。”   “女大三抱金砖!”张鸾反驳,“何况我的阿冒忠厚可爱,月华若是嫁进来,一定会很疼她的。”   阿绿不做声了,小郎君确实忠厚可爱,但也忠厚太过了,说白了就是平庸。这种性子还生为嫡长子,肯定要找一门能干的宗妇。张小娘子家世才干都好,但张家肯定舍不得,让她嫁到梁家受累。   大长公主确实心疼女儿,但这不代表她要搭上一个心爱的孙女。   无奈之下,阿绿只好转移话题,“南方湿热,恐阿容娘子不适,女君不如多送几个人过去以示慈爱,这般来,郎君心上也好受些。”   阿绿三番两次提郎君,终于让张鸾不高兴了,“他女儿多的是,还在乎这一个!南方温暖有什么不适的,你将桂嬷嬷送过去,她老家是南边的,让她伺候梁容。”   桂嬷嬷?阿绿不敢再劝了,桂嬷嬷在梁府是出了名的心黑手狠,调、教一众庶出小娘子,没有人在她手底下讨过好。如今女君让桂嬷嬷去南边,看来是真舍弃阿容小娘子了。   ——   放假大归家,李承一边和两位哥哥撒娇,一边往山下走。   皇二子李适比较严肃,看不惯李承娇娇切切的样子,一个大巴掌削他肩膀上,“站直了,歪歪扭扭像什么样子。”李适皱眉。   李承差点没被这巴掌把骨头拍碎了,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耽美文里的兄长不都是宠弟弟吗?何况他长得这么好看,难道二哥眼瞎吗!   皇三子李专幸灾乐祸,“让你一天七扭八歪的,挨揍了吧,活该!”   李承怒火中烧,靠!这TMD还是哥哥吗?   为什么跟想象中差距这么大?李承泪奔,还不死心,努力往李适身边靠,“皇兄,人家脚疼。”   李适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地上,转过头震惊地望着他,“李承!看来我们到书院这两年,母妃是太娇惯你了,居然将你养成了这般性子!回去,我定要好好跟母妃说说,找个人版版你这性子。”   一旁的李专还火上浇油,“真得管管了,不然哪天,我就又多一个妹妹了。”   李承气得脸都绿了,但又无话可说,只好低着头,一路默不作声。   ——   穆投是家里的老二,上头有一个沉稳睿智的大哥,下头有一个呆萌可爱的弟弟。   他回想起妹妹念叨的情节,父亲穆戎谋朝篡位,天下大乱,纷争起,天下几乎一大半都是他平定下来的。他也因而遭到父亲和长兄的猜忌,为了给女主张婉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以及至尊的地位,他设计杀了长兄,又威胁父亲将皇位传给他。   回想到这,穆投皱了皱眉,怎么跟玄武门事变这么像?   他黑了脸,果真是不靠谱的垃圾书,各种生拼硬凑。   穆投的母亲是端庄高贵的贵女,虽然爱儿子,但是耐不住性子冷,浅浅关心几句,就让他回去了。   父亲忙,长兄也有公务在身,小弟弟还小,没什么共同语言,少了书院的忙碌,穆投一下子闲了下来,竟然有些茫然。   有些事情可一不可二,先是跑出来三只白绒绒,再然后三人争抢着悬崖。穆投心里有了谱,那两只可能同他一样来历不明。   穆投顿时有了危机感,机遇没遇到,错过了阵法和秘籍,女主又对他无感,还有两个知晓剧情的人在虎视眈眈。   危机环绕啊!穆投凝眉沉思,看来他得改变方法了,不能任由那两人往张婉身边凑。说起张婉,穆投脸上浅浅展露笑容,前世他忙于工作,根本没时间交女朋友,更没有喜欢之人。   原本以为自己会对十岁的小豆丁无感,没想到,有些情感是本能,面对着她,他似乎无比的心软。   穆投既抗拒着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不想受原著控制,又对这异样的情感心生好奇。   好矛盾好矛盾!   穆投搓了搓僵硬的脸颊,傻傻地笑,也许……大概……未来有这样一位漂亮可爱的小姑娘陪伴也不错。   ——   除了傻呵呵只知道往兄长身边凑的李承,白洛同穆投一样,也发现了异常。   不能说屌丝智商就低,群众里面有能人啊!   作为与右手相伴,打了三十多年光棍的大屌丝白洛来说,虽然前世智商、外貌、家世欠缺,但是起码有生活阅历,以及一颗足够猥琐的心。   这人只要不傻,就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美人虽然重要,但是女主更重要。   白洛决定先暂时放下广撒种,对所有女子都博爱的路线,转变成深情男配。做人,要看重长远利益,反正他这小身板也是吃不着,不如先专心攻克女主,等他成了人上人,统治天下,那所有美女还不都是他的。   ——   月假,书院空了一大半,只有李臻阴沉着脸镇定地绣花。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父皇母后了,不知为何,父皇不喜欢他,母后也对他疏远,明明是大历最尊贵的皇子,偏偏没人疼没人爱,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书院刺绣。   想起那个千娇万宠的张婉,李臻心头升起一股难言的情绪,那个女子不同于他,万千宠爱于一身,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渴望像她那样温暖明朗,又嫉妒愤恨她的快乐。   凭什么,他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尊贵的皇子,他才应该是最明朗,快乐的人。   李臻一针一针使劲戳着绣绷子,细致的绸缎上书:百鸟朝凤四个大字都快被他戳烂了。   他低头看了四字一眼,笑得狡诈。 作者有话要说:     ☆、苏之光芒   “这就是你绣的百鸟朝凤?”张婉气得将绸布一把摔在李臻脸上。   李臻登时脸黑成了块炭,这张婉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他强自抑制凑她一顿的冲动,紧握的拳头青筋毕露。   好啊!学会阴奉阳违了是吧!张婉心里的小火苗噌噌往上蹿,熊孩子就是烦人,尤其是智商高的熊孩子。   张婉瞪了李臻一会,消了气,开始注意到他青筋毕露的手,心中暗暗吃惊,这孩子气性也太大了吧,同时也有点小得意,嘿嘿,她的养成有些成果喽。   她仰脸朝他笑,“虽然不尽人意,但看你还算用心上,我就饶了你这一回,不过……”她拉长着声调,见李臻看过来,道,“不过你得对我言听计从,每天抽出半个时辰,聆听我的教导。”   李臻是能屈能伸的熊孩子一枚,虽然心里不满意,但是为了炼气功夫,也忍了。   很好,张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道,“我要看看你的品性如何,三日后我再决定教不教你,以及教多少。”   李臻阴沉沉的抬眼看她。   张婉振振有词,“你以为炼气功夫是大白菜吗,你起码对我要有点尊敬,容易学去的东西都不会珍稀,我总要考校你一番。”   有点道理,李臻沉默。   乐课先生授了一个月课,就离去了。张婉再次陷入选课的烦恼,想来想去,她决定选射课,近距离观察李子徐,只有离得近了,才能发现他性格弱点,找出攻克他的方法。   精致漂亮的小娘子,居然能拉动大弓,一射一个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张婉俨然成了众人的焦点,站在当中姿态宛然。   不过她目光却在悄悄注意着李子徐,李子徐的两个脑残粉孙顺和严松一左一右地拱卫着他。   张婉视线瞄到孙顺,目光突然一顿,这个孙顺看起来有些不妥,面色苍白,嘴角隐隐抽动,如若仔细观察,还能看见他额角的细汗。   这是生病了?张婉沉思,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了小青果。小青果就是一枚普通的野果,唯一的特殊就是极为罕见,且对肠胃有极大的好处。   张婉还没想出来怎么处理它,就将它一直放在荷包里,今天见到孙顺,她心里突然有一股强烈的直觉,这个青果属于他。   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孙顺是缺了一个小口子的圆,青果正好堵住小口子。   张婉低头想了想,决定将这个人情让给李子徐,顺便教他怎么收买人心。   “你过来!”她用眼神示意。   李臻眉头皱得死紧,但还是走到跟前。   两人走到一边,张婉将小青果递给他,“你旁边的孙顺生病了,把这个给他。”   “管得真宽!”李臻斜她一眼。   张婉瞪他一眼,“好心没好报,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去,语气关切点,让他多休息,多喝些水,少做剧烈运动。”   李臻越听脸越黑,抬眸幽幽地看张婉两眼,心头突然升起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她什么时候注意到孙顺的,居然还这么关心!   李臻眼神阴沉地瞄着孙顺,恨不得他立刻就病死了!   若论察言观色,没人比得过自小在皇宫长大,又爹不亲娘不爱的李臻。之前是他不关心孙顺,现在仔细看来,就发现他额头的稀罕,以及悄悄不经意捂肚子的动作。   哼!疼死你!   李臻不高兴走向孙顺,把小青果往他怀里一扔,语气刻薄,“你不想要命也别死在课上恶心人,赶紧吃了!”   孙顺一呆,他这毛病是胎里带来的肠胃不好,每每拉粑粑之前都会疼痛,像是刀片刮割肠子。能忍,但是难忍。   这么多年,没有人发现他的难受,想不到老大居然注意到他了,孙顺感动得热泪盈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臻见他发呆,感觉到背后张婉灼灼的目光,心里的不满扩大N倍。   “赶紧吃!”他抓起小青果使劲塞到孙顺嘴里,噎得孙顺差点没昏死过去,好不容易将青果咽下去,抬头就见李臻恶狠狠的视线。   孙顺那个委屈哟,他到底是做错什么了,老大怎么能这样对他?   目睹这一切的张婉气得七窍生烟,她给他青果是施恩的不是拉仇恨的,这死孩子,真是浪费她一片苦心。   前路漫漫,张婉觉得李臻就是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要想改造他,简直难上加难!   操心的命啊!为了这个软硬不吃的臭家伙,张婉觉得自己都老了十岁,所以日后,她定要在他身上百倍讨回!   射课先生是退伍多年的神射手,因为打仗摔坏了腿,一到阴天下雨就针扎般疼,只有书院南部温泉能缓解。所以,他索性就来书院当先生,平时授授课,闲适泡泡温泉,小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大家子弟基本都学过射箭,射课先生也不需要长篇大论的讲解,只点出要点,或者指导一下学子射箭即可,课程很是轻松。   张婉的射箭是外公陈将军手把手教的,除了年纪小力气不够,无论是准头还是速度亦或是眼力,全都没得挑。   连神射手先生都对张婉连连夸赞,张婉最牛逼的一手,不是百步穿杨,而是闭目百步穿杨。   这得归功于她神奇的感知能力,当然了,外公不让她随便显露这一手。   当世,即便是真正的神射手也做不到百步穿杨,不是距离和准头的问题,而是杨叶轻飘,须得极致的速度和瞬间的力道才能穿透杨叶,而不致杨叶碎裂。   显而易见。张婉速度和力道是不够的,但是她却能百步穿杨,而且百发百中,甚至是闭着眼睛随便射也能射中。   这让戎马一生的陈老将军差点没惊掉眼珠子,百步穿杨,连他自己都做不到。这个小豆丁孙女,小手还胖乎乎的呢,她到底是怎么射中的。   更令他惊奇的是,有几次她分明是随便射的,但那箭枝居然拐了个弯,嗖地射中杨叶。   陈老将军不信邪,偷偷找了个眼力极好的又忠于他的老部下来查看门道。   老部下看了几次张婉射箭,从最开始的震惊,逐渐转变为沉默。他悄悄嘱咐陈老将军,让张婉不要随便展示百步穿杨这一技艺,然后就推说自己人老了,眼睛也花,居然把杨叶看成了自己移动,而且先箭枝一步穿了洞。   虽然老部下以人老做借口,还是玩笑的口吻,但陈老将军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小孙女不凡啊。   他悄悄把这件事告诉张婉老爹张晏,然后张婉又多了一项不准。弓箭什么没事不准玩,只要保证不垫底就行,绝对不允许出风头。   张婉虽然是穿越的,但是幼时脑容量小,记不住事,又总是昏睡,不知道她婴儿期让大家有多头疼。   她着实不愧为玛丽苏女主,一出生就展示了其非凡的与众不同。   陈凌怀她时,完全不同于怀两位兄长的憔悴劳累,而是容光焕发,连肌肤都白皙细腻了不少。没有孕吐,胃口也好,更是不觉得压迫五脏六腑,腿脚也没水肿。   那时,大家都说,还是闺女疼娘,乖乖的,不动不闹,多贴心。   不过,渐渐的,这种贴心就变成担忧恐惧了。   先不提所有人对她怀这一胎突然迸发的热情,就说是动物们吧,天天有喜鹊飞到跟前叫,小猫小狗也喜欢往她跟前跑,更有甚者,居然还来了一群老鹰,天天叼一些死蛇、死老鼠以及不知什么肉,扔在陈凌窗前,吓得她好几天不敢出门。   每天就是各种牛啊羊啊马啊欢快的叫声,仿佛在欢呼什么,弄得整个长安城都不得安宁。   老郡公张怀意识到不对了,赶紧到祠堂给老祖宗磕了好几个头,又天天祈祷,事情才消停了。   待张婉出生,各种离奇事更是经常发生,大家一块说着话呢,就突然看见一把精致的扇子忽忽悠悠就飞到张婉旁边,给她扇风。或者乳母正做着小衣裳,然后突然身体就不由自己控制了,慢慢来到张婉身边,给她喂奶。   种种离奇事情不胜枚举,然后老郡公又忧伤了,再次跑到祠堂给祖宗们磕头,天天祈祷,此类事情才杜绝。   自此,张家就有意保护张婉,从不让她出门或者见外人,一直平平安安长到十岁,再没发生过离奇事件,众人才松了口气,放心将她送到书院。   张婉小时候对这些事情根本不知道,大一点,才有意隐藏。而且随着她年龄见长,对周围人、事的影响也日渐减弱,唯有感觉越来越敏锐。   射箭课上,她虽然不想出头,但也不想堕了外公的名头,所以就一直保持着三十步正中红心的成绩。   优秀,但又不会太过,这个位置,张婉非常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矛盾争执   孙顺虽然被老大恶狠狠的视线弄得脆弱的小心灵很受伤,但是过了几日后他发现伴随自己多年的老毛病居然消失了,他顿时热泪盈眶。   刀子嘴豆腐心,外冷内热绝对是老大的忠实写照啊。   自此,孙顺从脑残粉,转变为脑脑脑残粉!   可惜李臻最近却对孙顺越看越不顺眼,至于不顺眼的原因,他不想说。   反正孙顺刚刚从肠痛中解脱出来,就又陷入到另一种水深火热中,每天被李臻逼真进行各种苦逼辛苦的训练。   张婉掰着手指头算算,觉得未时正好。这个时辰,人比较懒散不爱动,而书院又不能昼寝,所以学子大多会在藏书楼或者书堂自习,很少有人出来乱走。   于是,张婉选定未时教导李子徐。   张婉觉得一个忠犬的养成,首先要树立他舍己为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以及之后的成全他人的爱情价值观。   张婉寻思着,以李子徐这种孤僻阴沉的性格,让他舍己为人实在有些难,不过不着急,先把基础打下,以后慢慢来。   在确定教导基调之前,张婉想先摸摸底。然后,她就讲了一遍孔融让梨的故事,让李子徐评价一下孔融的行为。   李臻十分看不上张婉的弱智,但是他这人有个优点,就是做事认真,想得深,他低头开始沉思,沉思张婉的用意。   “我觉得……”他顿了顿,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婉,“孔融不喜欢吃梨。”   咔嚓一声,张婉差点没惊掉下巴,她歪着头,结巴追问,“为……何这么说?”难道他要分析说,这一切都是孔融的阴谋,让梨是为了博得长辈的夸赞?   张婉在心里进行各种猜测。   只见李臻倨傲地扬了扬下巴,眼中闪过厌恶,“梨那么难吃,怎么可能有人喜欢吃?”哼,孤最讨厌吃梨了。   张婉眯着眼睛,无语看他,心中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卧槽,这TM也能是理由?”   无语过后,张婉又悲伤了,李子徐如此回答,无外乎两种情况。一是,他真就这么想;二是,他故意找碴。   无论是哪一种都叫人头疼,如果是第一种,说明他这人唯我独尊,以自我为中心,自私自利。这样的人,想将他改造成无私奉献的人,简直难上加难。   第二种情况,说明他是故意找碴,喜欢跟人唱反调,这样的刺头最让人没办法了。   虽然障碍重重,但张婉哪是轻易放弃的人,她决定从长计议。   挥挥手,将李子徐赶走,张婉需要醒醒神,仔细斟酌一番。   异常听话的李臻深深地看了张婉一眼,目光在她精致的脸蛋徘徊半晌,之后转身离去。   第二日、第三日,张婉接连试探,想尽各种办法,可李子徐就是油盐不进。   这时,张婉突然想起自己前世读书时看到过的一句话: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尼玛啊,李子徐就是钢豌豆!   怒气冲冲的张婉决定不管他了,这种人,冥顽不灵,无法教化,就保他不死供个血算了。   就这样过了几日没理他,张婉自己还是蛮悠闲的,但是李臻却受不了了。   他受不了张婉善变,明明前一刻还无孔不入无时不刻地盯着他,下一刻立马离得远远的;他还受不了她的说话不算数,明明答应教他炼气功夫,却总是拖延。   他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李臻危险地眯了眯眼。   作为曼洛理族超凡脱俗的圣子,白洛也有自己的烦心事,他不知道怎么追女孩子。前世不用提,屌丝宅男一个,根本没有经验。今生呢,条件又太好,不用他做什么,勾勾手指头,就有成群的女孩自己扑上来。   白洛挠头,抓狂,揪头发,急得夜夜失眠。陪同他来书院的两名伴读,白清,白水心疼圣子,充当狗头军师,给他出主意。   一个说,“投之以木瓜,抱之以琼瑶,礼物是必须的。”   一个说,“自古美人爱英雄,英雄救美是必须的。”   白洛说行,都试试。   然后白洛就行动了,选一个天朗气清艳阳明媚的好日子,将张婉约了出来。   不提白洛这个人怎么样,张婉还是比较喜欢曼洛理族圣子这个身份的,超然于世外,自成国中国。   听说曼洛理族男女平等,人人富足,是为世外桃源。   张婉想过,如果自己逃不过嫁娶的命运,李子徐又不合格,曼洛理族倒是个好去处。   白洛是个内心深处很浪漫的人,约会的地方选在香桂廊,长长的水廊,弯弯曲折,临水而筑。   岸两旁长满了年逾百年的桂树,正是桂花开放的时节,微风一吹,就送来浅浅的桂花香。水廊与桂树距离适中,既不会离得太近,香气浓郁,又不是离得太远,香气浅淡。   张婉双手撑着栏杆,深深嗅了一口桂花香,表情陶醉,“这里真是太美了,即便是今天不过来,过两天,我也定要过来的。”   她一边感受着美景,一边跟白洛说话,“白同窗约我过来可是有事?”   白洛没回话,张婉疑惑地转头,发现白洛正蹲在地上查看地上毛绒绒的一团。   “它怎么了?”张婉也蹲下身子,好奇地看着地上的白绒绒。   白洛有些苦恼忧心的模样,“也不知怎么了,这些日子,一直很蔫,吃东西也少。”   同寻常女孩一样,张婉对可爱的小动物完全没有抵抗力,倒未必想自己亲自养一只,而是看到的时候,心就会变软软的。   “生病了?”张婉担心地摸了摸它毛绒绒的脑袋,“给我看看。”   白洛松手,张婉抱起白绒绒,一边小心地托着它,一边细心查看。   “好像是吃坏东西了?”张婉皱眉,“要是能催吐,再喂些绿豆水就好了。”   “怎么催吐?”白洛眉目含笑地看着她。   张婉环顾四周,突然眼前一亮,开心道,“跟我来。”说着就率先抱着白绒绒向一边走去。   因为担心白绒绒,张婉走得很快,下水廊时,居然迎面遇到了李子徐。   “她怎么在这?”李臻心道,然后又暗自皱眉,“真是阴魂不散,他到哪都能看见她!”想到这,他又有些小得意,“哼,就知道你是欲拒还迎,果然没支撑两天就坚持不住,跑来找他了吧。”   李臻想冷笑两声,以表示自己对她的不屑,谁料嘴角还没咧开就看到了她身后的白洛。   诡异的嘴角就这样僵硬在脸上!   张婉担心白绒绒根本不欲跟李子徐说话,顿了一下直接绕开他,抱着白绒绒走了。赶上来的白洛,歉意地对李臻点点头,然后也绕过他追向张婉。   剩下李臻一人宛如木雕,表情越来越僵,满脑子回荡的都是白洛歉意而宠溺的目光。   他有什么资格抱歉,他居然还敢宠溺!   李臻咬牙切齿,一股无名火突然冲到心肺烧得他喉咙发痒发涩,他咯吱咯吱攥紧拳头,手背青筋毕露。   张婉虽说略通医术,但是对小动物却是真心没辙的,不过看它的样子,吃坏东西的可能性比较大。   白洛看着她抱着白绒绒径直走到一处草地,蹲身在草丛翻看半天,然后找出一颗不起眼的小草喂给白绒绒。白绒绒乖乖地吃下去,没一会小身子就胡乱扭动起来,然后挣脱她的束缚跑到一边呕吐起来。   感觉吐干净了,她又抱起它来到水边蹲下,喂它喝了些水。   白洛有些呆,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她有条不紊又动作优雅地给白绒绒催吐,没有一丝不耐烦,没有一丝犹豫,那种自信优雅让白洛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又极度复杂的情绪。   看着看着,白洛突然觉得,前世那些女明星,那些所谓的这个美女那个美女全都弱爆了!,美貌值在张婉面前全都是个渣,更不要是冰清玉洁和高贵优雅了,简直给她捧脚丫都不配。   这种感觉很微妙,白洛一时说不清,但却觉得很特别。   催吐之后,张婉抱着白绒绒到白洛跟前,细声嘱咐,“它现在脾胃不好,除了喂一些绿豆水,还有注意喂些轻软养胃的食物。”张婉软声仔细交待。   而白洛只顾着发呆了,直到张婉提高语调他才反应过来。白洛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仪态还是很优雅的,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和煦。   “阿婉若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就让它在你那住几日,我实在是有些担心。”白洛在心里奸诈的笑,放在你那,就能借机与你接触了。   张婉有些迟疑,但是目光一触到白绒绒湿漉漉的眼睛,心就软了,答应道,“那就先放我那几天,等它好了,再送还给白同窗。”   白洛欢喜地点头,视线触及到白绒绒黝黑的眼睛,心道:好小白,总算没白费你遭罪一场,哥终于有机会接近女主了!   与白洛分别,张婉就抱着白绒绒回西苑,路上经过香桂廊,遇见黑面挡路门神一枚。   “你怎么还在这?”张婉惊诧。   还?李臻顿时黑了脸,果然是有了新欢啊,都开始不耐烦见他了!   李臻心里升起一阵淡淡的心酸,然后很快被愤怒遮掩住,“你这个骗子,不兑现承诺,教我炼气功夫,反而在这与别人你侬我侬,还抱着只畜生!”   李子徐的话太难听,张婉又担心白绒绒心中烦躁不耐,闻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讥讽,“与你何干?百鸟朝凤图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让开!”   李臻攥紧了拳头,羞恼一点一点吞没理智。正在这时,白绒绒仿佛意识到气氛的紧张,不安地叫了一声。   这叫声就如导火线,瞬间引燃了李臻的怒火,他控制不住地抬手要打张婉。高扬的手在落下的瞬间,不知怎的,他心中一颤,动作偏了方向,狠狠朝怀里的白绒绒打去。   白绒绒早就失去体力,小小的一团哪扛得住他重重一掌,摔在地上连声音都叫不出了,好一会才弱弱地发出细小的声音。   张婉完全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臻,直到脚下传来白绒绒细弱的叫声,她才恍然回神。   她弯下身心疼地抱起白绒绒,抬头看向李臻的目光,如冬日里最冰冷的寒冰,冻得他呼吸不畅。   她原以为他只是脾气暴躁,是个青春期躁动的孩子,却没想到他如此心狠不讲理,连这么弱小的动物也能下手。   她已经厌烦得连话都不愿意跟他说了,直接绕过他离去。   直到张婉走出很远,李臻才痛苦的抱头在地上打滚,刚刚控制手掌偏离方向不知道用了他多大的毅力。   心里仿佛有一只暴躁的猛兽,吞噬他的理智,撕扯他的灵魂,痛苦得连呼吸都刮割心肺。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们的男主有些不讨喜啊,不过放心,他会越来越萌越来越忠犬的!   不过先期呢,男主会是占有欲作祟,做一些讨好女主之事,将来他会被调、教得乖乖的,当然了,这种乖虽然有暴力压迫的一部分缘由,更多的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嘿嘿!   PS:突然发现营养液这一神秘生物,感谢亲们的营养液,么么!   读者“雨后婷院”,灌溉营养液+12014-05-03 12:05:02   读者“幽幽”,灌溉营养液+12014-05-02 20:56:00   还有无耻的也贴上,感谢亲!   读者“秦殇倾城”,灌溉营养液+12014-03-31 12:47:13   读者“秦殇倾城”,灌溉营养液+12014-03-31 12:47:12   ☆、老虎像你   张婉抱着白绒绒到厨房请司厨道长熬了些香软细滑的绿豆粥,慢慢喂给白绒绒,走时又带了些容易克化的点心,以防它夜里饥饿。   回到卧房时,其他人还没回来,张婉给白绒绒洗了个香喷喷澡之后就把放在书案上晒太阳。   可能是吃坏了东西外加又摔了一下,白绒绒分外的萎靡,趴在书案上一动不动。   张婉仔细观察了它一会,发现没有其他问题,就安心坐到床上运行灵气了。   她一点一点用灵气滋养自己的身体,下半身和双臂已经筋脉通畅并且淬炼得极好,唯有肺腑颇具难度,有时运行一夜也才淬炼极为微小的一部分。   不过张婉不着急,她还小,有好多时间呢。   张婉完全沉浸在运行灵气中,睁眼时天已经黑了,张昭和张蓝也已经回来了,正在跪坐在书案旁,逗弄白绒绒。   见张婉醒来出了床帐,张昭抬头,笑盈盈地问,“好可爱,月华从哪弄到的?”   “是白洛同窗托我代为照顾的。”张婉笑着将白绒绒抱在怀里,见它比之前鲜活,嘴角的笑容浅浅加深。   张蓝跪坐的身体一僵,呼吸微有急促,“月华妙手丹心,难怪阿洛将白绒绒托付给你。”   “噗——”张婉噗哧一笑,“别逗了,还妙手丹心,我也是见到它才推测是吃坏了东西,哪里懂得医治这小东西。”   “见到?”张蓝向张婉倾身,语气带着不自知的紧张,“月华下午见阿洛了吗?”   张婉终于察觉到不对了,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蓝。张蓝心虚再加上紧张,瞬间移开目光,不敢与她对视,急匆匆扔下一句,“我去休息了。”就起身离去。   直到坐到床上张蓝仍旧按捺不住急促的心跳,以及那从心间深处生发的酸涩之感,真的躲不过吗?她惶然无措地咬着下唇,阿洛会不会像书中那般爱上女主,若是爱上,她又要怎么办?   想到书中白洛真正对女主动情的情节,张蓝眼中闪过彷徨,原来在那情节之前,白洛就注意到女主了吗?   ——   跟李子徐闹翻之后,张婉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就一直没见到他,不论是课上还是食堂,都没有他的身影。   张婉只是皱皱眉,就不再想他了。   李臻因为控制自己身体里暴躁的兽,头痛剧烈,躺在床上整整两天才好一些。第三天好转时,想到张婉怀里的白绒绒,李臻眉心攒成个大疙瘩,阴郁了许久。   “是不是女子都喜欢小动物?”他向身后的哼哈二将征求意见。   曾被老大冷落过的孙顺为求关注,特别积极,抢答:“是啊,是啊,女孩子就是喜欢一些可爱的东西,我家小妹就特别喜欢一只胖白兔。”   严松也跟着点头,“我表妹也很喜欢她的那只老鹰,走到哪都带着。”   “老鹰?”李臻皱眉,这也算是可爱的小动物。   “是啊。”严松点头,一副特别懂行的样子,“每个女孩喜欢的动物都是不一样的,要看其性格,像我表妹就很泼辣,喜欢打猎,所以就养了一只老鹰。”   原来这里面还有门道!   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多几个朋友也不错。   张婉会喜欢什么?李臻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过了几天,李臻出现在了课堂上,不过脸颊青紫,似乎受了伤。   张婉不想理他,他却主动找上了自己。   张婉虽然恨他心狠伤了白绒绒,但总觉得他就是一个熊孩子,没法真正厌恶他。见他主动来找自己,也就消了气同他一块出去。   两人走的有些远,都走了半个时辰了,张婉皱眉,“你到底带我去哪,有事就直说。”   李臻按捺不住心里的欢快,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快活,不过语气依然欠扁,“那只死白毛有什么好,你赶紧扔掉。”   张婉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白绒绒,顿时不高兴了,反唇相讥,“你才是死白毛!”她就不明白了,他这么大一个人跟只小动物较什么劲!   因为心情好,李臻没有计较张婉的反驳,反而是唇边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他低头瞄了一眼手心淡黄的毛发,神色间满是得意,什么白绒绒黑绒绒,在阿黄面前全都不值得一提。   “你看。”李臻站定,器宇轩昂地一指。   张婉早就闻到气味有些不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吓得后退一步。   那居然有一只老虎在撕扯血肉,血淋淋一片。   两辈子加起来,张婉都没见过这么血腥的一幕,顿时干呕起来。   她瞪着李子徐,“你这是什么意思?报复吗?”   李臻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还没问你什么意思呢?”张婉真是对他越来越失望了,心胸居然如此狭窄,为了这么点小事,居然吓唬她。   自己的一番心意被人如此践踏,李臻强自抑制喷发的愤怒,就是死也要做个明白鬼,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送给你,你不喜欢吗?”李臻长这么大,还真没这么详细给人解释过。   “送我?”张婉也意识到不对了,又问了一遍,“这个老虎是你要送我的?”   李臻点头,“阿黄比死白毛好!”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张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青紫的脸颊,有些难以置信,想确定一下。   李臻忽然有些脸红,神色也扭捏起来,他掩饰性地扭头吼,“不用你管!”   张婉扑哧一声,乐了。   她神色挪揄,绕过去盯着李子徐的眼睛,语气带着一种怪异的腔调,“你不会是看我喜欢白绒绒,就想也送我一只,然后又觉得老虎比较威武霸气,就亲自去打了一只吧!”   李臻脸红得更厉害了,声音还是愤怒的,但是细听却含着一丝委屈,“你不是不喜欢吗?”   张婉真是败给他了,哪有女孩子会喜欢血淋淋凶残的老虎的,不被吓破胆就不错了。而且他的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到底是怎么从白绒绒推断出她喜欢老虎的。   “为什么要送只老虎?”现在张婉已经敢看阿黄了,它不血淋淋地吃东西,还是蛮可爱的,跟奶猫一样,还会舔爪子。   “很像你。”李臻有些出神,一样的厉害神气,还可爱。   张婉一愣,“你说我像母老虎!”   李臻也愣住,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吗?   张婉气呼呼地回到卧房,决定再也不理李子徐那个臭混蛋了,谁料还没入夜,她就饿得起不来床了。   呜呜,讨厌,就不能给她容容空,冷战一段时间吗?   好在她凭借着坚强的意志还有不断地运行炼气功夫,忍过了饥饿。她躺在床上,掰手指头算,还有两天,祖父就要上山了,到时一定要祖父给他检查一下。   她这心里总是不踏实,觉得李子徐身上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的收藏就是不涨呢,呜呜~(>_<)~好悲伤!   ☆、调、教女婿   过了两日,祖父张怀终于上山了,张婉腻在他怀里撒娇。   张怀无奈,宠溺得点她鼻子,“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喜欢撒娇。”   张婉腻在祖父怀里,嗅着他袖间浅浅的墨香,觉得自己真是世上第一幸福的人了,真想永远不用长大啊!   张怀拿这个宠爱的小孙女没法,只好笑着摇摇头,转移话题,“月华是怎么和李子徐熟悉起来的?”别人不知道李子徐的身份,但却瞒不过张怀。   当年皇后产子,太子一出生就带着胎毒。   这样一个病怏怏的孩子怎么可能立为一国储君,不过那会皇后的兄长沈侍中尚在,天纵奇才的沈侍中当年那可是权倾朝野,连时任尚书令的张怀都要退避三舍。   想起沈侍中,张怀心中叹息,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居然会死得如此窝囊!   有沈侍中相逼,圣上就是不同意也得同意,忍着羞辱册立李臻为太子。同张怀一样,沈侍中也是医道大家,有他在,尚且勉强保得住太子性命。   待沈侍中亡故后,太子就几次生命垂危,当时人人都以为他活不长,谁料出人意料的是,一向不理凡尘中事的敬丘仙长竟然出手医治了太子,并将他带到了蓬莱山。   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张怀就是其中一个。   现在满朝文武都以为太子身体不好,养在长寿宫不见生人,却不知他其实早就不在宫中了。   对于圣上的几位皇子,张怀都没有特别看重,太子更是不放在眼里。   一个不得亲生父母喜爱,长年生活在深山,又身患隐疾的皇子,即便是嫡子,也根本没有什么上位的希望。   “都是同窗啊,怎么可能会不熟?”张婉意图敷衍,却被老狐狸张怀一眼看穿,“大父可是看着月华长大的,不准跟我耍心眼。”   张婉是什么样的性子,张怀太清楚了,若不是有极深的纠葛,她根本不可能让他给李臻瞧身体。   知道自己躲不过,张婉嘟着唇意图混淆视听,“月华就是好奇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所以才让大父给他看看的,您也知道月华最好奇了,遇见疑难杂症怎么可能放过。”   “小滑头!”张怀伸出手指刮了她翘鼻一下,知道孙女不想说,也就不再问了。   “大父,他身体到底怎么回事啊?”张婉抱着张怀的胳膊一脸好奇。   说起这个,张怀自己也挺好奇的,李臻的胎毒就是敬丘仙长也都束手无策,只能压制却不能根治。可没想到,自己刚刚为他把脉时,居然发现他体内的胎毒减少了,这真是稀奇。   不过这样也好,张怀深邃的眸子闪过精光,低头慈爱地望着乖巧的小孙女。   月华这般异常体质,唯有站在世间最高处才庇护得了她,也只有坐在世间最高的位置,所有异常才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想到这,张怀眼中闪过阴霾,虽然家中极力保护月华,但是飞来的鹰群以及满城的动物异常,再加上一些人的别有用心,月华是妖孽之事已经小范围内在几家流传。   妖孽?张怀忍不住冷笑,哪朝哪代凤仪天下的皇后出生时没点异象,他的孙女是天生的凤命,当然是普通人不及的,张怀霸气而又自恋地想。   张家这帮人别管是多么天纵奇才,骨子里都对张婉是脑残宠。以往张怀根本都没把李臻放在眼里,现在发现小孙女对他有些上心,立刻就对他动了心思。   哈哈哈!张怀忍不住想笑,真是得天独厚啊。   他正好可以利用在书院教书的机会好好调、教调、教他,等两年后他离开书院,再帮他造势,稳固太子之位。张怀的目标是要把李臻调、教成在外头邪魅狂狷酷霸拽,在小月华面前摇尾乞怜求抚摸。   有了目标的张怀张郡公激动不能自已,赶紧大笔挥毫,分别给大长公主以及儿子张晏写了两封长长、长长的信,诉说自己的壮志雄心。   大长公主接到信很激动,然后觉得男人家做这些事可能不周全,她得准备出来两个异人,等李臻离了书院就常年伴在他身边。让他对其他女人没性趣,一见就萎;还要通晓闺房中事,最好什么三十六式皆通,还要精通如何取悦女子,倒时她小月华一定很性福美满。   张晏接到信也很激动,然后还有一丝心伤,他的小女儿要成为别人家的了。   痛苦了一会张晏咬牙切齿,赶紧给父亲回了一封信,信里提供了各种折磨李臻的妙招,还要求父亲多寻觅几个好苗子,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哼!张晏傲娇地想,想娶走他的宝贝女儿,不过五关斩六将扒下层皮怎么行!   可怜的李臻,就这样在张家老少一众人的算计下,步入了水深火热的后半生。   当然也有甜蜜,未来某日刚刚运动完一番的李臻淫、荡地笑。   从祖父那得知李子徐没什么毛病,张婉还有点半信半疑。倒不是她怀疑祖父的医术,而是精神病这种病症是有隐藏期的,一般情况很难确诊。   张婉冥思苦想,决定先简单教授李子徐炼气功夫,先让他静心,暴躁症什么,只要控制好了,还是不难治愈的。   张婉把李子徐叫道一旁,“我可以教你炼气功夫。”李臻眼神一亮,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接着就听张婉接着道,“但是你要听我的。”   李臻目光一沉。   张婉笑笑知道他误会了,解释说,“不是要你所有事都听我的,而是每天半个时辰,我给你讲课,讲的东西,你要记住,铭记在心,而且要实践。”   张婉决定每天抽出半个时辰给他洗脑,立志给他培养成深情忠犬。   李臻呵呵冷笑一声,很是看不起张婉的样子,她能教什么,都是没用的小儿科。李臻跟棵倔强的小树般自己长这么大,意志盘根错节深扎大地,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张婉把炼气功夫的初期口诀交给他,李臻凝眉沉思了一会,闭目修习,几乎瞬间就引气入体了。   怎么这么快?张婉惊诧,这小子也太聪明了吧,难怪目中无人。张婉心中忖度,这样聪明的家伙,脾气又暴躁,没人压得住他很容易傲娇的。   而且修习速度太快也不好,要求稳。   所以,张婉决定打击打击他,“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你要求稳,否则以后难成大气!”   张婉头上扎着两只小揪揪,鼓着一张婴儿肥的脸颊,故作老成,装模作样地训斥。看得李臻心中好笑,小娃娃总是一本正经,一堆一堆的大道理,真是有趣。   李臻起身嗖地凑过来,几乎贴着张婉,他要高出她一个头,因为俯视张婉,很有成就感,“小矮子,你还是长高点,再讲你那些所谓的大道理吧。”   闻言,张婉冷笑,“高又有什么!还不是打不过我,跟我学炼气功夫,个高人傻,有勇无谋,废材!”   李臻脸一黑,阴沉沉地瞪得小大人似的张婉。   张婉一副受不了他的样子,语气嫌弃,“暴躁易怒,你说你哪里比得上我吧。”   “只会瞪人,显示你眼珠子白呢!”   “傻大个一只,只会欺负女子,还动手打白绒绒!”   “……”   张婉殷红的小嘴上下翻飞不停,将李臻数落得一无是处。李臻越听脸越黑,心里怒火滔天,但却不能打她,只觉得脑中有个球撞啊撞,都快把他撞懵了。   目光紧紧盯着那张殷红的小嘴,心中邪恶地想,要是能封住就好了!   见李子徐脸色越来越不对,张婉决定再加把力气,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像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自以为是盲目自大,其实身无长计,却总觉的高人一等,你……唔……”   果真封住了,世界一片安宁美好,李臻眯了眯眼,然后觉得她的嘴巴真软啊!   不能用手那就用嘴封呗!常年生活在蓬莱山上的李臻,虽然有时也会读些医书之类的,但是对于男女之间的暧昧却是一窍不通。   虽说书院里有男有女,但是李臻是那种睥睨天下,你们都是蝼蚁,老子根本看不上你们的心态,让他主动去接近女孩子简直是不可能。   这里又没有满屏幕的讲述情情爱爱你侬我侬的电视剧,李臻虽然不到不通男女之别的地步,但对女子确实没什么耐心,该动手时决不手软。   拿嘴巴堵人这件事,他做起来毫无压力。张婉被亲也毫无压力,她小手一伸,五指张开,包住李臻的脸,“起开!”   她淡定地伸手抹了抹嘴唇,略微蹙眉,“男女授受不亲,你孔子怎么读的?”   虽然张婉表现的很镇定,但是李臻仍旧敏感地察觉到一丝不同,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气氛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   李臻这人自幼敏感,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虽然不太明白那是种什么气氛,但却是发觉堵嘴巴很有用,能让张婉安静下来。   他摸着下巴思忖,这个方法不错,以后要好好运用。   这种奇妙的方法李臻一直运用了好多年,一直到以后的以后,自己已经成功变成忠犬时,运用此种方法仍旧驾轻就熟,不过却……多了些少儿不宜的后续! 作者有话要说:  有这样的岳家,可想而知李臻日后生活的水深火热,哈哈哈!   求收,求评论啊!(┬_┬)亲们快来把我收走吧,白给啊不要钱!   ☆、霸气祖父   祖孙二人齐努力,李臻的改变是巨大的,当然这指的是学识和思维上,对于他固有的骄傲狂肆还是很难改变的。   当然了,张怀也采取了儿子张晏的建议,不在一棵树上吊死。李臻是首选,其他备选还有穆投和白洛。李承他看不上,在张怀眼中,李承就是个弱智儿童,而且性取向还有些不分明。   像张怀这种人什么没见识过啊,都活成人精了,一打眼就知道一个人性体怎么样,稍微接触就能判断这人的为人。   至于白洛,张怀也不太看得上,觉得这人性格有缺陷成不了大事。不过白洛的身份很独特,圣子是个很脱俗的身份,而且曼洛理又是个世外桃源。白洛其人性情温柔,智商一般,完全跟月华没法比,比较容易拿捏,而且对月华也好,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备胎!   别看张怀外表看起来仙风道骨,一副睿智慈祥的长者模样,实际上为人闷骚得很。   他确实看重李臻,但却觉得菜有百味,不准备齐全,全都尝一尝,哪里知道孙女喜欢哪一口,久吃不厌并且念念不忘呢?   所以除了李臻之外,他还为张婉精心准备了霸气冷酷男,穆投;温柔翩翩男,白洛。如果这些小孙女还不满意,张怀再次捋了捋胡须,没关系,天下之大,他就不行找不出一个让孙女满意的。   如果还不行,张怀眯了眯眼,那就都收了吧!   他的孙女,当然值得天下最好的。   最近张婉和白洛走得很近,一方面因着白洛的积极主动,另一方面就是因为白绒绒了。白绒绒基本上是长在张婉那了,所以两人经常会见面,还一同带着白绒绒出去玩。   而且张怀看两人走得这么近,也经常会给白洛吃小灶。二人经常结伴一同去张怀处,听他讲课。   凭张怀的身份,在南部有自己的别院,还有两个道人打理他的生活起居。   没课的时候,张婉经常跑到祖父这,有好吃的,还有好玩的,更有亲人,真是棒极了。   晌午过后,张婉和白洛一块去祖父张怀那,两人边走边聊熟悉得就像多年的老友似的,一点生疏尴尬都没有。   白洛微微侧低着头,就看见张婉白皙光洁的额头,以及上面柔软的黑发。发际线边上是极细软的绒毛,白洛看着看着就想笑,这还是个小孩呢。   若是在现代,也就是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可能在学校,有些谁喜欢谁,谁偷看谁的小躁动,不过总体而言,她还是小娃娃呢。想着想着,然后白洛就纳闷了,他怎么会对个小孩感兴趣呢,难道是身体变小了,连带着心理也幼稚了!   别想太多,随心意而走吧!老天给他一次从来的机会,他不能再想前世那般一事无成了!   只要是男人,心底都会有野心,只是有人条件不够,有意压制乃至销声匿迹。但是当你身上都是极品装备,身边还有一堆作弊器时,没有人会跑到角落装死!   这辈子……白洛眼中闪过坚定与自信,他要做人上人,要站在世间最高的位置,要娶世上最美丽的女子,要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脚下。   “白绒绒这两天闹不闹?”白洛寻找话题。   提起白绒绒,张婉眉眼弯成了月牙,“不知道有多乖呢,每天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一会蹭蹭脚,一会蹭蹭腿,都让人疼到心坎里去了。”   “真是个喜新厌旧的小东西,估计早把我这个原主人忘到脑后去了。”白洛假意嗔怪。   张婉笑,“等明日,我带它来看你吧。”   “好啊。”白洛笑眯眯。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张怀居住的别院。此时,李臻刚出了别院要离去,见到张婉和白洛,神色一紧,冷哼一声,连招呼都没打,扭身就走了。   见状,张婉情不自禁地皱眉,这臭小子又闹什么脾气,越来越没礼貌了。   白洛若有所思地看着李臻的背影,回头探究地看了张婉一眼,试探道,“阿婉是怎么忍得了他这脾气的。”都听说张婉和这个李子徐走得很近,白洛有些不理解。   “他呀就是风雨变幻,一会就好了。”张婉口吻熟稔。   闻言,白洛瞬间就沉下了眼,他本意是试探,却没想到张婉和这个李子徐居然熟稔到如此地步。他以往只顾着盯梢李承和穆投,却忽略了李子徐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已经第三次了,已经第三次了,已经第三次了!   李臻真是恨不得将白洛咬死,他已经第三次撞见张婉和白洛一同出入了。   哼!居然敢动孤的女人,真是找死。   李臻阴沉着眉眼,真是越想越生气,他生气张婉不守妇道,明明已经是他的人了,还到处勾三搭四。更恨她对自己漠不关心,这都多长时间啦,每天只能有半个时辰在一块,其他时间连她的影都找不到。   李臻真是气死了!   这几日,张婉敏感地察觉李子徐情绪有些不对,有些躲着自己,在人前遇见自己就跟不认识似的。   张婉心里咯噔一下,李子徐别是青春期综合症吧。这阶段,男孩子的表现是对女孩既好奇,又排斥,这是一种很难说清的情绪。   张婉决定把事情说开,有些伤口越是捂着越不容易好。   “子徐,你最近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张婉用一副长辈的口吻发问,尽量让自己的神态表情柔和慈祥,力图给李子徐信任感。   可惜货不对板,她即便是极力让自己看起来信服,那也是一张肉嘟嘟的精致面孔,唇红齿白的小模样,一点也不慈祥。   李子徐最烦张婉这副模样,明明比他还要小几岁,偏偏装得老成稳重,哼,就是小屁孩一个!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张婉小心翼翼地追问。   李臻眯着眼睛定定看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点。   哎呦,小男孩害羞了,不好意思说!   张婉了然地勾起唇角,体贴地靠近,然后她就被亲了!   贴着柔软的唇,李臻心里舒服多了,看在这么舒服的份上,以后就让张婉做太子妃吧。反正女人都很麻烦讨厌,张婉还算勉强,就便宜她好了。   李臻一副被占了便宜的心里,他生得这么英俊,长得这么高大,又是太子。而张婉呢,小豆丁一个,啰哩啰嗦的,还喜欢招蜂引蝶。   孤配她,这委屈受大了!   这种贴来贴去的把戏,张婉早就习惯了,权当李子徐是青春期好奇。因为他根本就什么也不懂,只会贴着,而且贴一会就嫌烦了。   不过有些差别,以往都是嫌她聒噪时,他才会贴上来。而今天,她根本就没说什么好吧,他突然就贴上来,还学会了细细地摩擦。   想到此处,张婉心中有了计较,李子徐这是青春期躁动了!   他开始对女孩子产生兴趣了!张婉控制不住的兴奋,终于进行到这一步了,她要教授他全新的爱情观。   一巴掌将李子徐扒开,张婉擦了擦嘴巴,激动地注视着李臻,神情有些猥琐,“子徐……你是不是对女孩产生了好奇?”   李臻皱眉,他只对她一个人好奇。   只要李臻没反驳,张婉就当他默认,因为他基本上从来都不会回话,只是偶尔反驳。   “我告诉你啊,男女之间产生的异样情绪就是爱情,爱情来了挡都挡不住。”张婉夸张,她要灌输他向往爱情,为爱情牺牲的价值观。   闻言,李臻眉头皱得更深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狗屁爱情!只要他想,全天下的女人还不都是他的,李臻狂肆地想。   不过,孤不稀罕!李臻目光在张婉脸上游移,白白胖胖的还算顺眼,虽然连他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但也算勉强。   “将来呢……”张婉根本没注意到李臻的情绪,自顾说得欢快,“将来呢,子徐会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你会……”   李臻听得迷糊,不耐烦地打断她,“什么是喜欢?”   张婉一噎,瞪着他看了半晌,绞尽脑汁地解释,“喜欢就是你喜欢修习炼气功夫,你喜欢听大父讲课,你喜欢穿黑色衣服,然后呢,所有女孩子当中,你最喜欢一个。”   李臻抬头莫名其妙地看了张婉一眼,心中怀疑:难道他每天想见到张婉跟她学习炼气功夫,然后见到之后又忍不住想掐死她的情绪就是所谓的喜欢?这种感觉还……真TMD不好!   “女孩子是需要疼的,爱人之心是世上最伟大的事了。”张婉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子徐,一边灌输一边观察他的表情,“将来子徐爱上一个人,要对她好,要爱她所爱,无限纵容宠溺,为了她即便是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还有啊,爱情是讲缘分的,如果你们两个不能在一起,也别动怒,要喜欢她身旁之人,爱她的夫婿,爱……”   话未说完就听见李臻的冷笑声,他仿佛看着什么外星生物般,匪夷所思地看着张婉,“我爱她一个已经是对她天大的恩宠了,还要爱她身边之人,怎么可能!”说到这李臻语气转为阴沉危险,“如果我得不到,那就毁掉,别人也休想得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张婉捉急,卧靠,这种爱情观怎么行呢!太危险了,她必须改变他错误的爱情观。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还有一些存稿,今天就不写这篇了,全力修改炉鼎,把双修全部改成双俢,捂嘴笑,少了一个短丨,好囧!   还有啊,其他一些情节也要修的委婉一下,唉,好大的工程量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跟编辑商量一下,周一就能解锁了,亲们不要忘了去瞅一眼啊。   还有,一定要记得,那文改名纸啦,叫仙途之修仙很忙(囧名字)   PS:另外,修改时,这两天修仙很忙可能会刷屏,亲们不要嫌我伪更啊。编编周一才上班的,即便是解锁也要等周一哒。   ☆、奇葩陆澄   接下来张婉绞尽脑汁想了N多种方法,意图改变李子徐的错误价值观。可这家伙的倔强简直超出人类想象,任由张婉上下折腾,他自不动如山。   张婉真是要气疯了!   同样快被气疯的还有张怀。   “月华是我的孙女,你也算是我的学生了,你……”要好好照顾她!剩下话没出口,就听李臻突然狂笑,“那我岂不就是她的师父了,哈哈哈!”他表情阴狠,“师父管教徒弟天经地义,张婉,有你好看了!”   张怀……   李臻这种生物简直是外星所有,祖孙二人一片叹息之声。   时间就这样过了半年,李臻的脾气非但半点没改,心眼反倒多了起来,各种反战术抵抗祖孙二人,就跟孙猴子一样顽固。   张怀虽然对他有些失望,但不得不感叹,这小子真是天纵之才,紫微星下凡。聪明睿智,对政治敏感性极高,举一反三,甚至已经能分析朝政了。   要知道他可是从小生活在蓬莱山,对朝堂一点了解都没有啊。就凭借着张怀的只言片语,就能分析出大概,而且还□□不离十。   张怀一边赞叹着他的聪慧,一边对他的固执头疼。   不过,此时的李臻已经学聪明了,从来不会当面反驳张怀,而且对着张婉也越来越有兄长样,对她关切有加。但是心里面却从来没变!   半年里,张婉又吸了两次血,之后对鲜血的渴望就越来越淡。再加上李臻真是固执地想让人劈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怎么长得,张婉渐渐对他没了耐心,两人的联系越来越淡,最后连每天半个时辰的见面都省了。   张婉真是有些不耐烦见到李臻那张阴沉的脸了,谁不喜欢每天高高兴兴的,谁愿意每天拿热脸贴着人冷屁股啊。   更重要的是,她炼气功夫在这半年进展飞速,不仅淬炼了全身,可以每日运行几十次灵气,更是冲破了瓶颈,达到第二层境界。   大约是两个月之前,张婉就发觉修习有些停滞不前了,无论她运行多少遍,每天多么努力,仍旧一点效果都没有。张婉不是那急功近利之人,况且这也不是修□□,修习并不是性命攸关之事。   她索性就平复心绪,每天正常生活修炼,或者向祖父讨教书法,不去执拗地追寻。但是即便是这样,修习也一点进展都没有,直到她放弃对李臻的改变,整个人心境平和,那堵在眼前的薄膜才啪的一声碎裂。   模糊中她似乎悟到了什么,对于李子徐她有些太急功近利了,私心也重,她凭什么因为自己的利益,就要改变别人的性格啊,她又有什么资格呢!   懵懂摸到一点门道的张婉顺利进入炼气功夫第二层,她终于可以修习中级口决了。   兴奋的张婉忍不住将这个消息告诉祖父张怀,张怀听后觉得很稀奇,“月华还记不记得那位礼课先生的容貌?”   不提不知道一提吓一跳,以往张婉从未想过也不觉得什么,现在猛一回想,居然惊讶地发现,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礼课先生的容貌了。   看见张婉的表情,张怀了然一笑,摸摸小孙女柔软的黑发,安抚道:“这是月华的奇遇,月华可要好好珍惜。”   张婉瞅了瞅祖父欲言又止。   “怎么了?”张怀柔声追问。   张婉有些担心道,“我把礼课先生交给我的炼气功夫交给李子徐了,会不会有问题?”   张怀一愣,摸摸小孙女粉嫩的小脸,笑道:“当然不会有问题,礼课先生又没说不能交别人,对不对?”   对于张怀,张婉有种本能的信服,得到祖父的肯定,她终于放心下来。   张婉离开后,张怀捋了捋胡须,眉头紧皱。半晌,招来门外的道童,“童儿你去山长那走一趟,说怀心有所惑,想拜访仙长,求仙长指点。”   过了一段时间,道童气喘吁吁地跑回,“先生,咳咳,先生。”   “莫急。”张怀伸手安抚,接着递给他杯茶,“先润一润。”   等道童缓过来,才恭敬道:“山长说,仙长猜到先生必有疑惑,留给先生四个字。”   “哪四个字?”张怀凝眉。   “顺其自然!”   ——   张婉破了瓶颈,修到第二层时,感觉自己像是进入到了新世界,整个人都不同了。不仅是对人对事,对自身都有了更深一层的感悟。   脑是人之神府,以前她别说是动了,就是想也不敢想,但是现在已经敢将灵气一点点探入了。   中心神经中枢,她是不敢动的,一个弄不好容易变傻子。不过外围皮肤毛发,她就敢折腾了。首先是头发,张婉发质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够黑亮,她用灵气一点点浸润发丝,使得满头黑发,顺滑漆黑,如瀑布般披在身后,真是美极了。   张昭羡慕地跪坐在她背后,用木梳给她顺发,小声惊叹,“真滑啊,都不需要疏通了。”   床边的张蓝闻声抬头瞟了一眼,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的酸涩,便是她存心挑剔,都找不出张婉哪里不好。容貌、性情、家世,样样拔尖,难怪阿洛倾心于她。   张婉弄好了头发,又开始折腾自己的眼睫和眉毛了,睫毛要漆黑卷翘,眉毛要弯弯还不失英气。   看着铜镜中映出的芙蓉颜,张婉眨眨眼睛,真是好看得百看不厌啊。   她一定比原著中的女主更漂亮!张婉得瑟地想。   “月华,月华!”耳边传来张昭逐渐提高声音的呼吁,张婉才从自恋中回神,“阿昭,你再唤,我耳朵就聋了。”   张昭嘿嘿一笑,接着变了脸色,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陆澄这些天一直都在叫嚣,说你就是在装,根本没有那么厉害,琴曲只弹过一次,除了书法还算能看,其他只能算是平庸。”   张昭愤愤不平,她一直跟在张婉身边,对她最是信服不过,月华根本就是在藏拙。而陆澄就是个跳梁小丑,整天蹦跶,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也不看看自己到底什么样。   说起这个陆澄还真是叫人头疼,陆家也是世家大族,礼仪之家,真不知道怎么养出这么个奇葩!   因着生病晚来几个月,结果刚来没多长时间,就把所有人都得罪遍了。弄得众人对她烦不胜烦。   现在书院里没人理她了,她又跳出来找存在感,挑衅张婉,想一战成名。   张婉对她这种行为很是无语,自己虽是不愿太过锋芒毕露,那也是科科优秀,让人难以望其项背。   而陆澄呢,就没听说有一样出色的,偏偏还爱到处蹦达。好玩的是,她跑到娄家姐妹前,说姐姐懦弱装腔,故意纵容庶妹,以此彰显自己的贤淑,实际上人人都在心里骂她大傻B。还说妹妹娄知华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明明是庶女还得瑟,早晚有她倒霉的一天。   气得娄家姐妹好几天没吃饭,课都没来上,平时都躲着人。   陆澄毒舌是不分人的,娄家姐妹这样不招人待见的她招惹,卢媛这般温文有礼的大家闺秀,她也跑去招惹。   说人家端着一副架子高高在上,自以为是,到处指点教训他人,自以为公正,实际就是显呗。   有山长,有先生,哪里显得着你!   这话真是重了,卢媛的教养又不能让她当众骂回去,只得躺在床上病了两日。   这下陆澄就更得意了,认知打遍天下无敌手,开始来招惹张婉了。   这是怎样一个奇葩的存在啊!   张婉抽了抽嘴角,问道,“她想要干什么?   “她要和您比一场,骑术。”张昭回道。   样样精通遭人嫉,而且家中也不让她靠近牛马,所以半年中,张婉选了所有的课,却独独没有上过骑术课。   这个陆澄可真会挑啊!   张昭还在愤愤不平,“都知道月华没有上过骑术课,她就专挑这个,她也不嫌丢人!”   张婉想笑,她要是知道丢人为何物,也不会到处蹦跶了。   “不用理她。”张婉根本不当一回事,难道她说比就比吗,她算什么东西。   一旁的张蓝有些担心,“陆澄看起来是不会轻易放弃,月华要小心啊。”提起这个陆澄,张蓝也是恨得牙痒痒。   她不仅跑到自己面前骂自己是小娘养的,还几次三番打扰她读书。一旦自己和阿洛见面,她就过来捣乱,说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哪个女子受得了这个,张蓝已经好几天不敢出门了。   事情正如张蓝所想,陆澄果真没有放弃,不仅到处宣扬张婉不敢应战,懦夫一个,还处处针对张蓝张昭。   张婉她不敢惹,对张蓝张昭就没有顾忌了。   几日下来,整个书院都知道张蓝春心动,看上白洛,不要脸。张昭是个跟屁虫,还找人偷袭她,让张昭不轻不重受了两次轻伤。   小孩子的事情,一般情况大人是不会掺合的。梁容一事,实在是张鸾小题大做。   没闹出大事,里面的学子一个个又都来历不凡,受欺负的人身份也低,道长们一个个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人不管不代表张婉不管,想动她的人真是找死!   而且……呵呵,张婉忍不住想笑,居然跟她比骑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以她对马儿的影响力,就是最厉害的骑兵也赶不上。她不选骑术课是因为没有挑战性,而不是因为惧怕。 作者有话要说:  书院各种牛鬼蛇神要出动了!   哈哈,抽的数据回来了,虽然还有一点乱,但是影响不大,我简单修修就行。周一应该能解锁   ☆、牛逼张婉   “月华,你真的要跟她比骑术吗?”张昭担忧地望着张婉。   张婉给她摸了摸脉感觉没什么问题,才笑着回答,“不会,她算个什么东西,我岂会如了她的愿。”   闻言张昭放下心来,她是不希望月华冒险的,不过在内心深处却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她垂下眼睫,压下心中的异样,正垂眸间,耳边突然传来张婉淡然无波的声音,“不过,我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张昭惊讶地抬头,目光中有担心,有欣喜,但更多的是激动和信赖。   月华从来都是不一样的,她无所不能。   次日上课,张婉破天荒地选了骑术课。   发生张蓝张昭几起事后,大家有意无意地暗中观察张婉,见张婉选择骑术课,内心顿时一阵欢腾。哇唔,有好戏看了,瞬时一窝蜂的都选择了骑术课。   “阿澄!”跟随陆澄一块来书院的婢女红苑有些担忧,“张婉是张家唯一的嫡女,你这样惹怒她是不是……”   “是什么?”陆澄恼怒,“张婉算什么,她是张家的嫡女,我还是陆家最受宠的嫡女呢,难道我陆澄还怕她不成。”说着直接吩咐一旁的另一位婢女绿苑掌嘴。   通常被带入书院的侍读都是家中庶女或者是远房子嗣,如陆澄这般自私只想着自己不顾及他人的,还是第一个。带入的两个侍读都是婢女,而且一个能文,一个能武。   在其他科目上,陆澄可以说的上不学无术了,但是骑术绝对精通,自小便是个疯丫头,天天在马背上跑。家中的两位兄长又把她宠上天,要名师,给;要宝马,给。连陆家夫人都拿陆澄没法。   “你终于要低头了。”陆澄骑着血统高贵的高头大马,得瑟地来到张婉旁边,“你早点同意跟我比赛不就行了,何必拖到现在,累得身旁二人受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张婉不说话,只耐心地站在马儿旁,给它顺毛,眼里全无陆澄。   这般无视态度彻底惹毛了陆澄!此时的张婉虽然站在地上,不如陆澄骑着马居高临下,但周身的气度高华,眉宇间的镇定淡然,直接秒杀陆澄八百遍。   连自恋自负的陆澄都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一向不能容人的陆澄顿时恨得牙根痒痒,好你个张婉,今天我陆澄要是不让你断一条腿就不姓陆。   她气哼哼地转身欲走,临走时还不屑地鄙视了一下张婉的马,“这种杂种马还真是配你!”   张婉目光一暗,蓦然抬头,凉凉地瞥了陆澄一眼。   见此陆澄欣喜,再次凑近,“你要跟我比赛?”   “你、不、配!”张婉掷地有声地扔下三个字,然后瞬间飞身上马,姿势流畅轻盈,仿佛做过无数遍。   陆澄目光一沉,看来这个张婉还有两下子,不过……她舔了舔下唇,这样才更好玩不是吗。   两名美人马上比拼,还都是世家大族的贵女,这样的场面可不容易见啊!学子们顿时沸腾,双目放光,激动地看着二人。   一众人中,穆投和白洛等人站在相对靠前的位置,两人虽然目中担心,但仍旧十分激动。这可是个英雄救美的好机会啊!   两人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彼此心中所想,一时间火花闪现,谁也不退让。   李臻也安静的站在一旁,不同于穆投白洛所想,他满眼的自信。小胖妞虽然有时很烦人,但却是真正有本事之人,就没有一科是她不精通的。李臻看着张婉,满目赞赏,也只有这样的张婉才配得上孤!   骑术比得就是速度和耐力,更高级一点就是马上比拼,你争我夺了。   通常情况下,骑术课都是先生讲授骑马要点,让学生们自己练习。然后每旬进行一次小测试,张婉之所以今日选择骑术课,就是因为旬测。   她当然不能如了陆澄的愿,与她当众赛马,但是如果旬测一同比试就不同了。   张婉低头摸了摸兴奋跟自己撒娇的马儿,既然要赢,索性就赢大的。她不仅要赢陆澄,还要让她望尘莫及,连跟自己一较高下的心都没有。   因为今天的旬测气氛隐隐有些危险,先生担心学生们受伤,赶紧请示了山长,加派了几十名骑术高手在路上护持。   旬测并不要求所有学子都进行,但是今天实在太激动人心了,大家都来凑热闹,以往几十人的旬测居然增加都近一百人。   旬测场地在山地中进行,道路不平,五十多里的路程有山地、有水洼,而且野草疯长,碎石嶙峋,非常难走。   以往的旬测,速度最快者来回花费了时间为一个半时辰,最慢者花费两个半时辰,还有半路摔下马背,马跑丢了等等各种问题。   五十人参加比赛,能顺利回来十个就不错了。   五十里的赛程,对面地点有人守着,第一为金马像,二为银,三为铜。其他皆为木马像。回程期间,学子可以争夺马像,比赛并不限制抢夺,别管你使用什么方法,只要拿到金马像,顺利回程就算是赢。   骑课先生一声响鞭,比赛开始,众人皆如离弦的箭迅速狂奔。   张婉不仅会骑马更会相马,她挑的这匹马,虽然速度比不上陆澄的马,但是耐力爆发力一流。   五十里的赛程,中间设置重重障碍,比拼就不仅是速度了,更是与马儿的配合默契。   比赛最开始,陆澄一马当先,遥遥领先,还回头跟张婉得瑟了两下。   张婉不慌不忙,她选的马儿虽然一时落后,但是到赛程中间,与她配合默契,再加上惊人的耐力,与最后冲刺的爆发力。别说是书院里这些十几岁的毛孩子了,就是国手都有与之一拼之力。   这也是张婉对骑术课没兴趣的原因之一,她的水平已经达到了国手境界,再跟这些半大孩子比赛,这不是欺负人嘛。   果不出张婉所料,到后半部分赛程,她一个个赶超,与马儿配合得非常默契,最后都没用上爆发力,就轻松抢夺到金马像。气得陆澄脸都绿了。   担心马儿太过劳累,张婉在回程时放慢了速度,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是一马当先。   眼看着胜利在望,在返程中间时,她遇见了等候许久的绿苑。   绿苑横马在此,显然是有备而来。张婉皱皱眉头,越发看不上陆澄的做派,这般气度阴险,真是给陆家抹黑。   “让开!”张婉出声,没有一丝慌乱。   绿苑看着眼前精致英气的小娘子,内心忍不住赞一声,好个女郎。   “张家女郎,我不想伤害你,还请交出金马像。”绿苑目光戏谑,看着张婉的目光仿佛在看鮎板上鱼。   “小人勾当!”张婉冷哼一声,就傲娇地策马冲去。   绿苑皱眉,心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我动手!说着右手放在背后,从腰间抽出一条软鞭,扬手向张婉抽去。   不过可惜,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她刚扬起鞭子,□□的马就像发了羊癫疯一样,突然蹦跶起来,驮着她朝相反方向奔去。   张婉一边慢悠悠的策着马,一边听着身后的哀嚎,忍不住摇头叹息,啧啧,真是蠢蛋,不知道马儿们都是她的脑残粉吗?   最终张婉以一个时辰零两刻钟的成绩夺得了比赛,而且刷新了记录。   至于陆澄……哼,自作自受,被绿苑的马冲撞到地上,摔断了一条腿。   ——   “月华,你真厉害!”张昭崇拜地跑到跟前。洛山公主也赞叹地点头,“比那些长几岁的郎君还要技高一筹,月华,你是书院第一人了。”   其他人也纷纷过来道喜,至于陆澄的受伤,根本没人在乎,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谁让她做人那么差劲的!   这边喜气洋洋,角落里的白洛和穆投则是垂头丧气。靠!屁个英雄救美,他们连张婉的影都没找到。   穆投还好,虽然是半路穿的,但是对骑马感兴趣,勉强抓了个尾巴,顺利回程。白洛就惨了,前半程就摔了个大马趴,最后是被护持的骑师驮回来的。   好丢脸好丢脸,他的王子形象啊!别说是张婉了,就是其他女生他都不好意思见。   李臻也觉得好郁闷,他本来是觉得自己骑术天下无敌的,想着自己拿第一,张婉拿第二,两人双双回程。   可是呢,结果却是张婉拿了第一,他连前三都没拿上。   嗷……真是丢脸死了,他在张婉面前还有什么面子啊!   夫纲不振啊!   懊恼着李臻痛苦伤心至极,然后这个时候,孙顺严松又在他心上划了两刀。   哼哈二将跑到李臻跟前,“老大,你好棒啊,居然是第四,我连全程都没跑完,亏我还出身武将世家呢,真给家里丢人!”   第四也值得高兴!李臻冷着脸。   严松比孙顺靠谱些,察觉到李臻的异常,猜测老大是因为没跑好而郁闷,赶忙劝慰,“老大,你已经很厉害了,第二的程谦那是作弊,半路围攻抢夺银像;至于第三的肖楠,比咱们大着几岁呢,而且他的马也好。”   “那第一呢?”李臻阴森森抬头。   严松被他的眼神吓着了,一时间忘了回话。   然后神补刀孙顺就给了李臻致命一击,“老大你居然还跟张婉比,她已经脱离了咱们的境界,是神人,您还是别跟她比了!”   李臻:(⊙0⊙)ψ(╰_╯)⊙﹏⊙::>_<::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牛逼牛逼的媳妇真是亚历山大啊!   李臻甩着小手绢哭(┬_┬)   啦啦啦,仙途之修仙很忙终于解锁了,亲们去看看吧,看52章,加了个小剧场,62章日后会添加个番外。   123、124替换了新内容,125、126会慢慢替换新内容。因为删减了一些内容,所以章节往上提了   PS:谢谢雨的地雷   ☆、高贵大气   “阿绿,怎么办?怎么办?你要怎么办?”红苑捂着嘴巴,泪水控制不住地一串一串流淌,满脸焦急无助。陆澄的腿已经确诊了,没有大问题,会好,但是会留下缺憾,微跛。   微跛,可以用特殊的鞋子弥补,但是陆澄的自负却无法弥补。一向自傲自大自以为美貌天下无敌的陆澄,是绝对不能容忍自己有缺憾的。而且世家大族中,陆澄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如此一来对她更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阿绿难逃一死。   任由红苑悲伤哭泣,绿苑却无动于衷,半晌她冷静地抬头,安抚地看向红苑,柔声道,“不怕,我去求张婉,张郡公在书院呢,他一定能治好娘子的腿。”   “可是……”红苑哽咽了一下,“娘子那样欺负张婉,她怎么会……”   绿苑打断她的话,眼神肯定,“张娘子心地善良,她不会见死不救的,不会!”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救的。   红苑还想再说什么,但却在绿苑平静中透着疯狂的眼神中住了嘴。   西苑,张婉正在卧房内逗弄白绒绒,突然听见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会是谁?都这么晚了,张昭不情愿地起身开门。   “是你?”张昭有些惊讶地看着门外的绿苑,“你不是要照顾陆澄吗,怎么有空跑到这里?”   跪坐在书案前的张婉听到门口绿苑的声音,顿时猜出了她的来意。张婉面色平静,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烦躁惊讶或是了然,就那样平静地逗弄着白绒绒。   坐在床边的张蓝悄悄瞄了张婉一眼,内心佩服,果真是世家贵女,这风范,旁人难及半分。   绿苑绕过张昭,走到张婉面前,她沉默着一言不发。内心里盘算着,到底怎样才能让张婉答应让张郡公给娘子诊治,是跪地哭求,还是软中带硬威胁随后。   正思量间,耳边就传来张婉轻软好听的声音,“阿绿怎么有空过来,阿澄的腿如何了?我今日本想去探望她的,但是担心她见到我情绪激动,为她伤势着想,便没去探望。”   闻言,绿苑心中冷笑,果然世家女郎都一个样,虚伪冷漠。明明是不想去,偏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心中无法言喻的愤怒与恐惧,令她蓦地攥紧了拳头,红着眼眶,猛然抬头狠狠地看向张婉。   一直抬头观察绿苑的张婉有些惊讶,急忙关切道,“是不是阿澄的伤势很严重?廖医师也没办法?”说到这张婉脸色一变,突然起身,“我去请祖父!”   包括绿苑,屋内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张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别说是绿苑了,就是张蓝张昭都没想到,张婉会如此不计前嫌,居然主动去请张郡公。   绿苑眼眶一热,自陆澄受伤之后一直干涩的眼睛突然控制不住的涌出泪水,陆澄受伤时,她没哭;得知伤势严重会连累自己时,她没哭,而此时……她突然不知如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情绪。   张蓝定定地看着张婉,神色复杂,喉间也带着一丝哽咽。   大气,自信,心胸宽广,这才是真真正正的世家贵女!   在她还为前边那些小事斤斤计较时,人家却从来没在乎过,也许陆澄的挑衅在张婉眼中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她有底气,她不动则已,一动就震惊众人眼。她不爱慕虚荣,因为她早已经就站在最顶端。   她不斤斤计较,不计前仇,因为她早就不和她们一个境界了!   张婉离开后许久,张蓝仍旧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张婉带给她的震撼太超过了,令她许久回不过神!   第一次,张蓝第一次在张婉面前感到自卑!   张怀不愧是当世医道大家,一出手就治好了陆澄的腿,不留遗憾。   张婉送张怀回别院的路程中,张怀笑眯眯地探究小孙女的心事:“月华不气陆澄吗?”   “嗯?”张婉不解地抬头,“气什么?”陆澄算什么东西,也值当她生气!   张怀一愣,而后哈哈哈大笑,拍着张婉的小肩膀,满眼自豪:“好好好,不愧是我张怀的孙女!”   对张婉而言,陆澄不过就是跳梁小丑,她怎么可能将一个小丑的挑衅放在眼里。   此事,张婉虽然没放在心上,但却在书院悄悄流传。她的做法与陆澄相对比,更衬得陆澄品格低劣。   陆澄第二日就被陆家派人接回去养伤了,至于绿苑,张婉摸了摸白绒绒雪白的毛毛,心中叹息,那是个烈性的少女,自己已经尽力帮她了,不知她能否逃过这一劫!   陆澄离开后,书院暂时平静下来,高调的挑衅没有,只有一些小暗涌,小算计。   十四的少女已经开始抽条了,在一堆胖乎乎的萝莉中很是鹤立鸡群。吴蓉是洛山公主的陪读,也是她的两姨表姐,自小在宫中陪伴公主,是相当于半仆的存在。   洛山公主的母亲出身低微,父亲不过是一介小吏,机缘巧合入了宫,又生了圣上唯一的公主,这才晋封为嫔。   常嫔性格柔顺,没有主意,在宫中依附皇后而生。因为擅长竹笛,不知怎么就得了皇后的青眼,常陪伴左右。   吴蓉的母亲常氏是常嫔嫡亲的姐姐,嫁人时因着常嫔还未入宫,常家也未发迹,就许了一个普通人家。   常嫔心疼这个唯一的外甥女,就求了皇后将她接到宫中,和洛山公主一块长大。有这一层身份在,将来也能许个高贵点的人家。   吴蓉的长相随了姨母常嫔,生得很是花容月貌,又自小长在宫中,教养极好。不看家世,还以为她是哪家的贵女呢。吴蓉的父亲就因此生了妄念,几次撺掇母亲进宫与姨母进言,想将她许给太子。   许给太子?吴蓉忍不住想笑,父亲真是妄想,凭她的身份居然也敢肖想太子!   吴蓉自幼长在宫中,眼光见识远非寻常人所比。   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她都不会接近的,她身份太低,很难讨好,还容易炮灰。她就想着等出了书院,许一门寻常人家,郎君要上进,再有公主提携,不说是大富大贵,只要安稳平和就够了。   然后吴蓉就看中了一个人,李子徐。   李子徐上进有才学,又在蓬莱书院渡过金,没有意外将来肯定有个好前程。虽说他为人有些孤僻,不爱搭理人,但这样不是更好,省得花心招惹女子。   吴蓉都替他打算好了,走武将之路,不需要左右逢源,只需跟对主子就足够。李子徐自身的才学,吴蓉是不担心的,无论是骑课还是行军布阵,他都是极优秀的。   更何况……吴蓉悄悄红了脸,李子徐生得极为俊俏,虽说气质阴沉了些,但是不可否认,他的容貌在书院众人中间绝对是佼佼者。   吴蓉最开始进入书院,就在一众寒门子弟中寻觅,她观察了三年,李子徐是寒门子弟中最优秀的一位。   她本来还想再考察考察,但是张婉的出现,让她心生危机之感。她不担心李子徐最终会和张婉在一起,她担心的是李子徐会对张婉动心。   那样高贵大气的贵女,别人根本无法抵抗!   吴蓉虽然没对李子徐采取行动,但是之前她曾浅浅地施过几次恩,并且忍受了他的冷漠阴沉强行靠近他跟前。   李子徐虽然对吴蓉没有好感,但也没有恶感,勉强算是有半分交情。   “李子徐。”吴蓉笑着走近,少女纤细美好的腰肢仿若春天最嫩的新芽,纤细可人。   哼哈二将挤眉弄眼,“老大,老大,有人唤你呢。”   “美人啊!”   李臻面无表情,对待吴蓉跟石像没什么区别。   吴蓉有些日子没靠近李子徐了,这一靠近,眼神竟有些恍惚。这……这还是那个沉默阴鸷的李子徐吗!   不仅身上的阴沉没有了,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开阔之气,看着更加大气沉稳。   吴蓉心上一沉,危机感越发强烈了。这才仅仅半年而已,他就变化这么大,那个张婉果真是不容小觑!   “我还没恭喜呢!”吴蓉收敛惊疑,笑意盈盈,“恭喜你夺得旬测第四名的好成绩。”   话音一落,李子徐顿时眼神一黯,身后的哼哈二将也瞬间噤声。   吴蓉一怔,瞬间圆回来,“这次是子徐没有发挥好,我相信下次的旬测第一一定是你的。”   李子徐抬头看了吴蓉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有事?”   吴蓉完全不在意他的冷漠,颇有些嗔怪,嘟着唇瞪他,“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这半年李子徐变化巨大,清了胎毒,修习炼气功夫,无论是气质还是心态都与往大不一样。   他不太明白吴蓉的心思,但却不喜欢她的靠近。而且一见到她,他下意识地就想起了张婉,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们已经一个多月没单独呆在一块了。   想到此处,李臻心上顿时一阵酸涩叠加的失落,他、似乎、可能、大概有些想她了。   这个感觉很怪,李臻不喜欢,但同时脑海里又出现一个声音告诉他,张婉是他的人,他去见自己未来的太子妃天经地义。   几乎是这样一想,李臻就再也忍不下去了,那种迫切思念在他心中激荡。他完全忘了吴蓉以及身后的哼哈二将,提步向书堂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虾米什么的,张婉根本不放在眼里!   ☆、初明心意   隔着不远的距离,吴蓉看着前面因着一个问题争论不休的李子徐和张婉,心一寸寸下沉。   两人虽是争论,然神态动作间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熟稔。能挑动李子徐的情绪已然难得,更难得的是,李子徐望着张婉的目光满是温柔与赞赏。不远处的吴蓉看得分明,或许李子徐还没有察觉自己的心意,但是他的神态和动作已经将他出卖。   吴蓉凝眉,她千挑万选之人,岂可轻易让他跑了!   张婉又如何,身份高贵又如何,她就不信自己争不过她!   “不跟你说了!”张婉觉得讨论这种无解的问题非常没劲,“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各有各的道理。”   李臻抬眉,目光戏谑,“公婆,你是婆,我是公?”   张婉慢了半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小子居然在调戏自己,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不过将近俩月没见而已,李子徐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臭小子,胆肥了是吧!”张婉突然一跃而起,揪住他的耳朵,然后软软地抱怨,“怎么长着么高了,想变成竹竿吗?”   李臻虽被她揪住耳朵,弯着腰,仍旧不甘示弱,“明明是你自己长不高,小矮子!”   “小矮子?”张婉最恨人别人说她矮了,直接一脚踹过去,“你才是小矮子,小矮子!”   张婉修习到炼气功夫二层时已经不想吸血了,培养李子徐为忠犬的计划也半途而废。不过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她费劲心神培养时,李臻就是不开窍,等她放弃了,他却仿佛一瞬间突然就开窍了,居然变得十分粘她。   张婉在心里偷偷猜测,李子徐可能是十分慢热,或者年纪到了,春心动。   不过无论如此,两人毕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是很有几份情谊的。张婉心肠好,索性就引导引导他,做做善事,给他未来的妻子培养一个忠犬夫君。   于是乎,张婉再次重启忠犬养成计划。   她松开李子徐的耳朵语重心长地高阶,“女孩子的心是很敏感的,不能说矮、丑等词汇,很伤人。”   闻言,李臻呵呵冷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你的心分明是铁石做的,如此凶悍勇猛,居然还会受伤?”顿了顿,李臻语气越发不屑起来,“不过就是个小豆丁而已,总装什么老成持重!”   察觉到李子徐语气里的不渝之意,张婉愣了一下,然后灵光一闪,仿佛突然之间就悟了!   她终于明白两人之间的怪异之处了,因为心里年龄成熟,又想着将李子徐培养成忠犬,她话语里总是带入长辈的语气。而李子徐呢,本就是叛逆少年,倔强冷漠,先生的话都不听,怎么可能受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管教。   两者心理身份上的不平等致使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最后导致课程完全进行不下去。   明白的事情的关键,张婉立刻转变方式,她是一个十分灵活的人,从不拘泥于形式,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张婉一反从前将李子徐暴打一顿的行径,而是脸色瞬间转变为尴尬无措,脸蛋红如晚霞,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紧紧瞪着李子徐,倔强而又紧张。仿佛强撑的骆驼,再放一根稻草就会被压倒在地。   李臻冷冷地看着张婉,目光震惊迟疑,还带有一丝紧张。   被他这样看了半天,张婉心下紧张,难道又不对了!算了,她实在装不来弱女子小白花,还是恢复暴力本色吧。   心有所动,张婉刚要原形毕露,就见李臻突然结巴紧张起来,目光还有一丝纠结,“我、我不是说你,你其实很好。”   张婉发愣,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果真男人无论大小都是一个样,就吃示弱白花这一套!   张婉不高兴了,嘟着嘴巴软软抱怨,“我就是再厉害也是女儿家,哪有你这么说人家的。”她声音轻软,说完小嘴一噘,鼓着脸颊瞪他。   李臻头一次见张婉这般娇态,小小女郎面容白皙精致,一颦一笑一动一静,仿佛集了天地所有灵气,好看得让人呼吸不畅。   “我告诉你啊!”张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跟同龄人差不多,甚至比李子徐还要幼嫩,“女孩子是要夸的,要赞美的,你总这样硬梆梆的说人,谁受得了啊!”   “之前又掐又打,把我按在地上时,也没见你娇弱害羞。”李臻虽然一时被张婉的异样迷惑,但到底是聪明人,很快回神。   “那是你差劲,人家可是很娇弱的。”张婉嗔了他一眼。   李臻一个忍受不住,噗哧笑出声来,“你、你还娇弱!”   真是温情不了几秒!张婉瞪他一眼,不耐烦了,“我要回去了,你也走吧!”   “这么快!”李臻心中突生几分失落,十分不情愿。   张婉瞥他一眼,“走吧你,我还要带白绒绒出来散步呢,没空理你!”   “和谁?”李臻目光警惕。   张婉不渝,这家伙管得也太宽了吧,明明是她管教他,现在怎么反过来了。张婉不理他,直接转身走了。   望着张婉纤细的背影,李臻觉得很受伤,他也许是历朝历代最绿的皇太子了,居然连自己未来的太子妃都降不住。   张婉回到西苑将毛绒绒放出来,带它去老地方散步,刚到地方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见到白洛张婉很不好意思,“劳你每次见白绒绒都要到这里,君子不夺人所爱,白绒绒……”张婉不舍地摸了摸它柔软的毛发,“还是物归原主吧!”   物归原主他还拿什么当借口每天来这!白洛黑线,他当然不可能答应,但是又不能拒绝得明显。   不得不说装B之人还是有两下子的,只见白洛俯身温柔的摸了摸白绒绒,目光慈悲,“它似乎更喜欢阿婉,我的意愿不如它的快乐重要。”说到这,白洛抬头,看见张婉微微惊异的目光,心中都要得意死了。   哼哼,这招对心肠柔软的女孩子来说简直是秒杀!   他安抚地看向张婉,“我想它了只要多走几步,每天过来看它就好。”说着,他再次低头,逗弄着白绒绒,“你看,它多快乐。白绒绒被阿婉养得这么好,我哪里舍得它再到我那去。”   不得不说,张婉有点被白洛感动了!虽说心里明白这家伙肯定有装B成分,但是把话说得这么妥帖温情,还是很让人佩服的。   两人一绒,玩得正开心,然后就见李承抱着一只蔫头耷脑的白绒绒2号走了过来。   见此,张婉心里那个寒啊!   我天,你就不能想个好点的主意吗?第一是创意,第二就是麻烦了!   “阿婉!”李承可怜兮兮地举了举蔫头耷脑的白绒绒,“你看,它生病了。”   谁说对李承很无语,但是张婉天生对动物亲近,见到蔫蔫的白绒绒,顿时有些心疼。她小心翼翼地将它抱到怀里,仔细地给它检查身体……还是吃坏了东西!   吃坏了东西!!!   张婉握紧了拳头,一股郁气陡然从心中升起,为了不露端倪,张婉将头又埋低了些。原本对白洛的好印象瞬间跌为负值,她现在很怀疑当初白绒绒吃坏了东西是白洛故意的。   哪有这么巧的事一个两个都吃坏了东西!   心里无法抑制的心疼令张婉没给李承好脸,“你不会养就不要养,今天这个吃坏东西,每天那个吃坏东西,就为了你自己一时的高兴,痛苦却要它来承受!”   话音一落,顿时苦了两张脸。   张婉这般话里有话令白洛羞红了脸,无地自容,同时又暗恨李承,笨蛋蠢蛋,学他干什么,现在连累他也不受待见。   李承则没那么多心思,直接汪着一泡眼泪耍无赖,“我也不知道怎么养啊,阿婉教教我呗,教我呗!”见张婉仍旧沉着脸,他提高了语调,有些怄气,“你要是不教我,就将它养死算了!”   李承话一出口,白洛顿时黑了脸,无语望青天,这家伙穿越过来时忘记带脑子了吧,这到底是在威胁谁呢!   果然张婉脸色越发得难看了,从荷包中掏出一个原本为白绒绒准备的解毒药丸喂给白绒绒二号,连看都不屑看李承一眼,“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何况白绒绒又是灵兽,你最好珍惜一点,小心遭到报应!”   说完也不理二人,弯身抱起白绒绒转身走了。她还没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结果在下香桂廊时,就遇见了一脸焦急的李子徐。   “阿婉,不好了,阿婉,阿黄、阿黄生病了!”   咣当!如果张婉怀里抱着一块石头,那肯定是摔在地上了。   能不能有些新意了?张婉心中万头草泥马奔腾,何况李子徐跑来凑什么热闹啊! 作者有话要说:  把男主抓过来揍一百遍啊!笨,笨死了!一点创意都没有,就知道拾人牙慧。   白洛要哭了,人家好不容易博得一丢丢好感,全被李承那厮给搞没了!抗议,抗议,作者君要给李承带脑子。   作者君冷冷地笑:你真的要给他……带脑子?   白洛被作者君笑得心里发虚,哆嗦了一下,结巴道:不、不,我说笑的!   ☆、保持距离   张婉被李臻强拉硬拽抱着白绒绒,一路小跑赶去看赶去探望大老虎阿黄。张婉被他扯得胳膊疼,使劲抽回来,不高兴道:“你扯疼我了!”   李臻淡淡瞥了她一眼,压下目光中的锋芒,心中的怒气都快将他鼓爆了。哼!跟那个白洛你侬我侬,还有李承那个臭小子拉拉扯扯,怎么没见你鼓着脸!   他不过是稍稍用力,就甩脸子给他看!   偏心!   张婉对李子徐真是无语了,她可真可怜他未来的媳妇,这么粗鲁,还整天板着脸跟个冰块似的,谁受得了他!   不行,她得教教他。   想到这,张婉放柔语气,斜嗔他一眼,“也就是我忍你,哪有你这般对待女孩子的,这么粗鲁,小心以后娶不上媳妇!”   哼!李臻真想冷笑了,他居然还能娶不上媳妇?自信刚刚膨胀,紧接着就回想起张婉跟一众男生的纠缠,顿时又黑了脸。   张婉观察他的表情,见他有所触动,赶紧再接再厉,“对女孩子要细心呵护,要温柔以待。”   李臻难得用了心,还孜孜不倦地勤学发问,“怎么呵护?”   “这个嘛。”张婉点了点唇角,决定亲自教学。她将毛绒绒放在地上,接着抓起李臻的手,“像你刚刚那样握我的手,就是太用力了,要轻一点,将女孩的手包在手心。”张婉亲自示范,将自己柔柔软软的小手放在李臻掌心,然后调整他的力度,“不行,太重了,再轻一点,再轻。”   李臻愣愣地看着那只雪白的小手放入掌心,感觉到那柔软滑腻的触感,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从前也握过啊,为什么现在的感觉这么不一样。   会心跳加速,身体发热,连眼神都闪烁了不敢正眼看她,只愣愣地听从她的吩咐调整力度。   “好了!”张婉满意地点点头,就是这种力度,温暖包容刚刚好。“记住这个感觉。”张婉又强调一遍。   李臻愣愣抬头,不知怎么,脑袋突然开了窍,脱口而出,“要是忘记怎么办,需要勤加练习吗?”   也对!张婉歪着头,她好不容调整到合适的力度,他要是忘了,还得重来,麻烦!   “这样好了。”张婉思索,“这一路你就握我的手练习吧,细心感受这个力度。”说完,她弯身单手将白绒绒抱在怀中,起身转头看他,“我们走吧。”   感受手心软腻的触感,李臻遮掩下唇角边的浅笑,带着张婉向前走去。所谓一通百通,他还配合张婉的步伐,调小了步子。   不过饶是步子再小,路程却是固定的,总会走完。李臻恋恋不舍地松开张婉的小手,心道,得将阿黄弄的再远些才行。   张婉看着洼地上悠闲地舔着爪子的阿黄,怀疑道,“它的样子也不像生病啊!”   “怎么没生病!”李臻道,“之前它就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蔫蔫的。”   那是在睡觉吧!张婉黑线。   “你这样总用阵法困住它也不是办法,还是让它回山中吧。”百兽之王应该回到它的领地。   闻言,李臻顿时冷了脸,阴沉沉地看了毛绒绒一眼,吓得它往张婉怀里缩去,团成一团埋在胸前。见状,李臻脸更黑了!   “你嫌弃阿黄!”嫌弃阿黄等于嫌弃他送的礼物,等于嫌弃他;反之,她居然不嫌弃白洛!   啊啊啊!   察觉到李臻误会了,张婉急忙解释:“不是嫌弃,只是它适合更广阔的山林。喜欢它,才能想将它放逐山林。”   李臻低头沉默半晌,道:“好!”   “乖!”张婉回头,笑眯眯地点了下他高挺的鼻梁。   然后李臻再次黑了脸。   这次之后,张婉和李臻的关系有了飞速的进展,甚至于两人居然有了共同的话题,能聊到一块堆去。李臻也在张婉的调、教下变得越来越可爱。   不过,有人却见不得两人好。   吴蓉再次找到了李臻,这次哼哈二将不在身边。吴蓉显得自然了些,李臻则显得生疏了很多。   阿婉说过,男子要一心一意,既然有了心上人,就要和其他女郎保持距离,尤其是美貌女郎。   李臻瞟了吴蓉一眼,虽然长得难看了些,但也要保持距离。   “子徐。”吴蓉笑意盈盈,目光带着探究,“没和张婉在一块?我刚刚看见她和白洛在一起。”   李臻目光变冷,定定地看了吴蓉半晌,轻启薄唇,“你想说什么?”   吴蓉迎着李臻的目光,毫无惧怕,“张婉是稀世明珠,是大长公主、张郡公以及张令公的掌上之宝,别说是你,就是当朝皇太子,她若看不上,一样能拒。”   她若敢拒绝孤,孤就诛她九族!李臻黑了脸。   吴蓉见李臻变了脸色,还以为被自己说动了,就再接再厉,“像她这般的世家贵女,不过是觉得书院无趣,给自己寻个乐子。你信不信,在她眼里,他连她怀中的白绒绒都不如!”   “滚!”李臻厌烦吴蓉这般自以为是的女子,若不是这半年来修养加强,早就揍她了。   吴蓉很有几分狠劲,也能屈能伸,灵活多变。被李子徐如此对待,虽然觉得屈辱,但仍咬牙忍下。   她放软语气,“我就是担心你,子徐醒醒吧,像张婉那般高贵的女郎,咱们招惹不起的。”   李臻沉默。   吴蓉仿佛受到了鼓励,上前一步,刚要扯他的袖子撒娇,就被他一挥手带倒在地。   “你别不识好歹!”吴蓉本来就觉得李臻身份低,她又在公主身边多年,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从没被人这么拂过面子。如今肯低声下气地劝说,已然是极限,没想到李子徐居然这么固执!   吴蓉立眉,刚要斥责李臻,眼角的余光就看到张婉款款而来,顿时心生一计,挤出几滴眼泪,凄凄惨惨地哭了起来。   张婉向前迈的脚步一顿,迟疑起来,自己这么贸然过去似乎有些不妥。那女郎哭得这么凄切,若是被她看见,可能会下不来台。   这样一想,张婉就善解人意地避了开去。李子徐虽然有些暴戾,但是这些日子已经好很多了,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他人的,想来是有些缘故。   吴蓉低头凄凄惨惨地哭了半天,也没见张婉过来,回头一看,人已经没了,顿时气了个倒仰。   她这厢锣鼓齐备,好戏马上就要开唱,结果人家主角不来了,这还叫她怎么往下唱。   吴蓉磨磨唧唧哭了半天,李臻十分不耐烦,也不管他,转身也走了。   吴蓉首战失败,不过她不是那轻易放弃的人,李子徐这边行不通,那就从张婉入手。   但是可惜一直找不机会,她身边不是有跟屁虫张昭就是跟李子徐或者白洛李承在一块,根本没有落单的机会。   吴蓉不死心地盯了几日,终于寻到机会。   “阿婉。”她羞涩的笑。   “阿蓉。”张婉礼貌地点头。   吴蓉发挥苦情优势,一顿神求,“阿婉你身份高贵,以后会碰到更好的人,而我只有一个李子徐,求您把他让给我好吗?”   时人对女子颇为宽容,但是像吴蓉这般□□的,张婉还是头一遭见到。   听她哭诉了半天,张婉低咳一声打断,“阿蓉多虑了,我与阿徐只是朋友关系。”   是玩物关系吧!吴蓉心中冷哼,面上却再次泪水涟涟,“我求你,求阿婉不要再见子徐了,求您。”   张婉皱眉,她能理解吴蓉的一片少女倾慕之心,但却不能容忍她限制自己。   这个吴蓉,在洛山公主身旁时看着还算懂事,怎么现在如此令人生厌!张婉后退半步,与她拉开距离,“婉父母长辈都不曾限制过我结交朋友,阿蓉是哪里来的底气逼迫我呢!”   张婉语气温柔,神态平静,然吴蓉却感觉到她话语里的坚定与嘲讽,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她也是按照高贵贵女自小培养的,哪里受得了如此奚落,此时,她真是恨得钻到地缝中去。   不过,达不到目的,她是不会罢休的。   吴蓉强自忍耐内心的羞辱感,哭得越发悲伤。她也不说话,就是看着张婉使劲地哭,竟然几次差点哭得昏厥过去。   再这样下去,张婉都要担心她会脱水!   人无完人,吴蓉虽然有些自以为是,行事也算不上磊落。但这份狠劲却令张婉有一分动容,她这完全是拿绳命在哭啊!   不过可惜,张婉真心不是什么善心人,也最受不得旁人威逼。   吴蓉你既然喜欢李子徐,那就去追好了,找她干什么,还用泪水逼迫!说实话,张婉有些看不上她这种做法,但是每个人的身份地位以及性格不同,做事情采取的方法也不同。   她可以不赞同,却也要尊重。   张婉根本不惧怕吴蓉的眼泪攻势,直接点了她穴道,将人带到洛山公主处,“我见她哭得伤心,又劝不好,恐哭坏了眼睛,就点了她的穴道,带到这。”   洛山公主面色平和,先是感激张婉一番,然后就安抚吴蓉,不过张婉却注意到她轻颤的手指。   吴蓉也是气得发抖,但是被点了穴道,无法反抗,待见到洛山公主时,更是白了脸。   张婉离开后,洛山公主顿时冷了脸,连看也不愿意看吴蓉了,只语气冷淡,“你若是不愿意呆在我身边,我立刻禀了母后,将你送回家去。何必在外头哭哭啼啼,好像我不容你一般!”   吴蓉嘴唇颤抖,慌乱摇头,“不要,阿洛,千万不要赶我走!”   “那你为什么到外面哭,还让阿婉送回来,还嫌不够丢人吗?”洛山公主气得双手发抖,这一路回来,得让多少人看见。哭成这样,别人还以为自己怎么欺负她了呢!   “不是,不是,阿洛对我很好,不是因为这个。”吴蓉急着否认。   “那就更可恶!”洛山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吴蓉,“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住,见张郡公点拨李子徐,你就动了心。满书院的向寒门子弟卖好,你以为众人都是瞎了眼吗,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   吴蓉闻言一僵,脸色更白了!   见她这般,洛山心软了一些,放软语气,“别去惹张婉,你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子徐忠犬的转变了吗,都知道与女子保持距离了!嘿嘿   ☆、绒绒报恩   西苑   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女风一样闯进屋子,扑在书案上,气还没喘匀,就眼神亮晶晶地道:“阿杰,你知道吗,吴蓉跑到张婉面前痛哭流涕,被阿婉拎回西苑。哇,一路上那么多人看着,阿婉沉稳镇定,一点都不乱,半点都不受影响,真霸气!”   娄知杰凝了凝眉,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泫然欲泣很是担忧的模样,“吴蓉!她为何哭?”   提起吴蓉,娇笑少女冯云脸上现出嘲讽,幸灾乐祸道:“她这下丢人丢大发了,明明身份低微就是个小吏之女,偏偏拿腔作势看不起人,这下弄出笑话了吧,看她接济过的那些寒门子弟还是不是把她当女仙子!”   书院里的学子都是人精,虽然还未脱去孩子气,但是起码的眼力还是有的。吴蓉明明出身低微,偏偏心高,说什么不攀附权贵,谁信啊!不攀附权贵,还到处结交书院寒门学子以及那些身份稍低一等的小世家庶子庶女。   最让人恶心的就是李子徐这件事了,看人家受张郡公点拨,她就红了眼,上赶着凑上前,居然还敢跑到张婉面前哭,真有脸!   在旁边听了半天的娄知华不甘寂寞了,插话发表自己的意见,“不管怎么说,吴蓉也是洛山公主的伴读,张婉真是太嚣张了,这不等于当众打公主了脸吗!”她故作深沉的冷笑一声,“哼,有她倒霉的时候!”   冯云听得一愣一愣的,呆呆发问,“有谁倒霉的时候?”   “还能有谁,张婉呗,她可是惹怒了公主!”娄知华十分不屑冯云的智商,但冯云听了她的话,却瞬间惊住了,满眼不可思议,张婉怎么可能会倒霉?   娄知杰没搭话茬,心里却在冷笑,小妇养的果真是见识浅薄。张婉是谁,那可是张令公唯一的嫡女,洛山公主不过就是稍稍受宠的庶公主而已,怎么能跟张婉比?   没看身为皇子的李承都在讨好张婉吗!   如今朝堂三分天下,圣人、张令公、穆将军,三方势力中圣人最为弱势,只能寄情道家修炼。哪有闲情管一个庶公主的小事。   房中,张婉正将两个一模一样的白绒绒摆在书案上,前后左右的仔细观察,心中憋了个无比大的疑团。   咦,奇怪!明明两只一模一样,那她为何就对李承这只白绒绒二号无感呢。一般的喜爱,但却少了那种对一号发自内心的疼爱!   张婉一向感知敏锐,能小窥得天道,就如同那次通明桥前破阵,自然而然心随意动,简单就破了阵镇。还有神秘的小青果,她能敏锐地感知到它的神奇,以及对什么人最有用。   所以这次两只白绒绒的异样感觉令她起了疑,一只时还不觉得,单纯以为自己不过是喜欢小动物而已,现在两只一对比就不对劲了。   张婉摸了摸白绒绒二号的脑袋,一号立刻转头,拿黑黝黝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地瞅她。张婉手一顿,赶忙又摸了摸一号的脑袋。然后一号撒娇,整个小身子都埋到张婉手里,小腿一蹬,将二号踹下了书案。   张婉顿时黑线,俯身将二号捡起来检查一遍,又亲了亲它脑袋安抚一番,才放在书案上。   期间一号一直瞪着小眼睛看着张婉的动作,然后不知怎么脚一滑也摔了下去,跟死了一样趴在地上不动。见状,张婉真是吓坏了,赶紧捡起它,仔细检查又亲了亲,一号才活蹦乱跳起来。   将两只摆在书案上,张婉盯着看,看着看着,心上一动,怎么感觉一号有种不同寻常的聪明劲呢!   张婉带着白绒绒找到白洛,“这只白绒绒是哪养得?”   白洛笑着想摸摸白绒绒,结果它小脑袋一转躲开了,白洛讪讪地收回手,笑嗔,“小坏蛋,才几天就不认我这个前主人了!”   白绒绒抬起小脑袋对他呲了呲牙,厉害的样子。   “真凶!”白洛瞪它一眼,道,“这小东西是我族的灵兽呢,别看它现在软萌萌的样子,在族中可厉害着呢,别人就是瞪它一眼,它都知道。”白洛根本不信族中那些传言,都是封建迷信,不过就是聪慧一点的小动物罢了,哪有那么神。也就族老们紧张兮兮的。   张婉一听,顿时提起了心,心道这个白洛可真不靠谱,连族中圣物也敢拿出来送人,真令人无语!   “既然是圣子族中圣物,我岂能夺爱,还是物归原主吧!”张婉话音刚落,白绒绒就躁动不安起来,扭着小身子面向张婉,居然还两只小爪子抱拳,脑袋一点一点地肯定。   张婉都惊呆了,这智商绝了!   “它可是喜欢你呢。”白洛笑得开心,“看它那紧张得样子,若是被我强行带回去,肯定还得作。”   张婉没理会白洛,而是耐心地看着白绒绒,“绒绒为什么不喜欢回去啊,那里是你的家啊,绒绒要回家的。”   闻言,白绒绒一蹦跳到地上,跑到白洛的袍角扯了扯,然后两爪捂肚,痛苦地叫了一声,倒地不起。全程表演得惟妙惟肖,精准地演绎出了,白洛喂它喝药,它肚子疼,然后死掉的全过程。   见此,白洛完全已经目瞪口呆,他知道它比寻常动物聪明,却不知道聪明到这个程度,这TMD简直是成精了!   张婉沉默地抱起白绒绒,淡淡道:“先把它寄放在我这里吧,等白同窗回族里,再将它带回去。”说完,张婉低头瞅瞅白绒绒,“好吗?”   白绒绒听懂了吧点点头,然后亲昵地在她怀里蹭了蹭。   回到西苑之后,张婉将白绒绒放在床上,给它挠下巴,“你可真聪明啊,小机灵鬼。”张婉眼珠子一转,自言自语地逗它,“不是说有灵性的生物都会报恩的吗,我救了你,又对你这么好,绒绒是不是也要报恩啊!”想起前世新闻上,老鹰捉死耗子死蛇报恩,张婉就忍不住想笑,如果白绒绒也要报恩的话,估计就会卖萌在地上打滚。   哈哈哈,小胖墩什么也不会,腿短跑得慢,牙钝捉不到猎物,连毛毛都不能用来取暖,就只剩下卖萌了!   仿佛感应到了张婉的嘲笑,白绒绒气呼呼地跳下床,扯着张婉的裙角向外跑。张婉被它弄得愣愣了,我的天哪,这不会是真的要报恩吧!   跟着白绒绒跑到后山一处深林中,跟着它绕啊绕,不知怎么就绕到一片清澈的湖水旁。白绒绒回头看了她一眼,小短腿一蹬,噗的跳进湖里。张婉心脏一紧,见它游得飞快才松懈下来。   白绒绒游啊游游到湖中某个位置,然后一个猛子扎进去,过了半晌冒出头,嘴里衔着一枚玉佩。   张婉还是愣愣的,知道白绒绒衔着玉佩跑到跟前,才稍稍回神。   伸出手让它把玉佩吐到手心,这是一块极品羊脂玉,无论是洁白度,莹润度还是透明度都堪称极品,这样一块羊脂白玉便是祖母,嫁妆几乎掏空皇家内库,也没有这样一块羊脂白玉。   正在张婉沉浸在羊脂白玉中时,白绒绒焦躁了,等不及地亮出尖锐的指尖猛地划伤张婉。   突如其来剧痛令张婉蓦然回神,接着就见自己鲜红的血滴在玉佩上,紧接着一道白光飞入脑海。   张婉突然感觉自己脑中出现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洋,与此同时,五感更加敏锐,眼睛连百米外的草叶都看得一清二楚。就在这时,愣愣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道稚嫩的声音,“回神了,回神了,看我看我,我是圣灵绒绒。”   “你——”张婉惊骇地捂嘴,难以置信地看向白绒绒。   脑海里传来一声冷嗤,“少见多怪,怕什么,我是圣灵,就是我在跟你说话。哎哎哎,别怕,哼,俗人,你不是让我报答你吗,走,我带你去看样好东西。”   张婉神经强大,接受能力强,在自己经历穿越,又发现身边人都是穿越的情况下,锻炼的已经非常人所及。很快就接受了白绒绒能将声音穿进自己脑海的事实,“我……怎么能听见你说话?”她还是有些好奇。   “简单啊,我通过玉佩帮你开了识海,以后你也能用神识跟我交流了。”   神识?张婉若有所思,闭上嘴,试探地心神相连,让识海中的力量凝成线,发出声音,“听到了吗?”   “听到了!”白绒绒暴躁地跳起来,“你能不能小声点啊。”   张婉无语地看着暴躁的白绒绒,心道果然不可貌相,外表这么Q,内里却这么暴躁。   “还要怎么报答,你刚刚不是帮我开了识海?”张婉奇怪,这难怪还不算报答吗?   “切!”白绒绒不屑一顾,“这算个屁,爷的命老贵重了,你救了我,我当然要报答,开识海不过就是为了交流方便。”白绒绒伸伸懒腰,“而且,爷再也不想卖萌了,真是二到家了!”   张婉嘴角抽搐,连开识海都不算什么,那它的报答得多大啊!张婉好奇,“你要怎么报答啊?”   “哼哼。”白绒绒纠结,“若不是你救过我,别想我待你去那边蘑菇山,那可是我好不容易发现的,老好吃了。爷可警告你啊,只准你吃一个,多了不行!”   张婉嘴角抽了抽,眯了眯眼,道,“君子不夺人所爱,绒绒有这份心就够了,蘑菇留给你自己吃吧。”   “真的吗?你别诳爷!”白绒绒怀疑地盯着她。   “放心!”张婉一拍胸脯,“绝对不抢你的蘑菇山!”   “欧耶!”白绒绒一蹦老高,撒欢,“婉婉,月华,你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绒绒相当聪明滴,跟张婉相处了一段时间才帮她开识海,而且绒绒可是灰常灰常高贵的圣灵,亲们就不要指望它会成为女主的神兽,对女主言听计从了。   哼哼!它只会傲娇臭屁挠人。   ☆、少男心事   自从白绒绒能跟张婉对话之后,就不大爱卖萌了,而且贪吃、挑剔、霸道,各种小毛病。张婉对比了下白绒绒二号,发自内心觉得自己一定是产生了错觉,她怎么会舍弃这么乖巧的二号,觉得一号更好呢,这根本就是错觉好吗!   瞧瞧,二号多萌啊!张婉摸了摸它毛绒绒的小脚,它就立刻抬起一只小爪子放到张婉手心,同时还用一双黑黝黝水汪汪地大眼看她,真是把张婉心都给萌化了。   但是,一号虽然不喜卖萌,但却不能容忍二号分走它一丝一毫的关注。每当这时,它就会小炮仗似的将二号撞倒在地,然后扬着毛绒绒的小下巴,施恩般的将小爪子放到张婉手心,语气欠揍:“给爷挠挠!”   张婉非常无语,通常大部分时间都把它扔给张蓝带。对这个傲娇霸道的小家伙,张蓝有着出奇的耐心。但奇怪的是,一号就是不亲近张蓝,还总是嫌弃它。   张婉点着它的小脑瓜教训:“你怎么这么不知感恩,阿蓝对你那么好,你还总抓她,太坏了你!”   “哼!”一号一撇小脑袋,“她那是对爷好吗?她是对白洛那个死小鬼好,这种不真诚的讨好,爷不稀罕!”   张婉噗哧笑出声,挠了挠它小下巴,“小家伙还挺较真!”   开通了神识之后,张婉就觉得世界有些不同了,对事物的认知更细腻,同时眼光也更开阔。连对李子徐的别扭都耐心了几分。   这孩子是她见过最努力的人了,没有之一,一刻不停地看书、习字、练习,连祖父都感叹孺子可教。张怀以前觉得李子徐聪明是聪明,但是少了一丝稳重和韧劲,现在看他这么努力,顿时就放了心。   聪明的孩子不少见,少见的是具备了聪明还刻苦努力的孩子。   李子徐除了每天跟张婉的半个时辰,其他全部时间都在刻苦努力,张婉觉得欣慰的同时,也有一些担心,过犹不及啊。   于是,她委婉地劝道:“子徐,你觉不觉得自己有些用过劲了?悠着点来。”   李臻幽怨地瞟了张婉一眼,心道:还不是因为你,娶你做太子妃,孤不知道压力多大!为了担心以后夫纲不振,他只有拼了!   见李子徐只是淡淡地瞟了自己一眼,接着转回头继续读书,张婉心里一惊,他不会是读成死书呆了吧,以前的灵气全没了,连眼神都不犀利了。   如果张婉心中所想被李臻听到,他一定喊冤,比窦娥还怨。明明是她教的,说是对心上的女孩子要温柔,要小意,他好不容易才练就的温柔眼神,居然还被说成没灵气。   哼,难怪孔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真是难讨好!   “子徐,你这样不行的!”张婉严厉地抽出李臻手中的书藏在身后,表情严肃,“瞧瞧你那黑眼圈,是不是熬夜了,这样很伤身体的,还有啊,不睡觉会长不高的!”   长不高?!李臻心里一惊,这样可不行,智商上已经被未来媳妇碾压了,若是身高都比不过,那他只能去撞墙了。   李臻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婉两眼,心中带颜色地想到:别担心,孤一定会把身体养得高高壮壮的,跟你夫妻敦伦!(好吧,李臻并不太清楚敦伦的具体动作,所以,小臻臻还是很纯洁的呦。)   李臻对于温柔的运用还不是很熟练,所以有时候显得表情很诡异,此刻,他就是一边眼神凶狠,一边嘴角却高高翘起,摆出僵硬的笑模样:“把书还给我,我去休息。”   拿回了书,李臻定定看了张婉一眼,然后也不知脑回路怎么运转了一瞬,居然伸手摸了摸张婉头上梳起的小揪揪。   这一动作,让两人同时怔愣。李臻到底是不习惯,在张婉清澈震惊的目光中率先败下阵来,冷着脸,顺着拐,跟机器人似的,一步一顿地绕过张婉向东苑走去。   哎呀吗啊!手好烫,心跳好快!   就这样,保持着僵硬的步伐回到东苑,进房间前,遇到了前来寻他的哼哈二将。缺根弦大将孙顺见到李臻这副模样,立刻杀猪般的大笑,“哈哈哈,老大你残了吗老大,哈哈,好好笑啊!”   发现李臻的脸色越来越黑,严松赶紧杵了孙顺一下,小声呵斥:“闭嘴!”然后紧张地观察李臻的表情,担心他发怒。   李臻瞟了这不靠谱二人组几眼后,烦躁地蹙了蹙眉,喝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不同于其他人的四人间,李臻是优待的单人间,主要是他来书院时年纪小,而且暴躁容易发病,自己一个房间比较安全。将哼哈二将叫进房间,李臻冷冷地看着二人。孙顺和严松都紧张坏了,老大这是要干嘛,呜呜,好怕怕!   “你们?”李臻扬了扬下巴,表情苦恼,“会不会手抖脸热心跳加速?”   话音一落,孙顺立刻关心道:“老大,你生病了?赶紧去请医师啊,别挺着!”   “闭嘴!”严松真想将孙顺这个二货嘴巴给缝起来。严松这个人比较精明,联想到李子徐是从张婉那回来的,立刻心里就有了普。他不像是李臻从小在书院长大,不清楚后院那些事,严松的父亲是武将不拘小节,家里一堆莺莺燕燕。   耳熟目染,严松也略通一二。   想了想,他试探问道:“是不是面对特定人时才会有这种反应?”   李臻点头,却是如此,面对不靠谱二人时,他只想揍人!   “那……是不是渴望想碰触她,比如头发啊……”严松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臻打断,“对对对!”他就是碰了她头上的小包包,才如此的。   “很想见到她?”   “对!”李臻点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对!”   “努力想配上她?”   点头。   “不想她对其他小郎君笑?”   太对了!   李臻双目放光,他真是一见到李承、白洛两人就想将他俩大卸八块。   问了这么多,严松能确定了,老大对张婉小娘子动了心!   然后,严松就迟疑了,若是其他小娘子,他们还能帮帮老大。张婉……可不好办,不是他贬低老大,老大确实很出色,但是张婉……唉,身份的差距就是一道鸿沟啊。   为了老大着想,严松决定打消他这份痴念。他不准备做什么,什么都不说就够了,男子天性喜新厌旧,就如同他父亲,简直就是见一个爱一个。   而老大之所以对张婉如此,不过就是因着见到的女子少而已。   严松决定了,帮老大欣赏不同女子的可爱之处!   “老大这是因为害羞了,常跟女子接触接触就好了。”严松一锤定音。然后在心里寻思着,应该给老大多介绍些小娘子了解了解。   原来是这样,李臻恍然大悟。   嗯!确实,他确实跟张婉接触的时间太少了,一天才半个时辰,不能够啊!   那就加成两个时辰吧!   想到以后总跟媳妇腻在一块,李臻脸一红,好羞羞呢!   ——   张婉因着通明桥破阵事件,导致山长对她很感兴趣,之后几个月的时间,不找痕迹地摆了几个阵法。都被张婉在不知不觉间给顺利破解了。   了解到张婉的情况,知道她根本没学过阵法,山长很惊奇,围着张婉转了好几圈,再次不死心地追问:“真的没学过?”   “没有。”张婉摇头。   山长沉思,“那关于阵法的书籍看过没有?易经看过吗?”   张婉继续摇头。   “天才啊!”山长热泪盈眶,“以后,你就跟着老夫学阵法吧,老夫这一身本领总算后继有人了!”   张婉黑线,您老还没问过我的意见呢。   这件事定下以后,李臻也死气白脸地挤进来,自觉延长时间跟张婉一块学习阵法。   而山长自觉找到了理想的继承人,教起来那个起劲啊,就跟打了鸡血般,精神十分亢奋。然而不过教授了几天,他就泄劲了,张婉虽然能过目不放,将他所有的讲解都背下来,但是却一点都不通。就不强求举一反三了,她甚至连基本的布阵都不了解。   不过神奇的是,她对破阵却精通非常,但只限于实地操作,给她在书本上讲解,她就破不了阵。   她对自然玄妙之道感悟至深,但对于书本上堆砌的符号却理解无能。   山长努力了几次,终是放弃,灰心地把自己藏到屋子里咬着手绢,小声啜泣。   山长走后,就剩张婉和李臻两人,张婉眼光莫名地盯着李臻瞧。李臻再次脸颊发烫,掩饰性的板起脸,语气冷凝,“看我干甚!”   张婉托着下巴上下打量,说了一句:“你这些日子好像变英俊了,好奇怪!”   完了,被发现了!被发现了!李臻脸蛋爆红!   他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分外在意自己的型容,以往不拘小节,现在完全是挑剔细节。鞋子要雪白无暇,衣服要平整无褶皱,头发要梳得光洁,连指甲都修剪地整整齐齐。   以往觉得娘们唧唧的行为,他现在却百做无厌。   “可能是长开了吧!”张婉自言自语,然后偷偷瞄了他小小的喉结一眼,心道,应该快到变声期了吧,难怪个子疯长。   张婉觉得自己就是操心的命,跟养个大儿子似的,叮嘱他:“你要注意保护嗓子,不要大声喊叫,做好保暖,咸辣食物要少吃。重要的是不要过度劳累,小心声音嘶哑,以后说话声音会不好听的。”想了想,应该就是这几点了。   而李臻呢,却是越听脸越黑,她居然嫌弃孤声音不好听!   哼!李臻阴阴地看了张婉一眼,然后在张婉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气哼哼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好羞羞呢!   我们的小臻臻真是好纯情呢!   PS:此文明天就要入V啦,感谢亲们陪我走到现在,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   每当入V心里就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脚,有酸有兴奋,毕竟赚钱还是挺吸引人哒(虽然不多→_→),但是也面临着一部分亲们的离去,真是复杂的心情啊!   明天3更,我努力多码一些字。(顺便说说修仙文那篇,我周末生病了,所以没更,这边也都是存稿,修仙因为修文没有存稿,真是不是我有意不更哒,不过现在也是蛮忙的,我尽量,嗯,还是全力以赴吧!(*^__^*)   ☆、各色美人   李臻虽然被张婉伤了心,但还是别别扭扭去了医师处。   “什么?你嫌自己的声音不好听,想改造嗓子?”老医师震惊地看着李臻,咽了口唾沫,干巴巴解释,“你的声音很好听,不用换,也换不了。”   李臻冷着张寒气逼人的小脸不说话。   见此老医师叹了口气,你说这么个粉嫩的小娃娃,冷起脸来怎么就这么骇人呢!   现在就嫌弃上了,等过些日子开始变声了,他不得嫌弃死啊!   想了想,老医师给李臻解释了一通男孩子变声期的各种问题,听得李臻一愣一愣的,“先生的意思是说,我会变声?”   “对。”老医师点点头,“这是男人成长的标志。”说着递给男孩一本医书,“拿回去仔细看看,变声期注意保护嗓子,以后声音就会磁性好听了。”   打发走了李臻,老医师捋了捋胡须,陷入了沉思。所谓教人,不仅是教授知识学问,也要学习常识,孩子们都大了,有些事情也该懂了!他要去找山长好好谈一谈。   李臻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行为居然引起了老医师深沉的思考,并且为大家带来了一门奇怪的课程。   成长课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书院各处流传,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正处于青春期,对自己的身体以及异性最是好奇。人人都仿佛揣着一个小秘密般,面上镇定平静,其实内心早已沸腾。   前一天晚上,张昭就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拉着张婉的手一顿念叨:“月华,月华,你说成长课会教大家什么,很私密的事情吗?”十岁的少女羞得脸颊通红,仿佛连说一说私密二字,都不得了。   张婉这种在信息爆炸、连幼儿园小朋友都处男女朋友的时代混过的人,对于这种初级生理卫生课根本就不感兴趣,更没有所谓的激动。   见张昭连连发问,就淡淡的解释:“大概就是医书上讲的吧,很简单的。”   张婉的镇定令张昭很羡慕,抱着她的手臂,语气欣羡,“月华真厉害,真羡慕你无论什么事都宠辱不惊。”   第二日,生理卫生课如期到来。男女分开上,女生中又按照年龄大小分为两拨。像张婉这种十岁出头的小萝莉,根本就是贴个边,根本没讲什么主要的,只讲了讲胸部发育问题,连大姨妈都没讲。就将众位小女生一个个羞得面红耳赤。   不同于张婉这波就听了个皮毛的,李臻等快要十四岁的少年所听之课,就深入了。不仅讲了喉结变声期的问题,甚至还讲了肾精,弄得一帮大糙老爷们都红了脸。   课程过后,羞羞的李臻足足有三天没敢见张婉。   很快又到月假了,对于张婉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祖父一块下山回家了,而月假却是李臻最不开心的日子。   严松知道李子徐自小养在书院,每到月假都孤零零一个人在书院。所以,他决定,这次月假,带老大出去见识一番。   因为要离开书院了,张婉就把毛绒绒二号托付给厨房的道长师傅,又将一号送还给白洛,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白绒绒。   可能是因着要分别了,大爷状的白绒绒难得有些不舍,扯着张婉的袖子不撒手,小脑袋磨着张婉的手心蹭啊蹭的。   见状,白洛似笑非笑地来了一句,“既然不舍,就再待一个月吧。”   话音未落,白绒绒立刻松了张婉的袖子,小脑袋一转,不看她,以示归家决心坚定。这一动作逗得张婉连连发笑,手指戳了戳它的小脑袋,恨声道:“你个没良心的小家伙,白疼你了。”   张婉这次和祖父下山后,祖父就要有一段时间不来授课了,他已经在书院呆了半年多了,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呢。   而且他也想借机看看李臻的性子,看他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有没有懈怠,有没有坚持,是不是一个好苗子。   算起来张婉在书院已经待了差不多快一年了,七月份入书院,如今已经是快到四月份了,原来肉乎乎的小女郎已经有了亭亭玉立之态。   ——   受严松之邀,李臻去他家做客。山长得知此事后,还安排了两位身手高超的道士保护李臻。   孙顺探头探脑,小声跟李臻嘀咕:“老大,想不到山长居然这么看重你,居然还安排了两位高手。”书院中的高手可不是寻常人家养得那种充当门面的侍卫,手底下都是有真功夫的,连皇宫的护卫都比不上。   单单拿出一个,就能秒杀一大片。   便是那些敬丘仙长费心力请来的隐士大家,都只不过是安排一个高手道士保护。李臻不过就是下个山,山长就安排了两个,可想而知是有多看重了。   不同于孙顺的简单,严松想的就深了。以往他就觉得李子徐身上气势惊人,有一种贵气傲气,他一直以为是养在书院的缘故,这次见到两位高手保护,心中就犯了疑。   哼哈二将的异常当然瞒不过李臻,再有一年多他就要离开书院了。张郡公告诉他,可以在书院中暗自培植一些自己的势力,回到朝堂不至于抓瞎。   他不用太过隐瞒自己的身份,但也不要言明,毕竟安全第一。   两天半的月假,太短了,孙顺即便再不想跟两人分开,也得先回家。   严松是家中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安排个客人进来,那就是一挥手的事。   为了李臻,严松真是动足了脑子,不仅准备了歌姬舞姬,还燕瘦肥环各种样貌,各种性格,各种款,准备了个齐全。艳丽者有,温柔者有,泼辣者有,小清新者也有。   不过因着李臻特殊的成长环境,严松还安排了一个终极大杀器,眉眼与张婉有一分相似的女子燕娘。(就一分,还是眼波流转间偶然才能窥见的,不是严松不想弄二分三分相似的,而是怕老大有所察觉。)   别看严松年纪小,对调、教女人,绝对有一手。燕娘虽然长得貌不惊人,而且还比李臻大上三岁,诗词歌赋一般,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看起来平庸,但却娇憨可人,有一股子温柔体贴之气。   不知不觉沁入心田,最适合李臻这一类暴躁傲娇双亲不在的少年人了。   燕娘是严松得知李子徐对张婉的心思后,特意吩咐家人调、教的。   严松很聪明,没有重点推出燕娘,让李子徐注意到她,而是安排她做李臻身边服侍他的大丫头。李臻幼时也有宫女服侍,是被伺候惯了的,又见燕娘貌不惊人,所以也没当回事,只当成普通的侍女。   接着来,严松就开始带着李臻见识各色美人了,李臻本着学习的态度,探究女人心思,倒也没什么抗拒。   先来一波歌姬舞姬,歌声曼妙,舞姿优美,严松笑着看了李臻一眼,抿了口酒水,心想先让老大感受一下女子的柔美可爱。在这期间,燕娘一直跪坐在李臻身后,服侍他,为他布菜。燕娘为人细致周到,又柔顺如水,让人无法察觉,竟然难得让李臻没有厌恶之感。   歌姬舞姬退去之后,严松一挥手,上来一批高质量的绝色美人。观外表肯定不如张婉,但是张婉有个极大的劣势,就是年纪小,没长开,还是一团孩子气呢。   男人这种生物无论大小,都喜欢成熟妩媚的大胸女子。   严松家教严格,不满十三岁不许破了童子身,以防泄了精气。武将世家,得需要个好身板。   虽然不能碰,但是看看摸摸碰碰这些就随意了,因为父亲不拘小节,严松也有机会接触各式各样的女子。   如果说歌姬舞姬,李臻还无所觉,等见到这一排女子,顿时就明白严松的意思了。   李臻突然起身,冷冷地看着严松一眼,一言不发甩袖离去。   严松身旁的小厮见状,立即冷了脸,愤愤道:“真是不是抬举,凭他的身份,出了书院连这些美人的衣角都够不着,居然还敢甩脸子!”   “住口!”严松目光冰冷地看了小厮一眼,而后道,“吩咐下人,照顾好李兄。”   像孙顺严松这样的小世家是没资格带伴读等进书院的,便是大世族嫡传子弟往书院带伴读,也需要考核。   因此,严松的小厮根本不知道李臻和严松的关系,又见他非世族子弟,只当是攀附自家郎君的寒门小子,所以才敢妄言。   李臻散发着寒气回到住处,燕娘无声无息,就跟鬼魂一般随在他身后,润物细无声般服侍着他。   李臻只一个眼神,她就立刻知道他所需所想,这份本领令人叹服,连李臻都多看了她几眼。   如今的李臻已经学会压抑自己的怒气,虽还没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但较以往已经好很多了。   若是按照他以往的性子,肯定当场给严松没脸,说不定还会杀了那些个女子。   但凡身份高贵之人,内心之中都有一股子傲气,最恨旁人算计自己,所以,严松这次算是踩到了李臻的底线。   李臻的胎毒虽然清了,但是骨子里的暴戾仍然在,有张婉在时还好,能给他顺毛。不在时,那他身边人可就惨了,他的怒气必须发出来,否则憋得越久,爆发出来越吓人。   正因此,燕娘的体贴就成了严松别有用心的算计,李臻盯着她看了几眼,越看心火越大,恨不得将眼前的女子大卸八块!   贱人!居然敢长得像阿婉!   ☆、祖母教导   因为怒气太盛,李臻怕控制不住自己,弄死燕娘,连夜就离开了严府,回到书院。严松得知消息后,立刻辞别父母,带着家将一路追了上去。   一路上,严松肠子都快悔青了。他虽然钦佩李子徐,但是从内心深处来讲,他确实有些看不起他。看不上他的家世,看不上他的暴戾不合群,更看不上他的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妄想攀附张家的嫡女。   张婉,便是他自己都不敢想,李子徐又算什么,一个不知父母何方的寒门子弟而已。   这些是十岁小少年最深一层次的心思,但是不得不说,他确实也有为李子徐考虑的心思。   张婉之于他,真的是妄想,不如早早断绝这份痴念。所以严松才想到带李子徐回家中‘见识’一番。   可他没想到,李子徐竟然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连解释都不听,连夜离去。严松了解李子徐的性子,当他连说问都不愿意问的时候,就是真正厌弃了自己。   严松真是恨死自己了,恨自己心里的嫉妒,恨自己心胸不够,更恨自己狗眼看人低,失去了李子徐这个朋友。   李子徐身手好,修习炼气功夫后,更是五感敏锐,夜间视物清楚。两位道长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行路飞快,很快就回到了书院。   严松就慢了,居然跟李子徐前后相差几个时辰,后半夜才到。一回到东苑,严松不顾劳累,第一时间站在李臻门外请罪。   严松其人,虽然不乏自己的小心思,但却是真正的知错就改。就冲着他这份态度,也是值得原谅的。   不过,李臻实在是太生气了,而且他也不能容忍旁人欺骗他。   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原谅严松的。   ——   张婉回到家中,被众人众星捧月亲昵了好久才放开。这次回家她要在家中住些时日才会返还书院,因为二哥张志要娶媳妇了。   未来二嫂是唐家的嫡次女,生得温柔婉约,是母亲陈凌手帕交的女儿,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跟二哥也颇有来往。   总之就是一桩大人满意,小孩也满意的婚事。   张婉这次借着二哥大婚之机回家,主要是因为祖母大长公主想教她掌家理事,借由二哥大婚之机练练手。   世家大族的女儿自小在父母跟前耳熟目染,对处理各种事宜全都心有计较。等到定了亲之后,家里给培养几个能干的下人,再紧急培训两年,基本也就上手的。   张婉这么早,主要是大长公主喜欢未雨绸缪,对着这个心爱的小孙女,恨不得将所有最好的都给她,将所有知道的人□□故都教给她。   如果未来她真要做太子妃,那么面对的事情就更多了。   张家是大族,结婚都有流程的,还有世仆帮忙,只要盯紧不出错就行了。   张婉的任务就是跟在陈凌身边,看母亲如何完美又不失优雅,还不会累着自己的主持这场婚礼。   偶尔陈凌也会分派给张婉一些棘手的小事,让她练手。   张婉白日在母亲跟前学习,夜晚就要去祖母大长公主那总结。既要分析出母亲做各种事情的用意,还有给她挑错,然后在祖母的引导下,思考怎么做会更好,既完美无缺的解决问题,又让自己清闲。   这些还都是次要的,更深一层次,大长公主要教张婉识人。   大长公主将小孙女抱在怀里,慈爱地指点,“月华说孙嬷嬷性贪,而且做事还不周全,那是不是应该革了她?”   张婉皱着小眉毛想了一会道:“不能,孙嬷嬷虽然有一些小毛病,但她是家中的老人,几个孩子也忠心,而且她外子跟在大父身旁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能让这些世仆都寒了心。”   大长公主点了点小孙女的鼻子,夸赞道:“说得对,但是就任由她如此行事?”   “等婚事一过,就想个法子让她荣养。”   “我的小月华就是良善。”大长公主虽然是夸赞的语气,但是张婉却听出了一丝不赞同。   她疑惑地抬头看着祖母:“月华做的不对吗?”   “对,当然对。”大长公主笑了,“月华想得很周到,也肯为下人着想,不过……”关键点来了。   张婉打起精神,全神贯注。   “不过,月华你要记住,孙嬷嬷根本不值得你为她费心,不满意直接换了就是。咱们家世仆众多,各个关系都盘根错节,若是每一个都要仔细考虑,那月华就太累了,而且他们也不值得。”大长公主语重心长,“没有什么比自己舒心更重要的了,只要张家还在一天,他们就不敢如何。”   大长公主摸摸张婉的小揪揪,继续道:“月华若是不想自己动手,那就让身边人解决,养她们是干什么的,就是为主子分忧的。月华是宽厚良善的主子,但身边得有两把锋利的刀。不方便做的,就让她们做,总的推出个人让下人们又怕又恨。你只需要高高在上看着就是。”   见张婉似懂非懂,大长公主摩挲着她粉嫩的小脸,问道:“月华,知道何为治国之道?”   张婉知道祖母并不上要让自己回答,就眼也不眨地侧耳听着。   “治国之道,就是用贪官,反贪官。人心有欲望,才容易利用;有了弱点黑点才能彰显主子的英伟,更能杀贪以换民心!”   张婉心中的震惊已经难以形容了,仿佛一道新世界的大门在向她缓缓打开。   她听到祖母慈祥而睿智的话语,“月华为孙嬷嬷如此着想,就是在施恩,可是孙嬷嬷并不知道你对她有恩,已经宽容了她。所以,施恩也要讲究方法,要看的见,要讲究分寸,既让人感激涕零,又不会得寸进尺。”   大长公主不急不缓,借用身旁的小事一点一点教导张婉。   过了几天,孙嬷嬷之事就被人揭露了,墙倒众人推。何况,孙嬷嬷也并不是慈善人,早就惹得众人心存不满。   陈凌女君身边大嬷嬷主张,打孙嬷嬷几板子,撵了出去。女君念在孙嬷嬷为张家尽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免了她的板子,也不撵出去了,只发到庄子里头养老。然后让她那仗势欺人不懂做事的大儿媳妇,同去服侍她。   大儿媳妇丢了体面的活计,转而去庄子里伺候这老婆子,气得脸都绿了,对孙嬷嬷就没个好脸。   到庄子里头,这婆媳两个还有的闹呢。   经此一事,大家既看到了主子的明察秋毫,做事更加努力,不敢任意妄为,同时也感念女君心善,对于有这样一个主家而自豪。   而陈凌身边的大嬷嬷呢,虽树立了威严,同时也惹了众仆,行事须得更加小心,并且只能依赖陈凌。   这一个月的时间,张婉在大长公主身边学习识人、用人、施恩还有赏罚等等理论,然后在陈凌身边实践。出错了也不要紧,有长辈给兜着的,她最重要的是练手。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张婉有了惊人的成长,不再是光有气势,没有实干的光杆司令了。人只有经过历练才能真正地成长。   下人们对着张婉也不再是以往的宠爱尊敬,而是发自内心的敬重惧怕。   一个月匆匆而过,张婉又要去书院读书了。   而李臻情窦初开,刚刚动了心思,小女朋友就消失了一个月,那可真是相思成疾啊!所以见到张婉之后,就显得异常地亲昵,眸光温柔,嘴角轻弯,说话轻声细语都快成情圣了,看得张婉惊异非常。   “怎么没见孙顺和严松?”张婉奇怪。这哼哈二将不是一直跟在李子徐身后的吗,这次怎么没见。   哼,一见面就问别的男人,心里还有没有孤!   李臻唰地拉下脸,转身就想走。迈出两步,又突然记起张婉说过的,对小娘子要温柔,冷着脸不说话,别人怎么知道你想什么?   他停下脚步,在张婉惊怔的目光中回头,漆黑如墨的大眼睛瞪着圆圆的,却带在一丝丝委屈,“你怎么不关心我?”   张婉噗哧一笑,觉得青春期的小孩真有意思,占有欲这么强。   “问他们不就是关心你?”张婉笑,“担心你们闹矛盾了,想问,总得起个头吧!”   这下子李臻满意了,嘴角控制不住地咧,但还是装模作样,蹙着眉:“怎么这么多弯弯绕,以后有事情就直接问我。”   “好。”张婉从善如流,然后眼神探究地看他,“子徐,我发现你怎么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她笑得奸诈,“是不是情窦初开了!”   被说中心事的李臻唰的一下红了脸,强自狡辩,“瞎说!”   “不对,肯定是!”张婉盯着他爆红脸蛋,语气肯定。   李臻转着身子躲避她的视线,只觉得置身烈焰之中,烤的他汗水淋漓。他真是恨死了自己的胆怯,明明她就是他的太子妃,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喜欢自己媳妇很丢人吗!   做好心理建设,李臻刚抬起脑袋,就见张婉目光早就不在他身上了,而是越过他看向他身后。   心里瞬间升起一股怒火,他强自压抑心间的愤怒与失落,冷着脸转身。   又是这个女人!   李臻恨得牙痒痒,这一个月来,吴蓉铁了心的跟在他身后,走到哪跟到哪。也不说话,就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保持一定距离,不打扰,不放弃。弄得李臻烦不胜烦。   现在书院已经对两人之事议论纷纷了。   吴蓉看着眼前相配的璧人,心里酸甜苦辣都有,滋味难言。自打被洛山点破她的心思,她就发现,原来书院众人早就把她当作笑话看。而且经过痛哭一事,那些原本对她有好感的寒门学子现在也对她敬而远之。   吴蓉是个心狠果断的,既然名声已经坏了,那就索性抓住一个。待离开书院,凭借她的家世,就不信李子徐敢不从。   蓬莱书院,通常情况下,男子是五年,而女子待三年就会离开。洛山公主已经是第四年了,还有一个多月,她就要随同洛山一块离开。   所以,她必须在走之前定下李子徐。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小臻臻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好,非常好哒   ☆、男女差异   男人嘛,还不都是爱慕虚荣口是心非的。吴蓉就不信,她一个有美貌,家世又高过李子徐的小娘子,天天可怜兮兮一副十分爱慕他的模样跟在他身后,他就不会动心!   即便真得心硬如石,她也不惧,一天两天不动心,那一个月两个月呢,没有男人能抵挡的住柔情似水!   何况,吴蓉心底一笑,他不是已经默许自己跟在他身后了吗。   张婉还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她先是发现李子徐的异常,又见吴蓉楚楚可怜,心里面一下子就想歪了。   眼尾一挑,倾斜着小身子,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带着一股猥琐劲。李臻下意识退后了一步,眼神防备:“你干什么?”   真是的,跟她还这么见外,她真是白教这熊孩子了!张婉心里不开心,伸出肉肉的胖手指,偷偷指了指吴蓉:“你们怎么回事?吵架了。”   李臻脸更黑了,张婉这话听着是疑问,但他怎么感觉不对味。李臻这人虽然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但耐不住有些人就是天赋卓绝,举一反三,思维顺畅。   这种上天赐予的天赋,别人是想学都学不来的,嫉妒也没有用。   李臻虽然不太懂张婉的问话,但心里却明白,她肯定是误解了什么。更重要的是,通过张婉灌输给他的观念,他举一反三地觉察出张婉的想法。   她定然是不喜欢未来夫婿与其他女子拉拉扯扯!   想到此,李臻冷静地走到吴蓉面前。   吴蓉按捺不住心情的激动,他终于被自己触动了吗,自己的努力终于要有回报了吗。她微微低了低头,有晶莹的水光一闪而过,然后仰起头,精致的眉眼满是欢欣雀跃。   连不远处的张婉见此,都微有触动。不管吴蓉在这份追求里耍了多少手段,用了多少心机,但不可否认,她对李子徐这份心着实令人感动。   可惜,悄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李臻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脸上表情无波,但全身却透着股戾气,还未近前,吴蓉脸色就变了,骇得身体发抖。   “子徐,你……”话未说完,下巴就被李臻一只大手死死擒住。   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仿佛无底洞,看着令人恐惧而无力!   李臻眼神平静,但是最深处却蕴含着巨大的厌恶与血腥,如果不是张婉还在旁边,怕吓到她,被激怒的李臻真有可能捏碎吴蓉这张脸。   “我警告你!”李臻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飘来,散发着无处可逃的恐惧与阴森,“离我远一点,否则……”他手上用了力气。   只听咯吱一声,吴蓉被卸了下巴。   李臻厌恶地收回手,看着吴蓉控制不住地流口水,心里的暴躁怎么也压抑不住,刚要抬脚踹过去,身后就传来张婉疑惑的声音,“李子徐?”   仿佛一缕清风钻进心田,捋平了心上的烦躁。   李子徐这一抬腿,吴蓉都吓得瘫了,只觉身下一湿,竟然失禁了!   李臻厌恶地后退几步,张婉看情况不对,走近前,见吴蓉脱臼的下巴,眼神微微诧异。她皱眉,转头瞪了李臻一眼,然后抬手将吴蓉下巴接回去。低头又见她身下濡湿的一片,问道,“还能走吗?”   吴蓉再是心思重,也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而已,哪里见过这般杀气腾腾。刚刚,李子徐那架势,真是恨不得要剁了她!   张婉垂眸想了半晌,微俯□,柔声道,“你先在这稍等片刻,我去给你取更换的衣裙可好?你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张家嫡女的话还是挺有威信的,不过此时,吴蓉脑子已经木了,想不了太多。她被李子徐吓坏了,见到张婉就如救命稻草般,以她为主。   张婉又瞪了李子徐一眼,用眼神示意,“给我过来!”   李子徐对吴蓉真是充满了厌恶,脑袋微微低垂,就看到了张婉的右手,讷讷来了句:“手帕。”   “嗯?”张婉一愣,接着拿出手帕递给李子徐。只见李子徐拿着手帕细细的用一面将自己的手擦干净,然后轻轻拿起张婉的右手用干净的一面擦起来,一根根,擦得仔细。   张婉因为好奇他的动作,一时忘了躲避,就愣愣地看着他拿手帕擦着自己的小肉手。   擦过之后,李子徐不想将手帕还给张婉,别扭道:“脏,我拿回去洗洗。”   “不用你,我自己洗!”张婉弯身猛地伸手去扯……没扯动,被反作用力一拉,居然扑到李子徐怀中。硬梆梆的,痛死了!张婉小臂撑起,刚要起身,也不知李子徐哪根筋不对,双臂在她背后一揽,又将人按回去了。   “你干什么,发什么疯?”张婉这次真是怒了,靠,她的鼻子要被撞扁了。一个月没见,李子徐这小身板是嗖嗖的长,胸前也硬梆梆的,可怜她的小鼻子呦。   李子徐心跳地飞快,凭着一股意气,搂着她不撒手,口中喃喃,“阿婉,阿婉。”   靠!真是蹬鼻子上脸。张婉右脚一抬,猛地踩下去,趁李子徐脚痛得失神的机会,抓起他胳膊转身来了个过肩摔。   青石板的地面啊!已经呆傻的李子徐重重被摔在地,只听噗通一声,连地面都震颤了。   这下子,连张婉也呆了,这小子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躲,怎么不轻盈落地?   “你、你没事吧?”张婉真是心虚死了。   李子徐翻身做起,阴阴地瞄了她一眼,心里都要懊悔死了。   有没有搞错!他这是娶媳妇吗?是娶个冤家吧,脑子身手无不碾压他。日后成亲,还有他说话的余地吗!   从懵懂少年心思出来的李子徐开始想得深了,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被妻子给辖制住吧!   哼!他要重振夫纲!   “扶我起来!”李子徐一脸威严的伸出手臂,昂着脑袋只给张婉一个斜睨的眼神。   原本张婉还挺心虚的,结果见他没事,又装腔,气就不打一处来,靠,她还没找他算鼻子的账呢。   一脚上去将人踹倒,然后弯腰点着他的鼻子,“在这看着吴蓉,不要让外人看见她,我去取替换的衣服。”   “管她作甚!”李子徐冷着一张脸。   “还不都是因为你!”张婉看见他这一脸理所当然就生气,惹祸总让人擦屁股,吴蓉那是洛山公主的人,她倒是不在乎,但李子徐一个寒门子弟,前程还要不要了。   吴蓉吓成这般,还卸了人下巴,要不是失禁太难看,吴蓉会瞒下此事?李子徐这个臭小子就别想在书院混了。   李子徐也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张婉的用意,他心里甜丝丝的。虽然他根本不惧什么洛山公主,不过就是庶公主罢了,但是阿婉肯为他如此着想,真是……嘿嘿……不过……ψ(╰_╯)ψ他又竖起了眼睛,在心里给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   没出息没出息,他居然还沾沾自喜未来媳妇给他出头,真是丢人!   再这样下去,他还怎样重振夫纲啊!   张婉已经搞不清青春期少男的心思了,这表情变换的,也不知道心里想什么呢。拍拍他的脸颊,嘱咐,“听话,在这里等我。”说完张婉就起身走了,剩下李子徐一个人在那傻笑。   嘿嘿,嘿嘿,她摸他了!   什么夫纲啊,重振啊,早被李子徐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张婉去吴蓉的房间,以她摔倒弄脏了衣裙为由,给她拿回了更换的衣裙。然后将李子徐赶得远远的,找一个隐蔽处,遮挡着,让吴蓉更换了衣裙。   此时的吴蓉已经恢复了过来,换了衣裙,向张婉道谢,然后抱着脏衣服回西苑去了。   待吴蓉走出很远,李子徐过来,上下打量了张婉几眼,见她没事才放下心来。不过,语气仍旧臭臭的,“你就是乱好心,吴蓉可不是什么好人,以后离她远点。”   张婉瞟了李子徐一眼,哼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吴蓉的事她也耳闻一二,只是没亲眼所见,所以并没有太注重   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都是很注重自己在心上人心中的形象的,闻言李子徐急了,“我怎么不是好人了?”   “你欺负吴蓉!”   “谁让她总跟着我,这都是轻的。”李子徐眼中划过一抹阴鸷,见张婉表情不渝,心上又涌起一股委屈,“不是你说,好男人要对除心上人之外的一切女子狠,非常狠!”   “那之前一个月算怎么回事,你默许她跟着,坏她名声,然后掉过头又欺负她,这样最阴险了!”大概女子和男子的想法有差异,张婉和吴蓉的想法差不多,既然李子徐默认吴蓉跟着,就是对她有意,既然无意,为何不早些说清楚。   可是男人的想法却不是这样,他觉得吴蓉烦,但是还没打扰到他,所以无所谓,反正他又不会少一块肉,有损名誉的也是吴蓉。直到发现吴蓉会影响到张婉,李子徐才容不了她。   “我怎么阴险了!”李子徐急急为自己辩解,“是她自己愿意跟的,我没觉得麻烦,所以不管,今天她实在过分了,才给她个教训。”   张婉实在看不上李子徐的行为,“既然无意,为何不早点说清楚,将一切斩杀在萌芽中,你这样,分明就是吊着她,哼,虚伪!”   李子徐:ψ(╰_╯)ψ   内心狂吼,分明是你在无理取闹!   李子徐还要辩解,就见张婉突然瞪他一眼,眼神恨恨,“最讨厌你们这种男子了,吊着女子有意思是吧,虚伪虚伪虚伪!”说完转身就走了。   剩下李子徐一个人在原地风中凌乱。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完成,嘿嘿。 放心好啦,都是小吵小闹,小太子要在吵闹中进步成长,经此一事,他就知道怎么对待其人女人了,不让其有可趁之机。 对了,不要忘记留下脚印啊,么么!   ☆、所谓大丈夫   之后几天,张婉就气呼呼的几日不见李子徐。   李子徐也生气了几日,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没错,分明是张婉无理取闹。更可恨是那个吴蓉,如果不是她,两人也不会这么僵。   李子徐辛苦读书了几日,发现张婉真的不理他,心里又难过上了,觉得女子果然是世上最狠心的生物了。就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吴蓉,跟他生这么大的气,真是伤心死他了。   不过……哼,他也是有尊严的好吧!堂堂大历皇太子殿下,岂能被一个小女子辖制住,既然她不来找他,那他就……去找她好了!   看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李子徐可是大丈夫。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李子徐来找张婉了。在自习室拦住她,坐在她旁边,然后写了张小纸条推过来。   张婉打开纸条,就看到张扬着的大字,“来”,脸上顿时黑线,来你妹。见张婉淡淡地瞥了自己一眼,李子徐心中抑制不住的喜悦,嘿嘿,他就说嘛,自己这么有魅力,阿婉怎么会生自己的气。   室内人多,不能独处,李子徐不开森。瞄了张婉一眼,用目示意小纸条,然后起身慢悠悠离开自习室。   见此,张婉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发觉自己还真是生不了李子徐的气。算了,她轻叹了口气,慢慢教他就是了。   想着就收拾东西准备起身跟上,屁股刚刚抬起,身体还没站起来呢,就突然蹦出来一个人。   李承瞪着眼睛,恨恨地瞄了李子徐一眼,妩媚的大眼紧紧盯着张婉,“去哪?”   室内寂静,人人都在埋首读书,冷不丁传来一道声响,全都抬头,将视线集中。书院中,张婉和李子徐走得近,李承整天扒着张婉,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大家立刻压下读书被打断的愤怒,大开八卦之心,哇,皇子VS小寒门!张婉到底会选哪个呢。   张婉有些不耐烦,这个李承真心烦人,若他不是皇子,早就踹他了。   “不关你的事。”张婉冷下语气。   李承一直暗中观察张婉,见她和李子徐传纸条,心中一火,失了分寸,就出言质问。现在见自己弄巧成拙,瞬间就蔫了。   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看张婉,“阿婉,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切!没劲,见没热闹可看,众人又继续埋头读书。   装可怜也不管用,张婉决定,再也不要理李承这个黏人精了。想到此,她一言不发,起身绕过他,向门口走去。   “阿婉,阿婉,你去哪?”李承追上来,语气可怜兮兮的,“不要不理我,不要。”这头装可怜,那头还瞪了李臻几眼。   李承虽然性取向不明,但是对李子徐,他还真没动过心思。他不喜欢戾气重,气质冷硬的男人,即便他长得很好看。   李子徐以前看李承还不觉得什么,甚至还因为他是自己弟弟,对他宽容几分。现在怎么越来越烦人!   烦人精,死开!   可惜李承是属粘的,无论张婉如何冷漠,如何不搭理他,他都锲而不舍,死命黏着她。害得李子徐想跟张婉说句悄悄话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的李子徐终于理解吴蓉的可恨的了,阴鸷的目光盯着李承,恨不得将他盯死。   “别跟着我了。”张婉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她态度异乎寻常地冷,目光幽幽,仿佛寒冰雪水,透骨地冷,“你若是再跟着我,我就禀报父亲,说你意图坏我名誉。即便你是皇子,也不能任意妄为。”   李承虽然不济,但是张家的能量还是知道的。见张婉真生气了,恨恨地跺了跺脚,又阴阴地瞅了李子徐一眼,可怜巴巴地转身走了。   就剩下张婉和李子徐两个人。张婉的神色仍旧清冷,与李子徐的距离也拉来很远,“你叫我出来,可是有事?”   看着如此疏远的张婉,李子徐很是伤心,甚至有些怀念,以前张婉吸他血的时光。“阿婉……”李子徐并不擅长柔软,叫了一声,瞬间又卡壳了。   张婉心中有些柔软,不知怎么回事,也许是吸过他血的关系。她对李子徐很容易心软,也很有耐心,一方面是觉得他这人有教导的可能,另一方面就有些心虚了。   虽然现在不吸血,但是食物储备什么的,她还是很精心的。   因为心虚,张婉的态度就转好了一些,缓下语气,“有事就直说吧。”   张婉的态度给了李子徐勇气,他很快又英姿勃发了,矜持地点了点头,很有范道:“这几日,我思索了一下,觉得对吴蓉一事确实有些过了,我应该早点解释清楚,让她死心!”   哇!张婉惊喜,小徐徐真是有忠犬范啊。她的教导果然起了作用,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绝世好男人了。   信心大增的张婉很快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的,赶紧借着这股东风,教导李子徐怎么解决此事。   她先给他分析了一番吴蓉的侥幸心理,又分析他的行为会给众人造成多大的误解,还有给他未来的媳妇造成多大伤害。   总之,以后遇见这种事,要果断,要干净利落,将一切斩杀在萌芽中。   听完张婉长篇大论的教导,李子徐看张婉的眼波就不对了,颇有些意味深长。   “你看什么?”张婉警惕。   “没有。”李臻转过头,上挑的眼尾倾泻出一抹笑意。   嘿嘿,想不到阿婉这么在乎他啊!不过,哼,想告诉他不要和其他女子扯上关系,直说就好了,非要拐弯抹角。   李臻悟性好,当他极度用心学习时,效果绝对的举一反三,甚至更妙,在张婉教授的基础上,衍生出许多自己的感悟。   他爱娇地向张婉显摆,顺便求摸毛夸赞,“对除心上人之外的女子,在我眼里都是枯骨。”他越说越来劲,说了几条得到张婉满意点头夸赞之后,就蹦出了这句话。   闻言,张婉噗哧笑出声,伸手点他的脑袋,“别夸张,还枯骨,你直接入佛门得了。”   李臻懊恼地撇了撇头,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度夸大了,但是他看其他女子真心觉得丑爆了,不对……其他女子长什么样子来着?小臻臻陷入了深沉的思考,然后他诡异的发现,自己脑海中居然只有张婉一个形象,生动饱满,其他人全都模糊看不清。   教导完李子徐对待女子要果断,要斩杀在萌芽中后。张婉忍不住又嘱咐他,果断的同时也要讲究方法,不要太伤对方,毕竟人家喜欢你并没有错。她还举了几个例子,教李子徐怎样拒绝别人,态度要委婉而坚决。   不过可惜,李臻只听进去坚决二字,他哪有那么多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真是惯得他们,看不顺眼,直接打死就是。   成果如此喜人,张婉很开心,忍不住关心起李子徐的未来,“还有一年,你就要离开书院了,有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大历是有科举的,不过还不完善,比较小众。但凭着李子徐的才学,以及书院的推荐,考科举应该没问题。   因为吸血渴望减弱,近来几乎都不再吸血,张婉也就不想让李子徐成为张家的家将了。毕竟教导了这些时日,她对他已经有种父母类似儿女的感情,那种吾家少男初长成的自豪真是难以言喻。   从内心深处来讲,她希望他有个好前程,并幸福一生。   “入朝。”李臻回答地言简意赅。   离开书院,他肯定要公开皇太子身份,要上朝,要学习处理政事,要积蓄自己的力量,这样他才有底气娶张婉。现今的李臻,已经不是最开始盲目自信的吴下阿蒙了,对朝政,对自己身份的尴尬多有了解,但是他并不畏惧,他有自信能做好一切,给阿婉最高的荣耀。   不过张婉理解的略有偏差,但也差不离,她以为他会通过科举或者举荐为官,总之,很有上进心。   “对了,你和孙顺、严松是不是闹矛盾了?”张婉旧话重提,她有些奇怪,这几日都没见这二人跟在李子徐身后。   听张婉问起这二人,李臻好看的眉目闪过一丝阴郁,不过,他很快隐藏下去。但张婉是谁啊,五感敏锐惊人,瞬间察觉到他的异样,问道:“他们是不是欺负你?”张婉说得很隐晦,世家子瞧不起寒门子之事常有。原来她还觉得孙顺、严松性格开朗,心性厚达,觉得几人能相处好,没想却是看错了二人。   这里,张婉的心就明显偏了,全偏向李子徐,甚至一丝李子徐的过错都没想过,全赖在孙顺、严松二人身上了。   张婉这人超级护短,在她眼里,李子徐就是她的人,孙顺严松二人实在不识抬举。   瞧见张婉的表情,李臻心里都快乐开了花,以前心中还会有一丝异样,觉得被张婉保护压制,心中不爽,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作为。但是经历闹翻之后,他已经完全转变了。   哼!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他就是喜欢被阿婉保护,又如何?谁要是敢说三道四……他眼神一紧,目光已锐利成刀。   被心上人在乎的感觉很好,但是李子徐也不想自己太熊,事事皆让阿婉操心,嘻嘻,虽然这种感觉很爽。有些事,还是要他自己来。   “没事。”他目光安抚,“有些小矛盾而已。”   见李子徐抚慰的目光,张婉心里轻笑,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男孩子之间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解决为好,总要历练。   想到这,她嘴角轻弯,眼神却带着一抹郑重与支持,“要记住,心态一定要放平,不可意气用事,里面之间的关系,自己衡量,不过……”她语音一转,“需记得,你可是张郡公的高徒,有些风范。”她本来想说你可是我的人,不过想想,怕伤到李子徐脆弱的自尊,就转了语气。   对面李子徐则是失望地黯淡了目光,哼哼,她怎么不说他是她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小臻臻的心态是慢慢转变的,呵呵,嘻嘻   ☆、野外比拼   “你最近怎么都不出去了?”洛山公主见吴蓉安安稳稳地跪坐在书案前有些惊讶,难得她能如此静心,几日不出去找那个李子徐,难道是因着张婉回到书院的缘故?洛山暗暗猜测。   吴蓉挽袖按住臂搁,将手中的笔放在墨床上,歪头冲着洛山公主笑,“难道在阿洛眼中,我就是那静不下心的性子,天天往外跑?”   闻言,洛山公主皱了皱眉。可能是性格的缘故,她虽然生在皇宫,却是一副直白爽朗的性子,最讨厌别人拐弯抹角的说话。偏偏吴蓉将这些个小心思学了个齐全,天天绕着弯说话,甚是厌烦。   洛山不愿跟她绕弯,直白道:“你这是对李子徐死了心?”   听闻李子徐三个字,吴蓉脸色一白,那日的羞辱仿佛历历在目。她赶忙低头,掩饰惊慌的表情,顿了顿,道,“他算什么,不过一贫家小子而已,我怎么可能中意他?”   洛山拧了拧眉,真是最厌烦她这个自负的劲,不过清醒了也好,省得日后丢人,连累自己被母嫔埋怨。   毕竟相处多年,虽然看不过吴蓉,但洛山仍旧很为她着想。观察她神色,态度平静,似乎真的放下了,就道:“母嫔已经告诉阿舅,为你寻觅个好人家,想必不久出了书院,就能定下来,你可要稳住,千万别去惹那个李子徐,再弄出什么不好听的传言。”   洛山公主本是好意,但是听在吴蓉耳中,却是摁的刺耳。她差什么,不就是出身低吗?被李子徐羞辱还不够,现在还要听公主殿下说教,她就真的如此不堪吗?   吴蓉眼中划过一抹恨意,张婉日日和李子徐在一块,没一个人敢说三道四,自己不过是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已,就被人如此数落羞辱。   哼!不是出身比不上张婉吗。   吴蓉垂下眼帘,掩住眼中强烈的情绪波动。   不,她不要如此低微!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高高在上,凭什么她就低人一等。她差洛山什么,不就不是从姨母肚子里爬出来吗!   吴蓉手上青筋毕露,几乎压抑不住心上的羞愤。不!她不要再如此低微了,她要做人上人!   内心坚定的吴蓉,平复情绪,抬头看向洛山,语气恭敬却隐藏着一抹傲然,“不敢麻烦阿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蓉自是听从父亲安排。”   父亲安排?洛山一愣,接着垂下眼帘,压抑怒气。   真是不识好歹!   不是她自己说要找一小门小户吗,现在居然嫌母嫔多事,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母嫔多年的爱护全喂了狗。   随便吧!洛山冷脸起身,看都不看吴蓉一眼,哼,就让她听父命,上赶扒着皇子去吧。   蓬莱书院,在春夏之交都有一次野外课。蓬莱书院不同于其他书院讲究死读书,因为学生非富即贵,成分复杂,关系错综。不过二百人的书院,学生居然派系复杂,各成一派。所以,只要不闹出人命,书院都不会管学生的事情。   野外课也就是听个名头,实际上是一个大比拼,这可不同于骑术的旬测,简单一项比出胜负。野外大比拼可是面面俱到,脑力、体力、人情,团队合作缺一不可。   当然入围的条件也很苛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参与的。蓬莱书院本质上就是个傲娇的高岭之花,随便学生们怎么闹,不出大事就行;也给人情通融,各种人物顶着伴读的名义进入书院。但是,有些问题,绝对的霸道一刀切。   管你什么皇子贵族的,说你不能参加野外大比拼,就是不能参加,把皇帝搬出来也没用。   不到二百位的学生,最后能参见野外大比拼的只有三十六人,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能来参加野外大比拼,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证明,不管这是一种什么实力。   蓬莱书院没有硬性的考试测验,只有类似旬测这样的小测,还不硬性要求,不参加也没关系。   但是,没有考试测验并不代表放羊式管理,这不,一年一次的野外大比拼就出现了。入围选拔极为苛刻,条件也未知,有些时候,某个学生各方面都极为优秀,但就是选不上。而有的学生很差劲,但是人家被选上了。   都没处说理去,只能认命!   野外大比拼胜利者的奖赏极为丰厚,这也是学子们疯狂想要入围参赛的原因。   这次的野外大比拼,张婉和张蓝都被选上了,只有张昭一人没被选上。可怜巴巴地扯着张婉袖子泪眼汪汪,“月华,你一定要夺得第一,嗯,还是要安全第一。”总之张昭表达了一番没有被选上的落寞,又因着不能跟在张婉身边而伤心。   野外大比拼的学生们四人一组,自由组合,每组安排四位道长随行保护。时间为七天,全长安城范围内,包括蓬莱山,找到山长安排的一件东西。   每组第一次获得的线索都不同,通过抽签获得。   总之呢,是一项非常具有挑战性的比拼。   限制36人参加,但是可以寻找外援,不拘什么,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成功找到山长安排的东西,并顺利送到书院山长手中就算赢。   据说曾经有一次,一组学子找到安排的东西,送到山长院,一步之差,被另一组学生假扮山长的声音骗得东西。   这次的事件似乎是一个榜样,也是一个征兆,反正从此之后,各种五花八门的法子纷至沓来,为了赢得胜利,不择手段。   比拼当日,先是自由组合。李臻首先找到张婉,两人一组,还有一直跟在张婉身旁的张蓝。白洛和李承也找到张婉,希望跟她一组,被李臻酸涩涩地拒绝。   最后的结果就是,张蓝跟白洛另成一组,张婉这组,加入了周良、周倩兄妹。   周良是李臻找到的,他近来放□段,很是结交了一些人,有寒门子,也有世家子。周良是其中跟他关系最好的。   按照李子徐的话说,周良有大才,出身地位完全掩盖不住他的光芒,唯一的瑕疵,就是他的那个妹妹。   每组要选出小组长,周良看着李臻,笑道:“李兄应是当仁不让。”   李臻摇了摇头,狭长的凤颜光芒闪闪,他看向张婉,“阿婉觉得呢?”   因为被张婉教导,要尊重心上人的意见,唯心上人的命令是从。李臻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爽快的饯行,头一个询问张婉。   其实,嘿嘿,他内心深处,有点希望阿婉选他,毕竟被心上人承认是一件很兴奋的事。   “为什么问她的意见?”这时突然传来周倩俏生生的声音,语气暗含着一丝不满,“李大哥当仁不让,即便李大哥不想当组长,也应该由哥哥来当,女子就应该靠后,出来显……”后面的话没说出口,被周良打断了,“住口!”   周良瞪了周倩一眼,歉意地看着张婉,“还请张娘子不要介意,阿倩年纪小,口无遮拦。”年纪小三个字一出口,周良顿时有些赧然。哪里年纪小啊,周倩今年都十二岁了,比张婉还大着一岁呢。   “阿倩性格直白,没心眼,张娘子……”周良迟疑地望向张婉,目光虽然歉意而恭谨,但是神态以及将周倩护在身后的动作,仿佛张婉是洪水猛兽般,怕她吃了周倩。   周良在书院的名声很响,无论是书法还是策论亦或是谋略,在旬测中都是第一名,十分出色的寒家子。为人谦逊有礼,不卑不亢,张婉对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此时见他护妹心切,心上先软了几分。而且周倩,她能感觉到,小姑娘没什么心眼,直心肠,虽然有些小妒小忌,但人并不坏。   其实张婉的忍耐限度还是挺宽泛的,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线,一般不会动怒。   但她也不是软柿子,人家对她不礼貌,她也不会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她最常的做法就是无视,高贵大气范的无视,但也是最最打脸的了。   张婉微微颔首,表示不会追究周倩的不恭敬,然后对李子徐道:“子徐有经验,组长一职位当然是由你来。”   李臻美滋滋地咧了咧嘴,连刚刚周倩对张婉不恭敬的气都不生了,嘿嘿,果然在阿婉心里,他是最棒的。   情窦初开的少年,又经张婉多次点拨,李臻已经不满于简单与张婉的接触的,他想要更多,想要她的回应,希望得到心上人的肯定。   爱现是雄性的一种本能,尤其在雌性面前。   自由组合后就是抽签了,周良见妹妹周倩精神萎靡,有些小失落,赶紧抢先道:“阿倩运道旺,让她去抽签。”说着目光祈求地望向李臻。   李臻根本不在乎这个,他正在张婉跟前讨好呢,对于这种可有可无的小事根本不上心。不过,心里有了张婉之后,他做事习惯绕个弯,见周良这么积极,心里就开始寻思上了,阿婉是不是也喜欢抽签呢。   “阿婉,你看……”他双目晶亮,跟小狗卖萌一样,讨好地看着张婉。   这等小事,李臻不上心,张婉就更不上心了,直接摆手,“你们去抽吧。”   目睹这一切的周倩气得直跺脚,她每天绞尽脑汁地讨好李子徐,现在看来连张婉一根头发都比不上。想到此,周倩心中不禁气苦,难道出身就真的那么重要吗,连李大哥这样脱俗之人,也逃不过名利的诱惑。   如此想着,她又开始抹了泪,凄凄惨惨,愁容惨淡。 作者有话要说:呜,我这个笨蛋,更新太早,导致在收藏夹又掉了一名(本来名次就不好)。 求订阅,求订阅,将我拱上去!   ☆、周家兄妹   野外大比拼,其他组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唯有张婉一组,凄凄惨惨戚戚,好不悲切,搞得其他人都莫名其妙,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本来嘛,能跟张婉近距离接触,长时间在一块,李臻还挺兴奋的。结果就见众人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而且目光放在张婉身上的时间最长,移走时,还颇有些恋恋不舍。   李臻顿时烦躁起来,连带着看谁也不顺眼,更懊恼自己今天穿的不帅。什么衣服不够板正啦,头发不够光滑啦,连鞋子也厌恶起来,哼,鞋底,你怎么如此的脏!   这组的动静不小,很快温柔暖男白洛就打着关心的名义过来了,目光直直放在张婉身上,连道眼风都吝惜给外人,“怎么了?”他语气温柔,神色关切,“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怎么不去抽签。”   张婉正斟酌语言准备回话时,耳边就传来李子徐凉凉的话语,“白同窗眼睛可真大,那边正哭着呢,如此明显,你也能找错地。”说着眼尾瞟了周倩一眼。   真是丢人啊!听到李子徐阴阳怪气的话,张婉顿时羞得脸颊通红。这就跟自己的孩子干了蠢事,说了错话一样心理,整个人都不舒爽了,难堪,尴尬,恨不得将他回炉重造。   张婉转头,恨恨瞪了李子徐一眼。然后歉意地看向白洛,“多谢阿洛关心,出了一点小意外,很快就好。”说完她咧着嘴角轻笑一下。   阿洛!!!李臻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冷笑得厉害,叫得可真亲昵啊。   为了这个阿——洛,居然还瞪自己,怎么,因为自己说话不好听,怕阿——洛心情不好,下不来台?想得可真周到!   李臻的心里都快下刀子了!   他凉凉地瞥了张婉一眼,幽幽地从张婉和白洛中间穿过来,还十分没风度地撞了白洛一下,向抽签处走去。路过周倩时,突然咧开嘴,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两声。   真头疼啊!见李子徐如此幼稚,张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怎么就跟三岁小孩霸着妈妈似的,一点风度都没有!   她歉意地朝白洛笑笑。   白洛面上一哂,风度很好地做不在意状,实则心里都快水漫金山,凉透了。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张婉已经和李子徐那个臭小子关系如此亲近了吗,这分明是拿他当自己人的节奏啊!   不行,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要采取措施,白洛眼神一眯。   李臻抽到的签是一张纸,几人拿到签就找了个隐蔽处打开来看。纸上画着一幅十分抽象的画,一条曲线的树干,树干尖处一点红,最右下角还有一排搞怪的字,“嘿嘿,哪个倒霉催的抽到这个签,老子这签就是最难的,哈哈哈。”   张婉等人一阵无语,嘴角抽了抽,不约而同地看向李臻。好在李臻脸皮十分厚,根本不当一回事了,眉眼镇定,很有派头。周倩仰慕地看着他,眼冒星星,“李大哥好淡定啊。”   李臻目光一闪,脸上带了笑,然而在隐蔽的内心处,已经恨不得将周倩大卸八块了:贱?人,滚!   “去书楼看看吧。”张婉提议,“看看有没有相似的东西。”   “那么多书,怎么找啊?”周倩不愿意。   张婉凝眉,刚要说什么,李臻已经开口了,“你不愿意去,可以留在这。”哼,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给阿婉脸色看,他自己都舍不得。   周倩不吱声了。   周良歉意地看了张婉一眼,然后四人向书楼走去。书楼里人很多,看来大家都来这找线索。张婉刚拿出一本书,就见李承蹦蹦跳跳地过来了,探头探脑,“阿婉找什么呢,给我看看,我也帮你们找?”   没一会呢,离老远的李臻突然幽幽地靠近,隔开了李承,略微放开了嗓门,“来探听消息啊!”涉及到比拼,每个人的耳朵都是竖起来的,对相关词语特别敏感,‘探听’二字一出,唰唰唰,视线全集中在李承身上了。   然后二皇子李适就冷着张脸将李承拎回去了,小声训斥,“你给我消停点。”书架旁的李专冷嘲热讽,“就说不带这个拖后腿的,你偏带。”   见李承被拎走,李臻皱眉态度颇为凛然地教训张婉,“要谨慎些,别什么人都能搭讪。”周倩也来帮腔,“就是啊,总跟外组人,勾搭什么啊。”   “某人要是不哭,也不会惹来这么多事,连谁是罪魁祸首都拎不清,脸皮真厚。”李臻毒舌的几乎令周倩羞愤欲绝。见她脸色已然青紫,看在周良的面子上,李臻不甘愿地饶过她,哼,他的阿婉只能他来说,周倩算什么东西。   气氛紧张之际,突然传来周良兴奋的低声,“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心领神会。   来到安静的自习室,周良仍旧控制不住兴奋,眼神发亮,“这是西域移植过来红槿树,极难培育,整个长安城,只有西域人集中的平阳坊能见到几棵。”   事不宜迟,众人赶紧向平阳坊进发。   下了山,就靠张婉的能量了,张婉早已备下一辆舒适的马车等候众人。一路快速行进,张家的徽章挂在马车上,一路顺畅无比,很快就到达了平阳坊。   本来周倩因为哥哥破解了签迷,还有些得意洋洋,但下了山,见到张家一众人,瞬间蔫了,怯怯地缩在周良身旁。她也算几乎在书院长大,虽然有阶层差距,但是并不明显,不明白世家的力量。这回下山,见到张婉的能量,就有些小忐忑。   连李臻也双目发亮,而后渐渐黯淡,不过,只一会,他又振奋起来,他要努力发展自己的力量,强过一切。阿婉的所有,都应该是由他来给。   “娘子。”悠悠上前,“平阳坊红锦树共有七棵,分布在四处。其中坐在正南方的红锦树最为弯曲,而且结了一颗果子。” 她仪态大方优美,语速不急不缓却暗含恭敬。看得一旁的周倩满眼欣羡,瞅瞅悠悠,再瞅瞅张婉,脸蛋蓦地一红,突然自卑起来。   听到悠悠的话,张婉眼前一亮,直接道,“去正南方。”   马车移动,张婉正要坐下时,不知怎么,李子徐突然拉了她一下。马车前行,反作用力,她一下没稳住,坐到李臻怀里。   “怎么那么不小心?”李臻微蹙眉眼,语气嗔怪,然后顺势环住她的腰将人放在他旁边,紧挨着坐下。   ——   到了地方,张婉率先跳下马车,站在这墙下,看着院子里的红锦树笑。签上画像虽然抽象,却尽得精髓,两相对比,就是出奇得像。   院门没有锁,张婉等人敲了几下,门就开了。不请自入,院子空荡,竟像是无人居住的空房。几人靠近红锦树开始研究起来。   周良心中默默回想红锦树的来源习性,李子徐观察红锦树的长势,以及周围的环境,只有张婉一人愣愣地看着树根下出神。   又来了,那种莫名其妙地感觉又来了,跟找到小青果时一样,张婉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树根底下藏着什么。   “来人,挖开这树。”   周良好奇地看过来,“张同窗可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张婉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就是棵树,先挖出来,扒开看,不行再水泼,火烧,就不信找不出线索。”   周良完全惊呆了,烧完不就没了吗,还怎么找?他动了动嘴唇,见李子徐笑眯眯地纵容张婉,一点反对的表情都没有,就讪讪地咽下了嘴边的话语。   张婉的侍卫都是外公给她精心培养的,一个顶十个,不出一刻,就挖出个大坑,将树连根拔起。   张婉站在大坑边仔细瞅,跟着感觉,指向一个方向,“继续挖。”   挖了一刻钟,指指,“继续挖。”   就这样,侍卫在院子挖起了地道,把整个地面都松了松土。周良周倩一旁百无聊赖地四处看,李臻呢,就一脸宠溺地看着张婉笑,那副样子真是为博红颜一笑,连周幽王也做得。   这就样挖啊挖,从天亮挖到了天黑,又从傍晚挖到了半夜,终于在一处找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此时周家兄妹已经在附近的客栈歇下了,只有李臻兴致勃勃地陪在张婉身边。   这铁盒子埋藏之地,分明是按照某种奇异的阵法排布,如果不是张婉超强的感知力,根本发现不了。   想到这铁盒子埋藏如此之隐蔽,张婉控制不住的欣喜,这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啊!   她命人打开铁盒,里面包着一个檀木盒,再打开,是一个小布包。张婉忍耐着,继续打来,终于发现一枚小小的令牌,上面写着“沈”。   见此,张婉心中一动,用布包住令牌,直接给了李臻。她能感觉到,这块令牌,属于李臻,具体说不清,反正就是觉得应该是他的。   有点失望,找了半夜,居然是为他人做嫁衣。   张婉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果不是炼气功夫,她早就昏睡过去了。   附近的客栈早已准备好,张婉一进屋趴在床上就睡着了,一睡睡到大天亮。   而隔壁的李臻则是一夜无眠,张婉不把这令牌当作一回事,他却是一清二楚。这是沈家家主令,可以号令沈家所有暗处力量。   以前李臻不懂,父皇不喜他,还情有可原,毕竟他还有好些兄弟呢,父皇与母后的关系也不好。但是母后不喜他,他就百思而不得其解了,他是她唯一的孩子,为何不得垂怜。   直到几天前,张婉休假从张家返回书院,张郡公偷偷安排人教导他,他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   原来,父皇利用自己幼时体弱之机,将舅舅沈侍中骗到皇宫,杀害了他。   沈家是不弱于张家的世家大族,舅舅沈侍中更是天纵奇才,有他在,将父皇压制地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不是父皇定计,暗谋舅舅,今天的朝堂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沈侍中亡后,沈家一息之间分崩离析,短短半年时间不到,死得死,退隐得退隐。素有沈半朝之称的沈家,到十几年后的今天,居然无一人在朝堂。   舅舅,李臻攥紧了拳头,他对这个名称没有太大的感情,但却知道舅舅和母后关系极好。而自己幼时若不是得舅舅悉心医治,根本活不到今天。   李臻抬头远望,看着如墨夜色,眼中闪过坚毅,看来他需要回宫和母后深谈一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令牌呢,是作者君给男主的金手指,小太子只有身份,没有势力,总这么光杆也不是回事。所以,金手指来了,这之后,小太子就要光芒万丈,牛逼哄哄啦。 嘻嘻嘻! 亲们,看过不要忘记留脚印啊!   ☆、怪老头   张婉半宿的隧道也不是白挖,在挖到铁盒的途中,找到了第二个线索,一张画着白胖包子的纸。   第二日,四人面对着一点特征没有的包子,全都犯了难。   这还不如红锦树呢,稀少罕见,起码有指向性啊,而这包子几乎是街边随便一个小摊都有,连书院食堂都随时供应。   咦?食堂!张婉眼前一亮,出言道,“回书院,去食堂看看。”再次坐上马车返回书院。野外比拼期间,没有参加比拼的学生另有课程安排,都出去游山玩水去了。   而参见比拼的学生也都出去寻找线索,整个书院空荡荡的,食堂也没什么人。   四人到食堂时,除了一个看守厨房的小童,食堂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师傅们都去哪了?”张婉低声问询。   小童和张婉早就熟了,回道:“都去练功去了,一日不辍,否则山长要发飙的。”张婉嘴角抽了抽,伸手想将画着包子的纸递给小童看,半途被周倩止住,“你干什么,若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张婉没理她,直接把纸递给小童。   身后,周良扯住周倩,低声解释,“每组的线索都不同,不存在泄密。”   靠近张婉的李臻,瞥了周倩一眼,意味不明。   小童拿着纸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挠了挠后脑勺,颇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没看出来。”因着不能帮上忙,小童很愧疚,指点道,“阿婉去问包子叔叔吧,他做包子好吃,最懂了。”   “包子叔叔?”张婉眼前一亮。   小童有些羞赧,“包子叔叔是我们随口乱叫了,你们都叫他包道长。”   原来是他!张婉喜不自禁,从荷包摸出些糖递给小童,笑道,“谢谢童儿,慢点吃,小心牙。”   小童嘿嘿笑,还指点了包道长的方位,目送四人远去。   周良好奇地注视张婉,在他心中,世家大族的娘子都是很清高傲气的,不屑跟所谓的下等人为伍。他在书院见到的那些世族娘子,没一个跟道童道姑打成一片的,全都矜持的保持距离,偶尔还会嫌弃。   没想到张婉居然这么和蔼,对每个人都有耐心,连厨房的小童都认识她。   张婉的与众不同,有些刷新周良的价值观,原来不是所有人都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瞧不起人的。   找到包道长,胖乎乎的包道长一见到张婉等人就愣住,“奇了怪了,怎么这么快,瘦子不是说难出屎,绝对不让人找到。”   李臻当时脸就黑了,语气冷淡,“还请道长指点。”   包道长笑呵呵,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第三张线索递给李臻,然后爱恋地摸了摸张婉的小包包,一脸神秘状,“看在小阿婉的面子上,道长我大放送。瘦子那个怪老头,最喜欢戏弄人了,想法天马行空,完全没有规律。你们最好不要太拘泥于线索,随便瞎找找,或者就在书院门口等着抢别人的好了。”   张婉黑线,道长,你这是教坏小孩子,你造吗?   “小阿婉不服气是不是?”包道长笑得狡诈,“据我所知,近十年的大比拼,怪老头弄得线索,没人找到第四处。你们能找到我这,已经很震惊了,想必怪老头知道你们找得这么快,一定会气得跳脚。”   原著中的情节对于书院里的事情都是跳着来的,一带而过,几页就长了一岁。不像是张婉一点点长大,慢悠悠,诸多偏差。   在原著中,女主也参加了野外大比拼,不过是跟白洛、穆投还有李承一组的。三人所向披靡,一马当先,雄赳赳气昂昂,嗖嗖嗖几下就找到山长所安排的东西。   张婉看小说,尤其是这种没营养的肥皂言情文,基本上是一目十行,不过心的那种。因此,虽然她看过野外大比拼这块的情节,但却完全不记得,那东西具体在哪。   更有甚者,如果不是包道长提到怪老头一事,张婉根本就想不起原著的情节。毕竟生活太逼真,琐碎的事件跟原著情节完全不搭边,硬往上靠也不实际。   那为什么想起怪老头呢?因为怪老头在原著中十分强大,对,就是强大。如果说敬丘仙长是神秘,是天上仙人,高高在上。那怪老头就是地下站着的,实实在在的诸葛亮。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张婉后期在书中光芒万丈,怪老头功不可没。   当然了,在一本言情小说中,所有的人物配角都是为谈情说爱准备着的。怪老头虽然牛逼轰轰,但是原著中并没有出现太多次,基本都是救人,救人还是救人时,才露两面。   而这次的野外大比拼就是一个契机。   张婉慢慢回忆,原著中,白洛穆投四人组抽到怪老头的签,然后一路所向披靡,短短三天,顺利找到东西,赢得胜利。   如此神速,自然惹了怪老头的眼,怪老头注意到四人。一番考问之后,怪老头对四人非常满意。于是,将自己的四项绝活倾囊而授,分别交给四人。   冗杂的找寻,张婉不愿意看,但是到了这种比较爽的情节,她就看仔细了。   记得原著中,怪老头将兵法教给了穆投,谋略教给白洛,用人之道教给李承,最后是媚魂术传授给了张婉。   不要问怪老头为何会媚魂术这般怪异的绝活,记住,这是本玛丽苏言情小肉文,女主没有点勾搭人的本事,怎么迷住三大男主啊!   相貌这回事,无论多么倾国倾城,那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一个型。所以,女主必须得有点实际的好处。   比如媚态,比如高贵典雅如仙子,比如聪慧善解人意,最最重要就是床上那点子事。   说白了就是你得有本事,令男人□□,离不开你。   原著中基本都是女主和三大男主的情节,蓬莱书院五年都在谈情说爱,暧昧来暧昧去。但是穿到书中真正发生时,由于时间放慢了无数倍,就给了李臻可乘之机。没触发情节时,都是李臻和张婉黏糊在一起。   如果不是想起这一茬,张婉还真忘了,这块有个白洛的重要剧情啊。   言情小说勾搭来勾搭去,无外乎那几个暧昧点,在经历了李承的一见钟情,穆投的英雄救美后。时隔一年,终于轮到了白洛的误看身体。   真是……囧!   具体的情节,张婉记不大清了。大概就是寻找的途中,女主不小心掉入了泥坑,脏兮兮的,正巧附近有个温泉洞,女主就去洗澡。剩下李承去给找柴火,穆投去打野味,剩下白洛一人守在洞口。   然后,意外就来了。   女主洗澡之时,居然爬进来一条蛇,啊啊啊!   女主光着身子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叫。白洛焦急闯入,正好将女主没什么看头的平板身材看了个正着。   之后就是各种羞啊,脸红啊,不敢直视啊,暧昧来暧昧去,两人就勾搭上了。   原著中,白洛是圣子,是飘渺仙气男一枚,对男女之事都不感兴趣,是开窍最晚的一枚男主。   开窍晚,证明他纯情啊,所以倒霉催地看了女主跟他自己没甚区别的平板身材,就一头栽进去了。   原著的情节,张婉已经不在乎了,她现在最想就是赢得胜利,得怪老头青眼,然后学学他的绝活。   当然,媚魂术就算了,她可不想勾搭三大男主。   ——   获得第三条线索,这次终于不是在纸上作画了,而是一根平白无奇的枯草。   四个人瞪大眼睛,将枯草翻过来掉过去看过无数遍也没发现不同,就是一根普通的枯草。大概唯一的异常,就是现在正是春季,还没到草枯的秋季。   针对这个点,周良开始分析了,“这里的意思会不会是一处不适合草木生长的地方,枯黄代表败落。”   “也可能是老,时间久远。”李臻沉眉,“都太不具备代表性了,不好找。”   ……   一阵静默,众人都头疼了。   张婉虽然猜不透枯草的意思,但却回忆起原著中的一段情节,就是温泉洞看光光那段。女主被白洛用大衣包裹住,然后去捕蛇,在蛇肚子里发现了一模一样的枯草。   再之后,是怎么破解第三条线索的,张婉就不记得。不过现在也没思路,去看一看,说不定会有收获,遂提议,“我记得蓬莱后来附近,有一种蛇喜欢守着这种枯草,咱们去看一看说不定有收获。”   “蛇啊!”周倩身体脸色一变,涩涩发抖地都在周良身后。周良歉意地解释,“舍妹幼时被蛇咬过,心理恐惧。”   张婉点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以理解。”   怕蛇?李臻目中暗波流转,嘴角勾了勾。   周良还在安抚周倩,“别怕,后山有处硫磺泉,蛇最怕硫磺了,你就呆在那。”周良语气温柔而耐心,看得张婉这个外人都忍不住感动了,真是一位好哥哥啊。   咦,不对!张婉神色一变,联想到原著情节,心里思寻思起来:反其道而行,枯黄草,不怕硫磺泉的蛇,难道这就是第三条线索指代的意思?   张婉嘴角抽了抽,心道可真够抽象的,这规律说出来也没人信,不如先去探探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要出门,现在由存稿箱君坐镇,存稿箱君郑重声明,后面可能没有更了……须得看作者君回来得早晚,是否累否,不过,明天还是有哒。 还有,亲们不要偷懒哦,多多留言。   ☆、剧情大神   这两日,白洛都有些心神不主,只要一想到张婉对李子徐的亲近和护短,他这心就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沉重得令他喘不过气。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何这里跟原著的情节完全不一样。当初在现代时,他为了追女孩子,了解女孩的心思,将原著啃了个通透。尤其是关于女主的心里描写,他反复看了好几遍。明明就是很单纯善良的小人儿啊,想事情简单,羞涩,做事矜持被动,全由男主行动。   可为什么,他接触到的张婉全然不是这个样子。仿佛高高在上的女神,睿智、高贵、通透,永远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全无破绽,让他无处接近。   这要是放在现代,那就是全民女神啊,哪里轮得到他一个宅男小屌丝。   不仅是女主的性格变了,其他人白洛也摸不透了。粘粘糊糊的李承,全无原著中高贵清雅,一颦一笑勾魂夺魄模样。就像个双性屌丝一样,无论男女,见到好看的就黏糊人家。手段也低劣,除了紧跟,或者拾别人的牙慧,自己一点创意都没有,连他看见都烦。   不过没关系,李承毕竟被穿了吗,而且穿他的人很可能是个花痴。   对穆投,白洛就更想不透了,同是穿越人,为何他就如此与众不同?从来不往女主跟前凑合,每天埋头兵书,跟个古代书呆子没甚区别,大概唯一的不同就是长了副好身板了吧。   还有类似梁容的炮灰穿,现在白洛已经不敢确定,还有多少类似梁容这样的小角色穿了。他甚至怀疑,连李子徐也是穿的。   原著中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物,凭空出现,各方面都不逊色于原著的三大男主,甚至更出色,长得好,学习好,还会讨女主欢心。   白洛已经出离愤怒了!你TMD哪来的,滚,不准跟我抢女主。   原本制定的温水煮青蛙策略现在必须废弃,李子徐的凭空出现,令白洛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他必须要主动,要进击,他是进击的小鸟。   白洛瞄了一眼松散而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小组,道,“今天先散了去休息,回去仔细思考,破解线索。”   闻言,张蓝心头一颤猛地抬头,连声音都带着颤音,“阿洛也一起回书院吗?”   “不了。”白洛笑笑,我去后山走走,这两日想得脑袋疼。   这话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张蓝的侥幸。她忍不住自嘲,她在这里庆幸什么呢,即便小剧情都变了,张婉也没有和白洛一组,但是重要的剧情一定会发生,这是不可抗拒的。正如,白洛命定会爱上张婉。   张蓝忍着心尖上无以伦比的酸涩,勉强挤出个笑容,“要我陪你吗?”   “谢谢阿蓝,这两日你也够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白洛表情温柔。在张婉看不见的地方,他还是很愿意施展自己的魅力的,尤其是面对一心爱慕着他的小张蓝。   虽然张蓝长相一般,才艺也没甚出奇之处,但她对自己的爱慕仍旧令白洛的虚荣心感到满足。   瞧,一个小丫头,满满的暗恋,小心翼翼的讨好,连自己一个清浅的笑容,都能令她开心几日。这还不够满足一个大男子的自尊心吗?   但凡男子,都会对爱慕自己的女子心软,尤其是白洛这种从屌丝逆袭成男神的。从汲汲追求到蓦然拥有,整个人心态发生巨大的变化,虚荣心极度膨胀。   在不影响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他是非常愿意施舍雨露的。   有时候,白洛甚至会想,张蓝这么爱自己,兴许会不计较名分。到时,他娶了张婉,就将张蓝养在外头,偶尔去宠爱一下。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大概就是男人的终极梦想。   思绪跑得有点远,白洛扯回来,宠溺地摸摸张蓝头上的小揪揪,“回去早点休息,小心有黑眼圈哦。”说着右手食指轻轻刮了她一下鼻头。   这温柔的动作,令张婉眼眶蓦地一酸,赶忙低头掩饰。   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就不是她的呢?   她闷闷的“嗯”了一声,嗓音尤带哽咽,乖乖地转身走了。   剩下白洛一人,瞬间雄心壮志,想到接下来的剧情,他豪情顿生,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拿下张婉。然后脑海里浮现张婉精致的容颜,和浅笑低头的优雅动作,心尖顿时一热,还盘旋着稍许酸涩之感。   阿婉阿婉,他的阿婉!   ——   不光白洛重视这段剧情,李承也是抓心挠肺,瞅瞅大哥,又瞅瞅二哥,然后把目光调回大哥方向,搓搓手,“大哥,我、我那个……”想去蓬莱后山。   话没说完就被二皇子李专不耐烦打断,鄙夷地看着他,“真是懒人屎尿多,还那个那个的,想撒尿就直说。”   李承脸颊顿时憋得通红,转头愤怒地盯向李专。   “没礼貌!”李适一个暴栗砸下去,李承瞬间就蔫了,可怜兮兮地揉着脑袋。   李适:“再等等,前面地方荒凉些,再下去方便。”   “我、我不是……”李承都快气炸了,你才撒尿呢,你全家都撒尿!   “靠!”李专眼睛一瞪,更加看不上李承了,“你不是想拉屎吧!”   啊啊啊啊——李承疯鸟。   三大男主只剩下穆投没有反应了,不好意思,他的知道情节都是从妹妹那听来的,参差不齐,根本想不起这次剧情。现在正在努力破解线索呢。   张婉一行先到蓬莱后山,她本想去温泉洞瞧两眼,结果周良就开口了,“舍妹胆弱,我们兄妹先去温泉洞,其他就拜托二位同窗了。”   张婉还能说什么,瞥了一眼吓得瑟瑟发抖的周倩,还有神色担心紧张的周良,只得挥挥手,让两人走。   少了两个碍眼的,李臻明显开心了许多,连羽睫都飞了起来,翩跹起舞,“阿婉,我们去那边看看。”他伸手指了指一处花多光暖,适合约会的地方。   张婉抬头瞟了一眼,有些看不上眼地瞅了瞅李子徐,“你最近是不是又荒废学业了,可不能祖父走了,你就偷懒不用功。那地方阳光那么足,蛇怎么可能出现。长点脑子好不好?”   张婉有些时候控制不住分寸,训李子徐就跟训孩子似的,语气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李臻原本还兴致勃勃,结果兜头一盆冷水泼过来,气呼呼瞪了张婉好几眼。他也是个暴脾气,哪里受得了张婉这般语气,登时气红了眼。他眉目深邃,这般情态,宛如朱墨勾画,美得令人窒息。   胸膛起起伏伏,好半晌才压下怒气,经过前一次的冷战,李臻宁可自己生闷气,也不想跟张婉吵架了。   男人嘛,忍忍又如何?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仍十分不好受,既恨张婉的不识情趣,又恨自己失了面子,而且居然还不敢找回来。所以,周身气压低,冷着脸,抿着唇,阴着眼,慢吞吞缀在张婉身后。   张婉根据蛇的习性,找个几个地点,她走路本来就不快,结果一回头,发现李子徐居然被落下好远。   她低头检讨自己,真是太不友爱了,居然将同伴丢下。赶紧跑到李子徐身旁,扬起精致的笑脸,“抱歉,我走路太快了,我们一起。”   “没事,我跟在你身后。”李子徐瞬间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   之前的不愉快全都撇到脑后了!什么扫兴?那是阿婉认真,而且那处地方一点也不好,阳光太烈,晒到阿婉怎么办。   什么训斥?那是阿婉关心在乎他,不想他懈怠。   细思一下,阿婉真是太好了!而他实在太不应该了,怎么能生阿婉的气呢?不识好歹   自我检讨后的李臻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转变,对张婉异常细心温柔,还关心她所思所想,“阿婉,你是不是不喜欢周倩兄妹?”他问的小心翼翼,还仔细观察张婉的神情。   “没有啊!”张婉态度平和,“他们兄妹虽然在为人处事上有些欠缺,但是心肠还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准则,相处不愉快可以不深交,但是在集体中必须互相体谅,各退一步。”   说到这,张婉歪了歪头,似乎有些纠结,不知道怎么样讲,“子徐,你是这个团队的领导者,你对每个人要做到心中有数。根据不同人的性格和才干,调整分配,使团队发挥最大的作用。你不能像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不管的。”   李臻莫名,“为何要管他们,不合心意,就踢走。”   看着满脸戾气的李臻,张婉莫名感到头疼,心觉养孩子的累处。看来她真得引出怪老头,让他点拨点拨李子徐。   祖母教她的那些,并不适合李子徐。她和李子徐所处的阶层不同,他若是不通透,情商低,将来的前程会艰难许多。   这个暴脾气,可真不是谁都能忍受得了的。   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走,他现在已经改变很多了,不能太急进。   正在张婉沉思时,温泉洞处突然一声尖叫,张婉心道不好,赶紧朝温泉洞跑去。刚到洞口,就见白洛和周良在地上翻滚着打成一团,而周倩身上披着衣服哭得梨花带雨。   张婉眼神一黯,声音冷凝,“都出去!”她用了一点神识威压,众人被她吼得一愣,打架的两只,连同李臻,不知怎么,都乖乖地退了出去。   张婉神情镇定,走到周倩身边,看到扔在一旁沾满泥巴的裙角,嘴角忍不住轻抽。剧情大神真是牛逼啊,别管主角在不在,剧情必须得发生,甚至连女主换了都不在乎。   她伸手拍拍周倩,声音安抚,“先把衣服穿上。”   周倩还是哭哭啼啼,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哥哥,我要哥哥!”   “男女授受不亲。”张婉不耐烦,声音冷了下来,“你要是想把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清誉有损,就继续哭。”   周倩一愣,眼泪珠子还是啪嗒啪嗒往外掉,但是却听话地起身穿衣服,连脏兮兮的裙角也不在乎了。   勉强将她安抚好,张婉见她红肿的眼睛,忍不住叹了口气,柔声道,“我把周良叫进来,你们兄妹两个商量一下。”顿了顿,“我会看住白洛的。”   能进书院的学生,虽然各有各的小毛病,但都不是傻子。周倩瞬间明白张婉的意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悲切地点了点头。   ☆、忠犬之路   张婉正在低头想事情,耳边突然传来白洛紧张而急切的话语,“阿婉,我……”他哽了哽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说他当时太过急切,没有看清?或者周倩那时还穿着里衣?   在这个礼教森严的古代,女子连闺名都不能随意告知他人,他岂能用现代眼光揣度?   不过,真心冤啊!周倩不过就是十几岁的小豆丁而已,他自己也才十一岁,更何况真心是没看见啊,这就这么被赖上,也太冤了!   白洛欲哭无泪,对他来说多个女人,完全是无所谓的事,关键是张婉。他可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阿婉要怎么看他?把他当作登徒子吗!   “阿婉……”白洛脸上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哀伤,忍不住上前一步,靠近张婉。结果刚迈开步子,就突然窜出一道人影挤在两人中间。抬头一看,李子徐正虎视眈眈的盯视着他,眼带鄙夷。   白洛心中一噎,控制不住突然升腾的怒火,想呵斥他。好在他理智还在,知道自己现在最好还是消停点。所以,只在张婉看不见的角度,使劲剜了李子徐两眼。   居、然、敢、剜、孤!   李臻也怒了,怒火熊熊地剜回两眼。   靠!胆大啊,白洛愤怒地回击。   李臻:我挡!   两人就这样背对着张婉剜来剜去。   张婉见李子徐挡在自己面前不动地方,心里就奇怪,迈着小步子走到两人旁边。就看到这样神奇的一幕,两个英俊美少年,一人温润,一人酷帅,彼此对视,正在争锋相对的抛媚眼。   相爱相杀啊!张婉感叹一句,果然男多女少的书院,容易两两成基。   当斗鸡眼的两人真正把眼睛剜成斗鸡眼后,周家兄妹出来了。这次两人的精神头明显和之前不一样,平静得诡异。   然后接下来的神展开更是令张婉瞪大了眼,周良居然主动跟白洛道了歉,说误会了他。之后解释事情的经过,跟原著剧情差不离,周倩摔进泥坑,去温泉洗衣服。听到这,张婉眼角轻抽,洗衣服难道头发会湿?   这时,游进来一条蛇,周倩吓得惊叫,白洛听到惊呼跑进来,英勇擒蛇。而周良呢,因为在温泉洞四周查寻,就慢了白洛一步,又因周倩的惊叫,误会了白洛。   听完这解释,张婉已经完全无语了。不过,心里也带着丝好奇,不明白周良兄妹为何要为白洛开脱?难道是周倩看不上他!   更让她受不了的是,觉得自己很多余,这解释明明就是说给她听得嘛。这让张婉觉得自己简直是好心没好报,不过她也真不愿意掺合到这事情当中,直接顺着周家兄妹的意思,拉着李子徐跟白洛道了道歉,说是误会了他。   听到周良的解释,白洛有瞬间地惊讶,不过很快明白过来,顺着周家的兄妹话语猛点头,表情还适当地添加了委屈与释然。   虽然眼前的危急解了,但是白洛心里仍有小疙瘩,哼,周家兄妹心挺高啊,连他都看不上?怎么,难不成是想进宫邀宠。   已经道过歉,并且一脸相信表情的张婉,抬眼见到周家兄妹游移的眼神,表示很伤心。她一定是做人太失败,瞧瞧周倩那不断往她这瞄,还躲躲闪闪的小眼神,仿佛自己是凶禽猛兽似的。还有那周良不断微眯的眼睛,您老是想灭口还是怎么滴!   张婉低头沉思,开始沉重地思考,她到底是做个好人呢,还是要做个坏人。想了想,她决定做个呆人。   于是乎,她呆呆萌萌得抬头,一脸迷惑不解:“那周倩的头发怎么湿了,脖子上也有水,难道是掉温泉里了?”   闻言,四周一片死静。   这种无意间戳破真相的羞窘,直是令人羞愤欲死。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如何反应。   半晌,周倩突然一声痛哭,捂脸冲了出去。周良眼神暗沉地看了眼张婉,迅速转身追了上去。   剩下李子徐眉目沉沉,看着远去二人,目光含煞。白洛呢,则是羞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我、我了半天,一句话也解释不出。   面对如此局面,张婉舒坦了。   这才对嘛!既然已然被人防备、嫉恨,索性大家就说开了,她可没那心情玩心眼。   此时此刻,李子徐对周良的印象直接从正五十跌落为负无穷,又因为他临走时看张婉的眼神,令李子徐手上青筋鼓起。真是瞎了眼啊,居然弄了这样一个人在身边!   他平复情绪,让脸上表情看起来柔和舒心之后,才扭头看向张婉。目光一触及到她那满透着迷茫的漆黑大眼,还有无措的小表情,心尖顿时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疼得他直嘶气。   她的小阿婉,虽然聪慧伶俐,但到底年幼,心思单纯,哪里懂得这些遭污事?   瞧瞧这茫然无措小眼神,心里一定难过死了!   李臻那个心疼啊,表情眼神都出奇地柔软,连语气都跟哄小孩子似的,“婉婉,不要难过,是他们兄妹撒谎算计,不用管他们。”   “算计?”张婉微挑娥眉,故意忽视亲昵的‘婉婉’一词。   哦!他纯净的婉婉,到现在都没看出周家兄妹的算计心思。此时的李臻有种既骄傲,又头疼的复杂感觉。   他欣喜于张婉的单纯,又头疼她太纯善,他的小阿婉,这样单纯善良,若是被人欺负怎么办?   李臻目光一凝,看来他得加快建立自己的力量了,只要自己无比强大,才能保护婉婉。   陷入爱情而不能自拔的李臻,已经完全忘记了张婉强大的战斗力,还有他被欺凌吸血的苦逼日子。   果然爱情令人傻!   之后,李臻愤怒地赶走了白洛,自己跟在张婉身边,跟个小护卫一样,简直是指哪打哪,任何词语都不足以形容其殷勤。   两人继续破解线索,这次,不知怎么,二人简直是超常发挥,有如神助,很快就找到最后一条线索处,也就是怪老头的住处。   张婉看过原著,知道怪老头生性乖张,没有善恶是非观,做事全凭喜好,院子里各种机关遍布,进去时要分外小心。   “怎么不进去?走不动了吗?”见张婉突然停住不动,李臻异常紧张地看着她。张婉闻言回头瞥了他一眼,心中不耐,今天李子徐怎么这么不对劲啊,突然变娘了呢?   这也问,那也问,奶娘都没他啰嗦。   犹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嫌弃的李臻,小心肝还脆弱着呢,目光不离张婉额角的细汗,心里越发烦躁,更不能以身替代,不让张婉受一点累。   此时李臻还没发觉,自己在张婉面前,已经往狗腿方向越发地发展。   也许,不久之后,张怀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让李臻在外头邪魅狂狷酷霸拽,在小月华面前摇尾乞怜求抚摸。   甚至更甚,求抚摸的宠物算神马,李臻犹然不知,自己已经把自己降格为奶爸奴隶了。   因为对怪老头的忌惮,张婉不敢轻举妄动妄动,就围着院子一圈一圈地转。等她转了几圈之后,就突然发现李臻将袍角撕下来一大片,遮在她头上来回转。   张婉顿时黑线,他到底在干神马?能不能正常点。   察觉到张婉情绪不对,李臻心上有些凉,此时之前心疼那股劲也过去了。就嗖地一下,将袍角移到自己头顶上,一脸淡然镇定,“我热,遮遮光。”   张婉抽抽嘴角,瞟了一眼温暖不灼热的太阳,心中很是无语。   中二少年果然不是常人所能理解!   她转过头,正要仔细回忆原著情节,结果不知怎么突然间顿悟了。李子徐不是……要讨好她吧!   心上还有些不可思议,她慢慢回头,眼神直勾勾盯着李子徐……直至将他脸颊盯红,通通红。   动了动嘴唇,想直接说破,又怕伤害少年敏感的心。张婉沉思了一会,笑意盈盈地嗔怪,“你还真是,知道遮挡阳光,怎么不给我遮遮?”   李臻一顿,赶紧将布往她这头移,半途又听张婉道,“不用,不用,跟你说笑呢,现在阳光这么好,遮它干什么?”然后,她就意有所指,“以后啊,你要是关心旁人,一定要多问,多看,细心一点,要看对方需要什么,可不能南辕北辙。”   李臻这脑子,当即就明白张婉话中的指代,脸颊跟苹果似的,羞得通红。他心上恨恨,有心想刺她两句,但又舍不得,只放下高举着得几乎快要僵硬的手臂,怏怏垂下眼帘。   李臻要是针锋相对,反驳几句,张婉也许还会振振有辞条理分明地说教,可他居然隐忍了下来,微微下拉的唇角,更衬得整个人如小狗般可怜。   张婉是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之人,一般对方委屈做出可怜状,她就会立马检讨自己。此时也是,李子徐虽然没关心到点上,但是这份心还是很值得感动的。   毕竟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超过了。   张婉心软了,视线触及到他僵硬而不自然的手臂,心更是软得一塌糊涂。   她忍不住凑近了一步,目光心疼,“手臂疼不疼?”   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柳暗花明又一村,刚刚还冰冷说教,怎么转眼间就软濡心疼了?   李臻惊讶,微微抬眸看过去。   忍过了初始的尴尬,接下来就顺畅了。张婉开始喋喋不休,检讨自己不懂得体谅人,又埋怨李臻不懂照顾自己,太阳又不大,举这么长时间干什么,手臂酸痛也是活该!   李臻一动不动,乖巧地听着张婉数落,心上说不出的开怀。   开怀着开心着的李臻看着关切而絮叨的张婉,心间突然一动,仿佛悟出点什么来。   自此后,李臻就多了个必杀技——装可怜,而且越用越顺手。 作者有话要说:小臻臻在忠犬这条路上狂奔,一去不回头!   ☆、神奇鹦鹉   “你俩干啥呢?”一只浑身雪白的鹦鹉突然飞了过来,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张婉。雪白鹦鹉白雪早就知道怪老头又忽悠学生们了,早早便守在院中,准备一展伸手,不管哪个学生进来,它都叫他有来无回。   但是这两个怪家伙好奇怪啊,围着院子转了好几圈,还絮絮叨叨不知道说什么,跳大神吗?   白雪好奇了,忍不住飞过来打听。   抬眼见到这雪白神气的鹦鹉,张婉失声了一瞬,而后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个名字:白雪!在原著中,这白鹦鹉可是怪老头的宝贝,出镜很高。   离远看长得不错,靠近了看,哇靠,这小娘子长得好漂漂啊!白雪眯了眯圆圆的小眼睛,纯白的羽毛在阳光的轻抚下仿佛更闪亮了些。   整个小身子突然之间变得格外可爱迷人。   这会,它不歪脑袋了,整个小身子站得笔直,彬彬有礼的模样颇有绅士之感,“小娘子,是来找东西的吗?”   张婉眼前一亮,忙忙点头,“对,我们是书院的学生。”   白雪瞟了李子徐一眼,语气有些不好,“不要他,我只给你找。”   “谢谢你,你真好!”张婉不吝惜地夸奖了一句,白雪顿时得意地扬了扬脑袋,都不知怎么开心好了。   这鹦鹉怎么看起来那么贱!李臻突然心生了危机感,警惕地盯视着白雪。   灵山灵水生灵物,白雪相比与一般的鹦鹉要高出好几个等级,小脑袋一甩,就飞给李臻一个眼刀。然后像是故意气人似的,轻飘飘飞到张婉肩头,脑袋还讨好地蹭了蹭她的脸颊,气得李臻脸都绿了。   张婉对这种毛软软又肯亲近她的小动物最没办法了,小时候,她体质辐射影响还很广,总有些小动物往她身边凑,甚至于苍蝇蚊子什么的也来凑热闹。搞得她有一段时间,满身都是大红包,后来家中就严防死守,导致她成长的这些年,一个亲近的小动物都没有。   再大一点,这种辐射影响力就慢慢减弱了,只有那种特别有灵性的动物才会主动亲近她。   所以,对于白雪的亲近,张婉是分外开心了。   她扬了扬手,想摸摸它,结果刚抬起来就被李子徐握住了手腕,声音紧张,“小心,抓你!”   靠!臭男人。没有被香香的小手摸到,白雪很生气,不过它很有灵性,也非常聪明,态度依然温软可爱。并且主动地凑过脑袋,让张婉摸。   张婉都要开心死了,心里爱怜愈甚,挣回手臂捧着白雪的小脑袋看来看去。   白雪开心之余,还不忘分李子徐一个得瑟的眼神,那小眼神,真是怎么看怎么贱!气得李臻呼哧呼哧直喘气。   白雪为讨好张婉,根本没用她找。自己主动就钻进房间,叼着一块古玉出来了,然后殷勤地放在张婉手里,都没用她进院子。而且为了显示自己的厉害,主动给张婉指点各处机关的位置。见张婉目不转睛,听得认真,它就越讲越来劲,最后发展到将怪老头藏在各处的珍宝都给翻了出来,献宝地送到张婉面前。   看着面前的古籍、古玉还有罗盘什么的,张婉瞬间就囧了,这些都是不世珍宝啊,白雪你也太会看家了吧!   “拿着,送你!”白雪一件一件往张婉怀里叼。张婉有些回不过神,结结巴巴,“这、这不好吧,都是前辈的宝贝。”   “给你!”白雪执着地往张婉怀里叼,那种不罢休的劲,最后令张婉无奈地放弃了推拒,全都收了起来,想着,等一会见到怪老头,再还给他。   ——   山长房间,山长和怪老头正在喝茶。山长眉目紧皱,似在沉思,“我说,老怪,今年的比拼也太难了吧,你那院子机关林立,估摸着没人能找到。”   怪老头呷了口茶,满足地眯了眯眼,笑眯眯道,“放心,只有抽中我的签,才艰难,其他人都是碧玉梳,不难找,只要小心避过机关就是。”   “你呀你!”山长指着怪老头,语气无奈,“就喜欢搞特殊。”   “嘿嘿。”怪老头得意地扬眉,“有白雪守家门,谁也别想进,嘿嘿,就是碧玉梳也拿不到。”   “白雪?就是你那只白鹦鹉。”山长好奇。   怪老头表情那个骄傲,“白雪是我见过最有灵性的小家伙了,我那些机关,它只看过一遍,就全都会解,而且特别小抠,谁也别想从它手里抠出东西。我说老山啊!”怪老头幸灾乐祸,“你可做好,今年这次的比拼一个都没有赢的准备。”   两人正说着话呢,外面突然传来一个鹦鹉叫声,“就是这里,是这里。”   怪老头一个翻滚差点没从榻上滚下去,使劲揉了揉耳朵,咦,他怎么听见白雪的声音了!   山长也是一呆,两人对视一眼,连鞋都顾不上穿,撒丫子就往出跑。   怪老头一窜出来,立刻瞪圆了眼睛,眼前的白雪那是非同一般的殷勤,在前边兴致勃勃地引路,偶尔还撒娇的飞回到张婉肩膀上,蹭蹭她的脸,然后顺便递给李子徐一个贱贱的小眼神。   怪老头眼一眯,往张婉怀中看去——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连脚步都踉跄了,瞄向白雪的眼神都带了刀子,你个败家的臭鸟!   那可都是宝贝啊,是他几十年来的积蓄,居然就这么大咧咧地兜在怀里在路上走。也不怕丢了,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件都能令世人疯狂!   败家败家败家!   怪老头气得心都要抖了,蹭地冲上前就要去抢,结果被白雪这个叛变的小东西,一口叨在鼻尖上。   “不准抢,那是我送给美人的,不准抢!”   “你个败家的玩意!”怪老头鼻子上被叨了一个大包,头发也被挠乱了,脸上一条条血痕。   这样的混乱怪异的景象,张婉都看呆了,好半晌才回神,“白、白、白雪,回来。”   听到美人呼唤,白雪立刻拍着翅膀回来,一副斗胜公鸡的英勇模样,那个得意骄傲啊。   白雪这副样子落在怪老头眼里,真是默默无语两眼泪,那个心酸呦。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小鹦鹉,短短半天就叛变了,居然还掉过头来叨他,挠他,抓他,白眼狼都比它强!   被白雪伤了心的怪老头泪奔了,掩面踉踉跄跄地朝屋内跑去。   目睹这一情形的张婉完全呆愣了,山长也被这一突变弄愣了神,看着张婉手中的古玉,半晌才道,“老怪的谜底,奖品由他自己给,既然你们找到了古玉,就进去找他吧。”说着摆了摆手,脸上表情猥琐,尽是看好戏的神情。   张婉好无语,这山长也太不靠谱了吧,怪老头更是不靠谱,哪里有原著中描写的高人神态,完全就是个邋遢的老头嘛。   听闻奖励,白雪很开心,抢先跟张婉嘀咕,“美人美人,你别看老怪丑了吧唧的,其实肚子里有货,走,我让他把绝活都交给你。”   不是吧!张婉看着兴致勃勃的白雪很是无语,养这样一只鹦鹉,怪老头一定很想撞墙。   白雪不太能看懂张婉的表情,但是它有灵性,张婉又开通了神识,所以能隐约感知到张婉的一丝情绪。   此刻,美人仿似心情不太好。   难道……白雪一瞪眼睛,哼,一定是老怪吓到她了,岂有此理!   蹭地一下,白雪就飞进了屋子。过了约莫能有两刻钟,白雪领着一脸讨好的怪老头出来了,看着张婉一脸慈爱讨好,“这位小友,怎么称呼啊?”   张婉已经完全呆了,看着白雪的眼神满是敬佩,哇靠,这鹦鹉真是神了!   仿佛知道张婉的敬佩,白雪得意地扬了扬小脑袋,自傲道:“哈哈哈,那老怪的秘密,我全知道,他要是不听话,我就告诉别人!”   张婉:囧(/ □ \\)   以后做点私事,可得一定要避着点它。   听白雪得意洋洋的话语,怪老头心都在滴血啊,这可真是养了只白眼狼!前头他还到处吹嘘,说白雪聪明灵性,现在立马被反咬一口。他咬牙切齿,这可真够性灵的,都能反过来威胁他了!   不过一想到家中那些机关,还有最隐秘的宝贝,纵然再多无奈,他也得忍了。   就这样,因为白雪,怪老头莫名其妙倒向张婉了。   最开始,他还有点瞧不起张婉,整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剔得很。然后,等他见识到了张婉过目不忘的秘技,以及对小动物的影响力,还有那天籁之音,对炼气功夫的感悟,等等的一切,瞬间就蔫了!   天啊,这还需要他来教吗?他是被教的那一个好吗!   别看怪老头邋遢,长得不好,其实心中最向往美丽的食物。什么美食啊,美玉啊,宝石啦,还有音乐啊,反正是高雅美丽的事物,他全都喜欢。但偏偏没有那个细胞,只能在厚黑里头混。   做饭就别说了,琴艺更是一塌糊涂,连衣服的搭配都颠三倒四,不漂亮。   但是有了张婉之后,这一切都不同了。   张婉搭配的衣服,高雅大方,特别能凸显他的气质。   张婉画的花朵,一个字,美!   张婉弹得仙翁操,一个字,雅!   张婉不会做饭,也没做过菜,但是只要看一遍菜谱,就能根据食材的特性搭配出最美味的菜肴。   张婉……   阿婉……   小月华……   现在的怪老头已经完全成为张婉的脑残粉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婉婉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绝世美少女,~\(≧▽≦)/~啦啦啦   ☆、新生入学   在怪老头的山腰别院住了些日子,怪老头就不想让张婉走了,“小婉婉,你要去哪啊?”他将新换的袍子揉得皱皱,垂下眼帘可怜兮兮地看着张婉,跟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狗似的。   而一旁的白雪则是趾高气扬,还用尖嘴扯张婉的袖子,“快走了,这老头,我都看了几十年了,眼睛都污浊了,走走,婉婉,咱们去看美人。”对于怪老头,白雪那叫一个嫌弃,尤其是有了张婉对比之后,在它心中,已经将怪老头下降置于污泥的地位。   张婉无奈,回头柔声安抚,“前辈,晚辈要回去上课,不过您放心,每隔几天,晚辈就回来看您。”她又加了一句,“子徐也会常来的。”   谁要他常来!哼,怪老头在心中腹诽,那个臭小子,一来就跟他抢婉婉,而且心眼还贼多。   事情的发展并未出现太大的曲折,只是学习的人变了,怪老头仍旧倾囊而授。教李子徐和张婉两人兵法、谋略以及用人之道,别看他对李子徐总是吹胡子瞪眼,实则喜爱得厉害,对于这样一个聪敏能继承他衣钵的学生,怪老头恨不得将毕生所学全塞给他。   至于张婉,有时候男人的思想很难改变,他虽然疼爱张婉,对她也不私藏,但是衣钵这件事还得是男子传承。   除此还有媚魂术,怪老头并不打算教给张婉,在他心中,这么纯洁的婉婉,怎么能学这样不干净的东西呢!   他是这样想,但是趟不住还有白雪这个小叛徒,早早就把书籍送到张婉面前,讨赏道:“这是老怪祖上传下来的,听说好厉害,老怪都学不会,我就拿给婉婉了。”   瞧它探头卖萌的小模样,张婉笑了,捧着白雪的小脑袋香了一口,夸赞道:“白雪真好!”   “哈哈哈,婉婉亲我啦!”乐陶陶的白雪完全是眩晕状态,围着张婉在半空中飞来飞去。   回到书院呆了几日,就是新一批学子们入学的日子啦,而张婉也成功晋级成学姐,哈哈,她不再是新生了。   入学那日,书院照例是车水马龙,有新入学学子们对书院的好奇,叽叽喳喳,探头探好,满是新奇与期盼。而老学长学姐,则是淡定非常,哼哼,书院是最最没意思的了,过几天就有你们好受的。   在蓬莱书院,如果聪慧悟性高还好,否则绝对被那帮天才打击的体无完肤,直是望天感叹,自己怎么说也是佼佼者一枚,怎么一到了书院就立马垫底了呢!   世家联姻,有很多都是亲戚什么哒,新入学的小学子都会拜访一下老学子,请求带一带自己,尽快适应书院生活。   这不,才刚刚一个上午,张婉就接待了三茬。先是外公家的小孙女陈淑及伴读庶女陈宜,然后是叔母何家的嫡女,何南,最后是二嫂的妹妹唐湘,真是一波又一波啊。   中午歇一阵,又开始见。世家大族联姻,基本遍地是姻亲。而张婉,身为张家唯一的嫡女,自小不露面,令各世家都很好奇,再加上她从书院传出去的名声,导致拜访之人络绎不绝。   这些还是有些姻亲交往的,那些关系稍远一些的今日不好拜访,日后全都盯着她呢。   “好多人,好多人!”白雪扑腾着翅膀,哼,“不开心,不开心,不漂亮,都不漂亮。”   张婉从食盒里拿出一小小块点心,小心喂给白雪。“嗷……我喜欢!”它呼的冲过来,一点点细细品尝。无奈点心实在太小块,它根本没吃好,就拧着脑袋撒娇,“要吃,要吃,还要吃。”   “不准。”白小怜敲了它小脑袋一下,语气坚决,“这东西对你不好,少吃点,解解馋就行了,不准偷吃啊,否则我就再也不给你做点心了。”说着又数了数食盒中点心的数量,“一共五块,我记着呢,不准多吃。”   白雪懊恼地啾啾叫了两声,就从窗户飞出去转圈了。   张蓝跪坐在书案前,羡慕地追寻着白雪的身影,这只鹦鹉在原著中可是鼎鼎大名,聪慧,通人情,还会破解机关,更重要的是,对女主忠心耿耿。   它可是帮了女主不少的忙。   想到此处,张蓝心中又有些莫名,好多事情都改变了。原本是张婉和三大男主住到山腰别院,受怪老头教诲,现在却变成了张婉和李子徐。   如此,阿洛岂不是学不到他本应该学到的东西了吗?张蓝有些担忧,然而内心深处却有一丝隐秘的欢喜,原著中,白洛是因着无意中看了女主的身体,再加上在别院朝夕相处才动了心。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是不是就不会如此情深。   阿洛……只要想起这个名字,张蓝内心就是一阵欢喜缠绵。这些日子,白洛时常找她,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在是旁敲侧击关于张婉的事,但仅是于此,她也非常满足,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就够了。   甜蜜中的张蓝突然想起一件事,赶忙对张婉道:“月华,这些日子你不在书院不知道,陆澄伤好回书院了。”   陆澄回不回书院关她什么事?张婉神色不变,漂亮的大眼透着不解。   见张婉还懵懂着,一副不当回事的模样,张蓝心里着急,像陆澄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混不吝最难对付了。   无所顾忌,没人知道她会出什么招。   “她把自己落马受伤这件事,归咎到你身上,刚回书院,就到处嚷嚷着,让你也尝尝她受得苦。”   靠,这人有病吧!张婉无语,她怎么不感念自己救了她呢。如果不是她不计前嫌,请祖父医好她的腿,她就等着一辈子做瘸子吧。   这陆家怎么说也是世家大族,居然教养出这么个奇葩女子!   张婉腹诽了几句就不当一回事了,对于陆澄这样的小角色,根本不值得她上心。在书院里陆澄没人手没条件,脑子也不怎么好事,除了出丑,做不成什么。   出了书院就更不怕她了,哼,她要是敢做什么小动作,张家是摆着好看的吗!   张婉不是仗势欺人,而是她有这个底气。作为张家唯一的嫡女,张家各人捧在手心的心尖尖,那绝对是逆鳞般的存在,谁要敢动她,纯粹找死!   见了一波一波的人,很快就到了哺食。在外闲逛半天无人理睬的白雪,蔫哒哒地飞回西苑,唔,好寂寞,好无聊,无美食,无美人,而且到处都是笨蛋::>_<::这悲惨的生活!   孤高寂寞的白雪飞回来看到等在窗前,眼神期盼的张婉,瞬间就被治愈了!   突然之间,天也蓝了,云也白了,连嘴也不馋了!   婉婉美人果然最好了!   白雪优雅地飞到张婉肩膀,两只快乐地一同去食堂吃饭。因为跟食堂的师傅们都熟,所以白雪有它专用的瓷碗和吃食。   都是张婉秘制的粗粮,香香脆脆营养足。因为太好吃,白雪有逐渐横向发展的趋势,所以就把吃食存放在食堂,定点才可以吃,没事时,白雪就喜欢围着食堂转悠,趁机偷一两粒。   这个张婉是不限制的,飞一飞对它的胖身子有好处,她总担心它太懒,不运动,越来越胖。   食堂里人很多,因为有新生,气氛异常的热烈,食不言寝不语什么的就先歇歇,都是十来岁的孩子,得先让他们新奇够。   张婉在廊下褪下鞋子,进入食堂,直接走到靠窗的食案旁,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盘菜肴,都是张婉喜欢吃的。   她抿着嘴,面带笑容的坐下,心道李子徐真是越来越好用,在他未来妻子出现之前,就让她暂时享受一下吧。   大比拼之后,也不知道李子徐怎么突然间就顿悟了,做事越来越周到,尤其是在照顾张婉上,细心得令人惊讶。   张婉刚坐好,李臻就端着白雪专用的瓷碗回来了,见到张婉眼神蓦地晶亮,细碎的光芒仿若星子。   一天没见亲亲婉婉,他心上都快长草了,刚要跟她说句话,谁知半路突然窜出个程咬金。   唐湘挤到张婉身边,欢快道:“阿婉,我跟你一块。”   张婉很喜欢活泼的唐湘,见她过来,就笑着往里面移了移给她让出位置。   李臻张着嘴巴僵一旁,眼神都快飞刀子了,恨恨地瞪着唐湘。   其他食案的张昭正好看见这一幕,心间有小小的酸涩,一旁的娄知华幸灾乐祸,“别看了,你是什么身份,唐湘又是什么身份,别妄想了,你不过就是个旁支伴读,张婉根本就不屑跟你一桌吃饭。”   闻言,张昭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一反之前的柔顺,牙尖嘴利地回击,“你更不济,小妇养的。”她目光尖锐而愤恨,连厉害得娄知华一时间都被她吓住了,半天说不出话。   张昭就是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胆怯又占了上风,连饭都顾不上吃了,起身慌乱逃出。   这一幕正好落在红苑眼中,她嘴角轻弯,勾出一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状态不好,跟挤牙膏似的,一天才挤出这么点 感谢亲的营养液,么么! 读者“无辜的粽子”,灌溉营养液   ☆、所谓算计   陆澄过了好半天才进入食堂,一进来就冷着张脸,仿佛谁欠她钱似的,脸色那个臭啊!   见到陆澄,红苑赶紧狗腿地起身给她让座,伺候这个小祖宗。自打绿苑被打断了腿,扔出陆家后,陆澄身边就只剩她一个伴读了,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伺候才行。   陆澄坐在食案前,拿筷子在盘子里拔楞来拔楞去,小脸一紧,啪地一声把筷子扔到案上,“这都是些什么,难吃死了,喂狗都不吃。”   喂狗都不吃?难道他们连禽兽都不如!其他学生顿觉手中的筷子沉重起来,看着桌上的菜肴,一时间胃口全无。   “真没教养!”有人不开心地嘀咕起来。   对待挑衅找碴这件事,陆澄天赋卓绝,耳朵尖的超乎想象,嗖地一下冲到新来的女学生面前。   陆澄高昂着小下巴,一脸阴鸷,盯着女子,语气阴冷而尖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真没教养!”那女子是郑家的小女儿,也是娇宠着长大的,混不吝一个,哪里会惧怕陆澄,直接毫不示弱地顶回去。   “贱人!”陆澄出其不意,直接抄起汤碗朝郑嘉泼去,那可是滚烫的汤啊,烫在脸上绝壁会毁容。没想到一场口角居然发展到这个程度,众人都惊骇地瞪大双眼。   张婉的反应要比旁人快几倍,而且悄悄努力练习暗器,开通了神识之后更是有如神助,堪比小李飞刀他妈的飞刀。食指一弹,瞬间飞过去一粒饭粒,打在陆澄手腕上,她手一歪,热汤全扣在自己胸前了。   接着就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啊啊啊!   居然又出事了!红苑觉得自己跟着这样一位主子,真是少活十年,踉跄着脚步冲过去,舀了一瓢凉水就往她脖子上倒。冰凉的水冲走了热汤,镇静了皮肤,缓和了疼痛,让陆澄有了打人的力气,对着红苑直接一脚踹过去,“怎么现在才来,还往我身上泼水,等回家我就禀了母亲把你卖了!”   红苑不出声,忍着辱骂疼痛给继续往她身上泼水,必须把热汤冲走,陆澄不能出事。   她眼角含泪,嘴角却倔强地抿着,再加上一心为陆澄着想,瞬间就获得了大家的怜悯。连郑嘉都开口为她说话了,她拍了拍惊吓的胸膛,手底下仿佛滚热着,心尖一缩一缩的后怕,还好,还好那汤没泼在自己身上。   缓过劲来,就是无比的恼怒,“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对人非打即骂,真没教养!”   陆澄猛地抬头,阴沉沉地看向郑嘉,心里恨极了她!磨了磨牙齿,突然诡异地一笑,声音冷厉,“红苑,我们走!”   郑嘉被陆澄视线中的阴冷看得心中一哆嗦,然后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这个女子根本就是疯子,她何苦招惹!同样是被娇惯着长大,但是郑嘉本质上就是个比较冲动的小女孩,不似陆澄那种疯子。   别人没注意到张婉的动作,但却瞒不过坐在对面的李臻,看见张婉瞬间的动作和超快的反应,心里顿时泪流满面,呜呜……亚历山大已经不足以形容了。这两日他还是别偷懒,勤往别院跑吧。   他可不想自己唯一的武力优势也被超越。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这一幕彻底改变了唐湘对书院的看法,吓得她眼泪汪汪,一个劲往张婉身边挤。呜呜,不是说书院里都是有教养的世家子弟吗?怎么都这么凶猛,粗鲁,她可不想毁容啊!   刚到书院的小娘子瞬间就开始想妈妈了。   “阿婉……”她抽了抽鼻子,可怜兮兮,“那个人是谁啊,好坏啊!”唐湘皱着小鼻子。   “陆澄。”   “难道是陆家那个陆澄?”唐湘惊呼,果然名不虚传。陆澄在南边已经闹出了名,按理说一个小贵女无论再怎么不堪,只要家族势力大,都能瞒下,不让坏名声传出去影响生誉。   可偏偏陆澄是朵大奇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好多事都是她自己捅出去的。而且经常出门耀武扬威,撵猫打狗,没个消停,南边那些世家贵女根本不愿理她。只有那个小世家或者寒门子弟围绕她身边,不过也是经常被欺负,爱孩子的家长都禁止她靠近。   大南边的恶名都能传回长安,可见陆澄做人之差,更说明其他世家寒门对陆家的不满已经达到一定境界。   陆澄这个人,张婉也有所耳闻,没进书院以前,她对这些事都不感兴趣,知道的不多。自打陆澄和她闹了一场,祖母大长公主就开始给她普及各世家的小道消息。   陆澄是陆家主母的老来女,上头有七个优秀无比的哥哥,之后又夭折了三个孩子,直到陆家主母四十五岁高龄才生下陆澄这个宝贝疙瘩。那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冻着,无以伦比的宠溺。   但是可惜,同样是宠溺,张婉就成了高贵受尽宠爱的小贵女,顶多就是娇气些。陆澄则成了人厌狗憎的魔鬼,而且还有必杀技能,休克!   谁要是惹她不高兴,她立马休克。曾经最严重的一次,昏迷了三天三夜,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哭得陆家主母眼睛都快瞎了,最后没法请了南济观的道长,足足做了一天一夜的道场,才将她弄醒。   而惹了小姑姑休克的陆家老大的小儿子,则是在冰冷的祠堂跪了七天七夜,才7岁大的孩子,活活跪废了一双腿,一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中。   这次之后,陆澄那可真叫个称霸南部,没人敢惹,宁可是吃点亏,也绝不能让她休克了,真是赔不起!要知道,连陆家自己的子孙都这么祸害,别人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这陆澄在南边称王称霸惯了,猛一到书院,北边的这些大世家根本不把她当盘菜,心里就有些受不了了,开始惹事。张婉那一桩赛马就是其中之一。   陆澄在食堂烫伤,也没想着医治,直接就给远在南边的老母亲写信。她这人虽然混不吝,但也精怪,知道城里的大哥二哥不会为她做主,得找母亲告状,压他们给自己报仇。   想想大哥对自己的冷淡,陆澄心里就一阵不高兴。哼,都怪小七那个臭小子,如果不是他不小心跪废了腿,大哥也不会厌了自己。等她回去,一定想办法弄死小七,没有这个碍眼的在,别人也不会总提醒她的错事。   一想到此事,陆澄就烦躁,明明是小七的错,她都差点死了,他不过是废了双腿,怎么人人都偏向他!哼,家里就母亲和六兄真正对她好,其他都是坏人,真该死了!   陆澄大笔一挥,先是一番撒娇,然后就写书院众人对她的欺负,尤其是张婉和郑嘉,她着重点了几笔。还说自己的腿经常疼痛,胸前也被烫毁了,脑袋更是隐隐发晕,总喘不过气来。希望阿娘能帮她报仇,否则她就不想活了!   写好信,然后吩咐红苑送下山。红苑拿着信,面上表情呈现一种诡异的笑容,直接把信交给了大郎君的人。然后又起笔亲写了一封,悄悄送回南边老家。红苑从小跟在陆澄身边,又心性聪明,模仿她的笔迹是顺手拈来。   信中加重渲染陆澄的可怜,着重写道,陆澄身体不适,大郎君记恨幼子的仇怨,根本不管她,现在她身体越发虚弱,再晚一步,可能就要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送了这封信,红苑心里有些愧疚,然后想起绿苑的惨状,立刻又狠下心肠。像陆澄这般歹毒之人,死一万次也不为过,陆家主母更是纵容她猖狂,也该死!   想到陆家主母如今已是五十多岁高龄了,身体因孩子多次夭折损伤极大,这次长途跋涉,又心中忧惧,到了长安城,肯定活不长。到时……呵……红苑冷笑,陆澄这可是间接弑母啊,看陆家怎么收拾她!   没了陆家的护持,看她还怎么猖狂!   ——   用过哺食,李臻要回去苦读,唐湘因为被陆澄吓到了,早早回去休息。张婉就一个人带着白雪四处闲逛,这些日子没陪它出去玩,张婉有些愧疚了。   一人一鸟正乐陶陶的晃悠,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以往总听祖父夸你,箭术惊奇,当世罕见,那时我还不服,刚才看了你在食堂中的动作,才真正叹服。”无人能形容陈淑在众人走后,在地上寻到那粒饭粒时的震惊。   饭粒……居然只是一粒饭!   张婉无论是反应还是准头都令她惊讶,她自己根本达不到这个程度,在陆澄扬起汤碗的瞬间击落,救下郑嘉。当时,她只觉一道炫影闪过,陆澄就失了手,那会她以为是个小石子,所以震惊,但也没觉什么。   然而,当众人走后,她在地上找寻一圈,一块石子都没发现,只在郑嘉食案附近发现一粒柔软的完好无损的饭粒——没有任何词语能形容她的震惊。   如果之前对张婉是嫉妒,那么在看到这粒饭粒时,她连羡慕的情绪都生不出来了,高山仰止,难以望其项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要去陪妹妹高考,真是灰常累的一天,早上四点多就爬起来更新,看我勤劳的黑眼圈!不过最近真是有些卡文,就早上清醒时还好些。 陈淑是女主表妹,母亲外公那边的女孩,还有个庶女陈宜   另外解释一下,有些亲们不记得红苑了,她和绿苑是陆澄的两个伴读,陆澄就是那个奇葩,摔断腿那只。   红苑出场不多,但是性格已定,就是聪明胆小,能在陆澄身边呆着么久,全靠绿苑护着。她害陆澄,一方面是绿苑太惨,另一方面就是兔死狐悲,陆澄实在太惹人厌。   至于张昭,如果陆家主母没事不死,红苑就会想法挑起张婉和陆澄的矛盾,主要是利用张家的实力,不过成不成功就另一说了。   ☆、张婉发威   陈家跟张家这种,好几个男孩才得一个女孩的宝贝疙瘩不同,他们完全掉个个,是好几个女孩才来一个男孩。陈淑命比较好,跟唯一的男孩陈修是龙凤胎,在家中还比较受宠,但是跟张婉一比就差远了。   一个外孙女和一群孙女,相比之下,肯定更疼张婉。而且张婉还自带苏技能,可爱萌加值,陈家几个长辈就没有不喜爱她的,骑术以及箭术完全是陈家外公亲自启蒙。   在陈家有这待遇的,也就只有陈修一人。陈淑则是因为自小在武艺这方面展现出超高的天赋,再加上张婉不能时时在陈家,移情作用之下,老外公才指点陈淑几下。   但是这愈对比,就显示出张婉的与众不同,所以陈淑跟祖父短短的几次接触中,居然大多数时间都在夸赞张婉。这让年龄小小的陈淑产生了一较高下的想法。   不过可惜,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幼时张家对张婉的保护那叫一个严密,苍蝇也别想飞进来一只,即便是来自己亲外祖家,也等闲不见人,只有几个长辈能见到她,小辈也就是逢年过节见上一面,说话都没机会。   对于被防护的密不透风的张婉,陈淑一直很鄙视,哼,被保护严密的娇花哪里比得上她健壮伶俐!   终于到了书院,陈淑一马当先,赶紧到张婉那里探刺敌情。她准备充分,连腰间都用了小银刀做佩饰,一身精干,想挑起张婉的争斗之心,结果见了张婉才发现,这人根本就是个寻寻常常的大家闺秀,无任何出奇,顶多就是长得好看些,没意思透了。   陈淑失望之余,还不死心,想着找机会挑起张婉的好战之心,结果没等她动手,就发生了食堂这一幕。   哇靠,简直是深藏不露有木有!   甩掉迷糊的陈宜,陈淑马不停蹄,嗖嗖嗖追赶张婉,终于在一处僻静地方将她截住了。   “我要跟你比箭术!”好斗分子扬着小下巴,双目燃着火焰,挑衅十足。哼,张婉暗器厉害,但不代表弓箭出众,就她那个小身板,肯定拉不开弓。   瞄了一眼张婉纤细白皙的小胳膊,又瞅了瞅自己粗壮麦色的手臂,陈淑觉得自己有些欺负人。不过……她昂着小脑瓜给自己找借口……张婉比她还大上一岁呢,不算欺负人。   白雪察觉到气氛不对,暴躁的扑了扑翅膀,很不开心的样子,“回去,回去!”   张婉拍了拍白雪安抚它,转头皱眉对着陈淑,话语毫不客气,“我是你姐姐,谁让你这么对我说话的,舅母可是叮嘱我了,让我管教你,不需客气,去,回去抄十遍礼记,好好学学礼仪。”   陈淑没想到她居然搬出长姐范,震惊得眼睛都瞪大了,这也太不要脸了吧,满打满算,她也就比自己大七个月,同样是小豆丁,她凭什么气势那么足!   正待反驳,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嘻嘻,姐姐要听话哦,不听话我就告诉母亲。”小团子一样软软濡濡的陈宜突然冒出来,眨巴着大眼睛欺负陈淑。   “你个坏蛋!”不能反驳姐姐,难道还不能管教妹妹了,陈淑气呼呼的揪了一下陈宜头上的小包包。扯着她的衣领,带着眼泪汪汪的小坏蛋走了。   还未走远,身后就传来张婉淡定的声音,“等等。”   陈淑纳闷的回头,就见张婉笑得分外好看,粉嫩的红唇不画而朱,弯弯的眉眼正看着她,“你想怎么比啊?”   这可真是惊喜啊,陈淑乐得差点没蹦起来,刚要约定时间,就听张婉道,“你也看到了,比准头你肯定是不行,瞬间的反应以及敏捷也不成,现在就差力气了。”   张婉一向都是温婉大气的面貌示人,而此时微弯的眉眼,轻勾的嘴角,居然有几分俏皮无赖,看得陈家姐妹齐齐愣了神。   “咱们就比扳手腕吧,你可别说我以大欺小啊!”   愣怔的陈淑瞄了一眼张婉的细嫩手腕,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内心很是无语,这分明是她以粗欺细好吧。   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发现张婉已经走到近前,细雪般的手腕伸到眼前。陈淑愣愣地想,这般冰肌玉骨,她可得小心着些,别伤到阿婉。   两人也没准备书案,直接凭空安放肘关节,比划起来。第一次,不足一秒,陈淑败,第二次,败,第三次,败!   嗷嗷嗷,小姑娘被激得狂性大发,暴躁起来,梗着脑袋怒视张婉,“我不服,不服。”   张婉低头瞧了瞧粉嫩的指甲,语气那个嚣张,完全不把陈淑当盘菜,“你想怎么比,直接放马过来好了。”   气死了,气死了,陈淑感觉自己就是鲁班门前弄大斧的,连人家眼都不入。   “我要跟你比武!”怒气冲冲的陈淑脑袋一懵,直接指着张婉的鼻子道,旁边的陈宜怎么拉都拉不下她的胳膊,最后只得无奈地退到一边,她可不想被误伤到。   陈宜最是迷糊不喜惹事,平日就往陈淑身后一猫,从不出头。可偏偏遗传到陈家对武术的敏感,生了一双好眼,无论什么招式,只要在她脑子里过一遍,立刻想出破解之法。   陈淑的武艺,有大半都是她指点的,可惜,为人太过惫懒迷糊,连马步都不愿意扎,对武术一点兴趣都没有。   刚刚,她只一打眼,就看出张婉身手不凡,嘿嘿,这次阿淑一定被虐惨了!   张婉身手不佳那是相对于李臻说的,她连李臻都能比划个几招,对付陈淑就跟玩似的,一招之内就能解决。   再次输惨的陈淑真是里子面子都没了,放在一般小姑娘身上,肯定是哭鼻子了。陈淑也哭,但却另类得令人震惊。   “女侠,女侠求你收了小的吧!”   张婉低头瞄了一眼抱着她大腿干嚎的陈淑,真是差点惊掉眼珠子!果然母亲家族的女子奏是不一般。   又来这套!陈宜觉得真是没脸见人了。   为了打发掉陈淑,张婉无奈,运用自己超强的感知力以及神识,点出陈淑的不足之处,又说了自己的一些感悟。   陈淑那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阿婉不仅是武功高强的女侠,还是大气宽广的大侠!   要知道习武之人的感悟那都是不传之秘,只传给直系弟子的,可……阿婉居然如此大方,陈淑感动得不知道怎么好,啪嗒啪嗒又抹起了眼泪。   阿婉,真是世上第一大好人了!   祖父实在是夸得少了些。   ——   翌日,正是新生正式上课的第一日,清晨,通明桥处照例是摆着玄乎其玄的阵法。张婉因为前日研习媚魂术,起得要稍晚一些,来到通明桥处,已经有好几个胆大的学子被困在阵法中,进不去出不来,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陆澄眼神一瞥,发现张婉,立刻阴阳怪气,“阵法大家来了……”她着重加重‘大家’二字的读音,反讽意味浓郁。   对于疯子,张婉一向是不理的,可惜陆澄不依不饶,对着被困几人道,“张大家最是好心肠了,你们求求她,最好跪地哭求,她就来拯救你们啦。”   这番话说的,顿时黑了一圈的脸。   张婉不愿意理这个疯子,直接遵从自己的本能,穿过阵法。阵法中的几人也精乖,都跟着她走,很快就都出来了。   新生们都惊叹了,纷纷小声嘀咕,“那是谁?张婉吗,哇,好厉害。”   小姑娘们全都眼冒星星对着张婉花痴,“我也一定要努力,像张婉那样优秀。”   见众人的目光全被张婉抢夺,陆澄受不了了,恨恨地瞪了张婉一眼,阴阳怪气道,“人家可不止是优秀,勾引人也厉害呢,白洛李承还有那个李子徐都为她争风吃醋。”   话音一落,众人顿时为之一惊,连跟着张婉一起通过阵法的小娘子,都不着痕迹地跟她拉开了距离。   小娘子优秀,有俊秀儿郎为其争锋,这是大历上层引以为傲之事,但若是强调小娘子不安分勾引人,这就破坏名誉了。   清者自清往往不如三人成虎迅猛,张婉冷了冷眼,心里恨不得将陆澄挠得满脸开花。这件事根本就是越说越不清楚的,反驳只会增显她的心虚,无论怎样都对她不利。   张婉只能忍。   用名节逼害一个女子是最下等的做法了。   正当她脑子高速运转,想法子时,突然传来周倩怯生生的话语:“不会,阿婉行事最是正派了,怎么会勾引他人,一定是那些小郎君缠着她的,阿婉只是不忍拒绝。”   这话说的,真是高明,既是勾引,又是不忍拒绝的,难道是欲拒还迎,吊着人?这样最贱了!   “哼,你懂什么,都被张婉骗了。”陆澄眼中闪过一丝恶意,“我可是听说,上次大比,你们兄妹两个都没怎么参与,都是张婉和李子徐到处跑,还一同住到别院,谁知道……”   “住口!”真是越说越龌蹉了,张婉猛然回头,目光冷厉,“陆澄,你在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客气!”   “胡说八道?”陆澄冷眼,眼中划过一抹恶毒,“我看你这是被戳穿了真面目,恼羞成怒了吧!”   空气里流动着尖锐而一触即发的因子,每个人都小心将自己缩成一团,心脏紧张得跳得飞快。   这是要打架吗?   陆家和张家对上了!   关于名节一事,最是说不清楚,也许别人一句话就能带来灭顶的灾难。张婉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多年,最是清楚不过,此时她气得心尖发抖,连辩驳都不能。   越说越乱,越辩越心虚。她自穿越以来,一直顺风顺水,还是头一次面临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周围学子都退得远远的,紧张地注视着二人。   见张婉不说话,脸色难看,陆澄越发得意起来,“我可是听人说,张婉你在后山温泉和……”   “和什么?”仿佛是瞬间,张婉突然就冷静下来,眉目精致,黑珍珠般的瞳眸,仿佛浸了水,盈盈而深邃。   周身的气质更是大气凛然,她仿佛突然间就从手足无措转变到现在镇定沉着,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陆澄本来是想吊着张婉,故意拉长语调,不说出是谁的名字,想看张婉崩溃的表情。没想到她居然一下子镇定下来,语气淡然,一时间衬着自己仿佛造谣的小丑一般。   “哼!”陆澄冷哼一声,“有人看到你和李子徐在后山温泉。”说完,她眼神如毒,死死刮割着张婉,等着看她惊慌恐惧的神情。   但是什么都没有。   张婉美目一扫,在周倩身上稍稍停留,开口道:“大比第二日,周倩不慎摔倒,周良带她回去书院换衣服,剩下我和李子徐一块拜见怪前辈。”说到这,她顿了顿,看先周倩,语气清凉无比,“前有白洛作证,后有怪前辈在场,是不是,阿倩?”她语气飘忽,目光却锐利如针,看得周倩羞愧不已,只会一直点头。   见周倩不中用,陆澄狠狠剜了她一眼,声音嘲讽,“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张婉目光清澈,“青天朗日,我岂敢说谎?陆同窗若是不信,可以找白洛和怪前辈作证。”   “万一他们说谎呢?”   听到陆澄这句话,不光张婉,连在场众人,都忍不住笑了,一个是曼洛理族的圣子,一个是隐士贤者,怎么可能说谎?   陆澄也意识到众人的嘲笑,脸色越发的青黑。   见陆澄无话可说,张婉继续道,“陆同窗恶意抹黑我声誉,是陆家不会教子,还是恶意对我张家不满!”   虽说陆家也是大世家,但是如今是张家当政,所以要次一等。   “这是你自己人品问题,别扯上陆家。”陆澄语气有点急,她不怕惹恼陆家,但却怕族人因此禁锢她,到时,为了家族,母亲也无法。   张婉真想冷笑了,到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死抠着人品不放。   若是自己息事宁人,岂不是当她张家好欺负。   想到这,张婉整个人突然凛然起来,声音低沉,但却透着不容置疑,直指人心的力量,“陆澄,你抹黑我,就是将我们整个张家不放在眼里,我敢说,自此张家与陆家敌对,你敢吗?”   “扯上家族算什么本事。”陆澄用冷笑掩饰惊慌,“何况你算什么,张家……”   张婉打断她的话,目光冰冷,然后看着不远处正赶过来的道姑,淡声道:“烦请道姑派人去张家、请祖父!” 作者有话要说: 先不谈证据,三人成虎最可怕!何况是礼教森严的古代。事情闹大对张婉没好处,但陆澄是个疯子,不闹大,对张婉更糟。 所以,无论陆澄如何,张家都必须让她成为一个众人皆知的疯子。 抱歉啊,昨天没更,主要是妹妹高考,晚上还要去吃饭,很累的感脚,回来也没更。   ☆、进击的太子   牵扯到张陆两家,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西苑这些学子们能参与的了。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整个书院异常的安静,不光是学子,连先生们都出奇的静默。   蓬莱书院从来都不是一个世外桃源,学子们可能从这里得到意想不到的人脉以及隐世绝学,但同时也伴随着危险。   书院这些学子惶惶不安,心里都想着,陆澄应该很快就要出来辟谣了吧,承认自己胡说,还张婉清白。但是学子们等了三天,这些事情都没有发生,不仅如此,连张婉和陆澄都消失不见。   李臻得到消息比较晚,知晓张婉被人诬陷,想到她的无措,心一抽一抽得疼。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无力,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打听不到,小小一个蓬莱书院就能将他困死。   他控制不住狠狠击向书案,实木书案居然被他一拳击出个坑,这种愤怒与无力让他仿若困兽,憋得他几乎疯狂。   ——   陆家大郎君陆离已经是第三次拜访张家了,同前两次一样,无一例外被拒之门外。陆离的眉头越拧越深,整张脸都颓然下来,最后化作一道无声叹息,转身离去。   主簿吴婴见陆离踉跄的脚步心头一酸,忍了忍,没忍住,“郎君何不把娘子交出来,这事错在娘子,如果她肯站出来,诚心道歉,想必张家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娘子。”   吴婴虽然心疼陆离,但内心深处也觉得他心不诚,小娘子那是想毁了人家啊,任何一个有血性疼爱女儿的人家都不能忍。   “本家那边传信,母亲正在赶往长安的路上。”陆离语气莫名,听不出喜怒。   但是跟在他身后的吴婴却是面容一凛,再无言语。   陆家主母对陆澄的维护,陆家这些家臣无一不晓,连顶门柱大郎君都要退后。之前因为七郎之事,母子二人已然生分,郎君生性至孝,岂敢再惹母亲伤心。   主母年岁已大,又是长途跋涉,如果再听闻陆澄的消息,惊怒之下很可能……吴婴不敢再想,只是头埋的越发低了。   陆离离了陆家,脚步不停,几乎是立刻就进宫求见圣人。张家三天没有动静,宛如暴风雨前夕的宁静,陆离已经快承受不住了,未知的灾祸远比已知可怕。   张家势大,圣人避走,如果借此几乎投靠圣人,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陆离想得很好,谁成想,圣人根本避不见人。陆离失魂落魄地离开皇宫,脚步刚出宫门,就面临另一重打击。   仿佛突然之间,陆澄所做各种阴毒之事就爆了出来,如果说以前只是小打小闹,是一个小娘子的娇纵。那么现在就是阴毒了,牵连到整个陆家,陆家给陆澄收拾乱摊子,做下的事,无论多么隐秘,都一五一十地爆了出来。   消息传播之快之远,简直超出陆家的想象,短短三天内,不光是长安城,便是南边本家也人尽皆知。这陆澄也真是厉害,稍微有头有脸的就没有她招惹不到的。   有张家支持,那些敢怒不敢言的以及借机捞好处的,全都蹦了出来。别说是长安陆家了,就是本家都分外艰难,陆家名声一臭再臭,几乎动了根基。   陆离想到张家会狠,但没想到会这么狠,完全不留余地,要置陆家于死地。   陆澄是引子,陆家为陆澄抹平事情是后续,重头就是打击陆家所有在朝实力。南部官员更是排挤陆家,有道是墙倒众人推,陆家这次完全是元气大伤。   不仅如此,原本与陆家结亲的姻家,也都是和离的和离,休妻的休妻。陆家女子如此恶毒,谁人敢娶,陆家男子如此助纣为虐,谁人敢嫁。连自己的子孙都祸害,更何况他人。   最后就是重中之重了,张家放出几个重量级内幕,全都是陆澄用名节威逼几家小娘子,陆家不辨是非,助纣为虐,逼得几家家毁人亡。   如果说之前的打击,陆澄还不算罪恶,现在已经是人人厌弃了,拿名节威逼,此等做法最为下贱,整个陆家都被拉低一个层次。谁家没有女儿,也许会有些重男轻女,但女儿就不是自己的骨肉了吗?   但凡有些正义感之人,都对陆家深恶痛绝。   事情发展太快,短短几天之内,陆家就从一个一等世家降为人人喊打的阴险家族。   此时陆家主母杨老夫人还在路上,消息虽然闭塞,但是已经达到街头小儿都议论陆家的程度,这一群人不可能不知道。   “秦嬷嬷,主母怎么样了?”侍从关切地问,陆家主母年纪大了,虽然陆家准备充分,脚程也放慢许多,但是主母还是受不住,现在已经病倒。   “阿秦……咳咳……进来。”马车上传来主母的轻咳,秦嬷嬷目露担忧,冲着侍从摆手,意思不要拿外面的消息惊扰主母。   秦嬷嬷进来瞧见主母蜡黄的脸色,喉间顿时一哽,儿女都是孽,小娘子这是要折腾死主母啊!   为了这次北上,主母已经与老郎君闹翻,因为小娘子,主母现在里外不是人,在陆家威信全无,连大郎君都生疏了。   小娘子怎么就不能长进些!现在居然还闹出这样的事,若是被主母得知……秦嬷嬷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见秦嬷嬷眼圈通红,陆老夫人抿了抿唇,都怪自己这身子骨不争气,让阿秦担忧了。再继续走下去,估计不光阿秦,一众侍从全都得担心得夜不能寐。   别吓他们了,先找个地方歇一歇吧。   “快到徽州府了吧。”陆老夫人低咳一声,“顺便去杨家看看。”杨家是陆老夫人的娘家,想过去歇歇脚。   秦嬷嬷点了头,就下去吩咐侍从,结果等了半日,传回来的消息,惊得秦嬷嬷回不过神。   杨家不愿接待主母,只安排个别院给歇脚。   秦嬷嬷先是愤怒,而后是颓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陆家已经被如此厌弃了吗?   陆老夫人询问此事,秦嬷嬷吱吱唔唔,不知怎么回报。   陆老夫人很惊讶,难道歇个脚也有变故。她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联想到秦嬷嬷近日的异常,还有仆从们的怪异。   之前她还以为他们是担心自己的身体,现在想想,定是有事瞒着她。   难道是阿澄出事了?   陆老夫人心忽悠一下。   ——   陆澄一事给李臻的打击很大,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他一直想给阿婉最尊贵的地位,结果发现,自己连保护她都做不到,甚至还要依靠张家的力量。   走进死胡同的李臻很低落,好几天都回不过神,听怪老头讲课也不用心。怪老头一见他这副蔫头耷脑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哼,熊包,就这么个玩意怎么配得上他家婉婉。   不行,得好好教育一下。   别看怪老头疯疯癫癫,怪怪的,但却是隐士贤者,在他那一圈子威信很高。   陆澄的消息能传得这么快,除了张家的势力使然,他也出了一把力。而且他更坏,把自己那些个记名弟子,还有小辈们都召回来,勒令不准再帮陆家。   一时间,陆家失去了许多辅助,昏招迭出。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失去人心的陆家,败落是早晚的事。   更何况怪老头的影响力绝对超乎想像!   看不上李臻的怪老头开始折磨李臻,对个粗小子,他可没有怜爱之心。   哼,就这个熊样给婉婉提鞋都不配,他得好好调、教调、教。   于是,怪老头动了心眼,为了婉婉,他决定把李子徐调、教成听话好用的绝世好男淫!   “啪!”一鞭子打下去,怪老头可不是张怀,有那个耐心一点点引导,他直接就是非暴力不合作。   正颓然的李臻猛地挨了一鞭子,疼得他眼睛都红了,猛然抬头,猩红的眼睛跟狼一般凶恶。   “熊包!”怪老头毫不客气地训斥,根本不给李臻说话的机会,“觉得自己无能,配不上婉婉,是不是?你还真配不上!”怪老头直接掀开李臻虚假的自尊,将他卑微的内里暴露于眼前。   故作的高傲、不合群,不是因为他看不起别人,而是他看不起自己,是自负的过度放大。李子徐清楚明白自己的处境,却一再自欺欺人,不敢承认,只会用一副冷脸掩饰。   这是懦弱!   “你这个懦夫!”怪老头毫不留情,直戳他心底,“你就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吗?你根本就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像你这样连尝试都不敢的懦夫,我呸,给婉婉提鞋都不配。”怪老头真是要气死了,就李子徐这个死样子,居然还是太子呢,哼,敬丘那老家伙是不是忽悠他呢。   “即便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你也可以更努力,让自己强大,让这种事情不再发生,给婉婉足够的保护!”怪老头真是要冷笑了,“可是你呢,你看你做了什么,颓废,懦弱,胆怯,自私,连众学子目光都不敢面对,你怕什么,你觉得自己身份低微,比不过他们?”   懦弱、胆怯、自私这一个个字眼疯狂地涌入李臻脑海,逼迫他面对内心深处那个卑微的自己,那个爹不疼娘不爱,身为大历最尊贵的皇太子,却连书院的寒门子弟都比不上的自己。   李臻想起自己为何结交周良,因为他自卑,只有寒门子弟才能满足他内心深处的虚荣。他渴望,渴望周良在得知自己身份后惊喜的目光,渴望他的感激。   他又想起,自己为何不敢处置燕娘,因为他懦弱,懦弱到连严顺家中一个小小的奴仆都不敢得罪。   又想起周倩……李臻控制不住红了眼,因为他的自卑与懦弱,居然伤到了婉婉,他果真是不配!   看着几近崩溃的李臻,怪老头叹了口气,淡淡道:“一个人内心的强大与骄傲,靠得不是外在的身份,而是内心的坚韧。你要别人尊重你,惧怕你,敬畏你,不能是尊重、惧怕、敬畏你身上的光环,而是你,就是你,是你李子徐!”   怪老头的声音掷地有声,“只是你李子徐,不是李家大郎,不是书院学子,不是任何一个空虚的称谓!”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要嫌弃小太子啊,给他点时间,他会飞速成长的,那个懦弱的脓包不戳不行的。 另外,我怎么觉得看文的人少了呢,留言也少了,亲们是不是抛弃我了。 悲伤的作者君,哭得满地打滚。   ☆、大长公主   得知陆家的消息后,杨老夫人一反常态,没有惊惧虚弱,反而镇定沉稳下来。行进的速度并没有加快,也没有停留,一路向长安城方向驶去。   杨老夫人手腕几番颤抖,终于下了决心,在洁白的纸张上写下:重罚二字。伺候杨老夫人笔墨的秦嬷嬷,见状,心上一松,老夫人终于下了决心。   这封亲笔书快马加鞭送往长安陆离手中。   此时,长安陆府中陆澄还在作,“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凭什么关着我,陆离,陆离,我一定写信禀告母亲,让她杀了你,杀了你,哼,还有混蛋小七,也早该死了!”   赶来探望妹妹的陆离听到陆澄的叫喊,脚步踉跄,若不是他身后的吴婴扶了一下,几乎摔倒在地。陆离双目泛光,喉间仿佛塞了棉花,小七,他可怜的小七。   见陆离如此失魂,吴婴目光恨恨地望向陆澄的房间,真是最毒妇人心,这样的小娘子留在世上就是祸害,说不得整个陆家都被她拖垮了。   “郎君……”吴婴叫了一声,提醒主母的信。   也许是陆澄提到小七,激发了陆离潜藏在心底的恨意,他冷笑一声,目光嘲讽,“我的母亲,我还不了解吗?她怎么舍得重罚她这个心肝宝贝,哼,不过是权宜之计,要借此去张家行凶罢了!”   说到这,陆离目光一暗。本来他确实想如母亲所愿,轻罚陆澄,如今……可能是连日来的四处碰壁,或者是对陆家声誉不断下降的无能为力,陆离心里憋着一团无法言说的火气。   陆家不是毁在政治的失误,更不是人才凋零无以为继,居然是毁在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手上。   何其好笑啊!   可笑他的母亲心里眼里只有陆澄一人,她是想拖死陆家吗?陆澄是她的女儿,那小七就不是她的孙子吗!   有些恨,表面无波,却潜藏在心底,越压抑越暴烈。   母亲的自私,以及小七残废的双腿,成为点燃了陆离心中压抑着的满腔恨意的导火线。   陆离面容冷而肃,眼中却藏着一抹深海静波般的嘲讽,既然母亲说重罚,他岂敢违抗,打,给我重重的打,不留情面。   郎君这次是真下狠心了!吴婴偷偷瞄了陆离一眼,五十鞭笞啊,不死也脱层皮。   ——   张家,张婉小团团样缩在大长公主怀里,语气歉意,“大母,月华又给大父他们惹麻烦了!”张婉好愧疚有木有,在书院念个书也能被人欺负到这个程度,还需要大父和父亲为她如此筹谋。   她真是个惹祸精!   看着一脸担忧愧疚的张婉,大长公主真是心疼死了,她捧在手心都怕呵护不够的小孙女居然被陆家如此诋毁,大长公主眼中划过一抹阴鸷,哼,陆家真是活腻了,不弄死他们,也得让他们掉层皮!   大长公主抱着张婉往怀里紧了紧,语气轻柔,“什么添麻烦,他们没保护好你居然还好意思嫌麻烦!”大长公主越说越气,张怀那个老东西,白在书院顶个先生的名头了,连孙女都保护不了,真是越活越回去。   身后的女官看见气呼呼的大长公主,心道小娘子真是公主的心尖子啊,郡公这几日都睡到书房去了,这些天,公主没给过郡公一个好脸。   陈凌也给张晏骂了个狗血喷头,“你还好意思做尚书令呢,月华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也配做爹!还算个男人吗,连女儿都保护不了。”   张晏可以忍受陈凌的任何暴力,但她说自己不算男人,就太不像话了,“我算不算男人,你还不清楚吗,不然月华他们是从哪出来的。”   “你还有心情跟我扯皮!”气愤的陈凌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门口的张俭张志兄弟对视一眼,均道:“母亲正在活动筋骨,咱们下次再来。”   陆离刚打了陆澄,第二天就传出陆澄受伤的消息。   “五十鞭笞啊,阿杨倒是狠心。”大长公主话语里带着轻微的波动,而后抬眸看向一旁的女官,吩咐道:“派人看看阿杨到哪了,想办法拖住她的速度。”   女官领命而去,张婉不解地看向祖母,黑珍珠般的瞳眸都快把人心看醉了。大长公主心中得意,她的月华这么小就生的如此清透可人,长大了定是绝世大美人,谁都比不上她的月华。   现代崇尚个性独立,一说谁啃老,立马遭到一群人的鄙视,但是在古代是以家族为单位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实话,张婉虽然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但还是不能适应从陆澄一个人扯到整个陆家,毕竟有些人是无辜的。   张婉不是圣母,她不担心陆家,她只是担心自己是不是给祖父添麻烦了,并且张家行事如此张扬,会不会遭到圣人猜忌。   她爱娇地扯了扯大长公主的袖子,迟疑道,“大母,陆澄已经受到惩罚了……”她没说完,而是眨巴着大眼睛期待地望着大长公主。   张婉虽然并不能理解祖父和父亲的做法,但也不会为陆家求情,毕竟张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不能为了外人伤了家人的心。   这是张婉的一大优点,也是众人疼爱她的重要原因。   “我的小傻瓜。”大长公主爱怜地抱住张婉,“月华也看到了,因为陆澄的猖狂,以及陆家的包庇,多少人深受其害。”虽然身为顶级世家大族,但是张婉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儒家思想,要尊重生命,轻易不伤人。   “陆家确实还一些无辜之人,但是他们既然享受到陆家的好处,也就必须承担陆家的衰败,有些事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大长公主耐心地教导张婉,“立场不同,看问题也不同,那些被陆澄伤害的人家可能会感激张家,可那些依附陆家生存的人,就一定恨死张家了。每个人的行事标准都是依照自身的利益,对错已经淡薄了。”   说着,大长公主亲了亲张婉光洁的额头,语重心长,“我的小月华,要善良,但绝不能软弱;要有情意,但绝不能感情用事,不明是非黑白。”   说到这,大长公主语气轻蔑起来,她是真看不上杨老夫人的做法,惯子如杀子!如果她能稍加管教陆澄,不纵容她做下诸多错事,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哼,有她在,能护着陆澄,等她去了呢,陆澄在她的纵容之下将陆家众人得罪光。待她一去,就是陆澄磨难的开始。   她最好将陆澄一块带去,好去地府护着她。   鄙视完杨老夫人和陆澄,大长公主还不忘得瑟一下,看看她的婉婉,那才叫真正的娇宠呢。   及时她去了,也有阿晏护着,阿晏护不周全,还有阿俭阿志兄弟。将来她再调、教一位对月华言听计从的夫婿……她的月华要做世上最幸福的小娘子。   大长公主居高临下地鄙视了杨老夫人的教育方法,再从根子上明示张婉的优秀。   她的小月华从最本质上就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仙子。   臭美过后的大长公主不忘继续解释,“大母和阿杨也算是有些交情,对她很了解,她这人最是护短,惹人厌,颠倒黑白的本事十分高明。”大长公主冷笑,“这么多天过去了,都不见陆离惩罚陆澄,昨日突然发难,肯定是阿杨交待了什么。”   “阿杨最最擅长摆着一张正义或者谦虚的面孔,行阴险小人之事。”   说到这,大长公主语气轻蔑,“我都能想到她要干什么,铁定在世人面前摆出一副要严惩陆澄的嘴脸,然后在张家面前小人行事,各种威逼,最好还背负荆条,让世人看到她的决心与可怜。几十年不变啊,一点长进都没有!”   鄙视完杨老夫人的智商之后,大长公主坏笑着看向张婉,“大母教你,对待这样的小人必须出其不意,不给她出招的机会,纵她有千般计策,也一个都使不出来,憋死她。”   一力降十会,给诡计多端的小人争辩的机会,那是愚蠢,直接碾压过去。   都不让她进城门,看她怎么表演哭诉请罪!   ——   陆澄被揍了之后,红苑就出损招,说老夫人已经在路上了,只要娘子不好好养伤,倒时老夫人见您这般重伤,一定会心疼,重罚大郎君。   中心意思就是既然已经挨揍受伤了,就不能白挨,必须取得点效果。   陆澄昏昏沉沉,脑子根本不清醒,只听进去会重罚大郎君,所以她脑抽地采取了红苑的建议。   被关禁闭的陆澄身边只有红苑一人伺候,每天的药都见少,陆澄又是那样的臭脾气,没人敢看她的伤背,所以大家都以为她涂了药,然后装病。   天气炎热,几日下来,陆澄的背上的伤口就腐烂,发了臭,红苑想尽办法也没掩饰住腐臭味,终于被人发现。   等陆离焦急赶来,看到的就是高烧不止奄奄一息的陆澄。   到底是亲妹妹,陆离虽然恨她,但也不想她死,赶紧请太医医治。   而此时,陆澄心心念念的母亲正被困在路上,半天不能行驶。   “无缘无故,马车这么就坏了呢,而且全都坏了,真是稀奇。”秦嬷嬷嘀嘀咕咕就进了杨老夫人的马车,细声回禀,“老夫人,马车都坏了,管家说,得半天时间才能修好。”   杨老夫人转了转脸,背过秦嬷嬷,浑浊的大眼看着车厢纹路,一颗泪珠滚进了脖颈。   哪里是马车坏了,分明是陆老贼不让她进城呢!那个懦夫,为了不得罪张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顾了。   满眼触及,都是陆家的侍卫随从,她身边只有秦嬷嬷等几个女眷,哪里做得了主!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几天前她还踌躇满志,信心满满,有底气能保下阿澄。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是她太天真了,做了几十年的陆家主母,内心膨胀,在南边作威作福说一不二,就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居然连大长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呵呵,她本来还在内心勾画一番与大长公主的对决,结果发现,人家根本就不是她能企及的。   大长公主为人最是高傲,阴谋诡计之事,从来都不屑做。要做就做阳谋,她不想见杨老夫人,都不需她亲自出手,陆家自己就解决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昨天果然出来好多亲,好幸福啊。 不过我最近实在是忙,评论回得慢了些。 不知道亲们喜欢不喜欢看这样的情节,不喜欢我就尽量少写一些,多写女主。 我现在的情况就是早上5点起床码这篇,上班时间偷偷摸摸码修仙那篇,下班回家还要复习,因为最近有个考试,整个人都懵了。 日更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加更根本办不到,请亲们谅解。   ☆、深情男淫   陆澄背上的伤治好了,但是脑袋却因发烧太久被烧傻了。陆离站在床边看着这样的陆澄,心尖痛苦之余居然生出了一丝庆幸。   她是他的妹妹,他不会亏待她,会一直养着她,这样多好!   陆澄的事自此告一段落,张家也不是那欺人太甚的人,张家威逼陆家,一则是想证明陆澄是个满嘴谎话,心思恶毒的女郎,这样她的话就不足信;二则也是让各大世家看清楚,张婉是张家的宝贝疙瘩,谁若是不识好歹,胆敢在背后议论,也要衡量衡量自己能否扛得住张家倾族之力!   大长公主虽然知道,面对比退缩藏头露尾要好很多倍,但心中到底是心疼小孙女,“月华,你要是不喜欢书院,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不去?”张婉转头,目光清明地看向祖母,“我没有做错事,更没有心虚,难道还惧怕一些谣言和异样的目光吗?”张婉淡然而坚决的说出这些话,就小身子一扭,扑到祖母怀中,讨好的仰起头,“我可是张家的女子,是大长公主亲自教养出来的,怎么能堕了祖母您的名头。”   “好、好、好!”大长公主眼中光芒闪烁,满是欣慰与自豪。   她的月华果真没有让她失望。   书院中,李臻从怪老头那失魂落魄的离开,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直到听说张婉回到书院的消息,才从房间里出来。此时的李臻精瘦精瘦的,脸上都瘦的有些塌陷,只有层皮抱住骨头,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但看过他的学子都觉得他有些不同。如果说以前是锋利的剑,一不小心就会刺伤别人,同时也伤到自己;那么现在就是一柄灰扑扑却锋芒内敛的剑,没有人敢怀疑剑的锐利,但却不会总被剑刺伤。   再次见到张婉,李臻心境有些不一样,似乎那种少男少女之间纯真却又根基浅薄的情感,蓦然沉淀下来。   他不再只是简单的想见到她,没道理的吃醋,幼稚的霸道。仿佛突然之间成长起来,这种成长带着毁灭性的痛苦,同时也有着新生的喜悦。   那种迫切的心悸感突然变淡,淡的让他有些怀疑这种情感的真实与重量。加之现实的压力,他在内心反复拷问自己,他是否真的心悦张婉,是否能承担起她的未来,给她想要的一切。   当一个人真正长大,他看到的就不仅是自己的优点,还有缺点。内心强大的同时,也会变得更加得胆怯。   这种胆怯不是不勇敢,而是害怕自己不能护她周全。   “你今天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张婉敏感地察觉到李臻的异常,他看着虽然瘦,但是精气神足得很,她并不担忧这点。   令她有些摸不准的是李子徐突然的变化,如果说之前的李子徐在张婉面前是一张白纸,那现在就是一团模糊,根本看不透。   这种变化令她有些忧伤,就像雏鸟长大要飞离母鸟一样。   张婉忧伤的看着李子徐,原来她的小徐徐也长大了,这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觉,好惆怅的说。   李臻此时正陷在内心的纠结痛苦中,无意间抬头,就见张婉忧伤而欣慰的眼神。这种感觉很怪,令李臻生出不好的联想,忍不住吼她,“不准乱想!”   “你知道我想什么?”张婉一愣,然后又欣慰道,“子徐果然长大了!”   卧靠!李臻破功,这种长辈对晚辈的语气到底是要闹哪样,张婉你脑子是不是浸水了!   李臻气得不想跟张婉说话,冷冷的甩下一句,“我要去别院居住了”算是告知,就背着包袱常住山腰别院,如饥似渴地学习去了。   得知此事的白洛嫉妒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李子徐,你这个鸠占鹊巢的混蛋!   张婉是他的,怪前辈也是他的,李子徐是哪冒出来的混蛋,凭什么占了他的位置!   白洛都要恨死李臻了,情况越来紧急,之前还能忍,但是怪老头绝对不能忍。这可是夺天下的大杀器啊,没有真才实学,只靠身份根本不够。   追女孩无外乎两点,一个是死缠烂打,这个已经行不通了,经过陆澄一事,张婉必定提防,张家也会严防死守。他没有死缠烂打的机会,瞧瞧李承不就是前车之鉴,现在已经完全被两个哥哥看管住了,不让他靠近张婉半步。   剩下一个就是发生突发事件,让张婉心生好感。   具体操作有两种方式,一是白洛一鸣惊人,让张婉注意到他,进而崇拜,然后发展到爱慕;二是英雄救美。   第一种方式太难操作,在张婉这个牛逼牛逼的人面前,他不觉自己哪方面能让她崇拜。而第二种方式就是必杀技了,必须放在最后。   白洛握了握拳头,暗下决心,这是一场战争,他不能再懈怠了,必须全力以赴!   认真的白洛开始回忆,回忆自己前世为了了解女生心态,看过的那些小言,总结男主花样百出的追求方式,和女主喜欢男主的原因。   以他浸淫小言多年的经验来看,默默守护型的忠犬男主最受欢迎。但是来不及了,他必须另辟蹊径。   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走深情受创男路线。   具体操作思路,他被心爱的女人伤了心,但是依然爱她,只愿默默守护,用自己的深情以及痛苦博得张婉的同情心,让她对自己产生好感,进而动心。   ——   张婉发现白洛最近有些发疯,他以前最是看重形象,但是现在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头不梳,脸不洗,衣服满是酒渍,如果不是还没发育,不能添上些性、感的胡碴子,一个酒剑仙的形象就出现了。   更怪异的是,张婉无论到哪都能碰见他,经常怪里怪气的在她身后吟诵一些沧桑情深的诗句。   整个书院的人都莫名其妙,甚至是医师主动找到他,给他诊脉。   “滚,你能治好我身体上的病痛,能医好我的心吗?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白洛泪流满面,痛苦的嘶吼,疯狂的赶走医师。   被人这么吼,医师肯定心情不好,但听到白洛最后一句话,立刻紧张起来,“这是心痹啊,心脏出毛病会死人的,小郎君千万不能讳疾忌医啊!”   靠,哪来的庸医,滚,上一边去,别影响老子发挥!白洛暗骂一声,捂着心口继续哭嚎,“凤凤,凤凤,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医师嗖地囧了,原来是相思病啊!   不怀好意地瞄了两眼白洛,医师暗道,发育得怪早的。   围观众人也是恍然大悟,原来这几天白洛不是在抽风,而是被人踹了!有那暗恋白洛的女生,心疼上前,“阿洛,阿洛,你不要这样啊,你为她这么伤心,她也不知道,这值得么?”   “值得!”白洛蓦地瞪大双眼,一脸坚定,“值得,为了凤凤,我什么都愿意做!”   好感人啊,女生们都被感动的哭了,真是一个深情的好男淫!   张婉看了白洛一眼,默默转身离去。   不行了不行了,她怕自己再看下去就要吐了!   闹剧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白洛变本加厉,每天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在白小怜面前晃悠,念着不知所云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心肝脾肺肾……都痛。   白洛在张婉面前转悠的好几天,都没见她反应,心中急切非常,开启了癫狂模式。   他要跳河,他要自杀!   张婉每日哺食后散步两刻钟,就独自一人回西苑房间,研究媚魂术。她发现这本书不是浅薄的讲勾、引之术,而是一本阴阳相和的双俢之术。即便不能双俢,那教授的姿势和理念,都能帮她更好地理解炼气功夫。   在经过通明桥时,张婉遇见一个喝的醉醺醺,站在桥边摇摇晃晃的白洛。   白洛是做过精心准备的,观察很多天,摸清张婉的起居规律。自己也捯饬得很帅,略微蓬乱的乌发,散而不乱,很有现代的落拓型男之感。一袭满是酒渍的白衣,大敞着胸口,露出精致的锁骨与白皙的胸膛。   腰带松松垮垮,白袍肥大,飞在身上颇有些临风欲仙之感。   面色虽然颓废,画个浓重的黑眼圈,但是眉头修整的整整齐齐,身上也洗了个澡,有种小言中女主喜欢的青草香。   目标人物靠近,白洛开跳。   “凤凤……”一行清泪从眼角淌下,白洛声音磁性而痛苦,“凤凤,失去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说着,脚步踉跄,身体摇晃着要迈过通明桥,往下跳。   要出人命了!张婉心中一紧,她虽然觉得白洛脑子不正常,但也不能看着他死。身体一顿,然后瞬间发力,跑上去,想将他拉下来。   但是她慢了一步。张蓝不知道从里突然跑出来,速度快得如一抹闪电,猛地冲上前,抱住白洛的腰,将他扯下来。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阿洛,阿洛,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   你这个大煞笔!   白洛心里氤氲的火气,真想把张蓝烧死!   碍事的丑丫头。   因为张婉在跟前,只慢了张蓝一步,白洛不好发火,只能继续演戏,语气颓废,“还救我干什么,让我死了算了。”   “不,不要,我不要你死!”张蓝摇头摇的眼泪珠子飞溅,看着白洛浓重的黑眼圈,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她张了张嘴,终于克服羞怯,说了出来,“阿洛,你……还有我,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   “可是我只要凤凤。”白洛的一句话瞬间将张蓝打入深渊,不过相比之下,她更心疼白洛,只要他快乐就行,她什么也不求。   张婉站在一旁,看得都快感动哭了,多么感人的一对小鸳鸯啊。她决定帮张蓝一把,开口劝道,“阿蓝这么好,你一定要珍惜啊,你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痛苦,难道忍心让阿蓝也如此。”   说完,张婉看向张蓝,握了握拳头,给她鼓劲,“只要你一直陪在他身边,他就一定会看到你的好,我祝福你们。”   白洛:祝福你妹! 作者有话要说:白洛开始启动逗比模式。 小太子要深层思考自己的感情。但是情感远比理智来的强大。 亲们要多留爪啊!   ☆、吃醋and吵架   山腰别院,怪老头正倚着门口向外张望,呜呜,婉婉怎么最近都不来了!回头视线瞥过李臻,怪老头一肚子的憋屈,谁愿意整天对着这冷脸的臭小子,“你最近怎么不找婉婉了,以前不都像跟屁虫似的跟在她身后吗?”   什么跟屁虫,好难听!李臻抿了抿唇不理他。   被无视的怪老头不甘心,继续刺激,“别是婉婉不要你了吧。”他啧啧两声,“也对,对你这个没用的懦夫,确实应该早点踹开!”   越说越过分了!李臻就不明白,怪老头怎么说也是个贤者啊,怎么嘴巴这么毒?为人这么招人厌!   默了半晌,李臻决定解释一下,不然还不知道怪老头会脑补出来什么呢!   “我觉得自己之前的感情太轻浮,经不起考验,阿婉……阿婉值得更好的。”李臻极力忽略心里的酸涩与不舍,不断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分开才是最好的,婉婉需要自由,需要娇宠,永远天真不管世事,这些都是太子妃不能给的。   咦!怪老头在心里反应了一会,原来这小子想放弃啊!   没有李臻预想中的惊讶,怪老头的反应很平静,甚至还赞同地点了点头,“也对,你确实配不上婉婉。”   李臻:::>_<::   太伤人了,起码惋惜一下下啊!   “你们书院是不有个叫穆投的啊,这小子不错,当初张怀那个老小子就看上了你们俩,想着培养一下。”怪老头就跟没看见李臻越来越黑,几乎能滴出墨的黑脸,继续火上浇油,“白雪也飞回来几次,听说婉婉跟那个白洛关系蛮好的,这个白洛是曼洛理族的圣子,嗯,也挺配得上婉婉的。”   怪老头四处寻思合适的人选。   李臻已经从最开始的失落、愤怒、纠结转变成嘤嘤嘤了。好伤心有木有,短短几天时间,阿婉就把他忘了,人选一个接一个,太伤人了。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当拿得起放得下。   李臻一扭头,不看怪老头,也不准自己想,不想,不准想张婉。快,快点凝神,心中默念,用人之道,在乎张婉。不对,再来一遍,用人之道,在乎……穆投算个屁!!!   啊啊啊~~疯鸟,李臻现在满心想得都是,张婉在干什么,穆投白洛你们这些混蛋,不准挖墙角!   怪老头了然地瞄了眼李臻来回变幻的表情,转头偷笑,哼,只能是婉婉不要你,哪有你挑的份。   笑过之后,怪老头还不忘往他伤口撒盐,“做婉婉的夫婿,一要出身高,二要对她言听计从,三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四要永远以她为先……三十六要对其他女子目不斜视,全当成洪水猛兽……一百零八要满足她一切要求,没有条件,要创造条件……你一个也达不到啊!”   原本还伤心嫉妒愤恨的李臻,现在已经被怪老头绕晕了,饶是他记忆力惊人,也没人受得了这几百条听下来吧。   怪老头一直念到一千三百六十条,其中包括了夫婿要送张婉什么礼物,出门要背什么包包,要帅,要大,能装得下婉婉买的东西,甚至家里侍女衣服颜色都规定了,不能鲜艳,不能太嫩。   说完一千多条,怪老头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抬头看向李臻道,“你和婉婉也算是师兄妹,这样好了,我不好亲自调、教婉婉的夫婿,现在就把这些交给你,由你去调、教。”他又喝了一大口水,“前面那些是简单的,后面是一部巨著,今天就先讲解最基础的,首先,眼里要只有婉婉。”   怪老头咳了一声,故作高深,“这点很重要,别看简单,但是做起来却难,至于怎么做呢,就交给夫婿自己琢磨吧。”   李臻黑线,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   白洛的深情受创男方案彻底死翘翘,贸贸然转变方案太假,忧郁形象还要继续装。不过这个张蓝必须早早处理掉。   唉,屌丝女奏是烦人,男神稍微给点脸,就死缠烂打。白洛反省自己,觉得自己之前太过招蜂引蝶,本末倒置。张婉才是最重要的,有了女主才能拥有天下,天下有了,美人还不是随便挑。   就张蓝这款,给他提鞋都不配,他以前眼皮子真是太浅了。   男人就是这么无耻善变,前一秒还微笑摸头发,后一秒嫌弃了,立刻扯着头发往墙上撞击。   白洛虽然内心神烦张蓝,但是因着她是张蓝的庶妹,不好态度恶劣。只是对她态度冷了许多,从前见面都会微笑,现在直接连眼角余光都欠奉。   若是她还不识相地往前凑,身后俩伴读就立刻顶上,将她隔离。张蓝本就是心思敏感胆怯的姑娘,以前是白洛的温柔和微笑给了她勇气,现在见他变得这么冷淡,就下意识却步,不敢往前凑了。   但是心却煎熬起来,好几日半夜哭着惊醒,白日里看着张婉精致倾城的容颜,内心深处居然生出阴暗的嫉妒。   白洛这人,实在智商欠奉,行事太露痕迹,弄得张婉烦不胜烦。   再次在通明桥遇见他,张婉连善意都不屑伪装了,直接冷着脸经过他。不想,这次白洛居然不装忧郁了,直接拦住她。   张婉冷声,“有事?”   好凶啊!不过凶凶的样子看着好美,白洛难得显露真性情,羞涩地笑了笑。张婉从没见过白洛这般,一时心中好奇,探究地看着他。   一直以来,白洛就离不开一个装字!   这会难得有了变化,就勾起了张婉的探究之心,她有些好奇他穿越前的身份了。   看张婉清泠泠的双目瞪得老大,还闪烁好奇的光芒,白洛心中得意地笑。果然小言说得对,一旦男女主角性情大变,就会引起他人的好奇。   这次他可是拼了,连自己本来的性格都露出来了。他就不信自己吸引不住张婉这个贵族娇宠出来的小娘子。   要知道,他前世虽然是个屌丝,但却是个技术宅。虽然不乏猥琐的小心思,喜欢看些意淫的小说,对苍老师之流也是了若指掌,但归根结底,都是有贼心没贼胆,内心还是单纯得很。   搞些小发明创造,就不信夺不到张婉的心。   自古小姐爱书生,闺秀喜无赖,他既有书生比不了的见识,又有超过无赖远矣的风仪,张婉要是看不上他,绝壁是有问题。   白洛知道女子对美丽最是无法抗拒,所以就利用自己远超过当代的见识,制造了一种不同于古代简陋制法的胭脂,特别柔润晕染,比一些当下的香脂好多了。   “这是什么?”张婉从白洛手中拿过胭脂盒子打开,用小手指抹了一下,发现特别细腻柔润,不禁眼前一亮。   古代的胭脂也好,就是有些不贴合,她粉嫩漂亮根本用不到胭脂,但是并不代表别人用不到啊。   家中的祖母、母亲还有两位嫂嫂,都特别喜欢胭脂。   想不到白洛还是有些穿越者的特质,像她自己就不行了,前世是个文科生,今生又被娇宠着,不需开动脑筋赚钱,都快忘了现代那些小发明了。   虽然喜欢这胭脂,但是张婉也知私相授受的道理,犹豫了一瞬,还是想拒绝。白洛这人有些小精乖,对女子心理把握准确,立刻出言道,“张蓝那里也有,这是阿婉救我的谢礼。”   张蓝也有啊,张婉安心了,笑眯眯地收下,“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白洛晓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见出师有利,立刻见好就收。诚挚地道了谢,又自我检讨了一番,说自己之前真是太令人蛋疼了,以后一定会珍惜生命,然后就彬彬有礼地走了。   ……   李臻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悄悄回到书院想看张婉两眼,不巧正好看到白洛一脸猥琐地说完话,从张婉身边走过。他顿时就打翻了醋坛子,酸涩地眼睛都疼了,果然啊果然,他一不在,就有人撬墙角。   本来李臻是耐不过思念,想着悄悄看两眼就走,但是见到了白洛撬墙脚,他就再也忍不下去了,嗖地蹦出来。   张婉正低头研究胭脂呢,李臻突然蹦出来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在这?”张婉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   什么叫“你怎么在这?”李臻内心扭曲了,难道他不应该在这吗,还是她根本就不想见到他?   李臻心里憋着火,不想跟张婉说话,但是这么傻站着,太尴尬了。视线正好瞄到张婉手中的胭脂,借机转移话题,“这是你的胭脂?”   “嗯。”张婉笑眯眯的点头,“白洛送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李臻登时就懵了,满脑子都是一句‘白洛送的,白洛送的,白洛送的’。   身体快于意识,啪地一声伸手打翻了胭脂盒子。   “你干什么?”张婉莫名其妙,今天李子徐怎么这么奇怪,难道是吃错药了?   哼,一点也不萌萌哒!   张婉蹲□子,小心地将盒子捡起,见胭脂掉出来一部分,立刻心疼地将灰尘吹走,捡回盒子中。   这么珍视!李臻眼神一黯,心口一缩一缩地疼,都没见她对阿黄这么好。   先是白绒绒,再是胭脂,白洛的东西就那么好!   都说人在愤怒之时,智商下降为负值。此刻李臻就失去了理智,伤人的话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陆澄说得也没错,你还真就是招蜂引蝶!”   张婉吹气的动作一窒,慢慢仰起头,呆呆地看向李子徐。 作者有话要说:小太子太过分了,嗷? 必须虐他,狠劲虐! 另外,亲们就多留留言吧,作者君扭捏,人家想看嘛!   ☆、心思and穆投   张婉这般平静冷淡的眼神让他有些受不住,李臻宁愿张婉骂他几句或者打他几下,就这样冷淡地看着他,让他突然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仿佛内心那些隐蔽的嫉妒,以及阴暗的小心思全全暴露。   刚刚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是倔强敏感的自尊心又不允许他低头,他只能将错就错,外强中干地硬挺,可最终仍旧熬不住,在张婉的目光中转身落荒而逃。   逃回山腰别院的过程中,李臻纠结成一团,心中两个小人打得不可开交。一个认为他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张婉呢,这就是友尽一生黑的节奏啊。另一个人认为他做的对,女人嘛,就是欠教训,前边陆澄之事还没完,居然还招惹白洛,水性杨花。   两个小人继续吵,前一个直戳他心底,对心爱的女孩这般实在太过分,不是男人所为,必须道歉。另外一个大男子主义爆棚,哼,明明是张婉招蜂引蝶,难道还不能说了吗?不能道歉,道歉太丢人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被女人辖制住。   吵来吵去,吵得李臻心都乱了,回到别院,仍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怪老头正坐在大门口翘首以盼,等着李臻能带回张婉,结果就见他自己回来了,还一副受打击模样。怪老头顿时失望至极,眼睛狠狠剜着李臻,没用,真没用!   “跑哪去了?”怪老头拦住他。   李臻真是心情一点都不好,半点不想应付怪老头的刁钻,就垂着脑袋不说话。可怪老头是谁啊,死人都能让你张开嘴,跟他斗,李臻还太嫩了。几句就从他这挖出来事情的经过。   听见李臻最后对张婉说的那句,他真是想揍人了!长没长脑子啊,居然敢这么说,真是不想活了。   李臻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既然被问了出来,就抬头期待地看着怪老头想听听他的意见,即便是骂骂他也好。可惜,怪老头的反应跟张婉一样,平静淡然,连情绪都没波动一下,只是用胳膊肘杵了杵他,“回来这么晚,都快饿死我了,赶紧做饭去,整天就知道瞎跑。”   李臻愣愣地看着怪老头,然后心越来越沉,整个人都仿佛被巨石砸住了,半晌,才问出话,嗓子跟纸张擦过沙地,干涩得厉害,“您……为何不说我?”   “说你什么?”怪老头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李臻低下头,声音哑哑的,“骂我,没长脑子,不会说话,活该,让我去给她道歉。”   “给谁道歉啊。”怪老头突然起身,走到院中的石桌前,拿起了一个杯子。   “……阿婉。”不知怎么回事,不过两刻钟而已,再叫这个名字都没底气了。   “啪”地一声,怪老头突然将手上的茶碗扔出去,语气意味深长,“我骂你时,因为还有救,还有补救的机会。不骂你了……就跟这碎裂地茶碗一样……”顿了顿,怪老头继续道,“以后不要去见婉婉了,她来别院,也躲着点,张家可不是好惹的!”   最后一句,怪老头突然语气一厉,跟骤然碎裂的瓷杯一样尖锐,瞬间就让李臻失声。他有想过事情的严重性,但却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程度。不就是一句话吗,他道歉就好了,哪里用得着像怪前辈口中那般老死不相往来,以前他还和阿婉打过架呢,怎么现在越大越矫情,连说一句都不行了。   他还给她吸过血呢!李臻下意识摸了下脖子。   怪老头眼神轻轻一扫,就知道李臻是当局者迷,有些人不识惯,张家就是对他太好了!   陆澄一句话,就能让张家倾全族之力,有时候女子的名节比生命还重要,而他居然这么不开窍。怪老头甚至都怀疑,自己撮合这两个孩子是不是错了,李臻的性子倔强高傲,又因为成长的环境而偏激敏感。他需要的是一位身份低,温柔善解人意,能顺着他的妻子。   而婉婉呢,虽然怪老头与她接触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也知道,她是需要娇宠的。   既然不合适就早早断绝吧!   别看怪老头邋里邋遢,跟个老顽童一样不靠谱,但却真有决断。既然做了决定,那就不能误了这两个孩子,当即就跟李臻下了命令,“这一年,你都不要上山去书院了,也不要见婉婉。”   “为什么?”李臻倔强地瞪着怪老头,眼中阴鸷,凭什么不让他见阿婉。   见李臻还是一副没意识到错误的模样,怪老头都懒得点醒他了,就这点情商,赶紧离婉婉远远的吧!   李臻的不忿与挣扎全让怪老头暴力镇压了,想不到走路一摇三晃的怪老头居然还是个高手,揍得李臻鼻青脸肿,毫不还手之力。   不听话不懂事的熊孩子最烦了,怪老头抱着私心,将李臻一顿暴揍。   ——   待李臻走远,张婉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下去了,大滴的泪珠如线,噼里啪啦往下掉。她想起前世,宿舍的女孩子怀疑她偷钱,虽然不明说,但却用话语挤兑她,一句句嘲讽的话语逼来,让她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回到教室,觉得每个同学看她的目光都充满异样。   呵……她忍不住想笑,连李子徐都这样想,那其他人呢,是不是也面上平静,内心腹诽呢。   张婉从来都不是尖锐的人,面对怀疑和排挤,做多就是搬出学校宿舍自己租房子住。   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后遗症的,哪怕只是一件小事。在那之后,她就不能和别人一块住了,少数几次,也是胆战心惊,一旦对方丢了东西,就立刻急切不安。   重生之后,生活在时代最顶层,自小养得娇贵,性子也大气,她自问行得正坐得端,无惧众人的猜疑。但是仍旧有人能伤到她,她怎么也想不到李子徐会这样看她。   心里明明很镇定的,但是却控制不住眼睛眼泪,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最后完全失控,变成一抽一抽的。   “你……怎么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紧张的声音。   “没事。”张婉瓮声瓮气,赶紧擦眼泪。   好丢人,居然被人看到了!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没有人回西苑吗?张婉鸵鸟般埋着小脑袋想快速冲回西苑,结果身后人不识相,居然来了句,“张婉,你为什么哭?”   靠,好个没眼色的家伙,为什么要戳穿她!   张婉气呼呼回头。   陆澄一事在书院闹得挺大的,穆投接触过张婉几次,总觉得她和妹妹口中那个善良娇怯迟疑,对每个男主都无法放手的女子不一样。他接触过的张婉是明艳聪慧的,举手投足之间的风韵艳而不淫,行事更如清风朗月,风度怡人。   加之陆澄风评不好,他根本就不信她所说。   秉着关心之意,还有心间的一丝异常,他想看看她,同窗之间关心一下很正常,并且他们的父亲也是同僚,放到现代就是同事子女,发小、铁子那种。   他掐着时间来到通明桥,没想到居然看了这样一幕。直到这一刻,穆投才意识到,那个总是一脸自信笑容,动作神态端庄得体挑不出一丝毛病的贵女,不过才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这么点的孩子就要承受这些,穆投莫名地有些心疼。   “你还好吧?”   好你妹!张婉气呼呼抬头,水光潋滟地大眼恨恨地瞪他。   穆投呼吸一窒,眼前的小姑娘明眸皓齿,眼珠如清水中养得两汪黑琉璃,看得他心尖蓦地一紧。   他前世虽然沉迷工作,对感情疏忽,但并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异常。如果前一次他还能将张婉的对他的影响归咎于原著,那么现在,他再如此就是自欺欺人了。   但是……穆投内心很纠结,张婉还是个小女孩呢。   他全然忘了自己现在也不大。穆投脸色红红,又纠结,有羞愤,觉得自己真是太坏了,居然对个小女孩动心思。   死鸭子嘴硬的穆投硬生生将心底的异常压下去,将一切归咎于张婉生得太美了,寻常人见到她都会心跳加速。   恨恨瞪了穆投半天,张婉发现这家伙就是个二愣子,居然无缘无故脸红起来。他不会是也觉得尴尬吧,哼,张婉小嘴一嘟,既然尴尬,干嘛戳穿她,当没看见不好吗?   男人就是粗心!   “我迷了眼睛。”张婉欲盖弥彰地揉了揉眼睛,将本来就肿肿的眼眶柔得更红了。   穆投心疼,急道,“不能揉……”话出口之后,就见张婉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穆投叹了口气,终归是小孩子啊,没人照顾怎么行。   “不能揉的,眼睛会肿。”穆投语调轻柔,跟哄小孩子似的。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哄孩子的经验,所以看起来,语气怪怪的,动作笨笨的,急切的样子也很好笑。   这样的穆投让张婉心情蓦地好了起来,是她太着相了,哼,李子徐那小子就不识惯,以后不要对他好了,也不要理他。   “我没事了,谢谢关心。”张婉突然笑起来,点了点头,拿着胭脂跟小蝴蝶一样快乐地飞走了。   见此,穆投更加感叹了,果然是孩子心性,一会晴一会雨的。 作者有话要说:木头是男二哦,哈哈,终于到他的戏份了,男二都快憋坏了。 至于小太子,想不明白就不要他了。而且有竞争才有进步,嘿嘿,小太子,你完了! PS:道歉一下,这两天真是懒了,本想着昨天多更点的,结果放假,再加上天热,就松懈了。真是不勤快啊,以后一定要鞭策自己。   ☆、备胎and混蛋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揍不知道,怪老头觉得李臻就是欠揍。   怪老头那是向来以怪闻名,折磨人花样翻新,加重李臻的功课,每天按饭点两顿揍。还让他去书院附近的清泉挑水,一旦有想去书院的心思,立刻跳出来一顿揍,让他看得见却吃不到,这种触手可得,却永远伸不出手的痛苦,足以将李臻气得鼓鼓!   饶是人再聪明,也不可能所有东西都精通,而且李臻只有一年时间,回朝之后,更是忙碌,不可能像怪老头一样一心钻研。所以他将谋略和用人之道教给李臻,兵法就想传给另外一个人。   然后山长向他推荐了穆投。   怪老头一见穆投,顿时诶呀一声,这小子不错啊!心性坚毅,目光清澈,很是知礼,可能是出身将帅之家的缘故,周身气质仿佛出鞘的利剑,令怪老头喜爱不已。   这个穆投一看就是心思纯毅坚定的孩子,配他家婉婉刚刚合适啊,怪老头又动了心思。因为有了李臻这个失败品在前,怪老头就倔上劲了,觉得自己对不起婉婉,发誓一定调、教出一个绝世好郎君给她。   当然硬凑作堆是不好的,一切以张婉的意志为主,这次怪老头不想像对李臻那般了,总将两个小娃娃凑在一块。他觉得调、教好之后,再送到张婉面前,喜欢呢,就收下,不喜欢就踹一边。   第一堂课上,怪老头决定先测试一下穆投的潜力,就将李臻张婉之事变幻了一下,讲给他。   “假如,你发现心悦之人收了其他男子的礼物,你会怎么办?”怪老头期待地望着穆投,心道,小子你可千万别让老人家我失望啊!而穆投确实也没让他失望。   不同于这里人的思想,穆投的现代思想很开发,他有些纳闷地反问,“这有什么,不就是一件礼物吗?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连这等小事还需计较!”   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李臻趴在门缝处,听到穆投的话,瞬间脸就绿了。   李臻是个危急感很强的人,穆投一出现,心上就是一沉。想到怪老头说过,穆投也是张郡公挑中的人选,他就立刻百爪挠心。   挠挠挠,挠成了血葫芦!   理智告诉他,自己和张婉不合适,但是情感上却不能接受。穆投一出现更加重了他的危机感,他真是横看他不顺眼,竖看也不顺眼,怎么看都不顺眼!   穆投的回答令怪老头很满意,然后他得意地瞥了眼门缝,不动声色的开始灌输理论,“这件事本质来讲,就是男子心胸不够。”   穆投:嗯!   李臻:嗷——   怪老头继续分析,“那件礼物也许是谢礼,或者女子仅仅只是个中人,那件礼物也许是送给别人的,在没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乱发脾气非大丈夫所为。”然后怪老头就对那些不信任心上人的男子大加批评,鞭挞得一无是处。   直到发现李臻脸色越来越黑,怪老头才满意地停住,最后作总结,“老夫认为,那些不相信心上人的男子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心虚自卑,觉得自己比不上其他男子;二是不够喜欢,内心自私,只顾自己。”   穆投赞同的点头。   李臻冷眼抠地板。   穆投虽然纳闷怪老头讲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他心性认真,喜欢思索引申,觉得前辈说这些必有他的道理,就顺着话题问,“先生觉得怎么样做更好?”   怪老头摸了摸胡子,笑道,“先得稳住,必须搞清事情的真相,乱发脾气最没品了。”   李臻中刀。   “恶言相击最没风度,简直不像个男人。”   两刀。   穆投补刀,“难道还有男子这么做吗?真是想象不出来有男人会对心上人恶言相击,这还算个男人吗!”   李臻嗷嗷嗷。   捅够了刀,怪老头开始语重心长,“有些事,有些话是永远都不能提的,碰都不要碰,一旦出现伤痕,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门缝,“如此之后,只剩下一条路,彻彻底底地远离,稍有骨气的小娘子都不会继续交往。”   怪老头这是在点李臻,点拨之后,他开始认真教导穆投,“身为男子,必须大气自信,胸怀宽广,要努力提升自己,自身强大优秀,难道还怕比不上其他人。另外,也必须要细心,杜绝一切外来窥伺。”   说到这,怪老头嘿嘿一笑,笑容猥琐无比,“在心上人面前必须要端得住,私下里必须将窥伺之人挠成血葫芦,杜绝一切挖墙脚行为。男人嘛,用点小心思,很正常。”   接下来怪老头讲得很顺,一边调、教穆投,一边讲授排兵布阵。内容生动有趣,又意蕴深长,听得穆投如痴如醉。   等怪老头讲完,视线不经意地扫向门缝,发现李臻已经不在了。他皱了皱眉,心道,这样也好,让他自己去碰壁吧。   有些时候人会一直执迷不悟,固执地自欺欺人,可是当这层固执却轻薄的壳被人打碎时,他就会清醒得不可思议。   李臻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当时他脑子一定是浸水了。他要见到张婉,要当面跟她道歉。   李臻到处寻找张婉,终于在一个寥寥数人的自习室找到她。他哽了哽声音,想走到她跟前,却被突然跳出来的两个女子挡住了。   出了陆澄一事之后,大长公主不放心,就想办法送进来两个身手不错的侍女保护张婉。   张婉就跟没看到李臻一眼,连头都没抬。   李臻心里一酸,深深地呼了口气,“……阿婉。”   张婉握着笔的手一顿,半晌,轻轻叹了口气,抬头对两边的侍女道,“你们先出去。”   “是,娘子。”   待两位侍女出去,张婉抬头看向李臻,目光淡然而陌生。李臻心上恐惧,几乎是立刻道歉,“阿婉,对不起,之前是我太心急了,口不择言,你能原谅我吗?那些话都是无心了,我根本没有那么想,我就是太生气了,我……”李臻难得有些语无伦次   张婉没说话,看了李臻半天,才道,“坐啊。”   李臻跟小媳妇似的,握着手,讷讷跪坐在张婉跟前。   “之前是我不好。”张婉的话语莫名其妙,令李臻不解。   见状,张婉抬手摸了下脖颈,见李臻面色微变,就知道他明白了,“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尽所能完成,张家也会给你支持的,你还有一年就要离开了书院了,不是吗?”   这是要划清界限的节奏啊!李臻恐极生恨,立刻就变了脸,“想甩开我,没那么容易!若是让人知道张家的女儿是个吸人血的怪物,别人会怎么看你,看张家!”李臻下意识威胁。   不过话一出口,他就又后悔了。生长的环境,让他很难信任他人,想要得到什么,也是暴力行动,很少迂回。   他不太会服软。   闻言,张婉目光一厉,她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认为李子徐心思纯良,这货就是个混蛋啊!   张婉突然冷笑,“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有些事,张婉就是不做而已,做了能把人气死。她笑意盈盈,纤纤玉手指着门口,“你去说啊,大声地喊,说我张婉咬了你,吸你的血。”   见李臻目光莫名,复杂难辨,张婉火上浇油,“怎么不会说话了,要不要我帮你宣传啊。看看李子徐多厉害,狼心狗肺,恩将仇报,诋毁恩师孙女名节……”   “够了!”李臻猛地起身,定定看了张婉一眼,转身离去。   在回别院的路上,李臻失魂落魄,他反复回想张婉的表情和话语,真是绝情啊!对待陆澄都比他好吧。   她……怎么能这么对他呢!   阿婉不是对他最好吗?   李臻心脏一抽一抽地疼,脚下一个不注意,被石块绊倒,狼狈地滚下。身上沾满了草,特别可笑,连李臻自己看着都笑了起来。   短短一段路,平时不到半个时辰就走完了,李臻却足足花了三个时辰。回到别院时,天色都黑了,暗沉沉压下来,闷得他喘不过起来。   别院门口,没有等着他的怪老头,李臻想笑,前辈一定对他失望极了。进了室内,怪老头正在激动的和穆投演练对敌,两人聚精会神,对抗正酣。   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互不相让,誓要对抗到底。李臻来了兴趣,默默观战。怪老头似乎在让着穆投,诱他不断深入,演示给他各种技法。眼看着怪老头就要输了,他突然来了个釜底抽薪,迅速反攻,在穆投大好形势面前,杀他个片甲不留。   怪老头很开心,拍手跺脚,“哈哈哈,不到最后时刻,就绝不要轻易放弃,只要内心坚毅,勇往直前,不放弃,就一定行。”   说完,他有笑嘻嘻走远,“你们两个,把残局收拾一下。”   夜晚,李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不断浮想起怪老头的话。他真的要放弃阿婉吗?他甘心吗?如果放弃阿婉,那么他还剩下什么?   他低头望着空空的双手,什么也没有。   看着看着,李臻神色慢慢坚毅起来,不,他不会放弃。   这个夜晚李臻做了一个梦,梦中全是他和张婉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站在旁观人的位置,看清了张婉对他有多好,看了一会,他眼睛就湿润了人。   李臻,你真混蛋啊!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婉婉不会轻易原谅小太子的。 接下来就是一点木头的戏份,之后就长大了,小太子会以全新的面貌席卷而来,经历痛苦别扭的追妻生涯。   ☆、野餐and反思   一年一度的春季野餐要开始了,这真是一个令人蛋疼的主意,几乎每个学子都对书院的这个野餐表示不满。   所谓野餐就是为了锻炼学生的野外生存能力弄出来的玩意,每人只能带火石以及油盐酱醋糖等佐料,其他食材一律不准带,必须全都去也野外找寻。   清晨出发,天黑回来,正在长身体的众学生哪里受得了饥饿。一整天,几乎是每个学生都绿着眼睛找吃的,恨不得连树皮都啃两口,真是既没味道,又没风度。   “月华,咱们带些什么东西啊?”张昭乐呵呵跟在张婉身边,嘿嘿,月华最棒了,能认出好多能吃的东西,还能做出各种美味。   张婉一边整理一边道,“咱们带些佐料就好了,锅碗由穆郎君那边带。”野餐是十人一组,各自分工。张婉这边是三人,穆投宿舍共四人,还有再加上卢媛、陈淑、陈宜以及唐湘。   听说有陈淑唐湘等人,张昭就撇了撇嘴,兴致突然低落下去。她最烦陈淑和唐湘了,整天缠着月华,而且女生多男生少,捡得柴火就会少很多。但是其他人都是跟着月华的,张昭即便心里不高兴也不敢表露,这些人,她一个也惹不起。   张婉的两个侍女是混道姑圈的,平时就是不远不近地守着张婉,很少参与到活动中来。   这次野餐,书院出动了好多道姑和道长保护安全,一旦发生大火,那是一个也跑不掉。   张昭蹲坐在书案前,看张婉一点点整理佐料,油盐酱醋糖等等几乎全部佐料都在这了。她歪了歪头看向张婉,“这些咱们都要带吗?卢娘子她们不带一些?”张昭的语气有些不快,哼,每次都这样,尤其是唐湘,总贴着月华,还骄里娇气,什么都不干,烦死人了。   张昭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住张婉,她好笑地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呀,小心眼,这点事都要计较。”   “嘿嘿。”被看出来了,张昭不好意思地傻笑。   张婉好笑的摇摇头,面色不变,心里却思量起来。有些事自己可能不计较,但是长久的不公平,很容易引起矛盾的。而且唐湘总是占小便宜这点实在让人讨厌,想起她用餐时总是指使自己为她拿碗筷,张婉轻微蹙了下眉。这点有些不好,长此以往,自己岂不是成了她的侍女?   想到这,同时也是为了避免矛盾,张婉拿起来一小罐盐递给张昭,“你去将盐拿给唐湘。”   这是吩咐唐湘做事了吗?张昭一阵高兴,起身欢快地拿起盐就出了门。其实她根本不在乎唐湘拿多少东西,哪怕仅仅只是一罐盐,一片树叶,她要的只是公平。   有人拿一堆,而有人则两手空空,实在是令人不爽!   过了一会,唐湘拿着盐罐和张昭一同过来了,两人面上都有些不渝之色。   唐湘瞧了一眼书案,啪地一声将盐罐摔在案上,语气不高兴,“不是有穆郎君他们吗,为什么咱们也要拿东西?”说完,她又瞄了一眼桌面,摆着脸色,“就这么点东西也要我拿,可真是有心。”   闻言,张婉整理东西的手,顿时一顿。她没理唐湘的抱怨,而是淡淡道,“锅碗等大件有穆郎君等人带,咱们这边分了佐料以及少数一些碗筷。”说着她指了指书案上的佐料,“既然不想带盐就选一选吧,想带哪个?”   唐湘一看逃不过去了,就扯着张婉的袖子撒娇,“阿婉姐姐,阿婉姐姐,我不想拿,好累的,我还想看看书院的风景呢。”说完见张婉没反应,就又加了一句,“我宿舍那些人都没有拿东西的。”   张婉不想把事情弄僵,而且唐湘就是小孩脾气,除了娇气点,有些拈轻怕重,也不算什么大毛病。她刚想应承下来,就听张昭道,“月华又不是你的侍女,凭什么要给你分担。”没教养,最后这句,她只敢在心里嘟囔。   “就应该都是你拿才对!”唐湘突然指责起来,“你和张蓝不过就是侍读而已,一点自觉都没有,这些东西全是你们拿,不要以为阿婉姐姐好性,就偷懒。”   “够了!”张婉不悦,张昭张蓝都是她的人,什么时候轮到唐湘指责了。   张婉伸伸手指着门口,“出去,回去给你宿舍的人一组吧。”   唐湘难以置信地看向张婉,震惊地嘴巴都合不上了,“你居然为了两个下贱的侍读吼我,她们……”   “出去!”张婉目光渐冷,身体板的笔直,气势立马就上来了。原本以为这唐湘就是有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没想到她根本就是脑子有问题。即便真的看不上张昭等人,也要顾及张婉的面子啊。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句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这个理。   张婉一向给人印象都是温婉平和的,但是一旦动怒,气势凌人。唐湘虽然娇气不讲理,却是真怕张婉,立刻就蔫了,转身泪奔而去。   ——   野餐当日,张婉等人带佐料,其他女生分担一些碗筷,剩下大件就由穆投等人带去。   几人集合聚在一块,卢媛四处望了望,有些不悦地道:“唐湘怎么还不到?”   “她不跟我们一块了。”张昭答道。   “为何?”卢媛有些惊讶,怎么临时变卦啊。   见众人都好奇地望向自己,张昭有些胆怯,下意识往张婉身后退了退。   “走吧,前面的队伍已经动了。”张婉提醒。其他人一看,果然动了,顿时提步跟上前面,完全忘了唐湘一事。   虽然唐湘有些小毛病,但是张婉的教养让她做不出背后议论她人之事,就直接岔开了话题。不过,总有些人喜欢掺合,卢媛凑过来,小声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张婉小声解释,“唐湘比较喜欢跟她们宿舍的小娘子一块行动。”   “怎么会?”卢媛惊讶,“唐湘上次不还抱怨宿舍的人吗,怎么转眼间就打成一片了。”   “小女孩嘛,孩子心性。”张婉不欲多说。   卢媛想想也是,也就没继续往下问。   书院野餐的地点一次比一次怪,这次也一样,都几乎快到悬崖边了。张婉等人到了目的地,就开始分工,男生搭锅子,捡柴火。女生分为几组,出去寻找食材。   张婉感知敏锐,而且对植物了解的多,除了少数几样大众食材,就专门找一些生僻有趣的东西。这样做,一来是给众人尝个鲜,二来就是给其他人留点东西。   “月华,月华,你看,好漂亮的果子啊。”张婉来到张昭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一窝红红的果子,特别漂亮。   “小心,有毒。”张婉拉过张昭,然后小心翼翼拿铲子挖红果子的根部,这种植物很有趣,枝叶果实全都有毒,只有根部能吃,而且是难得的美味。   张昭见张婉将整颗都挖下来放在篮子中,有些奇怪,“不是说只有根部能吃吗?为何要都采下来。”   张婉淡淡地解释,“这果子这么红,若是让人误食就糟了。”   张昭就站在背后静静地看着张婉,脑海里突然闪出一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张婉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就越能感受到她的魅力,不仅仅是寻常贵女那般大气温婉,更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温良。   她从来没有像书院有些贵女那般标榜自己善良温柔,而是在日常小事中,不着痕迹地为他人着想。   张昭想起,她为自己出头和陆澄赛马,又毫无芥蒂地请祖父医治陆澄。张昭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张婉这样的女子,那么好,那么好。   越是深入了解,张昭就喜爱她,同时也愈加的自卑,大概只有张婉才是真真正正的世家贵女。   像什么张蓝、唐湘、卢媛,张昭真要忍不住冷哼了。一个是书呆子,眼里除了白洛就没别人,月华对她那么好,还总是一脸她欠自己的表情。   唐湘就更不用说了,张昭都懒得提她。至于卢媛,张昭就更不喜欢了,最开始觉得她很不错,温柔善解人意,像个懂事的大姐姐,公正不偏袒。后来发现她就是个事精,什么事都要掺合一脚。既然这么喜欢帮别人断官司,怎么不去大理寺啊。   有张婉在,两人很快就找了满满两篮子菜,回去时,其他人还没回来,只有留下守着的卢媛和张蓝在。   回去后,张婉就发现卢媛神色有些不对,总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张婉拿了篮菜,走到卢媛跟前,“走,咱们一块去洗菜。”   “阿婉……”卢媛又不说话了。   有话就不能直说吗?像这种欲言又止,断断续续,最令人蛋疼。   “阿媛可是有事?”张婉忍不下去了。   卢媛看着她,斟酌着语气,“刚刚唐湘过来找我了。”   “阿湘?”张婉纳闷。   见张婉这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卢媛有些气闷,真都是被娇宠坏了,一个两个,豆大点事都能扯皮。   本来还以为张婉懂事呢,没想到就因为盐罐这点小事就跟唐湘闹掰了,还说人家孩子气呢。她自己还不是。   “不是我说你,你呀还真是小性,就帮阿湘拿个罐子又如何,没有她,咱们几人不也过来了。”卢媛知心大姐姐当得欢快,一个劲数落张婉,“阿湘就是小孩子心性,贪玩而已,你还长她一岁呢,何必跟她计较。”   张婉聪慧,很快就从卢媛的话里听出来,唐湘这是告状了,呵,她扯了扯嘴角,不仅是卢媛,估计还会到处跟人说她小气呢。   张婉最不难烦跟这些不懂事的贵女交往了,智商欠奉,脑袋缺根弦,连说话都说不到一块。   难怪有些贵女不愿意到书院,实在是学生良莠不齐,有些人真是脑子有问题。   张婉虽说在家的时候多,很少出门,但是家人担心她孤僻,也偶尔带她出去。顶级圈子,小规模的聚会,张婉也参加过几次,那才叫真真的世家贵女呢,大气温婉,善解人意。   关键是有眼色,知道什么话该说,知道哪块避开。   卢媛、唐湘这等根本交往不上。   唐家要比陈家低一等,张家就更比不上了,如果不是陈凌与唐家主母是手帕交,根本不会结亲。   十几岁的女孩多少都会有些小毛病的,即便是张婉也不能说完美,偶尔也会吐槽抱怨,或者发个小脾气什么的。   但是像唐湘这种背后嚼舌,还说谎,真就是小家子气了。   起码的台面都上不去,稍微懂事些的贵女都不会听这些,除非是最最亲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不然,哪里会有贵女将自己的私事到处说啊。   而且还没长脑子,陆澄的下场没看见吗!张婉都不知该怎么形容唐湘了,抬头看了一眼端着师长架子教训人的卢媛,张婉愈加头痛,真的是她太好性了吗?   一个两个都爬到她头上!   之前她还觉得李子徐太幼稚不懂事,现在看到唐湘、卢媛,张婉蓦地反思,是不是自己做人有问题,太心软,太没脾气。   如果是祖母,或者仅仅是衡山公主,唐湘和卢媛绝不敢如此。   张婉回想起现代看到的一个小故事,具体情节忘了,只记得大意。   大概是说,一个郡主身边的侍女算计她,事情被揭发之后,侍女跪地求饶,说不这么做,自己就会被杀掉,求郡主饶命。   直到现在,张婉仍旧记得郡主母亲说的话,‘所有人都知道你心软,所以就利用你的心软。不害你,被人威胁会死;而害你呢,也许会因你的心软保下一条命。’   ‘你瞧瞧,不过就是善良心软而已,就逼得所有人害你!’   张婉反思,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性子太好,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不是致命的问题,只要不惹到张家,就能把她揉圆搓扁?   小人畏威不畏德,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她善待的。不同的人,要采取不动的方式对待。 作者有话要说:婉婉也是要成长的,这个世上,人不同,行事方式也不同。对君子,当然要以礼相待,对小人,就要打到他怕!   ☆、好大一章   锦衣玉食不足以养成一个真正的贵女,还得有世家的底蕴。千年传承,吃穿用度皆有自己一套独特的方式,更难得是真真正正的娇宠。   有权有底蕴,有聪慧有宠爱,居移气养移体,有些东西那是浸在骨子里头的。   什么是不怒自威?   祖母大长公主根本不需发脾气,只需轻轻一个垂眼,满屋子的仆妇都吓得大气不敢出,甚至祖父都要小心翼翼。   张婉自幼在大长公主身边长大,教养气度全承自大长公主,她不轻易动怒,并不代表她没脾气。   张婉没说话,甚至都没有看卢媛一眼,就这样静静一站,气势就出来了。原本还端着架子教训人的卢媛立刻意识到不同,心上忽然忐忑起来,连声音都低弱了,“阿婉……你、你怎么了?”卢媛怯怯抬眉,有些暗恼自己多管闲事,张氏阿婉是她能随便教训的吗,真是越活越猖狂了。   搁张婉本意,她是不想理会卢媛的,这样的人根本不够格。但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出身高贵,所有人都有眼色识时务,她不可能将自己束之高阁,自持身份,清高自诩,只和从聪明人来往。   不管是君子还是小人,在未来她都有可能接触到。在张家,祖父祖母疼爱她,将她的护得周全,但若是出嫁呢,婆家没人会纵容她。   虽然被娇宠着长大,但张婉并不想做一个攀附他人的藤蔓,她总要学着长大。   想到此,张婉收起转身欲走不搭理卢媛的心思,而是稍稍放弱气势,眼角揶揄:“阿媛真是好为人师啊,只是……最好要搞清事情的真相。”张婉意有所指,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太了解卢媛了,喜欢自抬身份,干涉她人,却也最怕自己做错事,被人欺骗。   她人心高着呢!   张婉若是解释一翻说唐湘不只是拈轻怕重,更是羞辱自己身边人,不仅会降低自身身价,抬高卢媛,将她放在裁判的位置,而且也会降低可信度。   张婉讨厌他人质疑!   所以,她采取了高高嘲讽的姿态,她身份高,语气不屑。卢顿时就会羞愤不已,然后怀疑唐湘话语的真实性,进而主动找她追问真相。最后,即便唐湘死不承认,卢媛也不会相信她,因为卢媛早就在心里给唐湘定罪了。   殷切的解释有时真的不如居高临下的嘲讽管用,何况张婉本就有这个资本。   果然,听了张婉的话,卢媛羞愧不已,觉得自己受了骗,在张婉面前落荒而逃,然后气势汹汹找唐湘算账。   唐湘不是有心计之人,就是一个娇气得令人讨厌的小女孩,几句话就被卢媛问了出来,说自己骂了张昭张蓝。这不是羞辱张婉身边人吗?根本就没把张婉放在眼里,得知事情的真相,卢媛恨不得扒了唐湘的皮,敢情自己是被她当枪使了。   之后许久,卢媛都在张婉面前抬不起头。她的高人一等原本就是建立在好为人师,充当公正上,一旦出错,瞬间就抬不起头。   被卢媛逼问之后,唐湘愈加讨厌张婉,但又束手无策,只能气呼呼地跑进林中,拿树枝抽打野草出气。   “哟,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张婉的小跟屁虫吗?”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唐湘气呼呼地回头,发现是木青和她身边的哼哈二将,唐湘本来就要反击的,但是见到木青就立刻住了口。就跟她不敢把张婉如何一样,她也不敢在木青面前横,甚至于更加惧怕木青。   穆家和张家是朝中两大实力,一个政权一个军权,这木青就是穆投的表妹,从小长在穆家,很得木夫人的喜爱。   唐湘别看人娇气,但对人却有天然的感知,她知道张婉温良柔和,所以敢稍微放肆;她知道卢媛喜欢装架子没成算,所以敢明面捧她,暗里算计。但是木青,她都一步都不敢靠近。   总觉得这人就是个疯子,毫不遮掩对穆投的爱恋,同时敌视穆投身旁一切女子。   唐湘有些想提一提穆投,想想还是算了,别招惹这个疯子,就转身迅速离去。   木青身旁的佐伊冷哼一声,然后对着木青讨好道,“跟屁虫一个,肯定是被张婉赶走了,不过这张婉人品也忒差,连自家亲戚都容不下。”佐伊和另一个女子你一句我一句的抬高木青,贬低张婉,说得不亦乐乎。   ——   张婉这边锅已经架了起来,她正在一旁切菜,手里的菜肴仿佛被灌入了生命,每一块切成什么形状,会更容易入味,张婉都了如指掌。明明是极细长的菜丝,细看之下,每一个形状都稍有差别。简单的食材到了张婉手中全都有了生命般,每一样搭配、刀工、火候、佐料,都掌握得精准。   陈淑凑过来,享受地看着张婉切菜,然后瞄了一眼卢媛,小声问道:“阿媛姐怎么了,一直不对劲啊?”   张婉瞄她一眼,眼神莫名,这个粗枝大叶的家伙也能察觉出卢媛的异样,真是稀奇。   被看穿了,陈淑嘿嘿傻笑,解释道:“我本想看看表姐什么时候有时间指点我两招,就一直偷偷观察你……嘿嘿……”她摸着脑瓜,特别不好意思的样子。   “哦。”张婉态度冷淡地哦了一声,反问,“那你看出什么异样没有?”   陈淑思索了半天,试探问,“阿媛姐是不是跟你吵架了啊?”   “行了,你一边去吧。”张婉算是服了陈淑,对武艺,她眼神贼精,一旦涉及到其他事,立刻糊涂。   “不要啊!”陈淑撒娇,“表姐,你就教教我吧,教我吧。”   张婉无语:“还要煮饭呢。”   “随便放锅里煮煮,熟了就行。”   张婉看她一眼,“那你来帮我吧,这样速度就快了。”   “好!”陈淑一挽袖子。   然后到朝食时,一共六个菜,陈淑三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菜肴,和张婉色香味俱全的三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面对如此对比,众人都哀怨了,陈淑那三盘还能不能下口,会被药死不?   六盘菜,张婉的菜受到热烈的追捧,好吃到恨不得将盘子舔一舔。至于陈淑那三盘,真是看一眼都够,有男生食量大,吃不饱,颤巍巍夹了一筷子,刚到嘴里,表情立马就扭曲了,然后瞬间消失,跑到一边吐去了。   用完朝食,几人开始收拾残羹冷炙,这时木青捧着两盘菜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视线瞥了下三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菜肴,轻轻冷哼一声,然后笑意盈盈地凑到穆投身边,“表哥,青儿做了两道菜,特地送过来给你尝尝。”   穆投下意识皱了皱眉,他这个半道换过芯子的人,尽量避免和从前一切熟人靠近。连木夫人,他都敬而远之,更何况这个没眼色的表妹。   穆投性子冷,对于不想接近之人,一向缺少耐心,立刻冷了脸,毫不客气地拒绝,“不必。”   木青僵了僵,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表哥虽然一直都对她很冷淡,但却从没这么直白毫不留情面的拒绝。自打表哥大病一场,进入书院之后,对她就越发得疏远。   木青心里难受,脸色苍白,却不想失了面子,嘴角故意咧得老大,做惊讶状,“表哥不是被这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菜坏了胃口吧,嘻嘻,这几道是谁做的,真是……意外呢。”   陈淑不高兴了,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女子,当面打脸,讨厌死了。   她性子冲动,刚要刺两句,袖子就被陈宜拉住了。只见陈宜大声惊呼,“木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菜做得不好就要被嘲笑吗,这是大家共同的努力,每个人都付出了劳动,你可以说我们的菜不好,但不要诋毁我们的努力。”   陈宜瘦瘦小小一只,嗓门却大。凑热闹是人之本性,不分高低贵贱,原本因为木青的到来,就围了一圈人,现在更是其他组的学生都凑了过来。   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在家顶多是指挥两下子,哪里会亲自做菜?除了个别人手艺好,其他都是把东西做熟就不错了,见到木青如此挖苦,心里都有不悦。   木青脸色铁青,死死瞪着陈宜,她哪里诋毁她们的劳动了,表哥也在这组好不好,这死丫头,真会曲解。   看见周围越来越不友好的目光,以及穆投目光中的不赞同,木青急了,赶紧解释,“表哥,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让你尝尝我做的菜。”   陈淑唯恐天下不乱,立刻扇了扇手,皱着鼻子,“好臭,好臭,这么难吃的菜,你也敢拿过来,真是自信啊!”   “你……”木青气坏了,她家世比不上穆投,唯一讨得姨母木夫人欢心的就是体贴贤惠。无论是女红还是膳食,她全都精通,这才哄得姨母让自己在穆家住下。   自己引以为傲之事,被这么贬低,只要是个人就受不了。   “难吃?”木青冷笑,“难吃你也做不出来。”她啪地一声把盘子放下,视线轻扫,“若是不服气,大可出来比一比,大家都可作证。”   大家吃饱喝足,正是闲心大的时候,听闻此事,立刻起哄,“比,快比啊!”   张婉知道陈淑的手艺,不想闹笑话,就出来解围,“木娘子的手艺当然高明,阿淑说笑呢,请木娘子不要介意。”   “玩笑?”木青的炮直接朝着张婉开来,她正愁没机会找张婉麻烦呢,“那我之前的话是不是也能当作玩笑,若是我说张婉的琴艺不精,是不是也能说是玩笑。”   张婉静默不语,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事故导体,怎么总有人招惹她啊?   呜呜,张婉内心悲伤,她小时候不是挺招人喜欢,大家都宠着吗?怎么到了书院,一个个都看她不顺眼了。   似乎察觉张婉所想,落在树枝上的白雪突然出声,“嫉妒,嫉妒婉婉,婉婉的菜最好吃了,你是狗屎。”说着,噗的飞过去将木青的盘子打碎了。   木青气得身体发抖,嘴唇发青,恶狠狠地瞪着张婉。   小小年纪居然这么大的怒气!穆投冷了眼,挡在张婉面前,怒斥木青,“你闹够了没有,不就是一盘菜,赶紧回去。”   木青难以置信地望向穆投,就为了那个女人,他居然就要呵斥她!   表哥……   木青悲愤了,死死瞪着张婉,“我就要跟你比,你敢不敢,不敢就是懦夫,是贱……”   ——啪的一声突然响起。   木青捂着脸,瞪着穆投,“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穆投也惊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没动手打过女人,而且还是个小女孩。但是刚才木青实在太过分了,若是不阻止,还不知道说出什么来。   他想到之前的陆澄风波,还有通明桥上哭成花猫却倔强说自己迷了眼睛的张婉,心猛地被揪了一下,在这个名节大如天的古代,那个小姑娘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身体快于意识,等他反应过来,巴掌已经落到木青脸上。   木青这个姑娘,骨子里颇有几分狠劲,不然也不能离家长年待在穆家,想方设法讨好木夫人。   这才多点大的孩子啊!   木青心一横,忍着羞辱,直直看向张婉,声音轻蔑得不可思议,“怎么,不敢?”   连陈淑这个粗神经的都被吓到了,这个木青也太可怕了吧,一般女子挨了一巴掌早哭着跑了。她挤到张婉身边,扯扯袖子,“怎么办?”   居然还好意思问?张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她嘴快,怎么会惹出这些事。   说实话,张婉挺佩服木青这个姑娘的,就是换成她自己,在众人面前挨了一巴掌,都做不到如此。   不过,她也不会给别人机会打她。   为木青姑娘的勇气点个赞。张婉点点头,同意了。   木青咧嘴一笑,肌肉带动红肿的脸颊,痛得她嘶了一声。   此时,穆投真的变成了一块木头。   他怎么会打女孩呢,怎么会呢?他不断地问自己,愧疚得都快溢出来了。   木青余光瞥见穆投僵硬的身体以及愧疚的神情,心底微笑,然后看着张婉道,“我们限定食材,每人做三道菜,由大家评判。”木青虽然听说张婉的菜做的好,但是对手是一群只能算是熟了能入嘴的菜肴,威信就大打折扣。   她有自信,一定能赢,还会赢得表哥的怜惜。   穆投虽然对木青愧疚,但他并不是真的只有十一岁的小毛孩,他心里是个成熟的男人。在愧疚过后,就开始考虑,是不是能借此机会远离木青,他实在对她的纠缠不耐烦了,但是他愿意在其他方面补偿。   比如帮木青说一门好的亲事,愿意出头护着她。   木青开始准备菜肴,耳边听到众人小声的议论,手不禁蓦地握紧,直到将菜弄断,才稍稍回神。   她必须要嫁给穆投,只有高高在上,他日才能还回今日所受的屈辱。   张婉……木青扯了扯嘴角,眼里淬着毒。   其实她应该感谢表哥那一巴掌的,木青嘲讽一笑,若是真把贱人两字说出,恐怕她就跟陆澄一个下场了。   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是吗,张家不可能护着她一辈子,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   经过数次努力,外加张家的帮忙,李臻终于在这次月假顺利回到了皇宫,见到了母后。   在前往昭阳宫的路上,李臻已经由最开始的热切期盼逐渐转凉,直至现今的自嘲。呵,这世上没有哪个太子混得像他这么憋屈了,连见自己的母后都需要再三布置,如果不是他暗中放了沈家的消息,他那好母后也许根本就不会见他!   李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突然冷笑一声,活了这么多年,他居然什么也没抓住。   前面引路的内侍听见太子殿下这突兀的笑声,心里咯噔一下,太子别是想到能见到皇后娘娘,开心过度了吧。这可不好,现在这么开心,一会见到皇后娘娘,肯定会失望加剧。   苏内侍觉得有些愁人,亲母子哪有隔夜仇,这两位怎么就闹得这么生呢?   李臻的手干净修长,掌心纹路分明,他默默在心里描绘掌心清晰的纹路,描绘着,描绘着,突然就描绘出一张如花笑颜!   他眼中瞬间盈满笑意,怎么会没抓住,阿婉不是在?   阿婉是他的,旁人休想从他手心夺走!李臻眼中蓦地爆发出一束势在必得的光芒,那种坚定与狠劲能让人胆战心寒。   ——   南边   梁容正托着下巴默默出神,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木轮滚动声,不用回头,她就知道是谁。下意识蹙了蹙眉,然后快速换上一脸笑容,梁容柔顺地回头,扑到来人腿上,扬着温柔雅致的小脸,小猫般撒娇,“小七哥哥,你怎么来了?”说着她埋头在他双腿间蹭了蹭。   蹭了半天,半点反应都没有。梁容泄气,她这是专门学过的,角度力度都刚刚好,连嬷嬷都夸呢。难道是陆七不举?哼哼,梁容恶心地揣摩,一个残废而已,当然不会行了!   正幻想得欢快,不妨小脸猛地被人衔住,陆七脸色平静,却看得梁容心上一寒。   她忍着汗毛倒竖的颤栗感,任由那只冰冷的手在脸上划来划去,“错了,你应该说,你怎么才来?”   梁容一愣,半晌后知后觉发现,他是在教她。   她忍不住嘟了嘟嘴,有什么区别嘛?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才来?不就是差了一个字,多事!   陆七没心思探究梁容的小心思,直接将她扔到一边,淡淡道,“桂嬷嬷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你努力学,乖乖听话,以后荣华富贵都是你的。”   果然身残志不坚,心眼那么多干什么,也不能当官。   梁容虽然腹诽,却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学习,谁叫她没有反抗权呢。她还要回去,光明正大地回去,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后悔,将那些欺负她的人踩在脚底。   ——   张婉做菜不仅是熟练或者技巧,而是全凭直觉,选出最合适的火候,哪段食材哪部分最好吃,加入其他什么佐料,最大发挥出自身味道。   有些时候仅仅只是极细微的差别,但是无数个极细微,就会导致味道不同。   张婉做的不止是菜而是根据自身感悟,做出最最自然最最和谐的美味。   穆投走到张婉身边,看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快速将菜切碎。他完全想不到,这个瘦瘦小小的身体,居然藏着如此多的力量。可以做出美味菜肴,可以弹奏最动听的曲子,可以骑马,甚至是哭都是与众不同的。   她特别得不像人间女子,像是天上落下的仙子。   穆投一直围绕在张婉身边,让白洛生了警惕,他凑过去打击对手,“表妹不错哦!”   这是什么语气?穆投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人如此讨厌。   白洛继续惹人厌,“唉,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表妹呢,会做菜,还有勇气,更重要的是脸皮厚啊!”   穆投听不下去了,怒气冲冲瞪着白洛,“你……”   “生气啦!”白洛高声,“心疼啦,心疼就赶紧过去瞅瞅呗,这么好的表妹还不要,你是到底有多居心不良啊。”   张婉做事一向认真,尤其是还要感悟食材,可是这会,她真是忍不下去了。这个白洛自打上回在她面前暴露屌丝习气,就好不收敛,屡屡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可他偏偏在书院有一堆粉丝,这回,他不吸引女人了,而是吸引男子,一块搞研究,听说,前面有座山都被他给炸了。   据说要搞什么炸弹,书院派出一堆高手,日夜保护众人的安全。   穆投是闷性子,不会跟人吵架,瞪白洛一眼,转身就走了。   最近白洛都很识时务,见张婉脸色不对,就立刻敬了个礼,跟小兵似的,“坚决不打扰首长做菜。”说完,转身离去。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陈淑凑过来打下手。   偷偷藏在人群中的李承听到白洛的话,顿时虎躯一震,悄悄跟着白洛远去。   走到人少的地方,白洛突然回头,将李承逮住,表情不耐烦,“你跟着我干什么?”   李承仿佛得知了什么大秘密般,邪笑地望着白洛,神神秘秘道,“我知道你的秘密?”   白痴?白洛都不想看他了,直接扭头就走。   “哎,你怎么走了?”李承急了,跟在后面追,“白洛,白洛,你别走,我知道你是穿的。”   白洛根本不停步,只有声音传过来,“你知道我是穿的,说明你也是穿的,你暴露了啊!”   对啊!他怎么把自己也给暴露了?李承一拍脑袋,跑步跟上去,“喂喂,你穿前是干什么的?我是个销售经理呢。”   “公司倒闭了吧?”   “你怎么知道?!!!”   “有你这样的销售经理,可想而知。”   “你……”   ☆、菜里有毒   木青看着手边几根白色蘑菇状的食材,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是她在林中无意发现的。这种白蘑根部有毒,必须用沸水烫过三遍,才能消除毒性,但是即便此,仍不能轻易食用,此物与诸多食材相克。   她准备的食材中,最起码有三样相克之物。更别说其他少见之物,她就不信张婉这个大家闺秀,什么食材都会处理。   这些食材正好是木青家中秘传的三样佳肴,白蘑更是美味中的美味,只是一个不好容易毒死而已。   木青纤指的指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白蘑的小脑袋,眼中光芒大盛,张婉啊张婉,这回看出了人命,你还怎么办?   张婉切完菜,正拿着白蘑反复瞅,这东西跟金针菇有些像,但是更粗壮一些。这大小粗细跟某样东西真像啊,呵呵,张婉忍不住邪恶了,然后就怎么也下不了手。   “阿婉握着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白洛不正经的声音,他将李承绕晕在树林中,就扔下他自己出来了。出来看见张婉手中拿着某样神似之物,正在好奇的打量。   嘻嘻,想不到阿婉也这么邪恶啊!   白洛坏心眼的一直拿眼觑她,张婉受不了了,原本还想拿这蘑菇做个汤,现在真是下不去手了。但也不能饶过白洛。张婉看他一眼,然后慢悠悠将白蘑放在板上,拿起菜刀猛地剁下去。   哎呦,真娘个蛋疼!   光是看着就受不了,白洛夹着裤裆,皱着脸落跑了。   一旁的粉丝看见他,上前关心,“咋了,洛哥,伤到蛋了?”这个动作男生实在太熟了,夹屁股弯腰,标准扯蛋动作啊。   “滚!”白洛咬牙切齿。   这个粉丝是脑残粉,对洛哥的话是言听计从,而且也是看白洛心情不好想娱乐一下,就突然倒地抱着头滚来滚去。   “这是干啥呢?”众人都惊了,纷纷上前。   其他粉丝更是好奇询问,脑残粉回答,“这是洛哥发明的第二套广播体操,贼牛呢,快来做,有利于实验。”   “真的吗?”粉丝都是做过白洛发明的广播体操和太极的,觉得这东西真有用。虽然被人围观有些害羞,但是一旦形成广场舞规模,就会沉浸其中。   大姑娘美,大姑娘浪,那个美呀那个浪!   粉丝们赶紧纷纷下饺子般,抱头滚来滚去。   可怜一片青草地啊,居然被十来个‘滚球’压得没模样了。   不知情的众人纷纷讨论,他们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抽风,锻炼……各种猜测,其中一个猜测取得了大家的认同,他们在表演节目,为比赛助兴,而且还能消化食。   大家一块出游对于十多岁的孩子还是很有趣的,很快大家就纷纷响应,他们也不能光看着啊。   拿手好活比划上来。   so大家就开始群魔乱舞,你跳舞来,我舞剑;你击石来,我爬树;你做鬼脸,我踹屁股。   待张婉第二盘菜出锅,一回头,好家伙,这都是发羊癫疯了吗?   外围的道长更是一脸无语,这帮孩子平素不都是挺正常的,怎么这会……哎呀,道长们一惊,不是吃了什么疯草之类的吧,赶紧赶紧,请山长过来。   张婉做好两盘,木青已经熟门熟手的将三盘都做好了,她得意地瞥了眼张婉,然后见菜篮中没有白蘑,嘴角弯得老大。   学子们运动完都饿了,纷纷饿虎扑狼般将木青的三盘菜一扫而光,待她得意完,低头一看,卧槽!连个渣渣都没剩。   陈淑上前得瑟,故意捏着嗓子大喊,“你好慢啊,居然一盘都没做好。”   木青气极反笑,转头温柔地向众人问道,“味道怎么样?”   饿得时候吃什么都是美味,何况众人愧疚,一不小心就将菜都吃光了,纷纷大力赞扬,“好吃,好吃!”   这时,张婉的三盘菜也做好了,众狼纷纷转移阵地。菜一到嘴,卧槽!比仙丹还好吃,众人一顿抢啊,最后差点没打起来,连筷子都就着味啃半根。   两相对比,胜负一目了然。   木青大方地看向张婉,“你赢了。”   这么有风度?张婉有些惊讶,赢得好没成就感的说。   此事告一段落,正欲收拾东西结束,突然有几个学子捂着肚子满地打滚,这回不是广播体操了,是肚子绞痛。   只见木青反应迅速,仿佛在内心演练过好几遍似的,一个踏步飞奔到张婉的菜篮子中,拔楞来拔楞去,“白蘑呢?你用了白蘑!”木青一脸焦急加心痛,“白蘑有毒,需要沸水过三次,才能清除毒性,你是不是没有这么做?”   张婉愣了一下,看着木青,语气意味深长,“有毒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知道,大家都说你做菜一绝,而且看你对食材也没异常,就以为你知道。这其中还有些和白蘑相克之物,吃了会要人命的。”   木青控制不住眼中的笑意,“你毒死他们了!”   话音一落,打滚众人更是疼得受不了,额前冷汗都出来了。此时疼得没有判断力,只听得一句张婉要毒死他们。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穆投没想到木青居然这么恶毒,即便要陷害张婉,也没必要搭上众人的性命吧。   咦,不对!这些中毒之人有些没有吃菜,更有吃过菜没事的,这根本不是食物的问题!   木青刚刚太过兴奋,没注意到这些问题,现在发现异常,顿时就蒙了。到底怎么回事,这毒不是很厉害了,怎么大家都滚来滚去的,一个都没有死。   张婉低身从垃圾篮中找出白蘑。递到木青面前,“你说的是不是它有毒?”   木青愣愣地看着白蘑,有些反应不过来。   张婉微微一笑,突然高声对众人道,“我见林中有些绿苋,绿苋能吃,但是处理不好容易出现微毒。因为担心大家的身体,就在刚刚的三盘菜中加了些黄芩,黄芩对绿苋有克制作用,会清理大家体内的毒死,这个过程中可能会有些疼,但是没关系,排除毒素就好了。”   排除毒素话音一落,只听噗噗噗一阵噗噗之声,顿时臭气熏天。   山长赶来地正是时候,刚好被臭气淹没,熏得眼睛都红了。张婉早有准备,拉着陈淑陈宜躲到一边,待味道散了才回来。   外围的道长虽然不会靠近,但是都身手了得,将众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山长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人禀报过了。   山长和敬丘仙长喜欢无为自在不同,他崇尚自由和争斗,只要学生没闹出人命关天的大事,其他小打小闹根本不在意。   但是木青的行为实在太触及他的底线,为了陷害别人,居然罔顾众人性命,如此歹毒怎堪为人。   学生们虽然懂事,但是到底不过十几岁的孩子,有些事山长不想要他们知道。   他冷冷地看着眼摇摇欲坠的木青,上前给打滚的几人把脉,发现他们身体确实是黄芩解毒,才放下心来。   若真如木青所言,毒害好几名学子,饶是蓬莱书院地位超然,也受不了外界地抨击。   保险起见,他安排了几位医师,全面检查了众人的身体,发现没问题,才真正松了口气。   安排人将学生们送回书院,不准破坏现场,只留张婉木青以及附近几人。   看见张婉拿出白蘑那一刻,木青就知道自己完了,她慌张地抱住穆投的胳膊,“表哥,表哥救我,我无心的啊,我真的无心。”   穆投瞳孔紧缩,看着木青,一字一顿道,“若是阿婉真是使用了白蘑,那谁又能救那些枉死的学生?”他冷漠地扯回自己的袖子,扭头不看木青。   完了!木青颓然倒地,双目无神。   山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就让人送木青出了书院。今天这事,木家必须要给一个交待,也许还会牵连穆家,毕竟木青从小养在穆府。   大凡书院都会息事宁人,此事都是暗中处理,既然学生没事,就不愿意闹大。但学生们不是傻子啊,有那聪明的,就看出了蛛丝马迹,顿时后怕不已。   这木青实在太过恶毒,若是张婉不识白蘑,真将它做成食材,那岂不是害了他人性命。再往下联想,若是自己吃了这白蘑……   性命攸关之事,没几个人淡定得下来,把这事往家里一说,家族顿时给木家施加压力。   如此心思险恶的女子,必须受到惩罚。最终,木家抵不住压力,就将木青送到家庙中囚禁起来。   一个女子的一生只能在四面白墙中度过了。   山长处理完一切事宜,将张婉单独找出来。   尊师是仪礼,张婉左手挽着袖子,右手给山长斟茶。山长转了转茶杯底座,突然看向张婉,“阿婉是故意的。”   张婉给自己倒茶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如行云流水,姿态好看。她将瓷壶放稳,避重就轻道,“学生不识白蘑。”   “真的不知?”山长挑眉,他可是无数次听怪老头跟自己吹嘘,说婉婉感知敏锐,即便不识,也能说出药草药性。他也许相信张婉真的不知道白蘑,但绝不相信她不知白蘑有毒。   对比一下张婉对陆澄一次次挑衅的纵容,对付木青可谓是手腕干净利落,毫不犹豫。短短半年时间,她的成长就如此之大,真是不容小觑。   山长无意探究张婉的心思,但却很欣赏她的做法,对待恶毒之人,绝对不能放纵。木青如此漠视生命,能毫无芥蒂地对朝夕相处的同窗狠下杀手,如此歹毒之人,真是死不足惜。   张婉离开山长的院子,门口两位侍女正在等她,她低着头默默往西苑走。其实她并没有想将木青如何,对她也没有特别的心思,连厌恶都算不上。   第一眼看到白蘑时,她虽然知道有毒,但也没想太多,对其他几样和白蘑相克之物,也没多注意。因为有些食材本身就是有毒的,只要处理好了,就能食用。   她弃用白蘑纯粹是嫌弃它长得太丑,不想用而已。   甚至根本都没意识到木青的险恶心思,直到她做好菜肴之后,目光不断在菜篮中徘徊,神色也多有不对,张婉才暗中警惕。   但即便是如此,她也没想到木青会这么狠,视人命如草芥。   张婉自己也是后来,反复研究白蘑还有其他几样相克食材才发现,这几样东西混在一块,不起眼的毒性增倍,几乎可与剧毒媲美。   她这才让人,将木青的恶毒心思透漏给几个食用过菜肴的学子,借他们之手施加压力囚困木青。   如此歹毒之人,还是不要再出来作恶了。   陆澄之事给了张婉警示,她实在不愿意放纵了。老天既然给了她一手好牌,她就不想活得跟胆小鬼一眼,事事惧怕。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就长大了,然后就是书院之外的事了,小太子会变得非常不同哦。另外解释一下,小太子的性格摆在那,真心做不了温柔体贴男,顶多贱贱腹黑男,但他对婉婉绝对真心。 谢谢亲的地雷,么么! 15293375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18 11:56:23   ☆、太子殿下   三年半后,张婉成功从小萝卜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再有两个月,她就要离开书院了。   陈淑跟在张婉身边撒娇,“我跟母亲说了,跟表姐一块离开书院,表姐不在,我一个人在书院也没意思。不过回家之后就没有这么自在了。”陈淑哭丧着脸,“母亲说要板板我的性子,让我闲下来,可我是那闲得下来的人吗,真是要命啊!”   “不准胡说。”张婉笑着弹了她额头一下。   陈淑蹙了蹙鼻子,更往张婉身边凑,她特别喜欢张婉这般亲昵的举动。不了解之前,只是觉得张婉性子好,但是被张家护得太过了,有些冷淡不愿理人。直到接触时间长了,才知道张婉性子有多么好,陈淑对她简直崇拜死了,恨不得时时黏在一块。   两人在一块时,陈淑总喜欢说些八卦,她神秘兮兮地凑近张婉,“阿婉知道吗,听说太子殿下揍了中书监曹公某位小妾的哥哥。”这件事在内城闹得很大,气得圣人差点没厥过去。   中书省是内事省,掌机密,设中书监、中书令二官。中书令是张家姻亲,唯有中书监曹瑜是铁杆帝党。   圣人李嘉名想让太子娶曹瑜的女儿,可惜太子看不上,跟圣人大吵一架,又出宫直接将曹瑜一个小妾的哥哥狠揍了一顿,半点掩饰都没有。   曹瑜虽然忠心,但却是墙头草小人一个,全凭着忽悠将圣人唬住了。这人有个怪癖,惧内,不仅仅是俱一个内,连小妾也俱。家里七只母老虎,在整个长安城都出名,小妾家中仗着曹瑜的威势作威作福。   太子揍得这位陈庭是其中一位奇葩,据说是强抢民女,正好被太子也遇着了。也算是他倒霉,正赶上太子心气不顺。   说完后,陈淑还感叹两声,“以前在书院见过几面,太子殿下还是挺和气的啊,怎么现在这么暴躁,难道是因为之前不公开身份憋得太久了?”   李臻两年前就公开了身份,太子殿下居然一直隐藏在蓬莱书院,这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好多世家都惊了,赶紧将在书院读书的孩子招回来,询问太子殿下的性格行为等等一切。   李臻乍然出现,突然插手朝政,朝中官员还有些不满。但是李臻文韬武略,英明果断,张家、穆家又有退让之意,让他很快就站住了脚。   书院中大家都知道张婉和李臻关系最好,陈淑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阿婉表姐,太子殿下原来是什么样啊,是像同窗们流传的那样,龙章凤姿,英武不凡吗?”   人们都喜欢美化位高者的从前,李臻也是如此,公开皇太子身份后,原来的阴沉孤僻就变成龙章凤姿,脾气暴戾也变成了英武不凡。   张婉收敛心中因提起李臻而产生的异样情绪,神色淡淡,“其实我跟太子并不像书院中人说得那般熟悉,只是一块参加过野外大比而已。”   “这样啊。”陈淑有些失望,“不过我觉得太子殿下也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说不定看不上咱们呢。”   张婉笑笑,没说话。   “不过……”陈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眼前一亮,“你们都是怪前辈的学生,这样算下来,阿婉还是太子的小师妹呢。”   张婉笑道,“照你这个说法,书院中所有学子都是太子的同窗。”   “对哦。”陈淑呵呵傻笑。   两人正说着,远处突然出现一道青色影子,陈淑眼尖,先看到穆投,就扭过头来,跟张婉眨眨眼睛,然后找借口溜走了。   张婉愣在原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倒不是因为见到了穆投羞涩,而是有些不适应这种青梅竹马地拉郎配。似乎每个人都认为她和穆投是一对,不仅是陈淑,连双方的家长,原本朝堂中互不相让的两家,也相互走动起来。   有时,甚至是张婉自己,都会生出这种错觉,觉得自己和穆投真的是一对。两人算得上一块长大,彼此熟悉,穆投性子也好,总是照顾她,从不会出现李子徐那种争锋相对互不相让的情况。   但是……张婉默默垂下了头,她心里到底在不确定什么呢,这样不是很好吗?   穆投真是挑不出半点不好,上进,人又生得眉目英俊,而且性子好,像大哥哥般对她非常照顾,他好得都让张婉觉得自己矫情了。   穆投在怪老头那受教育,又经过白洛来回折腾的启发,学会了很多哄小女孩的手段。穆投一直很照顾张婉,可能是他原本就是伪少年真大叔的缘故,做不来小男孩的幼稚挑衅,更因着无意中见过张婉的脆弱,对她总有一分说不明道不清的怜惜。   第一时间发觉张婉情绪不好,穆投开始不遗余力地讨好,“阿婉,看那边!”还未近前,就突然伸手指向远处,表情震惊非常,连嘴巴都不顾形象地张得老大。   张婉莫名,觉得穆投有越来越逗比的趋势,但还是顺从地看过去……果真,什么也没有。   她没好气的转回头,正欲发难,就见穆投将自己埋在了花瓣中。   穆投的魔术越来越好了,以前就能变出一朵,现在已经能变出一小山花瓣了。张婉抿了抿唇,嘴角带着一丝恶趣味的捉弄,好笑的看着他,哼哼,看他怎么收拾这么多花瓣。   “开心了吗?”穆投突然从花瓣中跳出来,看见张婉若隐若现的嘴角,觉得什么都值了。面对着这么逗比,努力讨好人的自己,穆投都有些不能直视了。从前的他可是冷面总裁啊,属下只要能见到他一个笑模样,就烧高香了。若是让他们看到自己这般,一定觉得非常幻灭。   “化作春泥更护花,花瓣就留在这吧。”穆投洒脱地一挥手,故意做一个夸张的动作,眼角瞄见张婉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才稍稍松了口气。   有些事做着做着就会成为习惯,比如穆投对张婉,在众人夹击以及他自己的怜惜引导下,他已经不知不觉将张婉的喜怒放在了心上,宠着她仿佛成了一种本能。   时光是最不经晃的玩意,明明上课时一个辰时都难熬,但是两个月竟然转眼间就到了。在离开书院返回张家的牛车中,张婉想起上次月假时祖母说过的话,按说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规矩,但是张家疼爱女儿,想问问张婉自己,确定她的心意。   两家大人即便再是满意,但过日子的不是他们,而是张婉穆投两个。   对于张婉和穆投,两家大人已经是心照不宣了,就等着再过两个月就确定下来。大长公主询问张婉,也是想让她再想想的意思,但实际上,真的不用想了,没人比穆投更合适。   连白洛都放弃了,故意伤感地跑到她面前,说了句,“他比我好,我退出。”然后风一样离去。   牛车平稳,晃晃悠悠,张婉晃着晃着竟然迷糊起来。身旁的青青担心地看着张婉,“娘子靠在奴婢肩头,小憩半晌吧。”   张婉摇了摇头,努力睁大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下来。就在这时,牛车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青青立刻上前扶住张婉,吩咐一旁的小丫头出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外面乱糟糟一片,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张婉正心急着,就听小丫头回报,“娘子不用担心,是有个童儿偷了包子被店家追打,跑过街道,惊了二少君的马……”   没等她说完,就被张婉急切地打断,“二少君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妹妹不用担心,我没事。”车厢外传来李志爽朗的声音。   张婉松了口气,安静地坐在车中等待。刚放下心没一会,外面又传来乱糟糟一片混乱之声。张婉看不到外面,心里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内城吗,治安怎么这么差。   喧闹持续了有一刻钟,牛车才慢慢动起来,速度有些不同寻常地快。   李志安抚了马,就走到包子铺附近处理童儿之事,没想到居然在此地碰见了太子殿下的近卫统领杨庸,两人聊了一会出来,李志就发现张婉的牛车有些不对劲。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推开车门,里面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太子!”李志咬牙切齿,恨得眼睛都红了,但却半点不敢声张,只能带着空车慢悠悠往回走,然后暗中派人,一面回府报信,一面跟踪杨庸。   张婉和青青坐在车厢中,感觉越来越不对劲,道路越来越偏,车厢外根本听不见张志的声音。主仆两个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青青低头请示,“娘子稍坐,待奴婢下去看看。”   张婉看着青青下了牛车,之后就再无动静。她心上越来越焦急,却不敢轻举妄动。在长安城,谁人胆敢劫张家的牛车,除非……   张婉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不敢确定。   正焦灼一片之际,车厢门突然打开,上来一位身长玉立的青色身影。长大的李臻消退了少年的阴鸷之气,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贵气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张婉也只是迎面看了一眼,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紧张得张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紧接着,一个柔软而霸道的唇就压了过来,紧紧覆在张婉唇上。   “你……”张婉刚说了一个字,一条霸道的舌头就趁机探了进来,急切地扫荡,贪婪地吸吮着她口中的津液,强壮的手臂压在她后背。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没等张婉反应,就已经软倒在他怀中。   被亲得缺氧,张婉不仅身子软,连眼神都迷茫了。直到贴合得严丝合缝地胸膛传来的震动之声,她才猛然惊醒。   李臻笑得畅快,怀抱着张婉仿佛环抱了天下。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长大了,哈哈哈   ☆、苦肉计   张婉完全被李臻的出场方式惊住了,又因为缺氧,好半晌才回神。   冷静下来的张婉真是恨不得掐死李臻,他这样,她还能嫁给穆投了吗?他永远都是这么自私,行事肆无忌惮,从来不替别人考虑。   哼!李臻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眼神透亮的几乎看透张婉的心思。   张婉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心虚,然后觉得自己这心虚来的奇怪又突然。她心虚什么呢,李臻又不是她什么人,想到之前李臻的过分,张婉突然又理直气壮起来。   李臻看着张婉的神情变化,心中冷哼,又在想那块死木头吧,真是……不听话,居然胆肥想嫁给别人。   不给点教训,李臻实在忍不下这口气,但又惦记自己之前犯的错,心中一时游移。   人成长到某个阶段,就会否定之前的某些做法,从前认为理所当然之事,现在看来就是一坨狗屎。   知道张婉性子里有执拗的部分,李臻不敢逼得太紧,就提都没提穆投,而是脑袋使劲往张婉怀里扎。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张婉被他的神转折弄懵了,下意识推拒,指尖无意中触及到他的额头,立马被烫得一缩。   怎么会这么烫?发烧了!张婉心中一紧,然后立刻忘了之前的愤怒,开始紧张了检查他的身体。   这一查不要紧,张婉吓得额前青筋直跳,这家伙不要命了,烧成这个样子,连神智都糊涂了,不好好休息,居然还有心情劫车。   张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在侍从比李臻这个主子靠谱,牛车慢悠悠停在一处僻静的小院子中,也早有郎中等在此处。   张婉想扒开李臻,让人抬他下车,可没想到他人虽然烧糊涂了,力气却不减。爪子那个有力,死死环住她的腰,怎么也扒不开。脑袋更是趴在她胸前蹭来蹭去,让张婉发育不久的小笼包饱受磋磨。   没办法,牛车只能驶进院子,一直到屋子门口才停下。打开车厢门,面对几个低眉顺眼,拼命散发着我什么也没看见的侍从,张婉脸上的红热就没退过。   真是好久好久都没这么尴尬了!   张婉咬牙切齿,最后在两个侍女的帮助下,将李臻从牛车移到床上。   当一个人羞窘到极限,也就不觉得怎么样了。   比如张婉,对比刚下牛车的红红脸,现在已经能很淡定地指挥侍女,并和郎中讨论药方了。但是胸前的承重力仍在,所以脸色一直不好。   任是谁,一直压迫小笼包,心情都不会好。张婉已经由开始的担忧,转变成恨恨了。手上力气加重,差点没把李臻额上的皮搓下来一层。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病得昏沉沉的李臻还有空腹诽。   忙乱过后,终于安静下来,张婉背后靠着大迎枕,怀里趴着个不断散发着热气的巨婴,想到自己被掳走,家人说不定要怎么担心呢。   又想到和穆投的婚事……真是头疼啊!   李臻身边的内侍和侍女都不敢靠近两人,全都在门外守着。杨庸也一脸焦灼的原地转圈,内侍黄岑被他绕得头晕,忍不住道,“杨大人坐一旁歇着吧,晃得人头晕。”   杨庸可做不到黄岑那么淡定,殿下烧得这么严重,若是出了什么事,他满门都赔不起。   急又有什么用?黄岑倒是想得开,他一直跟在太子身旁,知道太子做事向来思虑周全,少有冲动。如今这带病也要把张家娘子带回来,不是在行苦肉计,就是动了真格。   无论哪种,都能说明张家娘子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他才不在殿下面前碍眼呢。   过了一会,药熬好了,黄岑绕过别院的侍女,亲自送进去,十分乖觉地放在张婉手边的床案上,就立刻退了出去。   张婉看着黑漆漆的药汁,暗暗运气,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无法,她只好任劳任怨地单手端起药碗送到李臻脸庞。他整张脸还埋在张婉胸上,只能轻声呼唤,“殿下,吃药了。”张婉虽然恨得牙痒痒,但也不想留住把柄,表面上看,十分恭敬。   李臻磨蹭蹭地转过头,在小笼包上狠蹭了一把,慢悠悠启了唇,一副要人喂的模样。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张婉忍了,端着碗送到他嘴边,刚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呢喃了声苦,就嗖地扭过头,埋到张婉怀中,说什么也不再喝了,药汁蹭了张婉满身。   张婉长这么大还从没受这种罪,她现在也顾不上生气了,就想着让他把药喝了,赶紧退烧,松开自己。   不要再蹭来蹭去了,好热啊!   可惜,李臻无论怎么说都不喝,急得张婉嘴唇都磨破了皮,最终无奈,“到底要怎样才喝啊?”   “苦。”李臻发出模糊地咕噜声。过了半晌,嘴边传来小小的声音,“甜,要甜。”   “来人,拿蜜饯进来。”张婉已经是毫无形象了,根本顾不上身上脏兮兮的药汁。   蜜饯送来,终于能喝药了,张婉大喜,柔声劝,“喝一口药,就有甜甜。”   就这样终于骗得李臻把药喝了,忙乱了一下午,张婉累得脖子都僵了,不知不觉就靠着李臻的肩膀睡着了。   张婉是真的累了,这一下午,被李臻折腾得先是恐惧,后是惊讶,再有担忧羞窘愤恨揉在一块一堆来。眼皮勉强支撑了一会,就安静地合上了。   清浅温暖的呼吸扑在李臻耳边,勾得他心上又酸又软,更是蠢蠢欲动。最后骚动不敌发烧,有心无力,蔫蔫地睡了过去。   不良睡姿导致张婉噩梦连连,先是泰山压顶,再是火山爆发,最后洪水蔓延。等她惊吓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平躺在床,身上压着一个巨婴,热气和湿汗双面夹击。   难怪……她动了动腿,麻了!手?麻了!身子完全不能动,难怪在梦中怎样都醒不来。   “殿下……”张婉脖颈贴着李臻的额头,察觉到他烧退了,又见外面天色黑得通透,心上焦急起来。   她不担心张家查不出是谁带走了自己,但是为了她名节着想,家中肯定不敢大张旗鼓地找。而且未出嫁的小娘子夜不归宿,祖母和母亲该担心成什么样啊!   “殿下……”张婉又叫了一声,李臻毫无动静,哼,跟死猪一样,张婉接着唤他,“殿下,太子殿下,醒醒啊!”   不醒!李臻恶劣地往下压了压,还假装趋热,故意抬手顺势探入张婉衣襟内。隔着一层里衣浅浅放着,他不敢乱动,怕吓到张婉,但是对于一个十八岁火力旺盛的少年来说,肉在眼前却不能动嘴,实在太痛苦了。   他借着翻身地动作,手悄悄又探进入一层,然后慢慢、慢慢往上爬……眼看就要触及峰顶,啪——被按住了!   张婉冷着脸,“既然都醒了,还装什么!”   李臻蠕动了一会,弱弱地抬起脑袋看向张婉。他刚生了病,脸颊还红扑扑的,此刻收敛了周身锋芒,露出还稍嫌稚嫩的面庞,看起来异常的乖。   “婉婉……”他哽了一声,黑白分明的凤眼湿漉漉的,看起来像小鹿一样萌哒哒的。   这人长得好就是吃香,本来张婉气势还高涨着,结果见他这副形状,立刻软了三分。   李臻一直认为认错是最没出息的行为,他很鄙视自己之前的冲动,拿话伤害婉婉,但同时也鄙视自己的道歉。   起不到作用不说,最后居然还恼羞成怒了!   翻回去看过去的自己,李臻真是越来越瞧不上眼,简直一无是处。   “婉婉……”李臻没有道歉,也并不准备说些什么,只是婉婉、婉婉、婉婉的一遍遍唤她的名字。因为是真情流露,李臻叫得异常动人。   那些想念、痛苦、忧伤、喜爱、嫉妒种种纷杂情绪缭绕在一起,竟然都被他一声声叫了出来。听着听着,张婉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从前那些模糊的情绪,懵懂的爱恋,突然破茧而出。   这一瞬间,她居然想亲亲他。   然后,这想法被张婉迅速唾弃。深怕慢一点,她就控制不住情绪,亲了上去。   从某种角度看,张婉是一个特别遵从心意的人,在最开始还懵懂着的时候,就遵循自己的心意对李臻好,容忍他的任性。   不过对于张婉来说,情绪终归是情绪,理智还是稳稳站着上风的。   越是亲近之人,就越难原谅,张婉仍旧记得从前那个仗着她对他好,就肆意伤害她的少年。   人会成长,变得成熟,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却很难改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臻这样自私行事无所顾忌的性子让张婉望而却步。   她抿了抿唇,看着面前一意卖萌装可怜的李臻,心中冷哼,她可没那么容易心软!   李臻是真的真的很想张婉,想到抱在怀里就不想撒开,天知道他这两年多是怎么过来的。之前在怪前辈别院的一年,偶尔还能看到张婉,而这两年多,他真的是一面都没见到。   都不知道被木头那小子骗什么样子!   这么傻,这么善良,人家对她好一点,立刻就把真心捧出来。李臻心疼思念张婉的同时,就愈加恨自己之前的不懂事。   不懂得珍惜之人必定要受到惩罚。   但是,无乱如何,他都不会再松手了。   “松开吧!”张婉的耐心一点点告罄,最开始的情绪散去,就只剩下愤怒和不耐烦了。   见张婉清醒过来,李臻也就不装可怜了,而是好奇地捏了捏张婉滑腻的脸蛋,心道,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居然好看成这个样子。   身为大历尊贵的皇太子殿下,女人真是见过不少,漂亮的女人更是比比皆是,但这些人跟张婉一比,顿时就成了渣渣,给她提鞋都不配。   李臻又想到这两年,自己没有参与张婉的成长,让她的美丽让别人窥觑,心里就一阵不爽。   这个小美人是他的啊,可是他的啊!   情绪蓦地起来,他控制不住,吭哧一口咬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勤劳的作者君双更了,欢呼,撒花!   ☆、梁容   张婉没想到李臻两年多不见,居然还学会咬人了,难道是改了属相,成属狗了?   娇俏的小鼻子被咬出来两排牙印,明晃晃,像是小狗撒尿圈地盘。   其实说起来,张婉是一个耐心很好的人,性子也好,甚至可以体谅李臻的口不择言。现代时,她就比较喜欢研究心理学,当人在愤怒时,智商下降为负,伤人的话是不经过大脑的,比如说激情杀人。   愤怒的人是可以被体谅的,但被杀之人呢,谁又来体谅?   有些事情,张婉一直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李臻那时为何莫名其妙的愤怒,为何说出伤人的话。但是时光就有这样的好处,它会不断地在你脑海中重复,一遍遍地重复,让你从细微之处去体会。   张婉不笨,相反聪明得吓人,在她不确定李臻对自己是如何一种情感时,就隐隐猜到当时他愤怒的缘由。   嫉妒使人恼,冲动令人恨。   感觉到鼻子上细微的疼痛,张婉觉得李臻真是太嚣张了,难道他以为自己一个病号真能压制住她吗?   真是……呵呵。   李臻情绪退去,看见张婉鼻子上的两派牙印,心上有些疼,讷讷开口,“……婉婉。”   “起来。”张婉冷声。   李臻最怕张婉这样面无表情地冷声说话了,听得他的心又凉又忐忑。他不敢逼得太紧,乖乖起身,垂着头,跟犯错误地小孩似的,“婉婉,你别生气,我……我……”   “派人给张家送信。”张婉不想听他啰嗦。   李臻悄悄抬起眼皮,嗖地瞄了一眼张婉,然后继续垂头做乖宝宝状,一副很讲理的样子对张婉道,“婉婉你看,天色都这么晚了,我若是通知张家说你在这,张家一定会派人过来的。夜半车马行走,饶是再谨慎也容易被人看出蛛丝马迹,这对你的声誉不好。”   张婉冷着脸斜他一眼,想不到他居然有脸说什么声誉,若不是他半路将她掳走,何必陷入两难之地。   李臻继续舔着脸皮凑上前,一副很为张婉着想的样子,“而且婉婉你看,你衣服也脏了,若是被大长公主看见,肯定会忧心的。”   张婉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地衣服,心上顿时一阵烦躁,有药汁也就罢了,还被李臻揉得皱巴巴的,傻子才看不出呢。三人成虎,无边的想象更是可怕。   李臻顶着退烧后略显苍白的脸色,小动作往前凑,进一步攻向张婉的顾虑,“生病最难受了,像我这么强壮都有些受不住,大长公主年纪又大,若是生病……我知道婉婉最孝顺了……”他贴心地加了一句,实则将张婉扣住,哼,她要是执意要求回家,那就是不孝顺!   张婉气极反笑,她还真是小看了李臻,脑子挺活啊,考虑得方方面面,比她自己思虑的都周全。   张婉也不说话,就这样似笑非笑地扭头看着李臻。   李臻这人从不知心虚为何物,在张婉锐利清透的目光下,依旧眸光切切,一副我很关心你,我是为你好,留下来吧。   张婉看了他一会,就不再试图用视线丈量他的厚脸皮。几年不见,李臻的脸皮已经厚比城墙。   与李臻这种拐弯抹角装好人的做法不同,张婉喜欢一针见血似的锐利,也不跟李臻扯皮,直接来了一句,“既然劳烦不动太子殿下,那我就自己回去吧。”   说着,就毫不犹豫地迈步往门口走去。   李臻看得一愣,然后气得双腿使劲在半空蹬了一下,这世上,唯一让他没办法的就是张婉了。   打不得骂不得,连生气都舍不得,只要一见到她心里就软乎乎的。   ——   张婉最后还是如愿以偿回到了家,家人心疼她,没有追问太多,对待送她回来的人也是十分客气。不过,在朝堂上,却对着李臻开炮了,不仅反对李臻的种种主张,更是给他安排了一堆政事,搞得李臻焦头烂额,别说是偷偷来见张婉了,连睡觉都快没时间了,只能寻找空隙偶尔想念一下。   大长公主把张婉叫道身边,“月华是怎么想的?”   可能是出身高贵又有主见的缘故,大长公主没有那些三从四德以夫为尊的想法,有时候,张婉都觉得她比现在人更开明。现代的家长还会觉得孩子小,没有判断力,喜欢大包大揽,而大长公主则十分尊重张婉的意见。   张婉知道祖母话中的意思,她想问自己,是选李臻还是穆投。   虽然确定了自己懵懂的心思,但张婉并不觉得李臻是一个好的归宿。他太骄傲,也太自私,喜欢的时候能把人捧到天上,可若是不喜欢呢?   张婉不敢赌,不敢拿一个少年如今的心意去赌天长地久。   从骨子里说,张婉还是不能脱离穿越人的求稳思想。   但是……穆投,张婉垂下眼帘,张家和穆家的联姻太重大了。她能保证张家没其他心思,张家世族出身,清高忠君是刻在骨子里的,但是穆家呢?   而且皇家又会怎么想?百官又会怎样抉择?   张婉有点不敢了,她不想有一天和李臻站到对立的位置。   “祖母……我……”张婉抬头。   “别说!”大长公主阻止她,然后将温温软软的小孙女抱到怀里,“别急,慢慢想,慢慢想,一定要确定自己真实的心意。   ——   “陆七?”李臻干干地扯了扯嘴角,如玉的骨节漫不经心地一弹,指间的信笺就轻飘飘飞到了地上。   下首的黄岑目不斜视,仿佛面前飞的不是纸,而是空气一般。   李臻敲了敲书案,道,“带上来,看看有什么特别之处。”他语气随意,仿佛对待一个小玩意似的。   很快侍从就带上来个温软精致的女子。   梁容乖巧地跪在地上,面上一片温顺,唯有眼神灵动活泼,甚至还偷偷瞄了李臻一眼。按说这是十分不恭敬的行为,但是梁容做来非但不觉失礼,反而让人觉得更加可人,令人忍不住想抱在怀中稀罕一翻。   更妙的是,她那三分和张婉相似的面容,不同于张婉的大方高贵,她灵动可人,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小家子气。   她身上有一种张婉没有的柔媚可爱,看多了张婉,再对比她,很容易被吸引住目光。   李臻蹭了一下虎口,心上一哂,这陆七还真是用了心思,完全为他量身打造啊。   不过,被人窥伺了心思,还是有些不爽。   到底有张家的血脉,留下吧,李臻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梁容是张鸾的女儿,张鸾是张婉的姑姑,曾经出现过一回。   ☆、男人的心   其实张婉心里已经想好了,不是李臻,也不是穆投,她不想让自己的婚姻掺杂更利益的东西。   但是祖母并不让她现在做决定,而是让她再仔细考虑一下。   有什么考虑的,张婉绞着小手指,有些心不在焉。   鉴于妹妹的颓靡,张志既愧疚又心疼,觉得如果不是自己粗心,月华也不会被人带走。他狂扫了几天,加班加点处理公务,累得下面官吏一片叫苦之声,终于空出半天时间。   他决定带张婉出去散散心,总闷在家里容易胡思乱想。   张志带张婉去了热闹的西市,相比于高级的东市,西市更市井。街道两边都是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张婉看得目不转睛,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   这次张志做足了准备,有不下二十个侍卫隐藏在人群中,时刻注意,密不透风地拱卫二人。而张婉这次也画了妆,皮肤涂得黑黄,眉毛粗粗一条,看起来像只黑肉虫,整个个人看起来只是稍有清秀。她容貌太扎眼,不弄平常一点,到时就不是她逛街,而是众人围观她了。   想起看杀卫玠,张婉还有点小得意,卫玠也未必有她好看呢。   两人热热闹闹地逛了一会,还去醉仙楼尝著名的醉仙鱼。   要了个包间,刚在里面坐下,菜还没上来呢,门外就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张志出门查看,刚出了门口,看见来人脸色就铁青了。张志要见礼,被李臻摆摆手阻住了。   张志从善如流,在外面,太子又是有意隐藏身份,没必要多礼。   两人站在门口寒暄了一会,见李臻没有要走的意思,张志心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等着自己请他入内呢!   真是……想得美!   张志咬了咬牙,面上却是一片恭敬,“听闻这里的醉仙鱼乃是一绝,相情不如偶遇,既然在这里碰见殿下,那臣就斗胆做一回东,请殿下品尝。”说着转头吩咐侍从另要一个包间。   哼,想要见月华,没那么容易!张志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正打算看看李臻青黑的脸色得意一番之时,竟然发现对方面色平静,没有任何不爽之色,甚至偶尔还能从他的眼中看出笑意。   难道是……调虎离山?   张志悚然一惊,而后陷入两难之地,到底是另开包间,给李臻可乘之机劫走月华,还是请他入内。张志心里纠结成个毛线球,最终那晚留给他的阴影太深,他咬了咬牙,决定请李臻入内。   哼,他就不信了,有他在,殿下顶多就是看两眼,绝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张婉见到李臻那刻有些懵,心道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臣女拜见殿下。”张婉弯身行礼,刚弯了一半,李臻就嗖地凑上前,速度比张志的眼神还快。   两只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抓住张婉的手,“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我与嘉志是至交,亲如兄弟,嘉志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   松手啊,混蛋!张婉不动声色地往出拽。   李臻摸了一会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离开时,指尖还偷偷挠了下张婉的手心。   刚进了门,就被占了便宜,张志眼睛都绿了,蹭的一步挡在张婉面前,将她护的严严实实。   张婉也心里直骂李臻混蛋,居然来礼仪都不顾了,还敢挠她的手!   失误了一次的张志真是严防死守,连李臻眼神往张婉身上瞟一下,都紧张得身体僵硬,随时准备护妹。   醉仙楼使用的是胡桌胡床,不同于上层贵族认为胡床不雅,老百姓要得是简单方便。谁也不愿意进门吃个饭,还要穷讲究,脱靴什么的,万一脚臭怎么办。   几人所在的包间使用是圆桌,不大,却很温馨雅致。张志防李臻跟防狼似的,直接将张婉安排在李臻最远的对面,他自己坐在两人中间,对面交给青青,要她务必看顾好娘子。   而李臻呢,除了最开始的过激动作,之后一直很安分。但是张志仍旧不敢掉以轻心,目光一直紧紧盯住李臻,连他夹菜胳膊动了一下,身体都紧张得绷成弓,深怕他像刚才那般,突然窜过去。   尝到了心仪已久的醉仙鱼,张婉却有点食不下咽了,这么诡异的气氛,鬼才吃得下去呢。看二哥紧张成那个样子,张婉就有些心疼,都是她不好,让二哥担忧了。   自从经过之前被劫走一事,张婉就发现张志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带着愧疚。   张婉强迫自己吃了些鱼,早点吃完早点回家,街什么的也别逛了。   鱼肉刚放到嘴里,张婉就感觉腿上突然覆上一物!   什么东西,她心上一紧,却不敢乱动。稍稍往后倾着身子,往桌下看去,正好看见一只大脚贴到了腿上。   李臻!张婉真是出离愤怒了,之前她一定是猜错了,城墙哪里比得上他的脸皮厚啊,他脸皮的厚度,已经超越了地球,冲出了宇宙。   “娘子。”青青发现张婉的僵硬,小声关切。   张婉往后收了收腿,远离大脚丫子,对着青青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发现这边的动静,李臻也一脸关心状,“怎么了,不舒服吗?”   这会儿,张志才回过神,发现张婉的异常,不禁暗暗在心里责怪自己,光顾着盯李臻了,居然没发现妹妹不舒服。   见张志担忧的目光,张婉冲着他摇了摇头,头刚摇了一半,大脚丫子就又贴了上来。这次更肆无忌惮了,居然探进她的裙角,在小腿上蹭来蹭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本来张婉顾忌礼仪,不想早退场,让众人尴尬。   这会却不行了,她直接扶了扶额头,做出不适的样子。   张志立刻担忧了,忙跟李臻告退,带着张婉离开。   只剩李臻一个人坐在桌旁。   身后的黄岑小声问询,“殿下,是否回宫?”   李臻没说话,而是伸出胳膊,将张婉的碗筷拿过来,拿着她的筷子慢慢用着张婉剩下的鱼肉,脸上表情跟享受世间最美味的食物一样。   ——   穆投有段日子没见到张婉了,张家两位兄长似乎也有意避着他,这令穆投有些烦躁。放下手中的兵法书籍,穆投决定出门散散心,不知不觉走到安平桥,安平桥边,有个一个小小的身体团成一团,正在哭泣。   穆投眼前闪过迷茫,呢喃了声,阿婉。之后仿佛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迈步朝那个小身影走去。   “……阿婉。”他嗓音沙哑,似乎酝酿了许久才发出,语气里带着连他自己都不可预知的忐忑,就像是打开潘多拉盒子的前奏,明明知道是诱惑,不应该,却控制不住心潮凌乱。   意识到背后有人,小身影一僵,下意识就要逃走。但是蹲的时间太长,腿麻,刚迈了一步就摔倒在地。   她慌乱的回头,凌乱的发丝下是一张熟悉又倔强的小脸。   穆投心上一烫,仿佛有什么东西生发出来。   ……   穆投直至夜半才回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折腾了有一个时辰,才将将入睡,最后却被一个梦惊醒。他梦见白日的情景,梦见那个女孩没有回头;然后情境一转,梦见自己刚刚走到安平桥前,就被相识的朋友叫到其他地方。梦中的情境转来转去,无一例外阻止着那场意外的遇见。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些,梁容是张鸾的女儿,不过被掉包了。   ☆、变漂亮   “表姐,你说着世间居然还有这种事!”   陈淑义愤填膺,“那程家也是大族,亲生祖母居然谋夺亲孙女的产业,不给居然还要告个忤逆不敬之罪,还真是不嫌丢人。程家怎么这么见钱眼开,不过一个绸缎铺子而已,而不是金银首饰,芝麻大点的肉也眼馋,还是什么诰命夫人呢,真是小家子气。”陈淑挥舞的小手臂,最后气得脸都红了。   张婉因为两次在外都被李臻劫住,便是家里不说,她也不想出门了。李臻那家伙脸皮越来越厚,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有时候,张婉都奇怪,这家伙根本不像个古人,行事肆无忌惮,恣意张狂。连祖父都说,太子殿下是明君之材,却无明君品格。说白了就是,脑子好使,行事张狂,有暴君的苗头。   所以,张家人对李臻肆意打压,一是想着消消他的气焰,二就是他的主张是好的,但却不宜操之过急。   张婉不能出门了,陈淑担心她闷,就经常过来陪她,讲一些外面有趣的事。   “程家的绸缎铺?”张婉疑惑了一下,“可是叫天衣无缝那家?”   “对对对,表姐也知道啊。”陈淑很惊喜,“怎么样,她家的衣服是不是很漂亮?衣服样子都是阿清亲手设计的,有一些细节的刺绣也都是阿清亲自动手,现在是一衣难求。听说有段时间,还引领了潮流,连宫里的娘娘都喜欢呢。”   说起好友,陈淑兴奋的脸颊通红,不住的说程清的好话,连连夸赞。   天衣无缝的铺子,张婉也听说过。是祖母跟她提起的,别看祖母年纪大了,但却有一颗年轻爱美的心,眼光嗷嗷好。   祖母身为大长公主,什么东西没见过,这天衣无缝既然能入祖母的眼,就说明了一定实力。   现在一听陈淑说引领了城中潮流,张婉也来了兴趣,这在现代那可是国际知名设计师啊!   见张婉有兴趣,陈淑更加滔滔不绝了,几乎将程清祖宗三代都扒了遍皮,弄得张婉哭笑不得,她感兴趣的是衣服,不是八卦,好吗?   不忍心打断陈淑,张婉只好继续听下去。不过,她却越听越是奇怪。   这不是宠妾灭妻吗?程家也是礼仪之家,怎么能出这么样的事情,难道不怕御史弹劾?   从陈淑口中,张婉听出来,程清的父亲有一位受宠的小妾,据说还是程老夫人的外甥女,表兄表妹一家亲,还生了两个男孩。这样一来,程清母女地位就尴尬了。   “那郭氏不管吗?”张婉好奇,程清的母亲来自太原郭氏,郭氏驻守太原,在当地很有名望。   “远水救不了近火!”陈淑嘟囔了一句。   张婉不像陈淑想得那么简单,她想起前几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圣人让官奴婢代替兵士屯田之事,这其中有很多因素,涉及到多方利益,很难推行。但是那时圣人还很意气风发,执意推行,不过结果却不了了之,两三年后,不说是寸步难行,但也没几个人认真推行。   但是其中出现一个特例,就是太原郭氏,郭欢时任太原太守,手腕圆滑,政治清明,连祖父都对他多有夸赞。   这个太原郭氏是铁杆帝党,而程家却是穆家一派,张婉有些糊涂,现在的形势已经这么严峻了吗?程家公然宠妾灭妻,这是当面打圣人的脸啊!   宫中   李承正猴在贵妃林云身旁撒娇,“母妃,母妃,您一定要帮儿子啊!”   林云拿这个爱撒娇的小儿子没办法,只能一点点哄着,“张家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好娶的,何况张婉还是郡公府唯一的嫡女,天下好女多的是,我儿为何一定要她。”   “母妃……”李承拉得长长地调子撒娇,嘴巴嘟得老高,“书院里,她跟李臻最要好,要是让李臻娶了她,二哥不是很被动,而且……”他偷偷抬眼瞄了林云一下,“而且父皇已经很久没来看你了。”   林云面无表情,心上却冷哼,新进宫的美人还不够他宠呢,哪有闲心来看她这老白菜梆子。   李承悄悄观察了林云半天,发现她面上一丝失落都没有,似乎是习以为常了。心上不禁疑惑,怎么跟书上写得不一样,母妃不是皇上的真爱吗?看母妃的样子,对皇上也颇有些不以为然。   李承困惑地想挠头,先是蹦出来个太子,接着父皇母妃也不像书上描写的那么相爱。白洛还是穿的,穆投也怪怪的,毫无原著中的猖狂。李承有些怀疑自己穿错了地方。   不过,无论如何变化,他都要娶到张婉。即便张婉没有书中写得那么神,得她者得天下,光看她背后的张家都不能放弃。   “母妃,母妃,儿臣真的好喜欢张婉啊。”李承加了把劲,他知道母妃最宠着他了,一定会帮他的。   林云笑着摇头,“好啦,好啦,都快被你摇散架了。”她爱怜地摸了摸李承和自己相似的脸蛋,冷漠地想,反正圣人也不喜欢张家,就不如顺势毁了张婉,给阿承弄个玩意玩玩。   “放心。”林云慈爱地望着李承,“我儿喜欢的,母妃一定帮你弄到。”她语气飘忽,听得李承有些刺耳,仔细望过去,发现母妃目光温柔慈爱,不禁是怀疑自己想多了。   ——   “赏花宴?”张婉一只玉白的手腕捏着帖子,一只手托腮,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动作,由她做起来却分外好看。   下首的青青只轻轻一抬眸,就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这些日子,娘子仿佛突然长开了般,整个人散发出夺目的光华,明明鼻子眼睛全无变化,但不知为何,就是美得慑人,仿佛多看两眼,就会被摄了魂去。   张婉摆弄着手中的帖子,思绪不知道飞到哪去。如今圣人的后宫都是贵妃主事,皇后仿佛隐形人般,便是现在太子势威,也不见皇后有半点动静。   贵妃的赏花宴,在大历名气很大,给好些青年男女牵线搭桥,成就姻缘。   皇三子皇四子年龄都够了,贵妃这是在给二位皇子挑媳妇呢。   说起这位贵妃,张婉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原著中的贵妃明明就是个温柔解意的小白花,跟圣人情深意笃,看描写二人的情节,缠绵恩爱,很是令人感动羡慕。   现在的贵妃,却是霸道张扬,总揽后宫大权,而圣人呢,不是一心炼丹,就是宠爱新进的小妃嫔,看不出一点相爱的样子。   如今朝堂的形势,张家退,穆家进,太子和二皇子争锋。而圣人的态度颇有些难琢磨,明面支持太子,暗地里却扶持二皇子的势力。   装出一副出世状态,实际上跳得比谁都欢。   贵妃的赏花宴,青年男女肯定不少,李臻说不定也会去。张婉现在正烦心,有点不想动。   祖母也有些看不上贵妃,行事张扬无所顾忌,没规矩没教养,跟个不懂礼数的村妇一般,而且性子还阴晴不定,一不顺心就当面甩脸子。   “月华不想去?”大长公主本来好奇想探究一下小孙女的隐秘心思,嘿嘿,人闲好八卦,结果视线嗖地一下被张婉的面容吸引过去了。   难道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大长公主十分不情愿承认这点,悄悄揉了揉眼角,仔细看去。这些日子就发现小孙女好看了,但这好看得也太夸张了吧,变美的速度一日千里。这才一个晚上不见啊,就好看这么多!   大长公主不死心,手指头在张婉脸上摸来摸去,鼻子?跟自己像;眼睛,没变化;嘴巴,像她母亲。   明明鼻子还是那鼻子,眼还是那眼,看起来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难道是自己脸上长花了?张婉奇怪,今早一起来,就发现众人神色不对,哪怕极力掩饰,仍旧让她看出端倪。   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艳被她抓住好几次。   如今祖母也是这般,想到此,张婉不禁头痛,果然媚魂术不是随便学的。本来以为和炼气功夫相近,能够感悟天道,就用心学了,像是其他那些偏门房中术之类,她都略过不看。   可即便如此,仍旧出了变故。   这张脸还真是越看越妖孽。   媚魂术不同于炼气功夫的改造,虽然令身体变美骨肉均匀,但是归根结底是更接近自然之道,匀称,优雅。   媚魂术则不同了,它是在优雅的基础上加了魅惑,明明一样的面容,气质却大相径庭。   这还是张婉气质高华,气定神闲,若是一般女子早就媚如妖精了。   魅惑和清正两种气质在张婉身体争锋,造就了她如今高华却慑人的气质,很是复杂,对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却不敢轻慢。   ☆、赏花宴   程家   郭氏靠在床边脸色蜡白,身体虚得都快坐不住了,枯枝一般的双手仍旧紧紧抓着程清,满眼哀凄,“你跟老夫人闹什么啊?不就是个铺子吗,给就是了,何苦闹这么僵。老夫人最多被人说句不慈,可她儿孙满堂,哪里还在乎这些,可是清儿啊,一句不孝就能毁了你。”   慈母之心,声声啼血。   见母亲如此,程清心疼地说不出话来,一句反驳也不敢说,强自忍住哽咽,讷讷点头。她争这铺子,就是为了能多些银两给母亲治病,若是因此气到母亲,岂不是得不偿失。   没有哪家正妻做到她母亲这般,身边一个贴心人没有,完全被禁锢起来,掌家理事别提,连在屋子里喝口水都得看人脸色。   程清垂着头,遮掩住眸中的恨意,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姓程,身为那个人的女儿,她都觉得羞愧。   堂堂丈夫,文不成武不就,就知道讨好母亲,折磨妻女。   他还配为人吗!   知女莫若母,程清想什么,郭氏哪里不知道,想到女儿对她父亲的怨恨,郭氏心里就难受。都是她不好,调和不了夫家和娘家的关系,还执意嫁进来,累得郎君失去的家翁的信任,只能闲居在家。   周姨娘是好的,解语花伴在郎君身边,能解愁闷,比她强多了。她这身子骨连说话都喘,哪里陪得了郎君呢,难怪郎君不喜自己。   郭氏握住女儿的手,冷了冷脸,“不许怨恨你父亲,你若是不孝,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然后一头碰死。生了你这么个忤逆的女儿,我……咳咳咳……”   “娘,娘。”程清急了,急切的抚着郭氏的后背,满脸担忧,“娘,娘你别动怒,女儿孝顺,一定好好孝顺父亲……”程清哽了哽,最后在郭氏锐利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哽咽道,“也、也孝顺周姨娘。”   这世上没有哪个嫡母叫自己亲生女儿去孝顺姨娘的了。   程清每天活在失去母亲的恐惧中,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埋怨和恐惧都快把她逼疯了。   为何活着如此痛苦,她愣愣地看着昏睡过去的母亲,娘亲那么疼,而她自己又那么难受,不如一同去了,还有个伴。   “娘子!”侍女姚黄心疼地看着程清,小声劝慰,“娘子想开些,莫伤了身子,夫人还要指望你呢。”   程清眨眨眼,收回眼中的泪水,转头笑盈盈地看向姚黄,“我没事,放心好了。”   姚黄松了口气,默了一会继续道,“老夫人叫您过去。”   程清身子一僵,她这个祖母已经厌弃她到一定的境界,连请安都不愿见她,这次主动要见她,定是有什么事。   她眉头紧缩,铺子不是已经给了她吗?难道还有什么事?   姚黄低低道,“听人说是有关贵妃的赏花宴。”顿了顿继续道,“老夫人那边送来根老参,说是给夫人补补身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程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想让她母亲带那些庶女们去参加赏花宴。   程清忍不住冷哼,要不是她自己扯不开面子,估计早绕过她们母女,自己带着一帮庶孙女去了。   想到那几个鲜活精致的庶妹,程清就咬牙切齿,凭什么她们平时都人参燕窝的养着,而她母亲想吃点药都那么为难。   ——   张府   张蓝偎在冯姨娘脚边,“娘,我想参加赏花宴。”   冯姨娘拿着绣线的手一顿,半晌定定地抬头,“字练好了吗?姨娘不是说过,你父亲最喜欢书法,你字练得好,他也多疼你几分。再看看其他姐妹,有几个有你这种待遇,她们连名字都没有。”   张蓝不吱声,好一会,才怯怯地抬头,“姨娘,我、我太懂,是不是我的身份不够去赏花宴啊?我原本以为能进蓬莱书院,身份会高一点。如果给姨娘添麻烦,就是我的过错了。”   见女儿胆怯的小模样,冯姨娘心上一痛,忍不住将张蓝拉到怀中,她到底要怎么解释?说张婉会去参加赏花宴,带着一个庶妹会被人看低?张家是礼仪之家,怎肯做越礼之事,便是不考虑门风,也过不去大长公主那关,公主怎么会让他人看低张婉。   如果张婉不去参加赏花宴,那张蓝就更没有资格了。   冯姨娘心里难受,但还是打起精神询问女儿如何得知赏花宴之事,她常年跟在二夫人跟前理事,知道这帖子肯定是直接送到张婉手中的。张婉性子娇,别说是外人就是自家姐妹也轻易不见,张蓝不可能从她那得知赏花宴之事。   她得确定女儿到底从何处得知此事,判断此人是否包藏祸心,她的蓝儿性子天真,万一被哪个骗了歪带了去可就糟了。   “是阿昭。”张蓝讷讷回答,“她让我帮她挑选赏花宴上穿得裙子。”本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也是为了让张婉有个伴,张昭就留在府上,等着给她想看好夫家再离府。   张昭?冯姨娘皱了皱眉,要说张昭有口无心不知道高门大户的嫡庶之别她可不信,难道在书院这么些年是白待的,规矩是白学的?不过,饶是冯姨娘聪慧过人也想不出张昭到底意欲何为,她和张蓝并没有利益冲突,难道单单只是小姑娘的嫉妒之心?   虽然想不通,但是冯姨娘知道,这个张昭得离得远一些了。   ——   “娘子……”张昭自小伴她长大的侍女月儿迟疑,想了想,委婉道,“蓝娘子似乎有些不开心。”   张昭自顾摆弄着衣裙,语气轻忽,“她当然不开心啦,我可以跟着月华去参加赏花宴,她却不知道此事,哼哼……”她轻笑两声,“在书院时,我们的差别还不大呢,我甚至是不如她,不过现在……呵呵,是时候让她认清现实了,别以为月华心善就张狂,肆无忌惮。”   说完,张昭垂下眼帘遮掩自己的小心思。离开书院时,父亲就跟她说过,以她的身份,即便有大长公主做主,也嫁不到什么簪缨世家,寒门贵子是顶天。但是如果能做张婉的陪嫁媵妾就不一样了,张婉许的人家肯定是顶级世家或者是权力中心人家,她跟张婉交好,嫁过去肯定是贵妾,日子也好过。   宁做宁为英雄妾,不做庸□□!   张昭眨了眨眼,见识过张家的泼天富贵,她不想再去过贫寒的生活了,何况……她脸上带出一抹羞红,眼前浮现穆投俊朗的身影。   少女怀春总是诗,天真爱做梦是少女的特权,何况穆投那样英雄少年,朝夕相处之下,张昭不动心才怪。至于她针对张蓝,就纯粹是自私嫉妒作怪了,还有一丝假想敌意。   她敬佩张婉,喜欢张婉,所以能容忍张婉分享穆投,但是张蓝……张昭目色狰狞,居然跟敢跟她抢月华和穆投,真是找死!   ——   赏花宴当日,陈凌带着张婉张昭进宫。原本以陈凌的身份根本不会来赏花宴,不过是个妃子而已,便是品阶高于她,也掩饰不了就是个小妾的事实。而且陈凌一向心直口快,十分看不惯林贵妃的张扬,因此两人多有龃龉,彼此不投契。   但是有张婉在啊,女儿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宴会上,做母亲的哪里会不担心。何况大儿媳怀着身孕,自己尚且应顾不暇,哪里顾得上女儿。   “皇宫好漂亮!”张昭小声跟张婉惊叹,眉眼之间全是艳羡。张婉闻言握了握她的手,无声暗示。   张昭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仪态优雅地跟在陈凌身后。   到了静怡宫,陈凌满眼自豪的将张婉介绍给熟识的几位夫人,张婉今天的妆是精心打扮过的。发型偏向幼嫩,上挑的眼尾用眼线往下拉滑勾出柔润的弧度,嘴唇丰润上翘,婴儿肥的两颊再加上细节之处的修饰,将眉眼之间的魅惑遮掩,大力突出优雅稚气。张婉自身风仪气质没得挑,大气端庄,很是让众位夫人喜爱,抓着她的小手稀罕得不行。   张婉早就发现自己对年纪大的男男女女杀伤力惊人,姿态上也柔顺谦和,这才刚到赏花宴,就收获了一箩筐的夸赞和喜爱。   林云真是不负她张扬肆意的名头,打扮得花团锦簇,比一众小姑娘都妖艳,看得一众保守的夫人暗暗皱眉。虽然心里不满,但面上都一贯平和,谁让这贵妃娘娘是出了名的混不吝,谁的面子也不给,还是少惹为妙。   林云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就留下一众夫人拉家常,让小娘子们出去玩耍。她这一举动弄得众人莫名其妙,贵妃不是一向喜欢和小姑娘们说话的吗,对诸位当家夫人一向没什么好脸,这次到底是弄得哪一出,还拉家常,拉个屁!   赏花宴就是给青年男女相亲的,隔着湖水看一看俊朗的郎君,更是诗词答对成就一番佳话。夫人们虽然不理解林云的心思,但对于儿女们出去外耍还是很赞同的。吩咐侍女照顾好娘子,就陪着贵妃‘拉家常’了。   ☆、惊现男配   “表姐!”陈淑带着几位陌生的少女一齐走过来,到了近处笑着跟张昭打了声招呼,张昭似乎心情不好,神色淡淡。   陈淑一上前就抱着张婉的胳膊,笑眯眯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姐张婉。”说着看向身边一位俏丽少女,“这是程清,嗯,还有她的庶妹们。”   庶妹?张婉有些惊讶,这程家也太不像话了。没有皇后主持,贵妃的赏花宴可以说是最高规格的相亲宴,放眼望去,没有一个带着庶女的。这程家也不怕惹怒了贵妃,林贵妃出身小世家,最恨别人看轻她,若是被她知道有人带着庶女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程清认真打量着张婉,目光遮掩不住的羡慕,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女啊,容颜艳丽而端庄,仪态优雅,动作行云流水,连声音都如清泉般动听。程清还发现,她在听说自己带着庶妹时,神色丝毫不变,笑容温和高贵,仿佛洁白的云,最最宽和温柔,却又遥不可及。   看着气度高华的张婉,程清突然自卑起来,万分暗恨祖母让她带着庶妹过来。就在这一会之前,她心里还颇为得意,想着让庶妹认识一□份的低微。现在在张婉面前,她突然意识到这种想法的可笑,都被人当成小丑了,居然还沾沾自喜。   “哇,张娘子生得真好。”庶妹其中的一个突然出声,并且向张婉靠去,伸着手似乎想摸摸她的脸。身后的青青不着痕迹地挡在庶妹前面,柔声道,“娘子,湖边那块很热闹。”   “对啊,咱们过去吧。”陈淑一见热闹就有些心痒。   被挡住的庶女还有些不快,变着法子靠近张婉,但都被她身边的两个侍女挡住。青青和悠悠,看似漫不经心,仪态优雅,但却把张婉护得密不透风。   也就是陈淑能靠近张婉,连张昭都要稍后。那个庶女气得直瞪眼,但却拿两个侍女没法。   湖水两岸特别热闹,更有小船和灯笼相互传递诗词,张婉津津有味看了半晌,突然发现有道目光死死黏在自己身上。她轻蹙眉头,看过去,是一个身着锦袍满身戾气的男子,此刻正呆愣愣看着自己,仿佛丢了魂。   陈淑扯了扯张婉,将她挡在身后,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那是卫家的浪荡子,听说是卫公的老来子,宠得狠,然后不小心被宠坏了,什么坏事都干。卫公一世英名,都毁在他身上了。”   卫公?张婉总觉得这么姓有些熟悉,试探问了一句,“那人可是卫姚?”   陈淑瞪大了眼睛,“表姐也知道啊!”   得到肯定答案,张婉心里一沉,卫姚在原著上也是很重要的一个人物,是个反派。如果说三大男主的喜欢是积极美好的,那卫姚的喜欢就是阴暗污秽的。原著大篇幅地描写了卫姚对女主的幻想,经常把其他女子当成是张婉,对她们性nue待,手段令人发指。   卫姚对女主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占有欲,不过可能因着他人比较变态,喜欢也别具一格,不断陷害张家和三大男主,对女主也更是下狠手。有一段女主被他掳走的情节,看得当时的张婉差点反胃。   由于卫姚的目光太肆无忌惮,张婉心中不喜,拉着陈淑就想走。刚转过身,就遇见个两个熟人,是洛山公主和吴蓉。   “公主。”张婉见礼。   “阿婉有礼。”没等张婉动作,洛山公主就上前拉起她,转头笑盈盈对众女到,“别多礼,都是同窗。”   其实在这里见到洛山公主,张婉有些奇怪,洛山今年十八岁,再过两个月就要出嫁了,怎么还来参加赏花宴。   吴蓉看着面容姣好的张婉,心里的嫉妒都快把她烧死了,自从得知李臻的身份,她就夜不能寐。没日没夜被后悔折磨着,太子,那可是太子啊,大历未来最尊贵的人。   都是这个张婉!吴蓉心中恨恨,如果没有张婉,她也许就是太子良娣了。当初在书院,她可是唯一能和李臻说上话的人。人总喜欢放大过去的某些事,尤其还心心念念的幻想着。   以往李臻对吴蓉的冷淡,现在回想起来,全变成了甜蜜。他跟她说话,一起讨论问题,甚至有些根本没有发生过,或者根本就是吴蓉将张婉嫁接成了自己,她现在已经魔障了。   湖边的土地不免潮湿,几人找到一处干净的地方观看各种灯笼上的题字,这一首首小诗都寄托着少女美好的情思,张婉看得有趣不免往前凑近了些。谁料人多不注意,被人踩了鞋子,加之,她凑得近,地上湿滑,眼看着就要摔倒,还是青青手疾眼快,接住了她。   人虽然没事,衣角却是占了一大块泥。来参加这种宴会,为了避免不雅,都会带一两套更换衣裳。   洛山公主有些焦急,“怎么样,没摔到吧。”   “没事。”张婉扶着青青的手,“就是裙角沾了泥。”   “去侧殿更换一下吧。”洛山道。   陈淑担忧地望向张婉,“表姐,我跟你一块去。”   “还是我跟着去吧,哪有把朋友扔在这的道理。”洛山看看程清。闻言,陈淑一时有些为难,如果她走了,程清那几个庶女仗着人多,一定会欺负她的。   “不用了,就是换件裙子,又不是大事,青青和悠悠在就行。”张婉哪里能让公主陪自己换衣服,见她不罢休,只好委婉道,“公主帮我照顾一下阿昭就万分感谢了。”   墨迹了半天,张婉终于和青青悠悠去侧殿换衣裳。刚进了侧殿,换好衣裳,张婉就觉得不对劲,抬头看向青青。青青脸色难看,对着门口摆了摆手。   张婉望过去,居然有好多人守在门口。这侧殿就是准备给众位夫人娘子更衣休息之所,有些偏僻,现在又有这么多人,张婉一下子就想起电视剧中常出现的情景,心突然紧张起来。   张婉走后,程清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何公主的神色这么紧张,还有吴蓉,居然能从她脸上看到幸灾乐祸的情形。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想了想,对陈淑道,“阿淑帮我看顾一下庶妹,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陈淑紧张。   程清往湖边小桥看了一眼,那里都是一些用木船传诗的娘子。陈淑取笑程清,“嘻嘻,我们的小阿清春心动啦,哈哈,快去吧。”   就这样,程清带着唯一的侍女,从小桥边的人群中挤出,小心背着人朝侧殿走去。这一路她越走越心慌,这地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连灯光都昏暗许多。   程清正害怕间,突然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卫姚!程清惊骇地捂住嘴巴,心念电转,对着身后的侍女耳语几句,然后攥了攥拳头,给自己鼓劲,朝着卫姚走去。   侍女急匆匆向侧殿跑去,到那的时候,张婉主仆三人已经将几个侍女打趴下了。   “张娘子。”侍女吓得快哭了,“快走,我们娘子让你快走,卫郎君朝这里来了。”   卫姚?张婉瞳孔蓦地紧缩,刚要开口,就听见一道嚣张的声音,“走不了了。”   卫姚目光淫邪,直勾勾盯着张婉,恨不得用目光给她扒光。张婉厌恶地撇了撇头,“程清呢?”   “哦……”卫姚回忆了一会,“你说那个走路被绊倒的小娘子啊。”他嘻嘻笑着,“我这心里有了阿婉,哪里还装得下旁人,阿婉放心好了,任何女子都近不了我的身,放心,我没管她。”   “你怎么会来这里?”张婉皱眉,极力压抑脑中的眩晕,刚刚和守在门口的侍女动手时,就发觉不对。   这殿里点了迷香!   张婉的情况还好些,青青和悠悠早已经面色苍白,掌心抠得鲜血淋漓。   “哈哈哈。”卫姚笑得嚣张,“贵妃娘娘送我这样一个小美人,再继续浪费时间,真是对不起贵妃的美意。”说着突然上前,一脚一个踹开其他人,弯身抱起软成一摊的张婉,向殿内走去。   张婉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有大脑还清醒着。她能感受到卫姚胸腔的震动,呼出的热气,还有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不要”她勉强挤出两个字,红着眼睛看着卫姚。   真美啊!卫姚忍不住赞叹,说着伸手去解张婉的衣带。   不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婉居然看到了李臻的脸,然后卫姚就倒在了地上。   李臻狠狠踹了卫姚一脚,将昏迷的人都踹疼得哆嗦才转头看向张婉。   此时的张婉发髻散乱,眼角眼泪,柔弱无助的小模样都快把李臻给心疼死了。他狠狠握了握拳,林云那个贱人!   “不怕,我在。”他亲了亲张婉的额头,将她打横抱起来。然后吩咐人将殿门口的三个昏倒之人弄走,又将卫姚和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李承抬到床上。   做好这一切,李臻又亲了亲张婉,跟哄小孩子似的,在她耳边柔声道,“不怕啊,婉婉,我帮你报仇!”   李臻抱着张婉准备出去,有侍从闪进来,“殿下,贵妃带着一群夫人过来了。”   这是来不及走了吗?张婉昏昏沉沉地想,然后紧接着她就被抱进了一个黑暗的空间。   ☆、问题   这是什么地方?   张婉意识还清醒,只是说不出话,眼睛也很难睁开,过了好久才适应黑暗,辨认出这是一个密封的空间。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完全靠在李臻怀中。   似乎知道她看不见,李臻就趴在她耳边小声解释,“林云带着一众夫人过来了。”   “……阿母。”张婉勉强挤出两个字。   李臻亲了亲她红润的小嘴,目光艰难地从她衣领处离开,趴在她耳边轻声道:“放心,已经通知陈夫人了。”   问题都解决了,张婉放心地靠在李臻怀中,任由自己昏睡过去。   外面,林云正铁青着脸看着躺在床上的李承和卫姚,然后突然爆发,“到底是陷害我儿,贱人,那个贱人呢!”她转头怒视众位夫人,大声嘶吼,“出去,都给我出去。”   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一眼就看出林云这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哼,不知道憋着什么坏陷害别人,结果自己儿子着了道,真是活该。心中解恨的同时,又对林云更加厌恶,居然借由赏花宴陷害小娘子。   紧接着想到自己女儿,心上顿时焦急起来,急急忙忙往外走,寻找自己女儿。   林云这种品性,这种素质,本来过来参见赏花宴的人就不多,又发生这种事,以后估计稍微有点脸面的人家都不会过来。即便不陷害自己女儿,还担心这些龌蹉事伤了女儿的眼呢。   陈凌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如果不是青青在后面拽着她,搁陈凌的暴脾气都能上去揍林云一顿。不过她可以无惧贵妃,但却不能害了女儿的名节,这种时候还是随大流的好。   青青也知道主母这真是气红了眼,一遍遍小声安慰,“夫人放心,太子殿下来得刚刚好,娘子没事。”   陈凌虽然也不放心李臻,但对于他救下张婉一事还是心存感激的,同时心里也盘算起来,这样几次三番,看来太子对月华真的是很用心。   林云行事嚣张惯了,直接让人将卫姚叉出去,要严惩。陈凌看着冷笑,这真是气疯了,连名节都不要了。贵妃护卫严密的寝宫,能让青年男子进入,哼,若是说林云不知道,鬼都不信!   “陈凌。”就在陈凌冷笑之际,林云突然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她,眼中满是吣着毒的恶意,“张婉呢,怎么没见?”大部分贵女都回到了娘亲身边,陈凌孤零零一个人特别显眼。   不过这些李臻早就想到了,都防着林云发疯,早就安排张家的一辆马车离开,连张昭都一块走了,只把青青留下,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解释给陈凌。   林云身旁的女官小声解释,“刚刚有侍女回报,张娘子伤了脚,已经离开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林云阴冷地盯着她。   女官不知道说什么,刚刚林云跟疯子似的,要弄死卫姚,她哪敢禀报啊。而且张家就通知她一声,要离去,根本不是请示,她连阻拦的资格都没有。   林云阴冷地看向陈凌,然后轻描淡写地吩咐人将女官带下去处死。   众人都被她的残暴惊呆了,女官可都是良家子,甚至有些还是小官吏的女儿。幸好有人阻住了她的残暴,圣人李嘉名来了。   李嘉名没心情应付这些贵妇人,直接让她们回去,然后冷脸拉着林云回到了寝殿。   “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李嘉名的声音冷冽仿佛冬日湖中最寒凉的冰水,平静无波,却寒气逼人。   但是,林云却不怕他,瞪着眼睛针锋相对,“那承儿怎么办?今天的事传出去,让他还怎么做人,不行,一定要让那些女人住嘴,不准传出去,否则就灭他们九族!”   “住口!”李嘉名被林云张狂的样子气红了眼,“你怎么变成这么样子了,你看看你,真是个疯子!”   “疯子?”林云冷笑,然后忽然温柔下来,柔弱地看着李嘉名,“我这个样子是谁逼的?圣人金口玉言,为何要骗我呢,你说过的,会……”   “好了!”李嘉名不耐烦,“我会派人看着你,今晚的事就过去,日后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我绝不饶你。”说完就仿佛鬼撵着似的,急不可耐地离开了静怡宫。   待众人都离开后,李臻抱着张婉从暗格中出来,几个闪身就飞回了东宫。想到卫姚那个混蛋也抱过张婉,李臻心里就一阵不爽,不过,他现在有些知道体谅人了,知道张婉刚受了惊吓,不能有过多动作。就委屈地亲了亲她的唇,将人搂得紧紧。   张婉抗药性比较强,本来得两个时辰,她半个时辰就醒来了。记忆还停留在卫姚那会,张婉刚刚清醒的身体瞬间绷紧,直到睁开眼睛看见李臻,才放松下来,然后就漫出无边的委屈。   她也不说话,就静静地流泪。   李臻本来还想吓唬她一下,不能轻信他人,要有危急意识。结果见她这般,一下子就懵了,心蓦地被一只大手使劲攥了一下,疼得他一哆嗦。   什么吓唬啊说教啊,全都飞跑,满心满眼只剩下埋怨自己,都是他不好,都是他没有保护好婉婉,他怎么没早来一点呢!   “不哭啊,不哭。”他一边亲吻着张婉的眼泪,一边细声安慰,“婉婉不哭,我在这里,没人能欺负你。”   大体都有这么个毛病,自己哭一哭,也就过去了,但是旁边人一哄,反而会哭得更厉害。   在心疼自己的人面前,委屈就会放大。   泪水就像没有断绝一样,汩汩流出,将李臻整个衣襟都打湿了。   李臻一颗心泡在泪水里,酸酸软软的,看着这么伤心的张婉,恨不得以身替之。   “别哭,婉婉别哭,眼睛该哭坏了,哭坏了不好看,我可就不要你了!”   张婉,“……呃”抽噎了一声,有这么哄人的吗。   “不要拉倒。”张婉是真的害怕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凡个女子都受不了。她都不敢想,若是李臻不出现,会有怎样的后果。   “你不是怀疑我吗?你这个坏蛋!”提起往事,张婉真是忍不住的委屈,他怎么能那么说她,他怎么能那么坏!   见她又旧事重提,李臻面上表情无奈,大拇指抿了抿她眼角的泪水,柔声解释,“当时我太生气了,所以才口不择言,不要气了好不好,当时真的是无心的。”   少年人的吵架真的很不成熟,愤怒至极,只看得到自己的悲伤,用最恶毒的话语刺伤对方,只有让对方更疼,心里才会好受。   张婉摇头,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根本说不出话,不对,不对,不是这样,他根本就没认识到自己的错。   在书院时,他就那样高傲自尊,现在身份尊贵,就更难体谅旁人了。   张婉不是怪他说的那句话,当时年纪小,又是怒极,口不择言,伤人的话根本不经大脑。在现代时,她也和父母吵过架,口不择言,但是事后都会反省,会道歉。   而李臻根本没意识到那句话对她的伤害,他没有真正的体谅过她,没有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过。   人总是对越亲近的人要求就越高,在书院时,她能原谅李臻的不逊,想着一点点教他,驯服他。但是现在意识到彼此的感情,他只要有一点做的不全面,她就接受不了。   她现在这个心态不对,太苛刻了。   张婉垂下眼帘,她和李臻还是不合适的,他是皇太子,日后会是皇帝,习惯了控制别人,习惯了别人的退让,习惯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现在年少,感情纯真,但是日后情淡呢?   她不去理他,就会有无数比她更年轻更貌美更善解人意的女子去顺从他,有无数人的前赴后继的去讨好他,哄他开心。她做不到这般,长此以往,矛盾越来越大,总有一天变成怨偶。   身份的不对等,势必导致感情的不平等。   她不想变成那些没有为了得到他欢心,挖空心思,打击别人,没有自我,没有良善的女子。   她不想这样。   ☆、恶心人   李臻是多精的一个人啊,他立刻意识到张婉的情绪不对劲。假若他肯对一个人用心思的话,那人的一举一动,每个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可惜,迄今为止,他只肯对张婉一个人用心思。   正在张婉沉浸在自己的哀伤中时,李臻突然贱贱地伸手掐了下她幼嫩的脸颊。   “你干什么?”张婉真是无语了,没看见人家还在伤心吗,居然掐人!   李臻没说收回手,还舒适摸了摸她柔嫩的红唇,一脸理所当然,“谁让你乱想。”   “我乱想了什么?”张婉有些心虚。   一颗眼泪珠子就这样要掉不掉地挂在张婉鼻尖,看着很是碍眼。李臻就啊呜一口冲了上去,连眼泪带鼻子全吃到了嘴巴里,然后他还用她的小鼻子磨了磨牙,直到张婉愤怒的要推开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婉婉在担心什么呢?”他往她怀里凑了凑,大手虎口有意无意的摩蹭她新绽的蓓蕾,“我听说以前有个人杞人很担忧天会塌下来,婉婉也说说自己在担忧什么,说不定能赶超杞人,在历史中画上一笔。”   “李子徐!”张婉怒了,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啊!   “哎!”他还应了一声,更往前挤了挤,腆着脸,“小婉婉是不是馋了?”   张婉还在莫名其妙他话中的意思。李臻的大手已经顺着她衣服下摆探了进去,“婉婉,婉婉,给我摸摸。”   “混蛋!”   “真小!”他还嫌弃。   “李臻!!!”   他拨弄着蕊珠,一点一点细碎亲吻张婉的眼睫,“婉婉,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只对你一个人好,相信我好吗?”   张婉不吱声,过了好一会,才愤怒的拉出他的手,“你是混蛋!”   ——   被送回张家后,张婉藏在被子里满脑子糨糊,说实话,她现在很难相信才十八岁的李臻。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放在现在,都还不懂事呢,每天只知埋头苦读。   但她只要一想到不相信李臻,胸前那个被他拨弄的蕊珠就隐隐发烫,烧得她脸都红了。   李子徐那个混蛋,大色狼!   啊!她将自己蒙到被子里,来回翻滚。   送走张婉,李臻回到寝宫睡觉,然后他做了一个梦,跟从前许多次一样,是跟张婉的春梦。这次不同的是他看到了张婉的小笼包,小小的一鼓,却让他红了眼睛,趴在上面怎么也稀罕不够,摸、亲、舔、咬、啃,十八般手段齐上阵,直至将小笼包弄得惨不忍睹,他还意犹未尽。   似乎知道是梦,他胆子就大了起来,扒下来身下人的亵裤,即将一杆入洞之时,眼前场景一变。不知怎么回事,张婉突然跑到了地上,正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李臻脑袋一懵,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往身下一看,原来的婉婉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对着他搔首弄姿,“殿下,来啊,殿下来嘛!”   他一脚将人踢下去,“滚!”然后就见那个陌生女子就地一滚,又变成了婉婉模样,抬头满脸委屈的看着他,“子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怎么会有两个婉婉?李臻头都大了。   然后整整一晚上,他脑海边回荡的都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你连谁是我都分不清?”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   早上起来时,李臻头昏昏沉沉的,还沉浸在那个奇怪的梦中。他招来黄岑,“你说,女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我对她这么好,为何还要犹豫?”   黄岑一听就知道李臻说得是张婉,立刻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听不明白的样子。   李臻看着来气,抬手就要打他。黄岑挨了一下,跪□,道:“女人的心思当然只有女人才了解,奴婢听说有家桂兰坊,坊中有一名花魁特别了解女人。”   ——   皇宫   李嘉名将李臻召到跟前,他看着眼前这个神似沈侍中儿子,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是你救走了张家那个丫头?”   李臻沉默。   啪地一声,李嘉名狠狠拍了桌子一下,“那老四是怎么回事?是你将他弄到那去的!”   李臻抬头看了眼李嘉名,目光似有嘲弄,“贵妃如此设计张婉,不会回报点什么,如何平息张家的怒火。”   被儿子的目光看得恼羞成怒,李嘉名外强中干,“我是君,他们臣,君要臣死不能不死,他一个得救的女儿,难道还要我的龙子去填不成!”   李臻心中冷笑,“当然不敢,但是贵妃必须严惩!”   “放肆!”李嘉名暴怒,“真是翻了天了,他张家要造反不成,居然敢插手我的家事!”   李臻沉默,不出声,任由李嘉名发泄。他现在只是怒极,受不得别人逼迫,但是大局观还是有的。   就是有些短浅而已!李臻内心嘲讽。   李嘉名发泄一通之后,终于冷静下来,软着语气对李臻道,“既然事情没成,就别在揪着不放了,何况贵妃已经受到了惩罚。”   揪着不放?受到惩罚!李臻强自压抑下心中的怒气,她要害死别人的女儿,别人来讨还公道就叫揪着不放?   还惩罚?禁足也能叫惩罚!   李臻心里一阵无力,对李嘉名越来越失望。志大才疏,目光短浅,难怪被两大权臣压得死死,只能寄托炼丹。   ——   张家   大长公主所在的正堂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啪”地一声,大长公主将书案上的圣旨扫到地上,身体气得直哆嗦。   好好好,好一个李嘉名!   下首的张晏和陈凌低头跪着不说话,僵直的后背隐约可见颤抖。   陈凌当时从圣人的态度就看出来,不会严惩贵妃,她也没指望圣人会如何,可起码做个样子也好啊,不要寒了臣子们的心。   可是现在……陈凌眼眶酸涩,心里的愧疚都快溢出来了,都是她不好,都是她没保护好月华。   圣人……这道望乡君的封旨,不啻于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张家一个耳光,这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那晚贵妃设计的人就是张婉,直指张婉名节有损。   虽然当时好多人都看见了李承和卫姚,但是没看见的地方呢,人们最不缺乏的就是想象力了。   ——   皇宫   一名内侍拦住李臻,态度恭敬却毫不退让,“请殿下回去,圣人在休息。”   李臻也是后来才得知张婉获得望乡君的封号,得知此事那刻,手中的瓷杯顿时化为齑粉。   圣人不仅暗指张婉名节有损,更是绝了她太子妃的道路。   圣人亲自下旨,谁还能相信张婉的清白,大历也不能有一个清白有损的太子妃!   李嘉名的做法已经超出了李臻的认知,刷新了下限。他原以为李嘉名脑子不够,但起码大局观还是有的,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拉下限,昏招迭出。   这种毫不顾忌,搬不倒你就恶心死你的做法,连三岁孩童都不如。   看着紧闭的宫门,李臻异常沉默,看来是不能等了,李嘉名自己作死不要紧,但不能害了他,更不能害了他的婉婉。   仿佛是一夜之间,二皇子李适从原本的储君有力竞争者,唰的一下,成了人人喊打的反面。什么奢侈、纵欲、卖官,连跟身旁的侍女说句话这等芝麻大点的小事都被御史参。   手中两个政务因为压力全推了出去,就这样,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被御史骂不孝父母,不去皇宫请安。   这架势就是二皇子死了,还要参他个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毁敬之罪。   “没人能伤害我的月华。”大长公主自言自语。   ——   张婉根本不知道外面的风起云涌,家人将她保护的严严实实,对她照顾有加。   陈凌一边给张婉梳着柔顺的发丝,一边满眼自豪道,“我的月华真美,世间所有的女子都不及你一分。”   “瞎说!”张婉撒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都是祖母和母亲的好,婉婉也就遗传到皮毛。”   “马屁精。”陈凌嗔了她一句,然后突然迟疑起来,“月华……你觉得穆家的郎君怎么样?”   闻言,张婉心上一抽,极力平息那股刺痛,开心道,“很好啊,上进沉稳。”   陈凌目光一喜,笑道,“月华喜欢就好。”   “来,阿母给我的小月华化个美美的妆。”陈凌刚拿起胭脂,就听张婉道,“化丑一点。”   陈凌一愣,与铜镜中映出了小人对视一眼,顿时了然,忍不住嗔怪,“古灵精怪。”然后真的给张婉化了一个丑妆。   说是丑妆,但张婉天生丽质,只能是稍稍掩盖绝色而已。   ☆、嘻嘻嘻   寒山寺是大历的国寺,大历佛、道盛行,但相比较而言,还是道教势力大一些。不过阳春白雪总不如下里巴人热闹,佛教门槛低,不像道教一般卓然出尘,所以下层百姓还是信奉佛教的多一些。   这个寒山寺说起来历史比大历还要悠久,千年古刹,十分灵验,里面的僧侣也皆是得道高僧。   早在陈凌提起穆投,说要给她化个美美的妆时,张婉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家中虽然将她护得密不透风,但是在得知自己获封望乡君那刻,张婉心底就隐隐明白了。圣人不仅要护着贵妃,更要做帮凶,光明正大地打张家的脸,还要绝了她做太子妃的路。   从内心来讲,张婉真没想过做太子妃,但是、嗯,怎么说呢,不想和不能完全是两个概念,被人嫌弃设计还真是有些不爽。   以前张婉不太明白张家的位置,而且还经常看见祖父担忧圣人太过沉迷炼丹误了朝政,直是忧心忡忡。等到遇到怪老头,她才真正理解,怪老头行事肆无忌惮,管你什么天王老子,就没有他避讳的话题,或者是不敢说的。   从怪老头口中,张婉得知,其实换种角度来看,父亲张晏不仅是权臣更是大大的欺凌圣人的奸臣啊!当然,这个奸臣是相对于圣人而言,对百姓来说,父亲可是大大的好官。   怪老头对张家或者穆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观,对他来说,就是有能者居之,此起彼伏而已。圣人势弱,臣子必定势高,全看谁有能力。   但是怪老头是真心看不上圣人,娶了沈皇后,利用沈家登极,然后急吼吼地用阴谋诡计灭了沈家。可是,你能力不行就是不行,没有沈家,还有张家、穆家,根源在自身。   其实做皇帝,并不一定要求多么有能力,只要脑子清醒,有容忍之量,不昏庸,还是可能成为一代明君的。   但是李嘉名志大才疏,手高眼低,还见不得臣子比他强,毫无容人之量。最后只能寄托方外了。   按照张婉自己的心思,从前的圣人是一只老虎,虽然艰难,但仍旧努力的撼动大树;而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只猫,只能在树根下撒泼尿恶心一下大树,于跳梁小丑无异。   来到寒山寺,陈凌和木夫人按照约定好的房间见面,张婉乖巧地站在陈凌旁边,见过礼后就不说话了。因为木青之事,木夫人不是十分喜欢张婉,虽然错处在木青身上,但是张婉的所有所为在她看来心机太深,也太毒,完全是要至阿青于死地。   阿青后来跪在她腿边哭诉,说她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实在是太喜欢表哥,才做下错事。木夫人不是那不明理的人,但是人心都是偏的,木青用心固然狠毒,可在木夫人看来,张婉也同样不能置身之外,一切缘起因由都是她。   出了望乡君之事,木夫人就更看不上张婉了,但是郎君执意要聘张婉为儿妇,她也不好说什么。   目由心生,木夫人心中不喜,面上就不免带出几分,目光落在张婉身上。一会觉得她身材太过娇小,不好生养,一会觉得她眼神太幽深,恐怕心思重,过一会,又觉得她容颜太艳,恐不安份。   木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目光,陈凌哪里看不出来,要不是看在穆投的面子上,木夫人未来又是月华的婆婆,她早掀桌而去了。   这样尴尬坐了一刻,有小沙弥进来倒茶,说是山后的玉兰花开了,洁白如云,好看极了。陈凌一听就明白了,这是约定好的暗号,穆投正等在后山呢。   陈凌抚了抚张婉额角细软的发丝,看着这样美丽的女儿,心里一阵发酸。如果不是出了望乡君一事,女儿也不会这么委屈,还敢挑来挑去……陈凌心里将木夫人恨得要死,面上却还要诸多忍耐。   吩咐青青悠悠照顾好张婉,就让她出去看玉兰花了。   青青悠悠在近处伺候,外围还有婆子侍卫保护,为了张婉的安全,张家真是下足了功夫。   来到后山,果然看到了穆投。相较于在书院,张婉敏锐地发现穆投有些心不在焉,她心上一沉,难道穆投也嫌弃自己!   张婉垂眼眼帘,遮住眸中的锐光。刚刚木夫人不喜的目光,她不是看不见,只是……想着她毕竟是穆投的母亲,总要留些余地。现在看来,她还是太心善了。   真是人情冷暖啊,张婉嘴角上弯,忍不住冷笑,穆家能答应亲事,恐怕更多看中的是张家的势力,强强联合,这穆家是生了外心啊!   没来寒山寺之前,张婉还能安慰自己,穆投是真心,穆家即便看中张家的势力,但起码还有三分真意。但是现在……呵呵,挑剔的婆婆,心不在焉的穆投,恐怕连半分真意都没有吧。   两个人面对面,却都有些心不在焉,思绪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尴尬气氛中,突然有小厮跑到穆投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穆投就局促起来,神色很是不对,歉意地抬眸看向张婉,“阿婉,我、我……”   “穆郎君,有事请自便,这里玉兰花开得很好,不用顾及我。”张婉了然地开口。   见张婉这么善解人意,穆投更加愧疚了,心里暗暗埋怨自己,他怎么也学会花花公子那一套了,口是心非。这么好的姑娘,他岂能辜负,不能再这么犹豫下去了,优柔寡断,只会害了两位无辜的好女孩。   穆投走了之后,张婉一个人望着玉兰花出神,不防肩膀突然落下一只大手,吓了她一跳。   “李臻!”她惊讶地望着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张婉下意识回头,发现身后的青青悠悠都不见了,连最外围的侍卫也装作看不见。   怎么回事?张婉暗暗皱眉。   看见张婉的提防和小心,李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气哼哼地低头,涂了她满脸口水。   “真恶心!”张婉受不了他,拿手绢将脸上的口水擦干。   李臻抓起她的手,俯身在她耳边吹气,“走,我带你去看点好玩的。”   “不去。”用脚趾头想,张婉都知道他带自己去看什么,肯定是穆投。张婉这人心肝颇为冷清,除非在乎之人,其他一概不过心。   如果说之前她还对穆投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心意不纯,现在是见都不想见他。   无关紧要之人,何必再浪费心思。   男人嘛,还不都是那点子事,除了女人就是权势。眼下,能让穆投分心的肯定是让他动了心的女子。   相较于穆投,张婉更好奇李臻,她瞥了眼周围张家的护卫,看向李臻,“怎么回事?”   李臻嘻嘻笑,那个得意欢快,恨不得立刻将张婉娶回去,“婉婉,你要是我的了。”他忍不住心底的雀跃在她脸颊亲了一记。   张婉嫌弃他,往后退了一步,“祖母……”   “放心。”李臻是越看张婉心越美,一把摁住她来回亲,脑海里回想着花魁的话,好女怕缠郎,只要他肯放下架子,一直磨一直磨,就一定能进入婉婉的心。   张婉已经迷糊了,刚刚不还是要跟穆家结亲呢吗?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光速啊!   见张婉明显地心不在焉,李臻有些吃醋,咬着她耳朵撒娇,“婉婉到底在担心什么呢?告诉我好不好,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改。”   “告诉我吧,婉婉,你说,我一定听话,会改正,会永远对婉婉好。”花魁御女第二条,一定要想法设法得知女方心里在想什么,误解,不信任是感情的头号杀手。   人的本性很难改变,但只要有心,也说不定。   之前,李臻还有些不理解张婉,全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结果听了花魁一席话,发现女子的心思真是奥妙无穷,太怪异了。   不过呢,其他女人他根本不想去探究,只要搞定婉婉就够了。   张婉被李臻磨得受不了,说了一句,“我觉得你很烦人。”   李臻难受了,忍不住刺了一句,“烦人的更在后头呢,哼,我告诉你,张婉,从今往后,你就别想摆脱我了,我会一直缠着你,一直缠,一直缠,缠到永远。”   “混蛋啊!”张婉推开他凑过来了脑袋,转移话题,“你要带我去看什么?”   李臻面上无波,心里却在冷哼,不让你见识一下,就见不到孤的好。等你见了穆投的所作所为,就知道孤有多么坚贞了。   李臻带着张婉来到位于后殿的一处禅房,然后很没有道德地从一个小孔窥视隔壁房间。   见他熟门熟路的偷窥,张婉真是惊呆了,忍不住质问,“你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   “嘘!”李臻一根手指放到嘴边,趁着张婉愣着的时候,突然袭击,亲了她一下。张婉发怒,李臻赶紧指指小孔,让她看。   张婉猜到穆投有了心上人,但是没猜到那人居然是梁容。   她惊讶地捂着嘴巴,“她……”   “小点声。”李臻把耳朵凑过去。   张婉太震惊了,以至于没察觉李臻的小心思,凑到他耳边小声问,“梁容为什么会在这?”   温软的风吹得李臻耳朵痒痒的,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李臻动了动手指,示意张婉把耳朵凑过来。张婉听话地侧过耳朵,然后……就被李臻叼住了。   “你……”   “嘘……小点声。”   李臻紧紧抱着张婉,舌尖沿着她可爱的小耳朵来回滑动,越滑心越痒,他真的好想舔遍婉婉全身啊。   嘻嘻嘻,他猥琐地笑。   ☆、□□   从寒山寺回到张府,张婉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时日没有见过李臻了,他仿佛就如突然蒸发般,不知下落。而且更加怪异的是,无论是祖母还是母亲都没有跟她提过穆投之事,就是这样僵着,没说婚约,也没断干净。   好玩的是穆投居然还上门过两次。   人心这个东西太易变了,比如穆投可以轻易对梁容产生好感,再比如张婉在寒山寺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就不愿再看其他男人一眼了。   两人的见面一次比一次尴尬,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秋天荣枯,院子里的叶子都开始黄了,下人们勤打扫,仍旧有黄叶飘到窗前。张婉指尖拈起一片落叶,心上说不出的平静,其实真的没什么好怕的,她不相信李臻,难道还不相信自己吗?   这世上总有特例的,她相信他们的未来会很好。即便是最坏的结果,闹到夫妻失和,或者他移情别恋,那也没什么。张婉用手指细细描绘落叶的纹路,只要努力过就够了。   她不想因噎废食,错过李臻。   ——   别院   梁容双手托着小下巴,跟朵小喇叭花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门外稍有动静,哪怕是风吹大门动,她眼睛立刻就瞪得圆圆的,深怕错过穆投回来。   侍女兰儿很是心疼,柔声劝道:“娘子,郎君说今日要去军营,这军营离长安城要一天一夜的脚程呢,最快也得明天回来。”   “不会!”梁容转头看兰儿,一脸肯定,“不会,他会回来的,我感觉的到。”   刚从张府离开走到别院门口的穆投听见此话心中一荡,那淡淡的酸涩和甜蜜很快溢满心间,只是这怜爱之中还夹杂着一丝犹豫、一丝彷徨和忐忑。他想起张婉的冷淡,那双清泠泠的大眼,紧接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漫上心头。   父亲说过,和张家的婚事是暗中约定,只等起事成功,就办婚礼。   她会是他的妻,会是她的太子妃,前世的三十年的教育让他很是为难,他一方面在道德上谴责自己,一方面心里还放不下阿容。   他今天过来,本是想安顿好梁容,将她送回梁家的,然而听到她说的这句话,又不可避免的心软。   舍不得,真是舍不得!   ——   张婉的耐心是有一定限度的,她等了三个月,却连李臻毛的消息都没听到,这个混蛋!   糊弄她玩呢是吗?   带着不开心和不甘心,张婉失眠了半晚,直至天明才合上双目。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阵心慌意乱,合上眼睛,躺了许久,才渐渐入睡,这一觉直到傍晚才起身。   醒过来后就听到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大消息。穆家造反,围困皇宫,威逼圣人禅让,圣人不从,被穆大将军一碗毒药喂下去差点归西。幸亏太子英明,早早察觉穆家的野心,暗中调回太原郭家军,消灭反贼。   现在穆大将军身死,穆投已成监下囚,穆家满门以及程家等穆家的铁杆或者裙带关系全下了大狱。因为张家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属于功臣,这一天,张家实在是热闹非凡,八竿子打不着的也求上门,希望张家能救一救被无辜连累的亲戚。   另外还有一件大事,梁容居然是姑姑张鸾被掉包的亲生女儿,并且不知怎么被穆投囚禁起来,前一晚冒死偷出参与穆家造反的人员名单,让李臻将反贼一网打尽,立了大功。   现在张鸾正带着梁容回张府哭诉呢,据说是身边从小一起长大最信任的侍女阿绿出卖了她。   张婉揉了揉脑袋,真是难以接受啊,才一天的时间,这天怎么就变了呢。   她招来侍女梳洗,姑母来了,她怎么也要过去看一下。   内堂   张鸾正扑在大长公主怀里痛哭失声,手里还拽着梁容和阿冒。梁容也是泪眼朦胧的样子,至于阿冒,呆呆愣愣,一副懵懂不知的模样。   “阿娘……呜呜……我要跟他离婚。”张鸾哭道,“他居然这么对我,他……”似乎是说不下去,又哭了起来。   坐在旁边的陈凌率先发现张婉,朝她招了招手,将人唤道身边。   张鸾被宠坏了,一贯任性,就跟没看见张婉似的,连她的见礼也不回应。   对于张鸾的婚事,张婉还是知道一点的,当初张鸾订的人家不是梁家,但是不知怎么张鸾就见了梁家姑父,然后一见钟情,要死要活非要嫁进去。   梁家不如张家,对于能娶到张鸾绝对是求之不得,就这样,张鸾嫁到了梁家。结果等她进门一看,才发现梁姑父有个青梅竹马宠爱非常的侍女,张鸾岂是那忍得下的人,何况主母对付两个小妾侍女也没什么。偏偏张鸾那时候傲气,受不得一点委屈,恨那名侍女恨得要死,趁着梁姑父不在家,不顾那名侍女还怀着身孕,就给灌下虎狼之药,然后卖到最下等的暗窑中。   等梁姑父回来,发现此事立刻派人找寻这位侍女,找到的时候,那侍女已经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硬撑着一口气见了梁姑父最后一面就去了。   十几年,别说是有思想的人了,就是养一条狗都有感情。如果张鸾手段能柔和一点,让侍女落了子嫁到一户好人家,夫妻两个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僵。   当时事情闹得特别大,梁姑父红着眼要杀张鸾,这张鸾也够狠,冷笑两声,将梁姑父那些侍女全给发卖了。   主母打杀小妾侍女正常,哪怕手段残忍些,但是如果为了小妾杀妻子,那绝对是要遭人诟病的。就这样,在梁家和张家两家的阻拦下,梁姑父没敢行动,但他这个人也废了。有宠妾灭妻这么一出事,朝堂上就别想有建树了。   夫妻两个闹到彼此红着眼睛要杀人的地步,确实也令人唏嘘。   要说换走孩子,只有阿绿是不够的,梁姑父也伸了手。只是,他虽然恨张鸾,但是孩子却是无辜的,毕竟是他的亲骨肉,所以还是十分疼爱梁容的。   “你自己做下的孽,自然要承受这份苦果,只是苦了这孩子。”大长公主叹了口气,爱怜地摸了摸梁容的头。梁容惯会撒娇讨好,见此,跟小兽似的,依赖地往大长公主怀里挤。   张鸾闻言,抬起泪眼朦胧的脸,表情冷凝,“阿娘,我要跟他离婚!”   “离婚?”大长公主声音冷了下来,她虽然疼爱女儿,却不是那无原则的疼爱。这些年张鸾的胡作非为,早磨尽了她的耐心。   如果不是有张婉这个贴心小棉袄,大长公主还以为天下所有的女儿都不听话,叫人操碎了心。   这人啊,就怕有对比,张婉的乖巧孝顺,就更加显得张鸾无事生非,刻薄无礼。   张鸾一直不喜欢张婉也是这个原因,从前她是家里的霸王,父母还有两个哥哥都让着她宠着她,两个嫂嫂更是要退后。结果张婉一出现,就夺走了所有人的宠爱,还衬着她越发得不堪。   张鸾能喜欢得起来张婉才怪呢。   “离婚,呵!”大长公主冷笑一声,头痛地望向张鸾,“你要离婚,阿容没关系,左右都要许人家,梁家张家都会护着她,可阿冒呢,阿冒怎么办?你要把他扔在梁家吗!”   大长公主恨铁不成钢,阿冒要是个聪明的也好,偏偏木讷不知事。她早就告诉过女儿,请个识礼的先生伴在阿冒左右,通人事就够了,至于前程就不要妄想,有个爵位继承平安一生就好。   可她呢,偏偏心高,明知阿冒资质不好,非要他成才,达不到效果就非打即骂。后来出了事,阿冒被吓住了高烧不止,差点夭折,她又开始心疼,往死里惯,过犹不及,将阿冒教成现在这副样子。   最让大长公主伤心的是,她居然还敢打月华的主意,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些年,不求她为家族做什么贡献,只求她平安别给张家惹祸就好。可她……大长公主真是伤了心了,张家是她的娘家,不是她的奴隶啊,没有这么为她付出的道理。   大长公主看了眼陈凌,陈凌知意,将张婉梁容和阿冒都带了下去,只留下张鸾。   就剩下母女两人,大长公主年纪大了,心力也不足,不想绕弯子,直接道,“你放心,张家为给你做主的,你想离婚就离婚,但是阿冒不能带回张家。”   张鸾不高兴,“阿冒是我的儿子。”   “他也是梁家的嫡长子!”大长公主顶回去。   “娘……”张鸾撒娇。   大长公主不吃这一套,“你都这么大了,自己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张鸾愣了半晌,有些不知所措,抬头怯怯地看着大长公主,母亲还从没对她这么冷淡过。   总归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大长公主还是心疼张鸾的,她放软了语气,“张家会给你出头,拿住梁世子这个错处,让阿冒继承爵位。”因为阿冒资质不好,梁家已经有意想让张鸾过继梁世子弟弟的长子。   大长公主继续,“也会帮阿容许个好人家,不过太高的人家就不用想了。而你,最好回到梁家坐镇,有你在,阿冒才有底气。”说到这大长公主叹口气,“张家能做的就怎么多了,你要是再闹,就自己想辙去!”   “阿娘。”张鸾目光闪烁,柔柔地抓着大长公主的手,“阿娘别气,我都听阿娘的,只是……只是,阿容……”   大长公主目光一厉,“你想如何!”   张鸾咬咬牙,“能不能让阿容进宫。”现在圣人昏迷,太子监国,更让众多世家红了眼的是,太子还有没有立太子妃,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   大长公主定定地看着张鸾,目光失望,半晌无力道,“别想了,太子妃是阿婉的。”   “什么!”张鸾仿佛炸了毛的猫般,猛地跳起来,质问大长公主,“阿娘偏心!”   在她看来,张家是从龙之功,这次张家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与太子里应外合除掉穆家。太子当要用太子妃回报,可是至于人选则是由张家决定。   她的阿容哪里比不上张婉!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接下来是男女主大婚,婚后生活小波折。此文快结局了,修仙那边也结局了,作者君又新开了一个现代文,希望亲们多多支持!   简介:许广花命运悲苦,上高中时,被好朋友骗到旅店,被人迷jian。之后意外怀孕,跑步时大出血小产,导致终身不孕。   被退学之后,回到家中,嫁给一个带着孩子的老鳏夫,天天干活挨打不说,还吃不饱饭。老鳏夫更因着她有几分姿色,逼她做暗娼,就这样不人不鬼痛苦地活了十多年,终于在得知母亲病逝的那一天,悲痛自杀。   如果能重生,如果包子样的许广花换了芯子,换成叱咤风云的女魔头,人生会有多少翻转呢!   女主傲娇,非良善,实乃真坏蛋一枚。   男主极品大叔,风云人物,半养成。   此文架空九十现代,避讳河蟹,以平行时空为背景,全为作者瞎编,还请亲们宽容以待。   ☆、穆投在狱中   大长公主冷下脸,对于这个胡搅蛮缠的女儿,她的耐心已经告罄,直接吩咐女官送她们母子几个回府。   张婉进来时,大长公主心潮还是难以平静,歪在榻上直叹气。   张婉只看了一眼就心疼了,赶紧上前偎在大长公主怀中,小手轻柔地给她按揉太阳穴,“祖母不要忧心,有咱们家护着,阿容会好的。”她还以为祖母是在心疼梁容。   说起来,张婉也觉得梁容挺倒霉的,摊上个任性的娘,和不靠谱的爹,拿自己妻子没招,就将气出在女儿身上,真是奇葩。   梁容幼年吃足了庶女的苦,成年还要承受被穆投掳走的名声,高嫁是难了,最好是挑一户低一点的本份人家,有张家在上头护着,也出不了大问题。不过……张婉心上又有疑惑,当初在寒山寺,看隔壁房间的梁容和穆投,哪里像是被强掳,分明是情投意合的模样。而且梁容一直在南边,穆投也刚离了书院不久,这二人到底是哪里遇到的。   “还是我的小月华贴心。”大长公主欣慰地看着张婉。她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自从月华从书院回家,每日手拿医书不忍释卷,钻研了许多药膳给她温补,又和医师们探讨她的身体。每日早晚问候,每天她吃了什么,吃了多少,做了什么,事无巨细,问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怕她平日里闷,写了好些戏本子让戏班子排演,逗她开心。   大长公主叹了口气,都说人心是偏的,面对这样事事为她着想的孙女,她能不偏心吗?她甚至还偏得不够,觉得自己对不起小孙女,为了张家的未来,在小孙女身上做了文章。   可是……阿鸾,唉,怎么就这么不懂事,连太子妃也敢想,真是把她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   张婉性灵慧,察觉祖母心情不畅,面色就带了几分担忧。所谓病由心生,心情不快是健康的大敌啊。   不行,不能再让祖母沉浸在悲伤中了,她撒娇着转移话题,“大母,月华今日新得了一个戏本子叫《西游记》,已经排好了,特别好看,大母跟月华一起看,好不好?”   “讲得是个什么故事?”大长公主也起了好奇心,因为张婉拜了怪前辈为师,认识一些隐士高人,得来的本子都特别好,能看出作者笔力深厚,学识渊博,有深刻生活感悟,全不是普通戏人能写出来的。   “讲得是一个猴子的故事。”张婉绘声绘色地给她描绘孙猴子的英武厉害。   大长公主听得哈哈大笑,指着她道,“这孙猴子不是你,你这猴儿,就每天上窜下跳的。”   “……大母!”小少女撒娇了,埋在大长公主怀里不依。   陈凌看着又恢复笑容的大长公主,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虽后欣慰慈爱的看着女儿。这世上真是找不到比月华更灵慧孝顺的女儿了,乖巧懂事不说,还聪慧知礼,总是为别人着想,乖巧地像轮小明月,看着就讨人喜欢。   ——   回到梁府,张鸾的脸还阴着。母亲真是越来越偏心了,什么都向着那个张婉,哼,真是不公平!她是张家的嫡女,日后要什么样的夫君没有,只有她挑人家的,绝不没有人家挑她的。   而她的阿容,幼时受尽苦楚,长大又被人囚禁,最难得的是,她不仅没有埋没,反而立了大功。如果没有阿容冒死透出穆家反贼的人员名单,太子哪里能将穆家同党一网打尽。   张鸾越想越不甘,甚至将梁容赶到南边也推到张婉身上,如果不是张婉娇气,告状,她的阿容也不会在南边受了那么多苦。   “母亲。”阿容看着张鸾阴晴不定的脸,怯怯地叫了她一声。   张鸾将她搂到怀里,心中满是愧疚,“叫我阿娘。”   “……娘!”   “哎!”张鸾应了一声,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淌了下来,“我可怜的阿容。”   ——   在大历臣子还没消化完穆家谋反这一□□时,太子殿下又扔出一颗炸雷,下圣旨立李张家阿婉为太子妃。据说这还是现在昏迷着圣人从前下的旨,连之前的望乡君也有了说法,说是圣人早有立张婉的意思,所以才抬高她的身份,先封了一个望乡君。   此言一出,顿时没有人敢质疑张婉的清白了。即便是内心怀疑,也不敢说出来,人家都是铁板上钉钉子的太子妃了,张家又权势滔天,哪个胆子肥了,敢说太子妃的不是。   张婉接到圣旨时,还有些回不过神,居然就这么简单地成为太子妃了?她还以为要经历一番波折呢。   ——   诏狱   穆投享受着单间待遇,一个人愣愣地看着狱墙,他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张家不是跟穆家约定好了辅助起事,怎么一转眼就变了脸。还有……张婉,他心里闷闷地疼,她也是在欺骗他吗。   想一会,愣一会,然后不知想通了什么,他突然大笑起来,对啊,其实张家根本没跟他们明确约定人家只是示了好,有意无意地提点而已。他真是被眼前的权势蒙蔽了双眼,张家世代公卿,书香门第,怎么会造反堕了门楣。   两个狱卒看着穆投,见他神色疯癫,就道,“这家伙不是傻了吧,一会哭,一会笑的。”   另一个狱卒夹了颗花生米扔嘴里,“搁我我也杀,造反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高高在上一下子栽到谷底,是人都承受不来,据说还被他囚禁的那位梁家娘子给出卖了。”   “要是我,我也出卖。”人家是梁家嫡女,怎么能跟反贼在一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说清楚点。”穆投突然激动,双手青筋毕露,死死攥在。   “艹,吓老子一跳!”一个狱卒把掉到地上的筷子捡起来,狠狠瞪了穆投一眼,故意气他,“我说你老子死了,穆家一门也完蛋了,还被梁家娘子偷了名单,你们这一伙反贼就等着下地狱吧!”   穆投身上力气突然消失,颓废地靠墙滑落,跟死了一般。   两个狱卒还在唠嗑,“现在张家是妥了,立了大功,女儿还被立为太子妃……”他还没说完,就见穆投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恨意,一双猩红的眼,死死盯着他,声音仿佛地府传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两个狱卒吓得身体一抖,虽然就恼羞成怒,觉得自己被个将死之人吓成这般,实在丢人。唰的起身,抄起鞭子,朝着穆投捂着木头栏杆的手狠狠抽去。   ——   不知过了多久,穆投满身伤痕地靠在角落里,身体虽然痛苦至极,脑子却异常清醒,从前那些迷雾都渐渐散开,露出本来的面目。   怎么会那么巧,他就遇到了梁容,在他内心对情感最迷茫的时候,遇到了和阿婉神似的梁容。不同于张婉的高贵疏离,梁容是柔软的,可触摸的,只属于他的。   在张婉面前,他会自卑,会想使出全身解数讨好她,哪怕只是她一个清浅的笑容,他都能开心好久。可梁容不一样,和梁容在一块,他是舒心的,是放松的,是完全颠倒过来的,他是被讨好的那一个,心里面全是满足。   他分不清这两种情感,对两个女孩都充满愧疚,每当下定决心送走梁容是,都会在梁容怯怯的神似阿婉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他细细地思索,剥茧抽丝,仿佛就是在梁容出现的时机,父亲的谋士开始撺掇父亲谋反。后来出了望乡君一事,父亲更加觉得时机到了,暗中结交张家。   穆投沉眉,其实细想一下,张家当时根本不知穆家要谋反,是真心实意想要结亲,希望阿婉幸福。   到底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呢。   寒山寺!   母亲对阿婉的不满,梁容的突然出现,以及日后张婉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还有张家微妙迟疑的态度。   穆投呵呵笑着,太子殿下真是厉害啊,不愧是怪前辈的得意弟子,尽得真传,每一步都算计的丝毫不差,完美无缺。   他们穆家完全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如果没有谋士的撺掇,圣人的愈加昏聩,太子和二皇子斗得天翻地覆,父亲一时绝不会有谋反的心思。   如果不是他三心二意,在与张家商讨婚事之后,还犹豫不决,和梁容几番勾缠,也不会惹得张家恼羞成怒,最后阴了他们一手。   看陆家的下场,就知道张家有多么宝贝张婉了。   还是太子够英明,人家一开始就认定了珍珠,并且矢志不渝。不像他,眼花脑子不清醒,拿死鱼眼珠当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穆投不如李臻的地方,哪怕李臻不成熟不懂事,不懂女孩子的心,甚至伤害过阿婉,但是他专一,勇往直前,认定一个就矢志不渝。他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且一直为之努力,坚定不移。 另外推推我的新文,亲们点一下喽,点一下,去点一下嘛!   ☆、成亲啦   张鸾蹦跶了好几圈,带着梁容四处拜访,想着阿容即便不能做个太子妃,也最好能做个太子良娣。虽然是妾但也比嫁给普通世族强多了,张鸾还没傻的彻底,知道梁容名声不好,嫁到大世族做宗妇是不可能了,小世家她又看不上,只能往皇宫里撺掇。   圣人一直昏迷不醒,太子殿下监国就是个过度,再过个一两年,就能登极。到时,凭着张家和梁家的关系,阿容怎么着也能混个贵妃吧。   圣人李嘉名纵容林贵妃,贵妃代行皇后事,弄得下面臣子也将妾侍看得很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所以,张鸾有这番想法也不算出格。   大长公主知道张鸾四处蹦跶丢人之后,气得派了个女官到梁府给张鸾大骂一顿,让她消停在府中待着,不听话就不管阿冒承嗣之事。现在张婉刚刚被立为太子妃,身为姑母的张鸾就这么撺掇拆台,太给张婉丢人了。大长公主也真是对这个女儿失望至极。   ——   冷宫   沈皇后难得走动,平日冷淡衰败的神色也恢复些生气。   “李嘉名昏迷不醒,你们这对贱人总算遭到了报应!”这是她说得第一句话。   林云坐在榻上,即便是冷宫,身上也干净整齐,听了沈皇后的话,她也不以为意,反而仰头朝着沈皇后媚笑,“那又如何,我已经享用了十多年的荣华富贵,而你……呵呵,沈侍中可死了十几年了!”   没有预想中的暴怒,沈皇后面色很平静,“是啊!”她叹了口气,“哥哥他早就死了,这不怨你,是我自己有眼无珠相中李嘉名,累得沈氏一族归隐保全。不过……”她目光嘲讽,“你也没好到哪去,被李嘉名这个贱人给骗了,鼎鼎大名的隐士林希之的女儿只能做个妾,还给皇后肚子里的太子下毒,让林家蒙羞,林希之夫妇愧生女儿,双双赔命告罪。”   沈皇后说话时一直平静无波,只有眼神轻微的波动,“你赔上了父母生命,却换来李嘉名的不忠,现在孩子也落在我手里,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林云终于愤怒起来,眼神怨毒地看向沈皇后,“当初我不该一时心软留下你性命,就该一杯毒酒毒死你!”   “是啊,你怎么就心软了呢?”沈皇后轻笑,当初这对意趣相投的闺中密友,今天居然闹到你死我活的境地。   沈皇后轻笑,“沈家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你那几个儿女,我也会好好‘照应’,我这辈子虽然看错了人,做错了事,起码还有机会。而你呢,就等着跟你父母地下团聚吧。”   沈皇后本来想到冷宫羞辱林云一番,但是看到满脸戾气却强撑优雅的林云,突然觉得没意思起来。当初那个惊才绝艳,一手医术出神入化的林云早已不复存在。眼前这位只是一个满腹怨恨,暴躁易怒的疯子而已。   更何况沈家的覆灭确实跟林云没有多大关系,她恨得一直是李嘉名,这个嘴甜心狠,自视甚高的贱人!   呵呵,沈皇后低笑,她不会让他这么容易死的,她和沈家所受的苦,都要一点点在他身上拿回来!   ——   本来册封太子妃的旨意下来,要过个一两年时间再大婚。但是现在圣人昏迷,太子殿下年已过十八,子嗣成了大历臣子心中的重中之重。   于是,大婚提前了。   虽然时间仓促,准备却一点不乱,张家早在张婉出生时就准备好了聘礼。经过繁复的婚礼过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两只并坐在喜床上。   张婉心跳得很快,她虽然活了两世,却是第一次嫁人,嫁得还是太子。   心慌意乱间,一直大手突然覆在她胸前。   “你干什么?”张婉羞红了脸,怒斥李臻。   李臻一脸委屈地看着她,表情无辜,“你心跳好快。”   确实扑通扑通跳得欢快,张婉脸越来越红,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她才害羞了几分钟,就感觉胸前的大手不对劲了,“李臻!”她恼羞成怒。   “叫夫君!”李臻抓起她的手腕高举头顶,顺势将人压倒在床,接着在她耳边喃喃,“月华,月华,月华,我很早就想这么叫你了。”   张婉脸颊发烫,掩饰性地撇过脸不说话,内心深处却隐隐期待。   “知道吗?”李臻一边往她耳朵吹气,一边一本正经的说话,“大长公主□□了两个人给我,嗯,教我怎么取悦婉婉,我的小月华。”   张婉从耳朵尖一直红到脖子跟,恨不得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   “为了月华,我可是辛苦学了好几天呢,嗯……”他发出一声性、感的哼声,“想不想验验我的本事!”   张婉再也忍不住了:“滚!”   李臻很听话,真的滚了,压着她滚了一宿。   最开始,他还能克制自己,想着女子初次疼痛,对她轻怜蜜爱,动作小心又小心。结果小处男开了荤,瞬间化身为狼,根本控制不住,整整碾压了三次还不罢休,稀罕得搂着张婉一个劲地亲。   如果不是张婉忍着困劲运行了两遍炼气功夫,早上根本起不来。   ……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张婉刚有些清醒,就感觉一道狼一样的目光死死落在脸上。这种感觉很不好,仿佛自己是美味的肉,等着被人吃光。   甫一睁眼,就对上李臻绿油油的眼神。   “这么早?”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李臻递过一只水杯,扶着她的脑袋喂她喝了几口,清凉的泉水一入口,脑子瞬间清醒了大半,嗓子也舒服了许多。   张婉觉得对于李臻的行为应该鼓励,就弯着眼睛夸了他一句,“夫君真好。”   李臻上前舔了舔她嘴角水珠,看着她,一双黑眸幽深,不怀好意,“既然这么好,月华是不是应该奖励一下?”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张婉暴怒,抬起脚刚想踹他,结果动作不小心扯到了,柔嫩处疼得她一哆嗦。   张婉暗恨,李臻你这只大色狼!   有些事,张婉还是很懂的,成亲之前,打打闹闹是情趣,但是现在还是温柔点好。张婉抿了抿唇,伸手揽住李臻的脖颈,小声撒娇,“疼,子徐弄得我好疼。”   这柔嫩撒娇的声音一入耳,李臻瞬间就是一哆嗦,从来没有过这种温柔待遇的李臻明显激动起来,心里面柔情四溢。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月华不痛啊!”说着手就跟了下去。   张婉哆嗦了一下,怒嗔,“不行,坏蛋!”   “嘻嘻。”李臻腻着她,“昨晚上已经涂过一遍药膏了,一会我再给月华涂一遍,好不好?”   “不好。”张婉生气。   李臻在她撅起的小嘴上亲了一记,笑呵呵,“那可不行,太子妃娘娘不能走路不就成笑话了。”   “你还说,你还说,都是你!”张婉气得掐他。   李臻笑得嚣张,故意逗她笑,笑闹过程中吃了好几下嫩豆腐。   经过漫长而缠绵的上药之后,李臻腻着张婉喂她喝了一碗羊乳。   “你也喝。”张婉将自己喝不了剩下的半碗羊乳递到李臻嘴边,“能长个子的。”   李臻一挑眉,“怎么,嫌夫君个子矮?”李臻的身高换算成现在,就是将近一米八的个子。因为贪长,所以身体精瘦,不过却很结实,体形也标准,宽肩窄腰翘臀,还有两条大长腿特别令张婉心水。   现在这个好看人的是她的了,张婉被压抑许多年的色心暴露出来,昨个晚上滚床单时,虽然疼得她直冒汗,却仍旧着迷地来回抚摸他的劲腰。   嘿嘿,我们的小阿婉是腰控呢。   当然,同时也是颜控,腿控,腹肌控。李臻能打败原本的三大男主赢得张婉的芳心,很大原因就是他长得比其他三人好看。   其他三只也不能说不好看,各有丰韵,尤其是李承,小脸蛋精致动人。不过,他们都输在了年龄小,幼稚的面孔,顿时被李臻这只型男比成了渣渣。   张婉小爪子伸到李臻衣袍里,喜爱地摸他的腹肌,对于,李臻很是无语,想不到,她的小月华还是只小色女。   昨天晚上,过了最开始的羞怯,小月华就趴在他身上亲来亲去,特别着迷的摸他的腰和小腹。   李臻后来那么激动,控制不住自己,也有张婉挑dou的一部分原因。   李臻将剩下的半碗羊乳喝了,只剩下一口,又递回张婉嘴边,让她喝。   张婉不高兴,她才不要喝他的口水,而且就这么一点了,还喝什么啊。可是李臻不依不饶,非要喂她喝,他特别喜欢这样的亲密。只要跟张婉在一起,就喜欢腻在一块,什么都不干,他心里都是欢喜的。   张婉被强迫喝下最后一口羊乳,又被李臻逼迫着你一口他一口,吃了几块点心,两人才漱了口,换上衣服,去拜见圣人和皇后了。   圣人还在昏迷着,两人只是跪下拜了一拜,就起身了。   对于这个沈皇后,大婚前夕,祖母给她讲过。从前的沈皇后是个很冷淡的人儿,没什么喜好,也没有喜怒,清清淡淡的,还算好相处。不过现在有十多年没露面,祖母也不知道她变成什么样子了,叮嘱张婉务必要小心侍候。   憋闷了十几年的人,肯定不容易讨好,但也不用太担心,只要恭敬谨慎就够了。   张婉对于沈皇后的冷淡有一定心理准备,但却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冷淡,流程走完,连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说,直接撵人。   张婉见李臻没什么反应,就淡定地跟她离去了。   两人走后,沈皇后身旁的内侍赵宣轻声劝,“娘娘,您对殿下太冷淡了,幼时本就没有相处,现在又这么生疏,感情会越来越淡的。”   沈皇后挥了挥手,不耐烦,“原也没什么感情,何必装,他心里要是有我这个母亲,就不会驳了立晨儿为太子妃之事。”沈晨是沈侍中的遗腹女,随着族人一块隐退,直到李臻掌握朝政,沈家逐渐出现在朝堂,沈皇后才知道沈晨一事。   她对哥哥愧疚,就将沈侍中的遗腹女接到身边,还想李臻娶她。   闻言,赵宣沉默不语,心中却轻轻叹了口气,您都没将殿下放在心上,殿下岂会对您有感情。感情之事,是要互相付出的。   ☆、真相伤人   昭阳宫   “姑母。”一个袅娜的少女娉婷向皇后走来。   沈皇后看着这个肖似其父的少女真是越看越爱,她一定要给晨儿找一户好人家,让她幸福一生。   沈晨腻在皇后膝头,说了半晌贴心话,然后突然话音一转,怯怯道:“姑母,晨儿要不要去拜见太子妃娘娘?”   “不用。”沈皇后摆摆手,道,“等她明日来请安,你再见吧,张家教出的女儿定然不俗,到时我跟她说说,让她教教你。”沈家虽说也是世家大族,但毕竟退隐多年,在教导沈晨上肯定不及张家精心。   连沈皇后这个淡薄挑剔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张婉的好,倾城国色温婉大方,贵气天成。   “……那表哥。”沈晨欲语还休。   沈皇后活到这个年纪,再看不出小女儿的心事就怪了,她冷着脸,打发走宫女内侍,拉着沈晨的手语重心长,“晨儿,我是不会同意沈家女儿为妾的,哪怕是皇家的妾。”   “姑母!”沈晨怕了,怯怯抬头。   见这个肖似其父的小侄女吓成这般,沈皇后又心疼了,将人搂在怀中,长叹一口气道:“姑母已经帮你争了,可惜太子心有所属,强扭的瓜不甜,姑母已经错过一生了,不想再误了你。天下好郎君多得是,有姑母给你撑腰,还怕过不好?”沈皇后虽然冷清,但却不是那不懂事的。   她虽然埋怨李臻,但也没强求,母子情分本就淡泊,若是因为沈晨生了嫌隙,到时即便晨儿入了门,也是受苦。   那个张婉那般颜色,太子又如此为她算计,两个小人情投意合,沈皇后也不忍心强拆。   沈晨面上一派纯真,心里却焦急起来。进宫之前,族老就吩咐过,让她一定要入了太子殿下的眼,即便不能为太子妃,也要做良娣。   没有了惊才绝艳的沈侍中的沈家,根本立不起来。   沈家的确暗中存有一些力量,也在太子殿下初返朝堂时出过力,但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功劳。最关键的是,沈家这一辈没有出类拔萃的小辈。便是沈家满门出仕,也没有一个能做到三品大员。   沈家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最初给太子殿下的帮助,以及沈皇后的情分。   不过这些都太飘渺,最初的帮助不大,沈皇后又与殿下情分淡薄,沈家还需要跟太子关系更近一些。   只是……沈晨看着沈皇后坚定的面容又陷入了为难,没有沈皇后的帮忙她见一眼太子殿下都困难。如果果真依照皇后所说跟在太子妃身边,太子妃那样倾城国色,不是把她比成了渣渣。   回到自己的寝室,沈晨握着乳母的手,神色凄惶,不知所措。   乳母叹了口气,淡淡道:“晨儿,太子和太子妃正当新婚情投意合,很难插进去的。”   “那我要怎么办?”沈晨无助地看着她。   乳母顿了顿,见左右无人,就悄悄拿出一个小纸包,小声道:“这是迷情散。”   “什么?”沈晨惊骇,她虽不知道迷情散是什么,但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乳母双手强硬地捧着沈晨的脸,语气严厉:“生米煮成熟饭,晨儿,沈家就靠你了!”   “乳母?”眼泪流淌出来,沈晨的教养让她很难做出这种事,但是族里那边又步步紧逼,让她痛苦不堪。   “别哭。”乳母给她擦了擦眼泪,“成功了你就是娘娘,大富大贵,太子殿下可是天下间最好的男人。”   沈晨低头不语,默认了这种行为。   乳母一点点解释,“这药无色无味,太医也查不出来,殿下更不会察觉到异常,只会觉得一时情迷。不过,时间必须掐好,等晨儿和太子妃熟识之后,事情要发生的不经意,你是受害者,绝对不能让人觉察出来你有异心。”   “有了太子殿下的怜惜愧疚,你才能立住脚!”乳母说完,心道,不能再想皇后娘娘一样,做了皇后又如何,夫妻离心,累得沈家退出朝堂。   沈家如此行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乳母的婆婆是沈府的老人,所以她知道一些沈府的秘辛。这些年,沈皇后一直生活在对沈侍中的愧疚中,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沈侍中的亲手策划。   设计让年幼的沈皇后对圣人一见倾心,然后扶植方略平平的圣人,后宫有沈皇后,朝堂有沈侍中,只要牢牢握住圣人,这大历就是沈家的大历。不过可惜,沈皇后不给力,后宫掌控不住,让林云钻了空子,给太子殿下下了药。   沈皇后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生了,所以太子殿下一定要保住。沈侍中有自己的私心,凭借他的医术,完全能清了殿下的胎毒。不过,为日后计,病弱的圣人相比健壮圣人,对沈家更有利。   所以,治病时,沈侍中一直有所保留。   当时,沈家掌控朝堂,沈侍中自身惊才绝艳不说,还武艺高强,更是精通医术,圣人几次暗算都没成。   族老们都说,沈家千年的灵秀都集中到沈侍中一人身上了,可惜呀,天妒英才,惊才绝艳的沈侍中最终还是被林云暗算了!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段往事,林云的父亲林希之不仅是当世大儒更是医毒双绝,林沈两家交好,沈侍中和林云跟着林希之一块学习医术,林沈两家更是有意结亲。   谁曾想在最后一刻出了岔子,林云无意中看见了来沈家找沈皇后的圣人,然后就陷进去了。   也只有医毒双绝的女儿才能下得出连惊才绝艳的沈侍中都辨不出的毒。事到如今,沈家族老每每想到发生的这一切,都忍不住叹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啊!   乳母想起婆婆说过的,少女时期的沈皇后天真烂漫,无忧无虑,那时候她根本不懂得情为何物,一切都是沈侍中的连环设计,最后的迷情散更是将她推入万劫不复。   还有年少的林云,大家闺秀清雅动人,一身烟水飘渺,仿佛梦中的仙子,跟沈侍中非常登对。   可谁知道,相处十几年,她却对沈侍中分毫不曾动心。   为什么不动心?那李嘉名有什么好,连沈侍中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不仅众人奇怪,有时连林云自己也会想,她为什么就不动心呢,偏偏看上李嘉名这个懦弱蠢笨之人。   大概是他们都太聪明了吧!冷宫的林云叹气,从小,她就厌恶沈侍中的聪慧,长大之后,更是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她怕他,那个人太恐怖了,顶着一张纯善的面孔,却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林云不喜欢他,她喜欢善良单纯的人,有沈侍中对比在前,她恨聪明人,所以才对李嘉名一见倾心。   入宫后,她一边恨李嘉名的言而无信、懦弱无能、三心二意,一边更加恨着沈侍中的步步紧逼,所以……林云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再是惊才绝艳,再是权倾朝野又如何,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   张婉第二日去皇后那里请安之后,就领回来一位少女。   张婉天生亲和力,只一会就跟沈晨熟悉了,熟悉之后,她发现沈晨是一个羞怯温柔的少女,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假想敌,反正很可爱。   李臻现在是太子监国,上朝总带着一分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很少组织朝会。就在东宫前头设了一个书房,组成自己的小班子,重要的事都在这商量。   不知有意无意,李臻的心腹班子中没有一个沈家或是张家的人,连那个张家姻亲的中书令也给撤了。这一连窜行动中,张晏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领着族人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   李臻是狂傲的,同时也有狂傲的本事,他会用张家,但却不想张家权势太大。张家是未来的后族,是张婉的依靠,李臻肯定要保持张家的繁荣,同时也要掌握一个度。   这就要看张家识不识相了。   张家的作为,李臻很满意,虽然还是没进书房成为心腹,但是张晏却可以参加议事了。   李臻在东宫前方,张婉就在东宫后方处理宫务。沈皇后不理事,整个皇宫都要张婉来管,所以,她还是很忙的。   她明白沈皇后的意思,想让她教教沈晨掌家理事。沈晨出身大族,教养自是不必说,只是隐退多年,大型宴会婚礼都没经历过,担心她露怯。而且日后嫁到世家大族中,掌家理事也是一项难题。   张婉很用心,处理每一项事物,都会给沈晨讲解。   入宫之后,李臻因为事务繁忙,而且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两顿饭根本不够。张婉就加了一顿午饭,并且强迫他在午饭消化之后,睡上两刻钟。   能搂着香香软软的婉婉睡觉,李臻当然乐不得,每天都要腻着张婉。   沈晨很是知礼,知道中午太子殿下要回来了,就主动请辞回昭阳宫服侍皇后。张婉很满意她的识趣,对她的喜爱又加了几分。   李臻回来后就腻着张婉撒娇,“婉婉,肚肚都要饿死了!”然后搂着张婉的腰肢,连连亲她脖子,“快,快给我吃一吃。”   张婉脸蛋一红,很不好意思,“宫女们都看着呢。”   “下去。”李臻一挥手,然后就将张婉扑倒了。   ☆、失败   沈晨在张婉身边一直很守规矩,她本就是胆怯规矩的人,不敢有一处越矩。张婉对这个温柔胆怯的小女孩还是很喜欢的,每次都教得很用心。   不过青青却不是很喜欢她,在张婉跟前嘟囔,“学得那么认真干什么,以后顶多就是个宗妇而已,又不进宫。”   张婉好笑地敲了敲她的头,无奈道:“人家不用心学,你说人家心不在此,不怀好意;等用心学了,你又嫌人家学得多,真不好伺候。”   青青不好意思地笑笑,“娘娘,您可不要轻信她,奴婢总觉得她不怀好意。”   “放心吧。”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对于沈晨的为人,张婉还是心里有数的。这个少女单纯没成算,性子软容易被人拿捏。她不担心沈晨,就怕有人撺掇她。   她来东宫学习已经一个多月了,若是真有异心,也就该这几日下手。   张婉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有点担心自己想太多,东宫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人,李臻旁边也是一堆人,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除非……张婉眼神一暗,除非有皇后帮忙。   ——   昭阳宫寝室   乳娘再次拿出迷情散,“晨儿,是时候了。”   沈晨胆怯地往后躲了躲,连连摇头,“不行啊,乳娘,我根本见不到太子殿下。”   “你装病,届时,殿下定然会去探望你。”乳娘道。   沈晨还是摇头,“在东宫吗?太子妃也在场,不行的。”   “放心,我会想法子让皇后娘娘招太子妃来昭阳宫。”   沈晨怕极了,“其他人呢,东宫有好多人!”   “别找借口!”乳娘怒喝,“只要太子殿下动了心,奴婢算什么,赶走就是了。”   见沈晨仍旧一副瑟缩模样,乳娘一咬牙狠心道:“娘子,沈家就靠你了,今天必须要成功。如果你有一点闪失,不仅是您,乃至整个沈家都完了,到时,你就是沈家的罪人!”   罪人、罪人!   沈晨吓得跌坐在床上,半天回不过神。   “别怕,你能行的。”乳娘见沈晨吓得脸都变了色,轻声安慰,“别忘了,您父亲是惊才绝艳的沈侍中,晨儿是他的女儿,一定可以的。”   ——   从沈晨一到东宫,张婉就发觉不对劲,她现在炼气功夫已经修到高级阶段了。而李臻还仍是中级阶段初期,知道她修到高级后期后,嫉妒得不行,耍赖压在她身上不起来。   修到高级后期之后,张婉发现自己的感知越来越敏锐,不光是沈晨,就是如今喜怒不形于色的李臻,只要情绪稍有变化,她就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不仅是人的情绪,环境、天气、预感等等神秘莫测的事情她都能感知。   有些时候,张婉就会想,哼,何必把希望寄托在李臻的不变心上,她感知这么敏锐,肯定能把他的小心思扼杀在萌芽中。   靠人不如靠己!   张婉发现沈晨不对劲后就问了一句,“不舒服吗?”   “没有,多谢表嫂关心。”沈晨经过瞬间的慌张之后很快镇定下来,温婉地向张婉行礼。   见她不愿意说,张婉也不勉强,只吩咐人盯着她就是了。   就这样沈晨跟在她身边看她处理事务,一直到中午,今天很奇怪,沈晨既然没有提出告辞。以往沈晨在这也碰见过几次李臻,不过那都是李臻回来的早,突然袭击,搞得众人措手不及。至于沈晨,还从来没待过这样晚。   张婉瞥过视线,想观察一下沈晨,结果发现她正面色苍白,满脸冷汗。   “怎么了,不舒服?”张婉急了,扬手吩咐宫人去请太医。   “别!”沈晨抓住张婉的手,绽放一个苍白的笑容,“表嫂切莫担心,我没事的,可能是暑气大,身子有些虚,坐一会就好了。”   “这样啊。”张婉刚要吩咐人给她熬些绿豆汤,就听有人来报,说是皇后要见她。   张婉皱眉,皇后很少召见她,就连早上的请安都说不了几句话。今怎么大中午的就要见她,还偏偏赶上沈晨生病的时候。   张婉转头看了一眼沈晨,温声道:“母后见我,可能是想问妹妹的学习进度。那妹妹就辛苦一些,随我走一趟,到了母后那再休息如何?”   “我……”沈晨紧张,紧接着脚步趔趄了一下,身子往下沉,“不行啊,表嫂,我走不了,好难受!”   “传太医!”张婉突然出声,态度也淡了下来,静静看着沈晨,沈晨被她看得心虚,加之紧张害怕,只敢把头埋得低低的。   张婉已经不想跟沈晨说话了,给了她这么多次机会,既然她自己想做死就去吧。她对李臻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他根本不会对其他女子动心。   吩咐悠悠在这陪沈晨等候太医,张婉就带着青青等人去昭阳宫了。   张婉走后不久,李臻就回来了,知道张婉一向在这理事,他没有停顿直接就来到这个宫室。   “月……”李臻住了口,眉头紧紧蹙起,眼前根本没有小婉婉,取而代之地则是沈晨落莲般的面容。   他刚要询问张婉去哪了,就见沈晨怯怯地走来,“参见太子表哥!”   “不用多礼。”李臻淡淡道,他对这个小表妹印象不错,上午陪着阿婉,下午陪伴母后,看她如此用心的份上,日后就给她指个好人家吧。   沈晨哆哆嗦嗦给李臻倒了杯茶,“表哥,喝……喝茶。”   李臻嫌弃地看了眼沈晨倒的茶,哼,他可是只喝婉婉沏的茶。   “不用了。”李臻挥了挥手,起身要走。   见此沈晨着急,高声喊道,“表哥。”   “有事?”李臻不悦地皱眉。   “您、您喝茶。”她把茶碗往前推了推。   知道这个表妹胆小,母后跟他念叨过几回,让他对表妹好一点。李臻低头看了看茶碗,拿起举头刚要一饮而尽,这时,他鼻子突然痒了一下,一种极淡的香气钻入鼻孔。   他瞟了眼沈晨,心中不悦,哼,身上弄那么香干什么,连茶都染上了。   李臻可没兴趣喝脏茶,东宫近身服侍的宫女身上没一个带香的。   沈晨的心提了起来,见李臻拿着茶杯却没有喝,心中不禁忐忑,难道是太子殿下发现了什么?   “太子妃呢?”李臻问悠悠。   “回禀殿下,皇后招娘娘过去了。”悠悠恭敬道。   李臻皱眉:“刚刚?”   “是!”   哼!李臻又不开心了,厌恶地瞅了眼干干净净待在宫室里的沈晨,凭什么他的婉婉要大中午在外头走,被太阳晒,而沈晨却能待在凉爽有冰的宫室。   太过分了!   觉得自家婉婉受了委屈的,李臻不开心了,啪地一声放下茶碗,转身出了东宫,他要去接婉婉。   ☆、结局   这茶是需要两个人喝才能产生效果,沈晨已经喝了,但是李臻没喝,肿么办!   “太子表哥!”沈晨心急,又喊了一声。   这次,李臻是真烦透了她,有完没完,真烦人!   他忍下心烦,停住脚步,在沈晨屏息中缓缓回头,表情温润柔和,“沈表妹有需要直接吩咐下去就行。”然后又对宫人冷声,“怎么太医还不到,赶紧照顾好沈娘子。”   之后,他是一眼也不耐烦看沈晨了,转身大步离去。   张婉从皇后宫里出来,神色还有些莫名,怎么皇后娘娘绝口不提找她的人,而且对她的出现还有些惊讶。   想了想,她问身后的青青,“是哪位宫人通报此事的?”   青青回道:“禀娘娘,是皇后身边的陈女官还有沈娘子的乳娘。”   乳娘?张婉皱了皱眉,在青青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   “月华。”李臻迎面走来,看见张婉顶着大太阳,心上忍不住心疼,嗔怪道,“什么这么急,不能等啊,都晒到我的婉婉了。”   太子和太子妃殿下一向很能腻歪,宫人都习惯了,不过仍旧羞涩地低下了头。   “不是打着伞吗,没事的。”张婉握住了李臻的手。   她的手柔软如棉,一握上去就有酥酥麻麻的战栗感,电得李臻心都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自从和张婉在一起,就一天比一天更喜爱。总觉得今天就是最喜爱的了,结果发现明天还能喜爱一分。   “母后找你有什么事?”李臻问道。   张婉摇了摇头,“好奇怪,母后好像很惊讶我过去。”   李臻皱了皱眉,联想到沈晨的异常,手心下意识握紧。   感觉到手上的力量,张婉一愣,关心道:“怎么了?”   “没事!”李臻爱怜地亲了亲她的鼻尖。   ——   这天之后,沈晨就再也没出现过东宫,又过了不久,就传出沈晨搬出宫的消息,皇后也没给她赐婚。   沈晨离开后,张婉去给皇后请安,沈皇后的情绪一直有些低落。不过对她的态度好了几分,还赏赐下不少东西,嘱咐她好好养养身体,生个聪明的孙儿。   难得皇后这么春风化雨,张婉一直回不过神,有如梦中一般,回到东宫时仍旧呆呆的。李臻处理完政事回来,亲了亲她挺翘的小鼻头,抱着她一顿亲昵,“婉婉怎么了,想什么呢?”   张婉后知后觉地看他,伸出小手扯着他的脸颊,“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啊。”李臻嘿嘿嘿不怀好意地笑,拉着她的小手往两腿之间送,没正经道,“连这最私密的地方都给你看了,我哪还有什么瞒着你啊!”   “别转移话题。”张婉抽出手,打了他两下,“快说,不说就打你!”   “打吧!”李臻举手投降,扭着脖子,“我绝不还手!”   “你讨厌啊!”   “哈哈哈……”李臻抱着她笑成一团。   亲了亲身下柔软的小姑娘,李臻心上软成一滩水,真好,老天爷对他真好,让他遇见了她。   如果是之前十几年的痛苦,都是为了换得与她相遇,那么,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换得与她共白头。   沈家,呵呵,李臻冷笑,迷情散,还真是好东西,居然让他查出这样一段有意思的往事。   亲兄妹,家族,夫妻,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算计。   李臻亲了亲张婉柔嫩的脸蛋,幸好,幸好还有她。   “婉婉。”李臻含着她的小耳朵。   “嗯?”张婉被痒的咯咯笑。   李臻被她笑得一阵心痒,连连亲她,“婉婉,答应我,这一生,我们都要彼此信任,一辈子牵手走下去,好不好。”   张婉心头一热,眼眶发酸,为了避免哭出来,她没说话,而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真好。”李臻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霸道,“你要永远爱我,不离不弃。”   “嗯。”张婉点头。   “你要关心我,陪在我身边,心里只许想我一个。”   “嗯?”   “快答应!”他咬她鼻子。   强权之下,张婉含泪答应。   “还有,你要永远都不能放弃我,一旦我有什么异动,你一定要把我拉回来。”   “嗯!”   “最后,我爱你!”   “嗯?”有点跑题,张婉瞪大了眼睛。   被这样一双纯净黝黑的眼睛瞪着,李臻恼羞成怒,咬着她脸蛋威胁,“快说,说你也喜欢我!”   “嗯。”   “不对,要说!”   “我爱你!”   …… 作者有话要说:两只相信相爱一辈子! 在这就结局了,我不想写婚后啊,登基啊,小包子了,挺没意思的,就是两个人一起长大,然后永远在一切。 他们婚后或许会有一些磕磕碰碰,也会遇到很多问题,但是两只一定能克服难关的。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手机用户可访问:m.bookben.cn